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此一生-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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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妃。太后。
顺天府尹听到这两位的名号之时,震惊之后,随即松了口气,一拍脑门表示这事儿自己可管不了,当即写了份折子奏明圣上请旨。
本以为皇上十有八九会把这事压下不提,谁知宫里竟然很快就来了密旨,转由大理寺详查此事。
顺天府尹得了旨意,如蒙大赦,总算是能把靖远侯世子夫人这尊神送走了……
再之后,大理寺的效率更是连陆清容都有些没想到。
三下五除二就将事情查了个清楚。补药有问题是肯定的了,吴夫人和太后送出的都是同样的东西,来源亦相同,就是安乐侯府。
只不过,扯进来这么多皇亲国戚,皇上也没打算把她们逼到绝境,最终认可了他们“行事不慎,方子抄错了几味药”的辩解之辞。
当然,毕竟让景王妃和靖远侯世子夫人等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该罚的还是要罚。
太后那边肯定是不能重罚的,减免数月的用度也就罢了。
安乐侯的爵位则被降了等,原来的安乐侯,变成了安乐伯。这种处罚,对于勋贵之家几乎可以算是颜面扫地了。作为事件“源头”所在,这责罚也不算过重了。
再看吴夫人这边,先是降了她诰命的等级,尽管听皇上的口气似乎这只是“暂时”的,但这种被陆清容在诰命上压过一头的局面,吴夫人实在连一天都难以忍受。
此时此刻,吴夫人心里反复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皇上对吴氏一族有了清算之意?
如若不然,为何木樨胡同的一次意外,不过是针对蒋轩外室的事,甚至是未遂……竟然能被这般大动干戈地处置,连太后娘娘都没能完全置身事外。
自始至终,吴夫人压根就没往立鹃身上细想,坚持认为那不过是随便一个由头罢了。
殊不知,她若一直这么执迷不悟下去,后面等着她的只会是更为惨痛的经历……
榆院这边,听闻这些处置,陆清容和蒋轩还是很知足的。
如此责罚,乍一听似乎无关痛痒,但对吴氏一族的打压之态已经初见端倪,对其在朝中威信的跌落,也有着不可小视的作用。
一大早,陆清容便心旷神怡,坐着任由绿竹给自己梳头。
蒋轩给她带了消息回来,之后便斜靠在花梨木拔步床的一侧,意味深长地瞅着陆清容的背影。
陆清容透过面前的铜镜,看得一清二楚,却佯装不知。
背后突然响起了蒋轩的感叹:“你若是个男子,想必绝不会输给你大哥!”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陆清容明白他这是夸自己呢。纵然从不曾有跟陆呈杰比高低的心思,此时陆清容还是打算反问“我现在哪里比不上我大哥了”,但话一出口,变成了:“我若是个男子,你就得娶别人了……”
先不说蒋轩的反应,正在给陆清容梳头的绿竹,手上的动作都是一顿。
蒋轩则没出声,只等绿竹出去之后再来接这话。
却不想,他一时半会儿是机会了。
丫鬟秋兰疾步从外面进来,打破了榆院清晨原本的宁谧。
“夫人,不好了!枫院那边吵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哭闹
听到是枫院的事,陆清容和蒋轩多少都有些没了兴致。
秋兰见到世子爷也在屋里,头稍稍低下些,继续禀告:“枫院那边吵了起来,似乎出了什么事,吴夫人派人过来请夫人您过去一趟。”
陆清容还来不及回应,身后的蒋轩先开了口:“到底怎么回事,闹得这么厉害?”
“奴婢也不知道。是吴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请的,看她模样慌乱得很,像是也不很清楚。”秋兰恭敬地回道。
蒋轩眉头皱得更深:“还在禁着足,都不让人安生!”
陆清容见状,暗中失笑,明白他这是被搅了清净,方才如此,随口安抚道:“既然是过来请我,而非请你,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蒋轩轻笑一声,面容缓和不少,颇为无奈地看着陆清容。
陆清容的头发已经梳好,简单的圆髻上点缀着两支镶玉串珠花簪,她照了一眼面前的铜镜,满意地站起身来。
陆清容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了,只说自己随后就到,便先让秋兰下去。
换上一件蜜合色梅花纹对襟褙子,葱黄色绫锻裙,陆清容打算带绿竹往枫院去。
蒋轩担心道:“用不用我陪你一起?”
“还是不了。”陆清容拒绝得干脆,“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哪里就用得着这般兴师动众的。而且你留在榆院,我进退也能容易些。”
蒋轩点头,未再多言。
陆清容和绿竹走出榆院。坐上青绸小车,很快就到了枫院。
自打一进门,陆清容便发现这院子里的气氛不大寻常。
春日暖阳。晨光束束。
院子里的下人们却皆是瑟缩之态。
若不是两旁树木早已冒出新绿,险些让人误以为这是寒冬腊月。
陆清容满心疑问地步入东侧的抄手游廊,行至前厅。
前厅的门大敞着,外面有一排丫鬟站在那里,离门口略远,足有一丈开外。
陆清容越过她们,还没进门。就能听到邱瑾亭的低泣,夹杂着吴夫人的轻声劝解,只是断断续续。听不出个所以然。
进到门内,方才看到屋里的阵势。
吴夫人一个人坐在主位,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愠怒还是无奈。
蒋轲站在她西侧下首,身着宝蓝色镶边直裰。神色严肃。看不出喜怒。
另一侧,是邱瑾亭和唐珊,端坐在紫檀木圈椅之上。
邱瑾亭似是低声呢喃着什么,言语不清,但明显带着哭腔,偶尔能听到一句“我好歹也有个县主的封号,如今却被你们这样糟蹋”……
陆清容原本并不意外。
自从祥哥儿夭折,邱瑾亭一直无法恢复昔日的精气神。如眼前此类哭哭啼啼的场面她也不是头一回见了。
不同的是,唐珊一反常态。架势绝非以往同邱瑾亭唱对台时的模样,而是在邱瑾亭身侧不远处,欠身而坐,竟然还在一旁抹眼泪……
陆清容的进入,并没引起众人的注意,她也不想强调自己的存在感,只停下脚步默默观察。
就在这时,吴夫人开口了,明显是对着蒋轲在说:“这一年多里,你已经娶了两房妻室,嫡妻和平妻各一。瑾亭贵为康宁县主,唐珊是出自燕国公府的高门贵女。放眼大齐朝,如你这般坐享齐人之福的,也绝不多见!”
此话一出,邱瑾亭和唐珊脸上那戚戚然的模样更甚。
若只听吴夫人的话,陆清容还没什么头绪的,现在配上这二位的表情,便能隐约猜出个大概了。
难不成,是蒋轲还要再讨个小的?
陆清容暗自摇头,却实在想不出旁的能说通的理由了。
不解的是,这些天蒋轲都在禁足,一步没出过枫院……
或许是自己猜错了?
陆清容正在心里琢磨着,屋里的人总算看见她了。
邱瑾亭和唐珊该哭还哭,也不忘起身与她相互见礼。
吴夫人抬眼看过来,一边的唇角勾起,闪过一丝诡异的表情。
她早已被气得不行了。
接连几天的补药一事,已经让吴夫人被折腾得焦头烂额,如今皇上的处置一下来,尘埃落定的同时,各种羞愤和嫉恨接连而至。
凭什么自己机关算计,却步步沦陷,反而陆清容从嫁进来一直顺风顺水,坐享其成!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圣旨的热乎气儿还没过去呢,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也不让人省心!县主正妻、高门平妻,蒋轲还嫌不够,偏偏在这种时候提出要纳妾!邱瑾亭一早就开始在枫院吵闹,自己赶过来依旧无济于事,谁都不肯让一步。
吴夫人没辙了,心烦意乱之余,想起不能让陆清容一个人躲了这个清净,便打算把她也扯进这滩浑水。
更何况,这次的事儿,也不算跟她完全没关系呢……
吴夫人心里冷哼一声后,冲着陆清容开了腔:“我刚刚说的话,想必你也听见了。你倒是给她们评评理,看轲儿该不该这么急着娶一房良妾进门?”
刚刚的猜测被印证,陆清容仍是一愣,却是看都没看蒋轲一眼,直接说道:“夫人这真是把我问住了。我只不过是榆院的主母,如何能管到二爷的头上。况且这又是嫁娶之事,我既非高堂、亦非正妻,怎么也轮不到我来拿主意的。”
陆清容小心谨慎地开口,心里来回盘算着,蒋轲闹了这么一出,怎么都算不上是件得体的事,吴夫人为何偏要在自己面前丢这个脸呢……
只不过,绞尽脑汁过后,陆清容仍想不出个所以然。
吴夫人接着道:“说句实在话,瑾亭不是那不明事理,容不得人的。”说到这里她还顿了顿,有意往唐珊那边瞥过一眼,才继续道:“唐珊同样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绝非妒妇。既然她二人都不赞成,必然事出有因。如今我这么一听,也觉得纳良妾并非不可,但也要寻得良人,不能随便什么人都能进侯府不是!”
听着吴夫人这没头没脑,又似乎意有所指的话,陆清容只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话都白说了。
正好奇这“随便什么人”到底指的是谁,唐珊那厢突然站起来,向自己欠身行礼,同时开口:“还请大嫂也帮我们劝劝,让她不要再迷惑二爷才好!”
陆清容登时怔住,心里腾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良妾
陆清容脑海里瞬间闪过各种念头,想着这个和蒋轲搅合在一处的人到底是谁,才能让唐珊在自己面前说出此等言论。
“你的意思……这人是榆院里的?”陆清容试探着问道。
内心深处,她是真希望唐珊能肯定这个说法。
事与愿违。
唐珊紧抿着嘴,伴随着抽泣之声摇了摇头。
陆清容心里立时咯噔一声。
怕什么来什么。
唐珊说道:“不是榆院里的。但与我们相比,恐怕也只有大嫂您更容易说上话了。”
话音刚落,就见蒋轲往她这边斜了一眼,不满之意尽显。
唐珊着实不愿这么硬碰硬地跟蒋轲做对,无奈这一次,自己若躲在后面,怕是就没人出来说话了。吴夫人历来对蒋轲都是毫无原则的支持。而自己能做成这个平妻,可见邱瑾亭也是个纸老虎。
此刻,她抱着忠言逆耳的心情,丝毫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唐珊缓缓抬手,以丝帕拭泪,看向陆清容的眼神之中,饱含哀怨,言语却利索了不少:“按理说,二爷要纳良妾,也是为了给侯府开枝散叶,我们任谁都没资格阻拦的。但那也要是个身家清白、待字闺中的姑娘才行。那位贺家的小姐,倘若只是嫁过人倒也罢了。如今,承平侯府的宋二爷在狱中自缢,虽乃戴罪之身,毕竟是尸骨未寒……二爷若在此时娶她进门,对我们倒是无甚所谓。只怕外面的人会把这事说得很难听……”
唐珊一口气说完,便不再吱声。
这番话将自身姿态放得极低,处处以蒋轲考虑为先。可谓无可挑剔。即便蒋轲自己听了,都不会太过责怪于她。
陆清容则听得头疼。
先不提蒋轲行事之荒唐,只因这另一主角的人选,就够陆清容厌烦的了。
自己避之唯恐不及,这贺家的人却总不肯罢休,隔三差五就要在自己身边毫无征兆地冒出来一次,而且次次花样都不相同。
即便陆清容知道贺清宛前些天曾经来过枫院。最多也就当她和邱瑾亭的关系恢复融洽,又聚到一处,不曾想竟被她干出这等惊天之事。
此刻。连陆清容也不得不承认,与邱沐云相比,贺清宛这绝对是青出于蓝了。
甚至她是如何跟蒋轲纠缠在一处,都暂时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收回思绪。陆清容对贺家的立场无论如何都不会动摇。
先向唐珊微微颌首。陆清容转头看着邱瑾亭,这才说道:“这事若问起我的意见,那也定是不赞成的。但说到底,我都只是局外人罢了。终究是枫院的事,我赞成与否都不作数的。既然提及贺家小姐,我还要多说一句。我与她的关系,并不比你们更亲近,勉强要论。也不过曾经有过些许疏离的同窗之谊,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这话,其实也是对唐珊说的。
只因陆清容对这平妻的身份还是有点膈应,才只面对邱瑾亭一人出言。
事关紧要,唐珊没工夫在意这些。只不过,听陆清容的话音,是绝不打算帮这个忙了,心里难免有点失落。
倒不是对陆清容和贺清宛的“姐妹情”怀有什么侥幸,唐珊只是觉得,经过自己一年来的观察,虽未见陆清容处处争先,但最终得到便宜的却总是她,可见与邱瑾亭比起来,陆清容才真是个有手段的人。这才明知道邱瑾亭和贺清宛的关系更为亲密,还是硬着头皮想请陆清容出面。
反观陆清容,纵然对整件事存有不少疑点,却不打算在此久留了。
她得先找个清静的地方理一理思绪才行。
自己的立场也说清楚了,陆清容甚至连理由都省去,直接告辞,带着绿竹回了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