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此一生-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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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她竟能想到这一层。
感慨之余,陆清容并不欲在此地久留。
正打算趁游街开始之前离开刑部门前这条街,偏巧这时候,从街尾那边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两旁的人群逐渐躁动起来,立时就把这条本就不宽阔的街道堵了个严实。
行人尚能勉强通过,马车就肯定不行了。
靖远侯府的护卫们见状,立刻纷纷上前,不动声色地将陆清容和绿竹围在中间,护送她们先登上了马车。
即便一时无法离去,也总不能让世子夫人与看热闹的人群挤在一处。
陆清容安静地坐在车里,一言不发,似乎完全不好奇外面的状况。
外面的混乱很快就恢复了些。
当游街的队伍路过此处之时,由于有衙差在两旁维持秩序,反而空出一条路来。
就在马车正要启动之时,街上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既然来了,何须这般躲躲闪闪!”
声音格外洪亮,沧桑之中似是带着满腔的忿恨,让坐在车里的陆清容听得清清楚楚。
不知为何,她瞬间就感到,这是喊给自己听的。
靖远侯府的马车,还是很好认的,纵使她未曾露面,仍逃不过贺家人的眼睛。
陆清容索性撩帘下车。
眼前的一幕,却让她略显意外。
每每提起贺家,她最先想起来的还要算是贺楷,毕竟他算是自己来到大齐朝时比较先看见的人,当时的冷漠与那层转瞬即逝的父女关系相比,反差之大,显得尤为讽刺。
陆清容本以为,刚才那声应该就是他喊的。
但此刻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衣放眼京城,对于世子夫人与贺家那些陈年渊源,大家多少都听说过一些。
靖远侯府中的丫鬟仆妇们也不例外。
然而,能说清楚陆清容对贺家的态度究竟如何的人,恐怕就没几个了。
绿竹却是其中之一。
自小跟着陆清容一起长大。绿竹深知,她对贺家的情感,并非旁人那些各式各样的猜测。
诸如愤恚、怨怼。甚至是仇恨报复之心,那是全然没有的。
在世子夫人心中,贺府上下所有人,就像是路人一般的存在,从不曾对其多加关注,也不会刻意避讳。
就像当初贺府办堂会之时,世子夫人见推辞不掉。亦不会过分针对,而是自然而然地跟着吴夫人登门赴宴……
忽视归忽视,但绿竹总觉得陆清容对他们似乎太过仁慈了些。这些年邱沐云和贺清宛母女二人。可是没少添乱,也不见世子夫人有什么动作。
故而,今日贺府遭遇如此凄惨的下场,还真说不准世子夫人的心境如何……
好在陆清容听了。依旧平静得很。
“原来贺府的事已经了结了!”陆清容像在自言自语。“皇上在他们的事上倒是毫不拖延……都谁要被流放?”
绿竹刚才已经打听过,此刻便如实道:“贺家的老太爷、大老爷和二老爷,还有十二岁以上的男丁,都要流放辽东。如今贺家的大老爷和家眷都在山西,皇上恩准在流放之前不用回京城了,直接于当地动身即可。一会儿路过此处的,应该只有贺老太爷和和二老爷他们。”
贺致远和贺楷……
陆清容在心里算了算,除了这父子俩人。贺府应该也没什么十二岁以上的男丁了。
“那女眷呢,可还留在府中?”陆清容问道。
“女眷皆入贱籍。大部分要没入教坊为奴,贺家的大爷贺岚因为年纪尚小,也要跟着贺夫人她们一起去。至于贺府,今日就被封了。”绿竹打听得清清楚楚。
陆清容听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想起贺家的一桩桩罪行,虽说参奏他们的起因颇显荒诞,但那些证据都是实打实的,如此处置,绝算不上冤枉。
只是听说邱沐云和贺清宛仍会留在京城,陆清容不由皱了皱眉。
很快她又觉出一点奇怪。
这些人全是罪有应得,但大都各有各的错处,皇上的发落难免太过一刀切了,只分了男女,其他就是同样的处罚了。
只因她并不知道,皇上最近的精神很是不济,根本没空多用心思在这些事上。
当那些参奏贺家的奏折如排山倒海一般涌来之时,皇上只是随意派了个人稍加核实,便有了结论。既然贺家一个好人都挑不出来,那就没什么可斟酌的了!
其实,皇帝当时的原话是“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后来还是常公公凭借多年对皇帝的了解,一句句提醒之下,才得到了“流放和没入教坊”的具体旨意……
陆清容突然又问:“就算流放,也算不上什么新鲜事吧,为何这里聚集了这么多看热闹的?”
绿竹则是越说越解气:“如果只是流放,的确不算什么热闹,但流放之前还要绕城游街的,据说这么些年都不多见呢!”
“这也是皇上的旨意?”
“那就不清楚了。”绿竹摇头,想起刚才百姓们提起贺家的事,各个都是兴致高涨,“现在连街边看热闹的人都在传,贺家之所以会被重判,是因为他们得罪的人是当今圣上……这游街的主意,说不定就是下面官员揣摩圣意的结果。”
陆清容不由对绿竹刮目相看。
没想到她竟能想到这一层。
感慨之余,陆清容不欲在此地久留。
正打算趁游街开始之前离开刑部门前这条街,偏巧此时,从街尾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两旁的人群逐渐躁动起来,立时就把这条本就不宽阔的街道堵了个严实。
行人尚能勉强通过,马车肯定是不行了。
靖远侯府的护卫见状,立刻纷纷上前,护送她们先登上马车。
即便一时无法离去,也总不能让世子夫人与看热闹的人群挤在一处。
陆清容安静坐于车中,一言不发,似乎完全不好奇外面的状况。
街上的混乱很快得到了控制。
当游街的队伍路过此处时,因有衙差在两旁维持秩序,反而空出一条路来。
就在马车正要行进之时,街上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既然来了,何须这般躲躲闪闪!”
声音格外响亮,沧桑之中带着满腔的忿恨,坐在车里的陆清容听得真切。
不知为何,她瞬间就感到,这是喊给自己听的。
靖远侯府的马车,还是很好认的,纵使她未曾露面,仍逃不过贺家人的眼睛。
陆清容索性撩帘下车。
眼前的一幕,却让她略显意外。
每每提起贺家,她最先想起来的还要算是贺楷,毕竟他算是自己来到大齐朝时比较先看见的人,当时的冷漠与那层转瞬即逝的父女关系相比,反差之大,显得尤为讽刺。
陆清容本以为,刚才那声应该就是他喊的。
但此刻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衣衫褴褛的贺楷搀扶着老态龙钟的贺致远,而前者满脸局促不安的神情,似乎还有阻拦劝说之意,后者却是一脸气愤,正横眉怒目地瞪着自己看……
陆清容这才反应过来,喊话的是贺致远。
见到陆清容下车,贺致远忍不住又上前两步。
他这一走,陆清容才发现,就在贺致远和贺楷的左手上,绑着同一条锁链,与后面几个似是贺府管家的人串在一起,每个人只见只有不到半丈的距离,行走之时互相不受影响,但他向陆清容这边一来,立刻就牵动了后面的贺楷。
贺致远随即停下脚步,此刻他距离陆清容仍是一丈开外的距离。
只听他大声喊道:“我就知道你是个丧门星,贺府当初跟你们母女断绝关系,都没能逃过厄运!”
短短一句话,既将当年之事颠倒了黑白,又连带着破了陆清容一身脏水。
陆清容只觉得可笑。
衫褴褛的贺楷搀扶着老态龙钟的贺致远,而前者满脸局促不安的神情,似乎还有阻拦劝说之意,后者却是一脸气愤,正横眉怒目地瞪着自己看……
陆清容这才反应过来,喊话的是贺致远。
见到陆清容下车,贺致远忍不住又上前两步。
他这一走,陆清容才发现,就在贺致远和贺楷的左手上,绑着同一条绳子,与后面几个似是贺府管家的人串在一起,每个人只见只有不到半丈的距离,行走之时互相不受影响,但他向陆清容这边一来,立刻就牵动了后面的贺楷。
贺致远随即停下脚步,此刻他距离陆清容仍是一丈开外的距离。
只听他大声喊道:“我就知道你是个丧门星,贺府当初跟你们母女断绝关系,都没能逃过厄运!”
短短一句话,既将当年之事颠倒了黑白,又连带着破了陆清容一身脏水。
陆清容只觉得可笑。
“贺大人出言还是谨慎些好!”
第四百五十三章 激将
看着靖远侯府的马车缓缓驶离,贺清宛始终未曾移开视线。
直到再怎么张望都看不到任何影子,她仍盯着陆清容离去的方向出神,满眼不忿,恨不得自己的眼睛能射出几支利箭才好。
自己费尽周折才得以进入侯府,没想到在那个丽鹃身上栽了跟头,一切还没来得及开始,便已经草草结束。
如今贺府全家受累,恐怕再难有翻身之日。
贺清宛实在想不出还能把这恨意归向何方,唯有都算在陆清容头上,心里才能达到少许平衡……
马车之内的陆清容,则很快就把这些人与事尽数抛于脑后,不再多想。
从刚才开始,她就下意识地把手轻轻覆在小腹之上,不愿让未出世的孩子受到这些满心仇恨之人的影响。
一路上,她都在想蒋轩,不知他究竟还要被关在刑部多久……
那院子的环境再好,总归行动受限,让人想起来还是不踏实。
她可不希望自己生产之时,要独自面对一切。
自嘲地笑了笑,陆清容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那可是好几个月之后的事了……
回到侯府,毕竟知道蒋轩安然无恙,陆清容与早晨出门时相比,还是更加安心了几分的。
只是有人却专门过来想要破坏她的好心情。
陆清容步入榆院,便发现吴夫人带着吕妈妈已经在堂屋里等着她了。
曹妈妈今日不当值,正由叶妈妈在一旁伺候着上茶。
见到陆清容进门。吴夫人把刚刚接到手里的霁蓝釉茶杯放在了桌上,站起身来上前两步,满脸忧虑地问道:“自从世子被关在刑部。我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听说你今日去探视他了,我这才等不及你回府,就先过来等着。世子在刑部大牢里可还习惯?”
看着她那一脸关切的模样,仿佛诬告蒋轩的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清容感叹她高超演技的同时,想不通她何苦还要摆出这副架势来。
那日在勤政殿里,当着皇帝的面,吴夫人与自己对质时信口雌黄。一心只想置蒋轩于死地。
早在那时,吴夫人昔日那副本就有些残破的伪善面具,早已被揭了个干净。
“世子在刑部一切安好。”陆清容不欲跟她多讲。
吴夫人那厢。继续装腔作势,用手里的帕子抹了一把干涸的双眼,脸上愁容更甚。
“怎么可能安好!”吴夫人声音渐弱,“我就是怕看到世子落魄的样子。心疼难忍。才不敢跟你一起去探视……”
吴夫人越演越上瘾:“你老实跟我说,世子到底怎么样了?刑部大牢那是什么地方!听说在里面待久了,尤其是悬案未决之人,就算不死也是要脱层皮的!”
听到此处,陆清容总算恍然大悟!
原来吴夫人并非是来刺探虚实,而是认准了蒋轩此刻正在刑部大牢里受苦,方才这般假惺惺地表示关切,实则为了让自己陷入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陆清容只能认为。吴夫人的智商和她的狠辣程度怕是有些不成正比。
“恐怕要让夫人失望了!”陆清容淡淡地开口,“世子既没有死。也没有脱层皮。”
吴夫人仔细观察她的神色,一时看不出端倪。
“听你这语气,是还在怪我吧?”吴夫人的自知之明也就到此为止了,“你年纪轻,不懂我也是有顾虑的,在皇上面前,当然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是!”
“夫人说笑了!”陆清容忍无可忍,“这话若是让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那日夫人带着吴七娘进宫,并非是您主动为之,而是被皇上请去的呢!”
陆清容这带着情绪的反驳,反而让吴夫人十分受用。
她就是要让陆清容着急上火,心绪难平。
倘若陆清容继续像之前那些天一样,异常冷静地窝在榆院里按兵不动,才真是让人头疼!
“我并不知道吴七娘进了宫竟会说出那样一番话来……着实让我也很震惊。”吴夫人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当时我就想,万一真的是世子一时糊涂,被这靖远侯的爵位冲昏了头脑,做了傻事……这案子不察不明,过这么一道关,咱们大家心里都踏实不是!”
纵然已经洞悉她的真正来意,陆清容听了这番话,仍有些压不住火。
“恐怕被爵位冲昏了头脑的,是另有其人吧!”陆清容首次挑明了说。
吴夫人不怒反笑:“哪里还有什么别人!难不成你是在说我和轲儿?他如今可是漠北总兵官,旗开得胜,势不可当,赫赫战功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