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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御宠医妃-第6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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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疯跑。

这样没有战争的日子,太安逸了,她舍不得破坏,甚至于她很想让赵樽索性在北平府自立为王,关起门来过自家的小日子算了。

可这样的念头,并不现实。

赵绵泽的六十万大军,就屯在河间府一带。赵樽与赵绵泽叔侄二人摩拳擦掌了这么久,矛盾早已激化到极点,兵戈免不了,鲜血更停不住,宝座之上,只能有一人为尊。

你不打人,人要打你。

你不杀人,那就等死——

城楼之上,风声猎猎,居高可望远,她这般站着,可以看见整个天空。城楼下,晋军将士们身着厚重的甲胄,迈着整齐的步伐走来走去,进入了大战之前的紧张战备状态。

飞雪在北风的呼啸中,冷冷刮过她的脸。

一时间,她有些迷茫。

“喂……喂……看这里……”

青砖垒砌的角落里,长胡子白头发的夏廷赣不停朝夏初七招手,神色极是古怪。夏初七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他,还是在一个巡守兵士的提醒下方才转头的。

“爹……?”她吃惊不已。

“过来,过来!”夏廷赣笑着招手。

这些日子来,他们父女两个的关系亲厚了许多,但不论她怎么要求,这夏老头儿该邋遢还邋遢,该装傻还装傻,她准备的新衣服,他根本就不穿,胡子也不剔,头发也经常脏得打结……夏初七对他无奈,却管不了。

提着裙裾,她走过去。

“咋了?”

夏廷赣冲她挤挤眼睛,又招手。

“来,来,你跟我来——”

“搞什么鬼?”夏初七嘴里嘟囔着,对这个便宜爹却没有抵抗力,跟着他下了城楼的台阶,感慨不已:“果然,能收拾一个无赖的,永远是另一个无赖。”

“……”夏老头翻白眼儿。

一路上,他拽着她说“来,来,来”,夏初七不知道要“来”哪里,更没有想到头,一“来”,就“来”了那么远。两个人一道上了马车回了晋王府,夏老头儿还未消停,拽着她偷偷往晴岚的居处去。

今儿她去了镇上,没有让晴岚跟随。

她心疼晴岚的辛苦,今儿相当于放她的假……只是,老头儿把她叫来做什么?

走到晴岚的门外,她正准备推门,却被夏老头儿拦住了。

“嘘——”他冲她做手势。

看着这个“返老还童”的便宜爹,夏初七又好笑,又好气,点了点头便闭上了嘴。夏老头儿也没有理会她,径直拿手指沾了口水,捅破了人家晴岚的窗户纸……

“爹!”

夏初七无声的喊着口型,惊诧地看着他。

夏老头儿不回答,却挪开身子,示意她往里看。

夏初七带着一种做贼的心虚感,狐疑地探过头去,从窗户纸的破洞望里望。

没有想到,陈景也在?

她可以看见陈景在晴岚的屋子里,两个人倒是没有乱来,规矩得很,中间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热气腾腾的食物,晴岚一边与陈景说着话,一边拿着勺子在搅拌……

“陈大哥,我有个事……”她似是欲言又止。

“嗯?”陈景关注着面前的食物,似乎没有听见她话里的踌躇,淡淡地问道,“何事?你说。”

看热闹的人最是心焦,夏初七躲在门外,不知夏老头儿何意,急切得紧,可晴岚却久久没说到重点,只是扯东扯西的一边唠着家常,唠着她家爷,她家王妃,一边儿肉麻地为陈景夹菜,盛汤,目光楚楚地看他,那一股子爱慕劲儿,瞧得夏初七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些日子,晴岚与陈景的关系进步神速,她是知晓的,不知道的是具体到了哪一步。她想,难不成夏老头儿不知情,这才好奇的拽他来看?

这老爹,也忒八卦了。

不能再看了,会长针眼儿!

“吁!”地暗叹一声,她正要缩头拽着夏老头儿离开,不在这里做丢人现眼的事儿,却见里头的晴岚突地抬头,眸中添了一抹慌乱之意。

“陈大哥,我……”

夏初七一怔。

小两口儿躲起来谈恋爱不奇怪。

可好端端的晴岚慌成这样就奇怪了。

她离开的身姿顿住,又偷偷把眼睛凑了过去,一眨不眨地看着晴岚的嘴巴,生怕错过要点——

可至少停顿了有一分钟,她方才看见晴岚尴尬地咬着下唇,看向陈景时,涨红了白生生的面颊,似慌,似乱,又似无助的低低道,“我,你的身子不大好了……”

身子不大好了?

不仅陈景不明白,夏初七也没看明白。

难道是生病了?她微眯着眼,一瞬也不瞬地盯住。

陈景紧张地放下筷子,怔怔看了看她的面色,满是担忧的询问。可晴岚像是一直在一种两难的处境中挣扎,垂着眼睑琢磨了好久,方才鼓起勇气直视着他,臊红着脸,压低嗓子喃喃。

“我,我癸水没来……”

第320章赔了夫人又折兵

晴岚屋子里的帘子,被微风吹得轻轻摆动。一层笼罩在她与陈景之间的愁云,几乎霎时弥漫出来,透过窗户纸的小洞,吹在了夏初七的脸上。

骨头缝一凉,她看不下去了。

忍着差一点出口的喷嚏,她捂着鼻子,没有去打扰着急上火的晴岚与陈景二人,领着“八卦老爹”便从那个院子退了出来。

“喂……”夏廷赣脚步迟疑,喊她。

夏初七偏头,蹙眉看过去。

“我是你女,不是喂。”

“看见什么了?”夏廷赣摸着花白的胡子,一张老态龙钟的脸上,有一抹得意之色。好像在说“看,这样的秘密,都被我晓得了,快来夸我啊夸我啊。”

夏初七审视着他,打个喷嚏,泄气的垂下手。

“自己去玩,没空搭理你了。”

换了正常父母,不是这般的相处。但这父母两个都不是正常人,互相对视一眼,夏老头儿“哼”一声,扫她一眼,翻着眼皮儿,把两只手往身后一背,便哼着小曲儿走去找他的道常大师了。

他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俨然一个“八卦综合症患者”八卦完了之后的释放情绪,看得夏初七直皱眉。

老爹圆满了,她却心神不宁。

她知道晴岚与陈景两个有情,但晴岚这姑娘虽然是丫头之身,却有一个保守的小姐性,加上陈景为人多少带了一些木讷迟钝,就算两个人郎有情、妾有意,眉来眼去的好着,她也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有勇气跨越那封建社会的底线。

但如今,不出事儿已经出了。

这个时候的夏初七,就像一个孩子出事之后的家长,想的是怎样去解决——晴岚怀了身子,这种事便瞒不住了,用不了多久,肚子就会显形。

可是,再过两日,南下的烽烟便将点燃,到时候,陈景必定会上战场,这一战夺位之战打下来,估计没个三年五载都结束不了……到时候,让晴岚未婚生育么?

若换了她,这倒是小事儿。

因为她不害臊,也不怕别人说。

但晴岚与她不同,依时下人的观念,她根本就承受不住流言蜚语的袭击,且不说旁人,便是晋王府里那些丫头婆子嚼的舌根子和唾沫,估计都能把那姑娘淹死。

可目前怎办?晴岚无父无母,陈景的家人又在京师,两个无父母之命,无媒灼之言,更不可能有“三书六礼”的婚媒,想要名正言顺地做夫妻,似乎真的很难办。

闷闷不乐的思量着,转眼天便入了黑。

纠结半天,她回屋接了小宝音与狐儿,径直去了厨房。这些日子,她再次恢复了“厨娘”的身份,每天为宝音做吃的,几乎累成了狗。

“又是厨子,又是娘,我容易么?”

唉声叹气地做着事儿,她一直在诉苦。当然,她带着女儿过来,虽然美其名曰是从小培养宝音的淑女气质,其实是想让女儿看见她做大厨的辛苦,然后“良心发现”的心疼她娘,主动说不要她再做菜了。

小宝音确实很感动。

白嫩嫩的小脸上,红扑扑的,满是同情之色,一双映着灶膛火光的乌黑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水汪汪的波光。

“阿娘,你太爱宝音了……”

“知道了吧?”夏初七严肃着脸看女儿,心里话儿:快说啊快说啊,快说不要娘做菜了啊。

“阿娘,等宝音长大了,也要做好吃的给您吃……”宝音眼巴巴的看着她,那眼睛里全是崇拜啊。

“哦呵呵,好。”夏初七欣慰地点着头,心里话儿:等你长大能做菜那得多久,到时候你娘做菜做得手长茧了人成了黄脸婆了你爹也找后娘了……

“阿爹也像宝音一样爱阿娘。”

宝音小孩子心性,一句话又扯到了天边。

夏初七无言以对,僵硬地笑着,心里只有一句话“快说啊快说啊,不要你娘做菜啊。”

可宝音看着她,撇了撇嘴,却道:“阿爹好几日没回了,估计也是想念阿娘的吃食……阿娘,我们为阿爹做吃送去吧?”

好有孝心,好有爱心的小屁孩儿。

可是,女儿怎么可以为了她爹来压榨她的劳动力?难道她看不到她有多么辛苦多么苦憋么?

夏初七咬牙,吹胡子瞪眼。

“宝音!你到底是谁生的?”

宝音水雾似的秋瞳一眨,委屈瞅她。

可没有想到,她绞着手指默了片刻,说了一句更让夏初七吐血的话,“……是阿木古郎生的。”

“……”

夏初七差点被口水呛死。

一双眼睛刀子般剜向女儿,她磨了磨牙齿,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地展眉一笑,就着沾了面粉的手指,在宝音的鼻头上刮了刮。

“哈哈,想到办法了。”

“呃……”宝音无辜的看她。

有这样阴阳不定的娘,她觉得自己好可怜。

心里有了计较,夏初七马上雨过天晴。她吩咐厨娘剖了几条鲫鱼,去药堂拣了几味药材,除了做宝音爱吃的菜,顺便还煲了一个“妊娠安胎汤”,炒了两个赵樽爱吃的菜,让厨娘帮忙用食盒装了。

“好,大功告成。”

出了灶房,她把女儿送回屋交代奶娘,一个人哼着曲子,拎着食盒,提起裙摆便上了马车,悠哉悠哉要出府。

离开后殿的时候,她碰着了晴岚。

晴岚看到她在府里,极是诧异。

“王妃,你不是去了漷阴镇?”

“是呀。”夏初七笑眯眯的瞄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她的小腹,又道:“今儿原本是约好了小公爷一道去兵工作坊看新一批火器的,可那厮比我快,我去的时候,他已经领了东西走了。我也没啥事儿了,闲得无聊就回来了。”

晴岚“哦”一声,赶紧上去。

“回来了,怎的不叫奴婢来伺候着?您……这是要出门儿?”

夏初七看她脸上分明有浅浅的郁色,还在强颜欢笑,不由牵了牵嘴角,一笑,“紧张什么?我不是说了放你假么?放假的时候,你便好好玩,不必伺候我,我好手好脚的,大活人一个,要谁伺候……”

“可是你的耳朵?”晴岚是想说这句话的。可瞥着夏初七明媚的笑容,又咽下了这扫兴的话,转而又问,“你这是要上哪去,奴婢陪着您……”

“不必了。”夏初七拍拍她的手,“你回屋歇着去吧,天气冷了,你也要多注意身子。哦对了,我刚才在灶上煲了汤,给爷送去一些,还留下一半给你,让黄嫂端你屋去了,你记得趁热喝啊?”

看着远去的马车,晴岚心里有些莫名。

楚七待她不薄,可以说比亲生姊妹还要亲近,但是楚七又特别懒,也不喜欢做些矫情的面子事儿。两个人相处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特地为晴岚送过吃的……今儿为何特别为她留汤?

掌心情不自禁捂上小腹,晴岚目光带着浅忧。

没名没分地跟着陈景,她其实不在意。

可若是有了孩儿又另当别论了,人活一世,就争个脸面。她可以不计较,但她的孩子若是这样出生,就是野孩子,就算今后陈景再娶她,也会有挡不住的蜚短流长……她该怎么办?要还是不要?

“王妃——”

几乎下意识的,她追了过去。

这世上,除了楚七,她再无可求助的人了。

可是她好不容易鼓气了勇气,马车里的人却没有回应,四个车辘轳“吱吱”转动着,越去越远。

晴岚苦笑一声。

她怎么忘了,楚七是听不见的。

~

晋军大营。

赵樽这几日一直在这里度过。

吃在营中,住在营中,晚上也凑合着睡在营中。

三天没有回府,他一直在做大战前的准备。冬月初五,晋军就要全面进攻霸县。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让他头痛的事儿,便是粮草。

对于如今的晋军来说,大肆扩充兵力的结果,在外人看来,似乎风生水起,势力强大,但只有赵樽这个当家人才知道到底有多难。

从古到今,军需便是一支军队战斗力最主要的保障。尤其眼下入了冬,不管是人还是马,对物资的需求都会加倍,加上兵力的扩大……

他揉着额头,许久不曾发作的头痛症,又有了苗头。

“天禄,你看看我这把火铳如何?像不像表妹说的那个,那个什么五四手枪?”

元祐手里拿着一把短柄的火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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