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此一生-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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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得知有孕在身,这随之而来的任性,让她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
陆清容暗自失笑。
蒋轩则认认真真地回答道:“怪我没说清楚,早晨是江凌过来了,我见他还没吃过东西,就留了他一起用饭。过来传话的小丫鬟也看见他了,我以为她会给你回话的。”
他哪里知道,那小丫鬟先是被陆清容的话吓得够呛,战战兢兢在蒋轩面前传话过后,方才如蒙大赦。这大起大落的感受,让她什么都记不清了,回来根本就没提起书房里有客人的事。
“那她是当着江凌的面传了话?”陆清容略显懊恼,她并不知道蒋轩书房里还有旁人。
“可不是!”蒋轩自嘲,“他倒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怕心里已经笑得不行了!”
陆清容更加自责:“是我不好,我不知道……”
蒋轩的手指指轻轻贴在她唇上。挡住了她后面的话。
很快又把手放下,温声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要怪也是怪我,先惹了你生气。”
陆清容忍不住鼻子一酸。又想着,他是不是因为自己怀有身孕,才这么哄着自己……
蒋轩立刻看出端倪,索性把今日江凌过来的事由,一五一十讲给她听,最后还不忘添上一句:“所以你不用担心,刚才是我夸张了。说不定他真就没听见,毕竟他一直惦记着漠北的事。”
陆清容不再纠结,转而感叹:“没想到。他也有征战沙场的志向,我倒是觉得挺合适!这些年,他待在漠北的时间比京城还长些。”
“那倒是。”蒋轩笑了笑,又补充道:“只怕他成行的希望不大。你也知道。有人费尽心机把崔琰弄回来。这替换的人选肯定是准备好了的。”
“知道是知道,但我这些天也琢磨过这事儿,安乐伯那边,怎么也想不到有谁关系亲近,又能担此任的!”陆清容十分不解。
蒋轩不经意间往枫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说不定是自己猜错了也未可知。
蒋轩只说道:“挂帅虽然困难些,但江凌表示,跟着当副将也行,如此一来。说不定还有些希望。”
当然,蒋轩很是替他不值。但为了大局着想,他更希望漠北的局势能尽快平定。
陆清容讶异得很:“他连挂帅的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做出这样的决定?”
蒋轩道:“江凌是个聪明人,咱们能猜到的,他也同样能猜到。想来,是他自有计较吧。”
陆清容听得似懂非懂:“可咱们并没有猜到具体是谁啊!万一主帅是个整日游手好闲的酒囊饭袋,皇上点他做副将,他可是想反悔都不能够了!”
蒋轩踌躇片刻,终于还是讲了出来:“八成,就是蒋轲了。”
“什么?!”
陆清容险些就要跳起来,觉得难以置信:“不会吧?吴夫人为了抢功,连亲儿子的命都不要了?再说,皇上也不能同意吧!”
“皇上怕是早就被说服了。”蒋轩无奈,“多年来,皇上是真心想重振靖远侯府的将门之威。皇上曾经当着我的面,亲口说过,他原本希望派我去漠北,再把萨托生擒一次,却又担心大材小用,倒让前线官兵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反而适得其反。话里话外,都透着对靖远侯府的信任。”
说到一半,蒋轩顿了顿,才如实相告:“其实,皇上当时就提起了蒋轲,是被我挡了回去,说他年纪尚小,且对兵法之类一窍不通。”
“那皇上总该相信你吧?”陆清容自己都拿不准了。
“怕是没有。”蒋轩当时的预感就很不好,“皇上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觉得我是在举贤避亲。看来,定是之前有人在皇上面前保举过蒋轲,说了些言过其实的话。”
陆清容总算听出了头绪。
原本还觉得荒谬的,但回想当年,仅仅为了借助靖远侯府这面旗帜,皇帝就能派靖远侯率领大军去西北平叛,险些被其搞得全军覆没,回到京城后又一病不起。这两年,靖远侯的身体愈发不济,靖春堂也随之更为寂静。
即便是蒋轩征战漠北那次,事先也是没什么把握的。
尽管最终蒋轩大胜而归,也不能掩盖皇帝这种赶鸭子上架的莽撞之举。
这一次若真选了蒋轲,谁又知道他是能像蒋轩一般凯旋,还是像靖远侯一样……
“这都是吴夫人的谋划?”陆清容再次问道。
“那是肯定。蒋轲从小就是个没主意的,只知道跟在吴夫人身后,唯唯诺诺,哪里又能堪此大任!吴夫人也是鬼迷心窍了,把领兵打仗看得如同儿戏,父亲那么惨痛的教训都挡不住她的抢功心切!”
不知为何,听了蒋轩这番话,陆清容对他给蒋轲的这个评价,似乎总感到有些异样。
蒋轲,真是个没主意的吗……
隔天,蒋轩的猜测就被印证了。
圣旨已下,封原五城兵马司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蒋轲为漠北总兵官,即日启程前往漠北,替换武定侯世子。
武定侯世子崔琰,及一应副将,交接完毕即刻返京,不得有误。
至于随行蒋轲的副将,也有了定论。
即便江凌不求抢功,当不成主帅当副将也愿意,但仍是没有被皇帝选中。
圣旨之中,根本找不到江凌的名字。
随军的副将,是新科进士陆呈杰。
陆清容闻讯,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蒋轩远没有她那么意外。
选陆呈杰为副将,他们打得什么算盘那是昭然若揭。
第四百二十四章 成行
陆清容远没有蒋轩的淡定。
听闻皇上选了陆呈杰做蒋轲的副将,陆清容双眉紧锁。
“皇上是怎么想的?既然让蒋轲挂帅,怎么也要找个经验丰富些的副将才好。我大哥只是新科进士,尚在备考庶吉士,他自己绝不可能为了这事毛遂自荐,如何最后就选中了他呢?”
皇榜之上,陆呈杰位列二甲第四名,优势显著,入选庶吉士可谓十拿九稳,如今为了圣旨上那句“即日启程”,只得与翰林院这条路失之交臂。
陆清容不禁为他可惜。
尤其这趟远征之行,纵使漠北形势一片大好,也总让人感到阵阵揪心。
陆清容忍不住在屋里来回踱步。
蒋轩连忙过去,小心翼翼扶了她坐下:“虽说徐医正嘱咐要多活动,但你早晨已经在院子里溜达了半个时辰,此刻还是先歇一歇。”
看着陆清容坐定,他才接着刚才的话,解释道:“当然不是你大哥自荐的,必定是有人举荐了他。”
“谁会举荐他呢?”陆清容隐约发觉,“除了蒋轲之外,此行大多数人亦与安乐伯吴家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如此一来,我大哥在其中便显得更为奇怪了。”
蒋轩则表示:“并不奇怪,之前倒是我小瞧了他们,现在想想,若换了我是吴家的人,也要千方百计拽上你大哥的。”
陆清容一时没转过弯来,仍是满脸费解的模样。
蒋轩接着道:“吴家的人。在军中毫无根基可言,在兵部亦如是。为了这次抢功万无一失,自然要做好周全的准备。而他们习惯了以小心之心揣摩他人用意。这才非要将蒋轲和你大哥绑在一条船上,以防你父亲在后方不肯倾尽全力。”
陆清容听到这里,才总算恍然大悟!
原来,吴家的人是怕陆亦铎在背后给他们使绊子。
陆亦铎官居兵部尚书,此类远征之事,必定是后方最为重要的坐镇之人,一应粮草物资。也都是由兵部集中调度的。
故而,倘若陆亦铎有心添乱,其影响对前线将帅来说都是致命的。
当初吴夫人就是深知这个道理。才在蒋轩出征之时,企图挑拨陆家和他的关系……
陆清容明白过后,不由叹气:“他们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父亲怎么可能为了一己私欲,去阻碍大气兵马打胜仗!更何况。父亲与蒋轲又没有任何冲突。难为他们竟是这般深谋远虑!”
陆清容气得够呛。
蒋轩连忙宽慰:“吴家行事一贯如此,倒也不新鲜了,咱们犯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
见陆清容的面色有所缓和,蒋轩才接着道:“其实,能有你大哥这个副将,倒是让我踏实了不少。虽说都是没有实战经验的,但与蒋轲相比,你大哥无疑是个更稳妥的人。抛开所谓功劳归属之事,大齐能最终战胜萨托。才是重中之重。”
话到此处,陆清容也想通了。
既然圣旨已下,陆呈杰出征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与其感慨吴家人的小人行径,倒不如开看些,期盼陆呈杰能速战速决,立个军功回来。
当天晌午,蒋轲和陆呈杰一行人,便奉命离京。
最得意的,就是吴夫人了。
与蒋轩和陆清容的想法不同,在吴夫人眼里,漠北战场早已胜利在望,这功劳,犹如天上掉馅饼一般,谁抢着算谁的。
既然蒋轲已经成行,这军功便已成定论,只是早点晚点的区别罢了。
尤其还成功带上了陆呈杰,更是能事半功倍。
吴夫人只觉得,自己能做的都做了,至于这功劳是大是小,就要看蒋轲自己争取了。
想到此处,吴夫人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却很快又沉下了脸。
“如今,是时候集中精力,解决一下府里的事儿了。”吴夫人的语气格外阴冷。
吕妈妈并不确定她所指何事,小声问道:“依您看,咱们是先解决梨春院那边,还是先对付世子夫人?”
吴夫人冷笑一声:“梨春院那边,根本不足为惧。虽说她的肚子月份更大些,但总归是个连名分都没有的,身后更无人为其撑腰,咱们大可以不用着急,先看看她这一胎是男是女,再作打算也不迟。”
吕妈妈立刻明白过来:“您的意思,是要先对付世子夫人那边了……”
“当然!”吴夫人毫不掩饰,“她若真的生下嫡子,可是个大麻烦!如今的陆家,已经不容小觑,倘若等到她把孩子生下来,咱们更不方便贸然动手了!”
吕妈妈附和着点头。
只不过,主仆二人嘀咕了好一阵,也没想出个万全的法子。
吴夫人认定,陆清容诡计多端,不到紧要关头,自己还是不要亲自出手为妙。
之前,她就因为行事鲁莽,受了不少教训。
其中,直接来自皇上的训诫就有两回,直到如今想起来,还甚是后怕。
尤其皇上送来的那本女戒,到现在她都没想明白是因为何事。
吕妈妈深知她的担心,适时提议道:“奴婢倒是觉得,侯府之中,肯定还有人也不希望世子夫人产子!既然如此,倒不如咱们略施小计,坐收渔翁之利更好。”
吴夫人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只是无奈:“你的想法,我明白。但是自从那个程丽娟进府,咱们也没少在她身上下功夫,可她似乎是个油盐不进的,自始至终都与陆氏更为亲近,虽然说不好这是真是假,但咱们也没辙啊!”
吕妈妈却不这样认为。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世子夫人还没有身孕!如今世子夫人也也诊出喜脉,难道她就不担心自己孩子的将来吗?只要从这件事上做做文章,不怕她不动心!”
吴夫人被她说得动了心,二人低声谋划起来……
与此同时,枫院之中,还有一人跟她们打着类似的盘算。
不同的是,贺清宛并不想借助旁人之力,而是打算自己动手。
这一日,初春暖阳之下,景湖岸边,就被她等到了相伴出来散步的陆清容和丽鹃。
第四百二十五章 湖边
自从上次在景湖岸边被林嬷嬷扇了耳光,贺清宛便记住了这里。
忿恨难平。
她一心惦记着要在这里扳回一城,方才解恨。
接连多日,她每天都会过来此处,机关早已设计妥当,就等着梨春院的人落网了。
守株待兔这么久,今日总算把人盼了来。
数十丈外,陆清容和丽鹃相携而行,正沿着景湖北岸缓步溜达,用不了一炷香的工夫,就能走到此处。
贺清宛心中窃喜。
竟然只是陆清容和丽鹃两个人!
身旁一个丫鬟婆子都没有!
贺清宛压抑着心中的兴奋,躲在湖边一棵柳树后面,悄悄等着她们过来……
陆清容这边,之所以把丫鬟们都支开,是因为有事要与丽鹃商量。
丽鹃去年生下了大姐儿,如今眼看着就要周岁了,但这周岁宴的事,让陆清容有点拿不定主意。
若是大办,由于尚无名分在身,这宾客都该请些何人,用什么名义请,全是问题。
但若是不办,这总归是实打实的公主,如果周岁宴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过去,还真说不准皇帝会不会怪罪。
进退两难。
陆清容索性把话说得明白些,询问丽鹃的意见。
丽鹃其实也拿不准,只得如实道:“自从大姐儿出生至今,皇上连个名字都还没给起,我也不敢多问。之前想过随便起个小名儿先叫着。被林嬷嬷拦住了,说这不合规矩……”
这话乍听起来,似乎答非所问。
陆清容却听出了话外音。
看来皇上的态度模糊得很。连丽鹃都难以看透圣心。
丽鹃接着道:“不瞒您说,我甚至都不能确定,皇上是否知道大姐儿就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