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奴兮-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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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兮挑了挑眉:“我都不知道你们大人为什么和公主吵,你让我怎么劝?”
墨絮默着半响,看着奴兮终是开口:“奴兮小姐救过墨絮两次,都不问原因,这份恩情墨絮一直记着。墨絮也不瞒奴兮小姐,这次大人和公主吵架,就是因为墨絮。”
奴兮虽是滞了滞,却并不太惊讶,因为已经猜到一二了:“是因为你去找石大哥?所以永宁生气了?”
墨絮却是一笑:“不是的,是公主让我去找大人的,大人才生气的。”
奴兮一愣,随即又想到上次发生的事,不禁又有了几分猜测:“永宁让你去找石大哥,石大哥生气了,因为石大哥不想爱那个你见到一些人,或者说,不想让一些人见到你,比如,郭从谦?”
墨絮明显一僵,看着奴兮半响不说话,良久,才开口道:“我只能说大人和公主吵架是因为我,其余的,请恕墨絮实在不能多说。”
看墨絮的样子确是为难,而且奴兮也清楚墨絮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就算逼她她也不会说的。抿抿嘴,便也不再为难墨絮了,只开口道:“我现在就过去劝她,只是管不管用,我就不知道了。”
墨絮感激的一笑,抿抿嘴转身便走了。
一路走着,奴兮一面想着怎么开口问石敬瑭。
刚刚明明很短的距离,奴兮却走得分外的久。
轻轻推开门,一切熟悉的陌生。
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进过这里了。
一切的摆设还是和以前的一模一样。偏厅是几把木椅,中间有个圆桌。
石敬瑭正坐着的正厅放着书案,书案不远处是一张一人的小床。
更让奴兮诧异的是,现在这个百花凋零,腊梅未开的季节,书房里竟也是繁花朵朵。
“怎么现在还有花?”
想了无数的开场词,却独独没有想到会说这样一句,路上全白想了。
正埋头看公文的石敬瑭,听到话明显愣了一愣,抬头见是奴兮更是愣上加愣,半响才开口:“你怎么来了?”
“知远接我过来的。”
闻言石敬瑭抿了抿嘴:“这个三弟,真是多嘴。”虽是责备着,唇角还是遮不住的笑意,因为,他知道他的三弟还是关系他的。虽然自从寄月死后,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是一种玄妙的状态。
奴兮关上门走到桌案边:“为什么会吵架呢?”
石敬瑭一笑:“两个人吵架不是很正常吗?”
“如果是别人就是,”奴兮看着石敬瑭,想要看进他的眼睛里,无奈漩涡太深,想看进去,却又怕会陷进去,“如果不是很大的事儿,你一定不会跟她吵架。”以前她杀死丫鬟你都不管,这次,一定是比人命还重要的东西。是你在乎的人的性命,还是,你的大业?!
第34章 你不想?!
“为什么?!”
“因为她是永宁公主。因为,她是李嗣源的女儿!”
石敬瑭紧抿了嘴算是默认,确实,奴兮说的是,如果不是大事,自己,一定不会跟永宁起冲突。
“到底是为什么?因为墨絮?”
石敬瑭一滞抬头看向奴兮:“墨絮竟然告诉你了么?!”
奴兮撇嘴摇摇头:“没有啊,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无论我怎么问她都不说。……倒真是忠心耿耿。”
石敬瑭低眉抿嘴笑了笑,然后抬头看着奴兮:“你不喜欢这些东西,就不要自己把自己往里面卷了。”
“现在轮到我可以自己选择了吗?”奴兮哼笑一声,“可是已经没有选择了,无论自愿还是被迫,我都已经被卷进来了。”
闻言石敬瑭默着半响,终是缓缓道:“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墨絮是什么时候吗?”
奴兮蹙起眉,摇了摇头,突然又说:“好像是进府有一段时间了,才见到她。”
石敬瑭点点头:“是,她那个时候是将将回来。”
“从哪里回来?”
“郭府。”
郭府?!奴兮更是懵住:“墨絮怎么会在郭府?!”刚问完,却马上会意过来,一笑,道:“你对那把皇椅,还真是没少费心思!”
石敬瑭也不否认,只道:“自皇上登基以来,宠信伶人日渐昏庸。你难道觉得天下应该在这样一个人手里吗?”
“不应该,可是,你肯定你就是个好皇帝吗?”
石敬瑭淡淡一笑:“我不知道。而且就算李存勖下台了,我也会帮我岳父即位。”
“你不想?!”
“想。”石敬瑭答得干脆,“可是他李家的天下,现在,还轮不到我姓石的。”
奴兮抿了抿嘴,不再说话。半响才又开口:“你为什么让墨絮去郭从谦的府上?”
石敬瑭轻笑了下摇摇头:“我没有让她去郭从谦的府上,那个时候,郭从谦还不是威胁。我本是安排墨絮去郭崇韬的府上,谁知一天被郭从谦看上了,便要回了自己府上。”
奴兮抿了抿嘴:“既然没有价值了,那你为什么不让墨絮回来?还让她留在郭从谦的府上?”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让她回来?”
“因为郭从谦对墨絮有感情,很深。这可不是一两天就可以有的。”
“那你觉得墨絮对郭从谦有感情吗?”
“有。”
看着奴兮肯定的样子,石敬瑭挑嘴一笑:“是啊,这步棋,差一点就出错了。幸亏,石二还在。”
奴兮疑惑的一滞,石敬瑭却不愿再多说。
见石敬瑭缄口不言,奴兮又换了话题问:“难道是永宁公主让墨絮去找你,差点让郭从谦看到她,所以你才跟永宁公主起了冲突?”
石敬瑭点点头:“我清楚的交代过,墨絮只能留在府里。“说着石敬瑭叹了口气道:“永宁表面看起来温柔,其实太过跋扈,跟岳父简直是两个性子。”
奴兮一挑眉:“你现在嫌弃人家了?我可是听说是你先求公主嫁给你的。”
石敬瑭似是滞了滞,然后抿起了笑,想起往事有些柔情,有些干涩:“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谁不曾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听着石敬瑭说,奴兮突然想起在书上看过的一句话‘年少时的种种,都被评为轻狂二字,抛在脑后’。看着石敬瑭的样子,他没有否认,他只是浅浅的笑了笑,那么他是真的。喜欢过永宁的。
奴兮突然觉得自己想的事把自己憋得难受,不禁吸了口气,又换上轻松的口吻:“为什么一定要墨絮去?石大石二不是在家么?是不是有什么严重的事?”
“若是严重的事也就算了,终归情有可原。”说着,石敬瑭重重叹了口气,眼中那一丝想起往事的柔情瞬间消失殆尽,“只是重英耍一些小孩子脾气罢了,她便让墨絮送信让我回家,还让石大和石二在家守着,真是荒谬!”
奴兮笑了笑:“她也只是担心自己的孩子罢了。”说着,奴兮正色道:“她毕竟是李嗣源的女儿,不管你怎么生气,差不多也就算了。若是这些事儿破坏了你跟李嗣源之间的关系,可就不好了。”
正说着,外面突然一阵吵,石敬瑭将将起身准备出去,门就突然被推开。
“我说怎么不让我进,原来真是你这个妖精来了!”边愤恨的说着,永宁便推开两个拦着她的守卫。
见两个守卫一副为难的样子,石敬瑭挥了挥手,便让她们退下了。
奴兮看着眼前的女子,已经完全没有了水莲花般温柔模样。呲牙咧嘴的像一个抢食的母狗一般。奴兮又突然滞了滞,她若是母狗,那石敬瑭岂不是……想着,禁不自觉的抿嘴一笑,又马上收起笑脸。
“我刚才说的话,你都懂的。趁现在没有什么大乱子的时候,一切,适可而止。”说着,奴兮对着石敬瑭施了一礼,“奴兮告退。”
“你给我站住!”
永宁一把拉住奴兮。
奴兮也有些火了,转头看着永宁:“放开!”
永宁明显一愣,显然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
反应过来永宁伸手便打向奴兮的脸。
奴兮只感觉一阵风带过,永宁的手突然停在了离脸一公分的地方。不是他手下留情,是被人抓住了。
永宁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又气又急的看向石敬瑭,又看向奴兮:“你个小贱人,难道是狐狸转世不成?!凭什么个个都被你迷住?!看你这狐媚的样子,萧寄月简直瞎了眼,竟为你这种人去死!”
话音刚落,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
永宁的手还被石敬瑭紧紧捏着,整个人一下子愣住,石敬瑭也是吃惊不小。
奴兮冷笑一声,反手又是一巴掌。
匆匆进门的刘知远入眼便是这一幕,猛的滞了一下连忙走到三人身边。
永宁已经反应过来,发了疯一样想扯奴兮,石敬瑭一只手已经拉不住她,只能用两只手,边拉着永宁边说:“你简直太没分寸了!知远,把他送回去。”
“我没分寸?!”奴兮挑嘴一笑,“若不是你拉着她,挨打的不就是我?!我虽是个伶人,可皇上偏偏就是宠爱伶人!连城颜也要管我叫声姑姑。我倒要看看是谁没有分寸!”
刘知远伸手要拽奴兮,却被奴兮挥开:“永宁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公主就了不起。人外有人天外还有天!只要你不是在万人之上的位置,那么久乖乖收起你的小脾气。你想打我?!好啊,你打,我决不让任何人拦你。但是你记住,你打我一耳光,我一定会还给你。可我还的时候,就绝对不是一耳光那么简单了。”
永宁愤懑的看着奴兮半响,终是紧咬了牙,吞下这口闷气。
刘知远似是微微有些怔,片刻方才反应过来拉着奴兮便往外走。
奴兮却对着石敬瑭和永宁恭恭敬敬的做了个福,含笑柔声道:“公主和驸马早些休息,奴兮告退。”
抬眼时,石敬瑭眼里的情绪太多,多到奴兮不敢去看。
一路上刘知远都没有说话,奴兮抿了抿笑说:“怎么?失望了?还是吓到了?”
刘知远摇摇头:“是我们教会你这些的,”说着又定定的看向奴兮,“你恨我们吗?”
奴兮一笑:“如果没有你,在这种环境这么些年,我早就死了。”
刘知远默了默,轻叹了声开口:“是啊,其实这样也好,至少,以后没有我们,你也能保护好你自己。”
“没有你们?!”奴兮蹙了蹙眉,“为什么没有你们?”
“现在契丹国力日渐强盛,生死一战是早晚的事儿,到那时候,战场上,谁能知道死活呢?”
奴兮低了低眉:“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你是以后的后汉高祖,你要建立自己的政权,你怎么会有事呢?
第35章 但愿老死花酒间
刘知远看向奴兮终是笑了笑:“自相遇,你便一直夹在我们兄弟之间。奴兮妹妹,这十年来,我从未问过你,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你总是说你想离开这里,你想回家,你说哪里会很自由。可是,我不知道,到底自由,是什么样子?”
奴兮紧抿着嘴,静默的看着前方,她好像看得很远很远,远到视线的焦点都消失在一片夜色茫茫,她又好像看得很紧,近到她好像根本就没有看什么,视线只是就那样安静的停着。她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她只能看向前面,可是前面,什么都没有……
“奴兮妹妹,你到底,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奴兮这才转头静静地看着刘知远,月光洒进她的眼里,像是落下了满池的春水,晚风一过,映着月的霜花,波光粼粼,半响,她轻轻一笑,又回头看向远方,眼里是如黑夜一般的迷惘……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她说的轻缓,却一字一句的钉在刘知远心上。
刘知远只是默着,良久,紧握了拳看向奴兮:“总有一天,我定会让你过上这样的生活。”
梦的好真,甚至,可以尝到那盘桂花鱼的味道,打个嗝还有啤酒呛鼻的感觉。身边是一群谈天的朋友,一个女孩突然看着自己,笑说:“喂,番茄汁撒到身上了。”
随手拿起桌上的纸巾开始擦,可是,怎么擦也擦不掉,突然,整个人却瞬间愣住,明明一身休闲服的,怎么,怎么会是条被刮破的罗裙,上面,还有一大滩的血迹,还有那个男子的温度,还有他看着自己来不及收起的笑脸……
然后,刺鼻的酒味,才发现桌上的啤酒倒了撒了自己一身。原来是梦。一阵释然,正吃着东西,一声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额格齐,你都吃了好几个胡饼了!”
惊醒,才发现一切真的是梦。
十年了,太多事夹进了生命。再也,回不去了……
在树下的木椅上滞滞的坐了半响,白芷拿了件披风给自己披上。
这才反应过来,接过兰茵递来的茶,暖了暖手,问道:“项戎呢?怎么不见他啊?”
兰茵开口答说:“说着宴弘今日就要去军队了,项大哥去看给他饯行了。”
奴兮‘哦’了声点点头,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不禁疑惑:“他上次不是就说宴弘要走么?怎么上次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