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之田园归处-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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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的时候还没到早读的时间,班里的同学都随意地坐着,或者几个人聚在一起说话。
一进门,班里的团支部书记顾生民就挡在了她面前,“周晚晚,昨天咱们班李胜男同学劳动的时候受伤了,现在在县医院住院。同学们决定今天放学后去看她,你去吗?”
李胜男是班里的副班长,平时劳动非常积极,最爱挑战不可能。她会受伤周晚晚一点都不意外。
周晚晚还是有点迷迷糊糊,走路都高一脚低一脚,被挡住了差点刹不住车撞上顾生民,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都谁去?是要大家集钱买东西吗?”
顾生民的脸有点红,“我去,还有班长和几个小组长,我们都欢迎你作为普通同学的代表去看她。”
“明天放学我有事,去不了,真是不好意思。你们一定要把我们全班同学对李胜男同学的慰问转达到。希望她早日康复,早点回到我们班集体中来。”周晚晚一大早说了这么多话,已经有点累了,扶着旁边的课桌等着顾生民离开。
顾生民却没这个眼色,还不住地劝她,“你的事很急吗?不急的话能不能往后推一推?我们就去一个小时。骑自行车去,很快,我,我可以带着你。”
“很重要的事,推不了。如果我们班同学要集钱买东西,算我一份。”周晚晚开始满班里找高平丽,找到了给她使眼色。
顾生民还要说话,高平丽已经一边冲周晚晚挥手,一边叫她,“周晚晚,快过来!数学作业给我看看!”
周晚晚冲顾生民点点头,绕过他就回自己座位了。
高平丽十六岁,是个健康红润的姑娘,身材在同龄人中算是高大健壮的,走起路来腰杆挺得笔直,说话中气十足,精力非常旺盛。
“快快!数学作业!”高平丽还真是没写数学作业。
昨天下午徒步来回走二十多里去学农,再干一下午的农活,就是身体健壮如她,回到家也是吃完饭就一动不想动,谁还有心思学习呀!?
“咱们班同学都集钱了吗?”周晚晚掏作业,顺便把沈国栋塞她书包里的饭盒放高平丽桌洞里。
那是她的早餐,她故意起晚点,就可以不用吃,带到学校来了。每天高平丽都负责帮她吃干净。
“自愿!住校的基本没有拿的,走读的我看顾生民和金永拿了五毛,其它的人有拿两毛的有拿一毛的。”金永是班里的班长。
高平丽也不着急抄作业了,赶紧打开饭盒,抓起里面的包子就啃。
“那你拿了多少?”周晚晚打算比照这高平丽来。
高平丽的母亲在蔬菜公司卖菜,父亲是县三小学的老师,家里有一个哥哥一双弟妹。算是绥林县里最普通的工人家庭了。
高平丽满嘴包子,瞪着眼睛冲周晚晚伸了一个手指。
学校食堂的白面馒头四分钱一个,黑面的二分钱,带肉的甲菜一毛二,乙菜八分,丙菜六分,菜汤二分。一毛钱够一个农村学生吃一顿饭了。
对普通工人家庭的县城学生来说。那也是两份冰糕的钱,并不算少了。
所以第一节下课,顾生民又一次来找周晚晚的时候。她拿出了一毛钱。
顾生民把她的名字记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周晚晚扫了一眼,出钱的有十几个人,五毛钱的只有两人,剩下的多数是一毛的。还有几个五分的。
“我看看周晚晚集了多少钱!”住校生何红梅忽然把脑袋伸了过来,扫了一眼顾生民的笔记本。嘴不太明显地瞥了一下。
“何红梅,你拿了多少钱?”周晚晚故意去看了一眼笔记本,“我怎么没找到你的名字?是还没记上吗?”
何红梅脸有点红,“我。我这次回家把钱忘家里了,下次补上。”
高平丽在旁边挤眼撇嘴,意思很明显。没出钱你瞎打听什么呀!
何红梅是跟周晚晚一个初中的同学,并不同班。家住杨树沟乡马场屯。
上高中以后,两人的关系也是不咸不淡,并没有因为是同一个初中的校友而走得多近。
“集钱是自愿,这次不方便也没什么,下次班级有事多出点力就行了,大家都能理解。拉东西太正常了,我上次回家就把语文书拉家里了,跟高平丽抢了一周的书用。”
周晚晚并不想跟谁结怨,点了一下何红梅就给她找了个台阶。
所有的住校生几乎都没出钱,何红梅不出也没什么。可是她特意来看自己出了多少钱,又是那样一副表情,还隐隐有针对她的意思,就让周晚晚有点不舒服了。
“你跟我们能一样吗?”何红梅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晚晚,说了半句话就不说了。
她不说反倒让大家都好奇起来,全都看向他们。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说说我听听。”周晚晚挺直了脊背。这个何红梅今天是故意来找茬的呀!
“你哥挣的钱都给你花了,蜜罐子里长大的,我们这些苦孩子可比不起。”
何红梅又露出那个撇嘴不忿的表情,比刚才明显多了,“所有农村来的同学都出不起钱,就你能比着城里的同学,一拿就是一毛,当然跟我们不一样。”
“周晚晚家不是县里的吗?她不住校,是走读的。”顾生民赶紧替周晚晚解释。
“她两个哥哥都在县里上班,能比着县里的同学怎么了?又没花你家钱,你在这瞎逼逼什么呀?!”高平丽砰一下推开桌子就站了起来。
高平丽将近一米七的个头,长得又还挺壮实,站在有点瘦的何红梅面前,颇有居高临下的气势,一下就把她震住了,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何红梅,我们全班同学都关心李胜男同学的伤势,虽然出不出钱,出多少钱要看自己的家庭情况,并不能完全代表心意的多少,但至少我们出钱这些同学的心意她马上能收到。
你不出钱,没人强迫你。但你不琢摸着去关心受伤的同学,跑这来找出钱同学的毛病,我真看不出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我拿这一毛钱,是考虑过我的家庭情况出的,我没必要给你解释,你也没资格质琢。
我又没花你家钱,你跑这瞎逼逼什么呀?!”
周晚晚也一推桌子站了起来,还学着高平丽拍了一下桌子,可惜,气质与行为语言严重不符,把旁边看着的高平丽一下就逗笑了。
顾生民眼里也都是笑意,看着周晚晚亮亮的黑眼睛,又极力把上翘的嘴角拉回去,“何红梅,你出钱吗?不出让一下,我要去找别的同学了。”
顾生民堵在何红梅面前,明显是撵她离开的样子。
何红梅气得脸上两朵高原红,又委屈又不平,冲着顾生民嚷嚷,“你知道什么呀!她家就是农村的!她这么大手大脚地花钱,花的都是她大哥的血汗钱!她大哥挣的钱全花在她身上了!她还不知道俭省!”
“呦!合着你这是在替她大哥心疼钱呐!?”高平丽坏坏地笑,“人家大哥愿意,你管得着吗?你谁呀?周晚晚她大嫂?”
何红梅气得眼圈都红了,狠狠瞪了一眼周晚晚,“我看你还能嘚瑟几天!”
何红梅气走了,回到她的座位上摔摔打打地生闷气,几个跟她住一个宿舍的女同学嘀嘀咕咕地小声安慰她,眼睛还不时向周晚晚这边飘过来,很显然都是在替何红梅不平。
周晚晚气笑了,这都哪跟哪儿呀?!何红梅这毛病挑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高平丽也奇怪,“你得罪她了?她这是抽什么风?还是她真的要当你大嫂咋地?”
周晚晚的心一动,张大眼睛看高平丽,大嫂?!不会吧!
第二八三章吵架
周晚晚午觉刚睡醒,正迷迷糊糊地坐着醒神,沈国栋就敲她卧室的门,“囡囡,我进来了!”
周晚晚点头,根本没反应过来门外那个是看不见的。
沈国栋却像长了透视眼一样,推门就进来了。周晚晚每天这个点儿肯定睡醒,醒了也不爱说话,他心里有数着呢。
沈国栋端着一个铝质饭盒,笑嘻嘻地送到周晚晚面前,“你摸摸!”
周晚晚不摸,她现在抬手指都懒,大眼睛迷迷蒙蒙半睁不睁地动了两下睫毛,意思是我懒,不想动。
沈国栋看着乖乖巧巧坐在那的周晚晚,刚睡醒,头发还没扎起来,柔顺黑亮,有点小小的凌乱,却乱得那么顺眼,让人忍不住想把手插到她的头发里……
沈国栋紧紧攥了一下拳头,用指甲重重地抠住手心,把那股莫名其妙的冲动和隐隐的过电一般的酥麻压制下去。
深吸一口气,沈国栋平复一下过快的心跳,却不怎么成功。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借着去打开一扇窗户的机会,在窗前略站了一会儿,才总算让自己的呼吸正常了。
周晚晚现在还处于混沌状态,大脑和身体都恨不得不是自己的,哪还管得了沈国栋走来走去地在做什么,只迷迷糊糊地发呆。
沈国栋觉得自己正常一点了,才走回来,半蹲在周晚晚面前。
他知道这个点儿周晚晚是最懒得动的,也不让她动,自己拿着饭盒轻轻地碰她的手背,一下一下,非常耐心地一下比一下停留的时间长。让她逐渐适应饭盒的温度。
慢慢的,周晚晚有感觉了,大眼睛渐渐有了点神采,伸出手指去摸饭盒。
周晚晚正处于行动能力严重下降状态,动作迟缓,又懒,心里想得跟实际动作差了半拍。伸出去的手没摸上饭盒。手指却轻轻地拂过沈国栋的手臂。
非常非常轻的一次短暂的轻抚,周晚晚甚至没感觉到什么,沈国栋却蹭一下站了起来。
被周晚晚拂过的那只手紧紧地攥了起来。心跳得几乎控制不住。那几根柔软的微凉的手指,轻得像一瓣落花擦过,又重得让他整只胳膊都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被拂过的地方像火烧一样,不知道是痛是痒还是麻。几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国栋极力攥紧拳头,手里的饭盒都被他捏得变了形。却怎么都控制不住狂跳的心脏和越来越热的脸。
几乎哪儿都不对劲儿了,胳膊上那一块瞬间点燃了全身,他觉得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我去洗把脸!”沈国栋没头没脑地扔下一句话,逃跑一样大步冲出了周晚晚的卧室。
周晚晚慢慢抬起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被撞开都没来得及关上的们,心里忍不住叹气,你把冰糕给我留下再走呀!
沈国栋在自来水龙头下冲了好半天脑袋。才觉得自己没那么热了。他晃了晃头上的水,摸摸自己心脏的位置直皱眉。这是得了心脏病了?
不行,明天得去干休所找个大夫问问。有他这么年轻得这种病的吗?
等沈国栋收拾好自己,又换了衣服,心跳恢复正常的时候,周晚晚也清醒得差不多了,已经收拾好自己出来在院子里的紫藤花架下坐着画画了。
看沈国栋出来,周晚晚歪头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要去见重要的人吗?”
沈国栋摇头,“下午不出门,我陪你在家待着!把剑兰和三叶草换盆,再在那边压两棵葡萄藤。”
一说到这些,沈国栋觉得自己总算变得正常了,“我都打听好了,这个压枝不像栽苗,错过了春天也没事。葡萄枝他们刚给送过来,下午赶紧压上,明年我们家就能有葡萄藤了,后年你就可以吃上自己家种的葡萄了!”
周晚晚前几天随口提起,觉得坐在葡萄架下吃饭也挺有意思,秋天还能吃到自己家的葡萄。沈国栋就赶紧去打听,看有没有办法赶紧在家里种上几颗葡萄藤。
结果还真让他给打听着了。入伏以后葡萄压枝种植,一样能在当年就长出葡萄藤来。
“那你穿新衣服干嘛?”周晚晚在画板上随意涂几笔,没怎么在意地问。
沈国栋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忽然觉得这套新衣服穿在身上别扭极了,手脚都有点没地方放,“我洗头把衣裳弄湿了,没换的,只能穿这套。我,我再去找找,看有没有别的!”
沈国栋又一次落荒而逃。
周晚晚在画板上涂涂抹抹,大片大片火红的蔷薇花肆意盛放开来,衬着墨绿的叶子和青黑色的院墙,纯粹又热烈,那么浓重的颜色,却让人感觉到一种纯净孤独的美来。
沈国栋换了一套旧衣服,走到周晚晚面前,拳头放在嘴上咳嗦了一下。
周晚晚抬头,又歪头看了一下,大眼睛眨了眨。
沈国栋不明所以,想去拉自己身上的衬衫,又有点担心裤子是不是太皱了,可是对上周晚晚明亮又有点调皮的眼睛,他忽然就什么都不好意思做了,只能再次清了清嗓子。
周晚晚眨了好几下眼睛,见沈国栋还是木呆呆地站在那,有点挫败,“沈哥哥,我的冰糕呢?”
冰糕!沈国栋这才想起来。
他冲进屋里找了一圈,找到了放在水池边的饭盒。饭盒被他捏出一个大坑,里面的冰糕已经化成了水。
“我去给你再买一份儿!”沈国栋一边往外走一边跟周晚晚交代。
“不用了,我已经……”周晚晚没说完,沈国栋已经出门了。
等沈国栋终于忙活完,让周晚晚端个小板凳坐在旁边一边吃冰糕一边看他压葡糖藤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