重生空间之田园归处-第3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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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不掐死你,是因为囡囡可怜你!要不是怕她伤心,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还能活得这么人模狗样?!再敢对我们的事多说一个字,我让你生不如死!”
郭克俭却一点惧意没有,坐在一片狼藉之中对着沈国栋笑,在这场看似力量悬殊的对峙中,他并不是弱势的那个人。
“沈国栋,今天的事你看得明明白白,换做别人,早就要死要活哭哭啼啼了,可是她呢?她把自己从流言里摘了出来,她做得一点都不比你我差!
你上次说你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人,那把她还给她自己呢?别跟我说什么她愿意跟你在一起,你明明知道,只要你问,她这辈子都只有那个答案!你要是非要相信,那才是自欺欺……”
沈国栋一脚踢在郭克俭身上,又是一阵稀里哗啦,他躺在一片狼藉之中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沈国栋又一脚踹碎身边的床头柜,带着摄人的煞气大步走出病房。单间病房的走廊上,所有人看见他都慌忙躲避。
沈国栋带着越来越重的煞气来到陵安公安局看守所的特殊牢房,把手里的包扔到桌子上,对里面的两名女看守冷冷开口,“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问。急忙走了出去。
沈国栋把包里的注射器和药品拿了出来,在古桃面前慢条斯理地兑药,看都没看她一眼。
古桃却被沈国栋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吓得浑身打颤,“你要问什么,我,我都说!我什么都说!”
沈国拿着针筒冲她冷漠地走过来,抓起她的胳膊。准确地找到静脉。快速地把药物推进她的血管里。
“我现在还不想听你说。”沈国栋拿出一把匕首,审视着古桃,“放心。我给你用的可是好东西,待会儿,保证无论多疼你都晕不过去。”
古桃惨烈不似人声的惨叫在牢房里回荡着,一声接着一声。好似见到魔鬼一般恐惧到失控。
一个女看守实在控制不住好奇心,走过去趴到门上的小窗往里望了一眼。只几秒钟的时间,马上苍白着脸踉跄后退,没跑出几步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另一个赶紧过来扶她,却在接近门口的时候吓傻了一样瞪着眼睛一动不敢动。门底的缝隙里,露出一截刚被切下来的血淋漓的手指,还在痉挛着抽动。
沈国栋傍晚来找周晚晚的时候。刚洗完澡,身上的衣服整洁一新。头发还带着水汽,却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浓重的血腥气,不肯让周晚晚靠近他,“我们出去走走。”
在图书馆前面的长椅上,沈国栋交给周晚晚一封信。是郭克俭写的,他让医院的人交给周晚晚,半个小时后,这封信就先到了沈国栋手里。
囡囡:
真是舍不得,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能这么叫你了。
本打算在你还肯叫我一声“郭哥哥”的时候再见你一面。不过,不见其实也好,至少我不会见到你厌恶我的样子。
很抱歉,古桃的事是因我而起。我从没想到,我对你的喜欢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实在对不起。
我喜欢你。你一定不知道吧?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我这种人也能这么喜欢一个人,别说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今天给你写这封信,其实是迫不得已。如果可以,即将要对你说的事,我本打算隐瞒一辈子的。
你也知道,我是个习惯了凡事权衡利弊的人,是非正义这些东西,在我的世界里永远没有生存重要。
可是无数次,我都在后悔,如果当初我换一种选择,可能今天我就有资格站在你面前,跟所有喜欢你的人一样,满怀期待和喜悦地说一句,我喜欢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可惜,我早就没有了这个资格。
你九岁那年被绑架的事,我并没有把所有的实情都说出来。
当时我看见你的时候,你确实是被刘疯子抱着,可是,在离她很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人,古桃。
当时我不认识古桃,又救人心切,并没有在意她,只以为她是在地里干活的社员。
等我去公社配合调查,在你家的亲戚里面见到她的时候,才知道她并不是一个无辜的路人。
可是,你也知道我当时的处境,这件事如果善加利用,就是我唯一翻身的机会。所以我隐瞒了下来。
对不起。
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当时我就是抱着利用一切机会翻身的想法,置你的安危于不顾。
说实话,当时我就很喜欢你。估计像你这样一个聪明漂亮又可爱的孩子,没人会不喜欢。
可是再喜欢,也没有我的前途性命重要。这是在你长大以前,我一直不能否认的事实。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古桃有了把柄抓在我手里,一直不遗余力地帮我。
她的父亲是生产队的队长,我需要的一切推荐和机会都能给我,我又站了起来。
我利用你成就了自己。这是这些年来一直压在我心间的巨石,等你长大,我发现我对你由愧疚和好感转变成男女之间的喜欢,那块巨石就越压越重。
可是,说实话,如果没有今天古桃的事,我绝不会说出来。
我就是这么自私而步步算计的人,算计自己身边的一切,最后算计出一个别人眼中的大好前程,却毁了自己的感情。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敢奢望有一天能让你喜欢上我,我已经没有了争取的资格。
别不相信,我脸皮再厚,再唯利是图,也是能对人全心全意不求任何东西地好的,以前是对你和我爸妈,现在只有你了。
可惜,这件事以后,我连对你好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的生活和人生真的就彻彻底底地只剩下算计和名利了。
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把我以前对你说的话都忘掉,那些话,并不是我居心叵测,我真的是没有任何目的的为你着想。
我希望你能快乐,希望你能过一场没有遗憾的顺遂人生。
这也许是我这个自私贪婪的人,这一辈子唯一没有任何目的的愿望。
囡囡,你要好好的过你的人生,不为任何人,只为你自己。
真希望能再听你叫一声“郭哥哥”。
永远希望你快乐安康的郭哥哥
1977年7月10日(未完待续。)
第三八九章唏嘘
周晚晚看完信,抬头询问地看沈国栋。
“他确实没参与。”沈国栋再讨厌郭克俭,再不希望周晚晚对他有好印象,也不会在周晚晚面前说谎,“你被绑架以前的大半年,他一直在一百多里外的水利工地上日夜奋战赶工期,一个班都没歇过。”
“周霞当年安排好了刘疯子,知道生产队对他们这些黑五类家属看得紧,她没机会过来看着她,又听王立芹说过李淑华他们母女对你有意见,在老李家见到古桃,一试探,果然是对你恨之入骨,两个人就一拍即合。
你被绑架那天,周霞提前把刘疯子领到河套,古桃在李淑华和李老太太面前挑唆,装可怜,让他们俩跟我们胡搅蛮缠,保证你在李家待不下去,必须跟着我们去河套。
古桃随后跟过来,看你进了河套,就把小猪倌的猪赶到土胚场里,大家都去顾着赶猪,刘疯子就有机会动手。等刘疯子把你打晕带走,她又随后跟着,打算到远一点的地方把你截下来……”
沈国栋紧紧抿了一下唇,眼里又浮现血光,不肯再说后面的话了。
“没想到刘疯子刚把你带到公路边,就被水利工程队的车碰上了。”后面的事周晚晚就都知道了。
“周霞当初为什么不肯说出古桃?”那时候沈国栋那么折磨她,她几乎是宁死都不出卖古桃,要说跟古桃情谊深厚,根本就不可能。
“老周家的人,要论狠心,谁都比不过这个周霞。”沈国栋想起周霞,冷冷地笑了一下。“她是对别人恶毒,对自己也能狠得下心。她不说古桃,就是要留一个对你恨之入骨的人在你身边,指望着哪天古桃真能成事儿,好把你怎么样呢!”
“这次,古桃也做了好几手的准备,打算如果你没被流言逼死。就……”沈国栋忽然停了一下。不肯再往下说了,“算了,你不用操心这个。反正以后她再也害不了你了。”
沈国栋看了一眼周晚晚一直紧紧捏在手里的信。还是忍不住把本不想让周晚晚知道的事说了出来:“古桃意外怀孕的这本烂账,郭克俭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他们老李家都觉得他又无辜又可怜又有情有义,可是现在看来。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
“郭克俭调到陵安,再用不上古桃当生产队长的父亲了。古桃这个本就是当幌子的未婚妻当然得赶紧甩了!
要不是他把事做得太绝,让古桃一点活路没有,或者他有点自知之明,离你远点!古桃也不至于疯了一样来报复你!她再没脑子也知道。她惹不起咱们!”
周晚晚把手里的信递给沈国栋,心里对郭克俭五味陈杂,一句合适的话都找不出来。
他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周晚晚只能在心里这样想。如果郭克俭不是生在这个年代,没有遇上这场莫名其妙的红色革命。他会是社会精英,会是天之骄子,会一如她初见他时那样完美又疏离,全身都是与生俱来的骄傲。
可是,没有这个如果。郭克俭经历的那些东西早就把他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即使唏嘘可惜,也谁都无能为力。
沈国栋当着周晚晚的面,把那封信撕得粉碎,“以后,他没资格再见你。”
周晚晚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她不觉得跟她见面还需要什么资格。可是他们确实没必要再见面了。
有关于郭克俭,周晚晚一句话都没问。没问他的伤势,也不问沈国栋打算怎么对他。
沈国栋却主动跟周晚晚提起,“他主动要求去双鹤山新开的一个小矿,那边刚勘探出来,没工人没设备没厂房,连水都是黑的,一切从头做起。”
沈国栋讽刺地笑了一下,“看似他是把自己流放了,去找罪受,其实是去躲风头积攒升迁的资本。这两年他升得太快了,在矿务总局待着,就是个活靶子,去那边受几年苦,回来又得连升几级。
他愿意去受苦,那就等着好好受着吧!总得名至实归才好!”
“他说得很对,他这辈子,就剩下算计了。”沈国栋笑着看周晚晚,“以前是用你的安全算计自己的前程,现在是想利用你的同情心和不忍给自己算计一个机会。”
周晚晚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沈国栋的话,有点诧异地指着那堆碎纸片,“他说……”
“他说的都是放屁!”沈国栋对此非常不屑,“他要真的觉得自己没资格再接近你,写那些废话干嘛?把事情跟我说明白不就得了,干嘛非要找个机会让你记住他,甚至对你做了那些事,还让你怨都不怨他。”
确实,郭克俭这封信,让周晚晚知道了真相也没有怨恨他。
“囡囡,你怨不怨他我不管,但是我不希望你再见他了。”沈国栋第一次这么直接地对周晚晚提要求。
“这个人也许现在对你没有恶意,可是他太复杂了,真到了关键时刻,他自己都不能保证会把你的安危和利益放在第一位。而且,”沈国栋难得地有些别扭,把头转向一边,“他对你有企图。”
周晚晚这次是真的笑了,“沈哥哥,除了你,我不需要任何人把我放在第一位。”
沈国栋的眼睛瞬间有一些红,一整天都在愤怒和压抑中挣扎的心忽然有一些刺痛。像在冷风里吹久了,自己已经感觉不到,可是泡上温暖的热水,马上后知后觉地感觉到那风有多么冷硬。
一阵清风吹过,那堆碎纸瞬间被吹得七零八落,再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几片还留在长椅上,可是那些零碎的话语和文字已经再没有了意义。
第二天上午,陵安师专开了建校以来最奇怪的一次全校大会,会议的唯一内容就是通报两起案件,而且是发生在同一个学生身上的两起案件。
陵安专区公安局局长亲自坐镇。专区行署办公室主任代表专区政府列席,还有几位直接参与办案或者与案件相关的政府工作人员坐在主席台上准备作证。
绥林县公安局局长主持通报了第一起案件。
周晚晚九岁那年的绑架案又一次呈现人前,只不过,这次已经水落石出,完全调查清楚。
这位公安局局长通报案件的方式跟以往完全不同,他没按以往的程序,从犯罪嫌疑人犯案开始说起。而是用一条时间线把当天发生的事一件件串起来。
“1969年6月28日。上午十点,绥林县杨树沟公社二道坎大队第七小队社员周晚晚在干岔河河套失踪;十点十分,开始搜索寻找;
十点二十分。绥林县第三水利工程队先锋突击队运输车在二道坎大队向阳屯以西一里的公路上发现抱着周晚晚的犯罪嫌疑人刘某和尾随两人的古某,突击队队员将昏迷的周晚晚救下,带往一百五十里以外的水利工地;……”
整条时间线顺下来,周晚晚失踪以后只有二十分钟左右在绑匪手里。被绑架强奸的谣言不攻自破。
随后,当年水利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