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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御宠医妃-第3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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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和娘娘明鉴,奴婢只是实话实说,不敢胡言乱语的。”

眼看事情发生了这样的变化,洪泰帝眉头狠狠一跳,阴恻恻的目光瞄一眼夏初七。夏初七却只当未见,比起殿内的人来,她更像一个旁观者。并不喜,也不怒,平静得让人猜不出透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时,好久没有出声的贡妃慢吞吞指着梅子。

“把肚兜拿来,本宫瞧一瞧。”

“是,娘娘。”梅子恭敬地垂着头递上。

贡妃白皙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拎过肚兜,模样儿极美。可她只瞧了两眼,像是想起来什么,柳眉倒竖,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狠狠盯着月毓,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贱人!”

二话不说,她手里的肚兜就往月毓的脸上罩了过去。

“娘娘……”月毓悲呼一声。

“还敢来叫我?”

贡妃接着抬手便是一个巴掌,呼地落在月毓的脸上。

“你个贱婢,还敢说这东西不是你的?”

“娘娘!”月毓心里慌乱一片,直挺挺跪下叩头,“奴婢冤枉,是她们在陷害奴婢……奴婢冤枉啊……”

“你冤枉?!”贡妃瞪圆了一双墨色的眸子,凶巴巴地盯着她,“这是蜀地贡品,洪泰二十年成都九壁村作纺用新样制法织成的蜀锦,一共仅得两匹。一匹陛下赏了张皇后,一匹给了本宫。本宫做了一身衣裳,把剩下的布头给了你。本宫记得,还告诉过你说,这料子你穿了是逾越,但若是穿在里头,倒是不打紧……可有此事?”

“是……”月毓声音低弱。

“那本宫问你,若这个肚兜不是你的,难不成是本宫的,或是张皇后的?”

这句话问得极是怪异,除了贡妃只怕旁人也问不出。

洪泰帝唇角不着痕迹的抽搐一下,狠狠一咳,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贡妃,你回来坐好,莫要心急。”

“好好好,本宫不说也罢,本宫是瞎了眼。”

贡妃气咻咻的返回去,看着月毓垂头丧气的样子,气得脑门儿炸痛,一阵揉着额头,不再吭声儿了。

但肚兜一事,由贡妃来证实,比谁的话都好使。

至少殿中所有人都知道,它确实是月毓自己的。

可为何分明说是七小姐的,最后却变成了月毓的?

这个中的猫腻,自是引起了诸多猜测与好奇。

只不过,皇帝和娘娘都在场,还有皇太孙在座,各人的心里头虽然都在猜想,有想发笑,却无人敢出声儿。只一个个都拿不太好的眼神儿去瞄月毓。

月毓呆了一会,已然回神。

一场突如其来的变化,发生得这样快,月毓吃了亏,心里也已然清楚,自己先前的预感是对的。她果然是被人算计了。而能够这样“以她自己为饵,兵行险着”来害她的人,只有一个——夏楚。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夏初七,手指抬起。

“陛下,娘娘,是她陷害我的!”

夏初七“咦”了一声,看着她,一脸无辜。

“月姑姑这话可就奇怪了。分明是侧夫人拿出来的肚兜,为何说是我在陷害你?你没有发现我比你更无辜?被你无端指证了与人苟且,我又找谁说理去?”

月毓一噎,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你……你们串通好的?”

“侧夫人可是你叫来的,我们怎么串通?”

眼看这个情况难以收场,贡妃怒其不争地站起来,看了看月毓,她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瞄一眼老皇帝的表情,又闷声不响地坐了回去,一个人继续生闷气。

夏初七瞄了瞄面色发冷的皇帝,恍然大悟一般,直勾勾盯着月毓的脸,激动地“哦”了一声。

“陛下,娘娘,我晓得了。当年与侍卫苟且的人,明明就是月姑姑你,对不对?”

月毓恼恨不已,“你胡说八道,我何曾与人苟且?”

夏初七抿唇,笑得极是得体,不露齿痕,“侧夫人刚才不是说了?肚兜是她在侍卫身上发现的。月大姐的肚兜,为何会在魏国公府的侍卫身上?你且说来听听?”

月毓脸色涨红,却与她说不清。

转了个方向,她又是一阵叩头不止,“陛下,娘娘,奴婢是冤枉的,这个贱婢陷害我。奴婢当年一直跟着十九爷,怎会与侍卫苟且?爷一直都是清楚奴婢为人的啊。”

听她提起赵樽,夏初七一阵冷笑。

“月姑姑好生奇怪,是想让十九爷来为你作证?你这不是拿刀子戳陛下和娘娘的心窝子吗?再说了,月大姐,你口口声声说,见到我与一个侍卫,衣裳不整的抱在一处,亲密得很。如今你又说一直与十九爷在一起?你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我看你分明是信口雌黄,栽赃嫁祸!好哇,你竟敢当着陛下的面撒谎,这不是欺君吗?”

连珠炮似的,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反嗤。

殿内,许久都没有人接话。

唇角微微翘起,夏初七看向洪泰帝,“陛下,这贼喊捉贼,倒打一耙的戏码,陛下准备如何处置?”

洪泰帝眼看事情发展到此,心里已是明白了几分。

可逼到此处,让他如何能掰转回去?

浅浅一叹,他看向月毓,“你还有何话说?”

月毓心里一默,猛地转头,看向了夏问秋。

“是你对不对?你为什么陷害我?”

夏问秋一愣,这会子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

这个肚兜分明就是月毓叫抱琴拿来给她的,并且二人串好了词儿,为何肚兜会变成月毓自己的?她脑子有些发晕,但也不敢直接承认自己撒谎欺君,只好咬死了先前的话。

“月姑娘,这个肚兜,确实是我当年从那个侍卫身上找到的。”

“你胡说八道!”月毓恼了,“这东西,我一直珍视,怎会落于他处!”

见到二人狗咬狗,夏初七心里极是愉悦,面上却装得一脸糊涂,“二位,民女见识浅薄,你们可别哄我?既然月姑姑这般珍视贡妃娘娘送的东西,为何会在旁人的手上?”

月毓恨恨看她,知道与她夹缠不清,也不想与她说话,只想以罪责最轻的方式,快速地撇清自己。

“陛下,娘娘。昨儿晚上,泽秋院的抱琴姑娘,跑过来告诉奴婢说,侧夫人不甘心夏楚这样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嫁入东宫做了太孙妃。她请奴婢向贡妃娘娘说出当年的真相,阻止夏楚入主东宫,以免她秽乱宫闱。奴婢有些犹豫,并未向娘娘说清楚猎场之事……”

“可你为何又说了?”夏初七笑。

“奴婢一心为了皇嗣,不能明知你不贞,还装聋作哑……”

“我哪里不贞了?”

夏初七咄咄逼人的一句,又把话题绕了回去。

月毓杏眼圆瞪,张了几次嘴,终究不敢说出赵樽来。

再一次,她趴在地上,狠狠叩头,以期能让皇帝和贡妃了解她的苦衷,“奴婢这是被脏水泼了一身,怎样说也说不清楚了,可那个肚兜,奴婢真是不知为何会在侧夫人的手上。请陛下和娘娘明察,还奴婢一个清白。”

她一字一句吐字还算清晰。

可说完了,却许久都无人回答她。

毕竟证物面前,人嘴里的话,可信度就低了。

即便洪泰帝明知她冤枉,也不好直接包庇。

甚至于,现在包庇的结果,只会更加落人口实。

见此情形,月毓咬了咬唇,终是屈辱地含泪叩头。

“若是陛下和娘娘不信,奴婢愿意验身……以证清白。”

听着一干人在那里吵吵,贡妃早已分不清楚,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头痛欲裂,只能不停的揉头。

“拉下去,验!”

……

月毓被两个嬷嬷拉下去了。

夏初七与她怨毒的眼神对上,弯了弯唇。

她自然相信月毓是清白的。

事实上,今日对她这一出,只是顺便。

原本,她就没有想过能把月毓怎么样。

只不过,对于时下的女人来说,有这样屈辱的经历,足够她今后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善儿?”

洪泰帝见贡妃头痛难忍,扶住她的肩膀,目光一暗。

“崔英达,宣太医。”

“陛下……”夏初七慢慢走近,从怀里掏出一个中药香囊来,“这是我自己做的安神香囊,有佩兰,石菖蒲,茯神,半夏,决明子,朱砂,可以安神顺气,除郁化火。娘娘不如试一试?”

“不要你的。”贡妃挥手拍掉。

看她的样子,夏初七有些想笑,“民女看娘娘的脸色,像是不能好睡?娘娘,您先拿着这个香囊,过两日,我再来柔仪殿为您做一做针灸理疗,或许会改善睡眠。”

贡妃抿着唇不语,洪泰帝却是看了她一眼。

他对夏初七的人品不信任,可对于她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大概是他瞧不得贡妃这般难受,冲崔英达使一个眼神,崔英达接过香囊嗅了嗅,又递与贡妃。

“娘娘……”

贡妃推开了,仍是赌气不肯拿。

几十岁的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夏初七眉梢一扬,像是看见了另一个赵梓月。她看了看束手无策的老皇帝,轻轻走到贡妃面前,压低了声音,“娘娘,以前十九爷也有头疾,我也缝制过这样的香囊给他。效果很好呢,娘娘真的不想要吗?”

赵十九简直就是贡妃的死穴。

一听她这句话,贡妃面色一软,抬头瞄她一眼,便接了过来。大概是觉得那香囊里的中草药香味好闻,又或者是想到儿子也曾有过,她深深嗅了两口,心情一好,脸色也就好看了许多。

“你有心了。”

这边两个人一缓和,很快月毓拖着步子出来了。

验身的嬷嬷也跟着出来了,经她们证实,月毓确实还是女儿身。

可对于她来说,这并不值得骄傲。

跟了赵樽十来年,作为他的通房大丫头,她还是干净的身子。

更可悲的是,竟在众目睽睽之下验身。

这样子的难堪与羞辱,扯得她心脏生生发痛。

面色苍白地跪在地上,她声音嘶哑。

“娘娘,奴婢是冤枉的……”

贡妃瞥她一眼,那一阵气恨之后,似是也回过神来。

“本宫虽是冤枉了你,可也是你自找的。月毓,本宫再问你一次,你是否真的亲眼见到夏楚与侍卫私通?”

月毓的头垂了下去。

事到如今,她只能避重就轻,承认撒谎。

至于撒谎的理由,也站得住脚——她是为了十九爷。

一眨不眨的看着贡妃,她低低道:“奴婢不敢再相瞒娘娘,奴婢确实并未亲眼。此事是侧夫人告之的,奴婢原也是知晓夏楚为人不洁,所以才顺着这样一说。奴婢此举,真是没有半分私心……”

“月姑娘!”

夏问秋也不是一个傻子。

她如何会看不出来,她是被月毓给卖了。

同时她也清楚,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月毓,而是夏楚。

想到全家被抄的痛楚,她颤抖着嘴唇,再一次看向了赵绵泽。

“绵泽,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要立夏楚为妃?”

赵绵泽抿紧了唇,声音难掩的失落,“秋儿,她原本就是我的妻子。你不要再……算了,你好自为之吧。”

他的表情生分得夏问秋心里揪痛。

静静看他片刻,她终于软下了身子。

“好好,你好,你们都很好。哈哈……”

夏问秋怪异地笑了几声,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恨意,突然朝皇帝叩了一个头。

“陛下,罪妾可以证明当年夏楚确实与侍卫有染。”

洪泰帝沉沉的面色,突地升起一抹光亮。

“如今你的话,还如何取信于朕,取信于他人?”

夏问秋颤声一笑,看了看一身华服的赵绵泽,目光里全是悲怆,一字一句,说得极缓,“罪妾自然有可以让陛下信服的理由。因为她与人苟且之事,全是罪妾一手设计的!”

她这一席话出口,顿惊四座。

夏初七微攥的手心,却松开了,唇角不着痕迹的动了动。

这一天,注定将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日子了。

“秋儿——”

赵绵泽拖曳着声音,眸光带着幽幽的寒气,一眨一眨地盯着夏问秋,面色平静,却是说不出来的失望,“你还没闹够吗?到底还想做甚?”

与他再无怜惜的目光交织着,夏问秋面色煞白一片。

他就这般害怕她伤害到夏楚吗?

在他的眼里,她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吗?

一股子苦涩从胸腔翻腾而起,夏初七凄怆的冷笑着,像一朵凋谢在寒风中的残花,直觉大势已去,别无所图。只要夏楚得不到好,她便可以很好。反正她的家没有了,男人的情也没有了,她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即便是死,也要咬掉夏楚一块肉来,让她做不成赵绵泽的妻子。

唇角一掀,她压抑着的语调,缓缓出口。

“陛下,当年在老山皇家猎场,救皇太孙的人,不是我,而是夏楚。”

“你说什么?”赵绵泽猛地站起身,几乎失声问出。

“陛下——”夏问秋却不看他,或者说是她不敢看他的脸色会变得多么可怕,她只是怯怯地看向洪泰帝,“我连这个事都直言了,其他亦无不可,陛下,你相信我接下来的话了吗?”

停顿一下,她不管别人惊诧的目光,似是已经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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