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此一生-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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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夫人白跑了一趟。
直到回了沁宜院,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为何安乐侯会如此。
“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夫人一屁股坐在花厅的圈椅上,气得不行。
这把吕妈妈问得一愣。
安乐侯怎么想的。她又如何能知晓。
吕妈妈硬着头皮开口:“许是世子爷现在风头正盛,安乐侯不想这个时候与他为敌吧?”
“不可能!他什么时候怕过这些!”吴夫人提高了嗓门。
“那或者……怕这事儿参不倒世子?”吕妈妈嘀咕着。
“这一次,我自认为想得极周全了。”吴夫人颇为不忿,“一般勋贵之家养外室。自然不算什么大事。但蒋轩这次不同。先是时机就不妥,品行不端倒在其次,告到皇上那里,必然是恃宠而骄、居功自傲。这本就很触霉头了,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他从漠北带回来的,是不是漠北来的奸细,皇上不可能不怀疑……”
吴夫人越说越气:“我就不明白了。以蒋轩和陆氏对安乐侯府那副漠然无视的态度,安乐侯他就不记恨?这样好的机会摆在面前。竟拒绝得这么干脆!”
她当然想不明白。
安乐侯之所以如此,绝非偶然。
安乐侯和太后娘娘是同穿一条裤子的亲姐弟,太后派了立鹃去接近蒋轩,他甚至还在中间起了通风报信的作用。故而,尽管他十分想陷蒋轩于不义,却无论如何不能借由这件事。皇上若沿着这条线查下去,估计毫不费力就能把太后娘娘牵出来……
当然,这一切,他是不方便跟吴夫人直说的。
至于吴夫人想怎么对付那个未出生的孩子,这就不关他的事了。退一万步讲,倘若立鹃的孩子出了什么意外,说不定能更得蒋轩的怜惜也未可知。
安乐侯自以为打了一手好算盘。
当然,都是在他对这个孩子的来头并不知情的前提下……
但凡他能谨慎一些,就不会只是拒绝吴夫人,而没去断了她的念想。
他是以为吴夫人除了走自己这条路,也没什么旁的办法。
但这一次,安乐侯是小瞧她了。
沁宜院里,吴夫人跟吕妈妈嘀咕了好半天,也猜不出安乐侯的心思,索性就不再理会,想起了别的法子。
一不做二不休,当天傍晚,吴夫人就再次出门。
这一次,去的是成阳公主府。
榆院这边,蒋轩一回来,就随口提起:“刚才正碰到吴夫人的马车出门,这么晚了,也不知是要去哪儿……”
陆清容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已经是她今儿个第三次出门了!”
“啊?”蒋轩挑了挑眉,并不紧张,只有无奈,“她这是又盘算起什么了!”
陆清容轻叹一声,想起早晨吴夫人来挑拨时说的话,道:“她一大早出去的那趟,许是去了木樨胡同。”
陆清容一五一十讲给蒋轩听了,又担心道:“立鹃的那个孩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将来你如何向皇上交代……”
这个并不被皇上所知的孩子,一直让陆清容心中有点不安。
蒋轩则淡然许多:“无需担心,我派了不少羽林卫去木樨胡同那边,保证连只苍蝇都不会放进去。”
陆清容勉强点着头,心里还有点放不下这事。
若是立鹃那边生个男孩出来,这大齐的皇室还不一定又会掀起什么样的血雨腥风……
此时想这些,尚属杞人忧天。
陆清容转而问道:“王妃可是把那补药的事跟二皇子说了?”
蒋轩点头,道:“今天请了徐医正去王府,替王妃看诊。好在王妃服用的量并不大,又断断续续的,对身体虽有影响,将养上一年半载,也就无碍了。其余的事,你就先不用担心了。”
后面的话有点含糊,陆清容并不在意。
听闻唐玥的身体无碍,陆清容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只不过,吴夫人那边,成阳公主府还真没白去。
第二日,蒋轩就因为有人参了他一本,被皇帝直接宣进了宫。
陆清容不明所以,故而也谈不上担心。
吴夫人就不一样了,自始至终就是她撺掇出来的事,此刻当然信心满满等着看蒋轩一败涂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参奏
吴夫人十分确信,蒋轩今个儿被宣进宫,定是成阳公主府那边的动作有了效果。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跑去安乐侯府自讨没趣的。
吴夫人是和安乐侯串通惯了,一有个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边。看来,如今这习惯要改一改了。
她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成阳公主跟自己是亲家,以蒋轲在侯府里的形势,恐怕没谁比公主府更想把蒋轩拉下来了。
这一次,就是二人一拍即合,后由驸马都尉邱永安出马,安排人去参奏蒋轩。至于这理由,像是“行为不检”这等描述都觉得不够瞧,最后愣是在奏章上洋洋洒洒数落了蒋轩许多不是,大体都指向这两条:居功自傲、且有通敌之嫌。
上升到这种高度,着实十分严重,基本上也就仅次于谋逆造反了……
吴夫人越想越得意,觉得蒋轩这次完全没可能全身而退,就等着看他到底能有多惨了。
吕妈妈看出吴夫人的心思,顺着她说道:“只希望皇上一怒之下,把木樨胡同那女人一并处置了才好,也就省得咱们为了那肚子提心吊胆的了。”
吴夫人听着,却并不受用,只冷哼了一声,心里暗道吕妈妈的见识终归短浅,忍不住解释起来:“倘若皇上当真对‘通敌’一事起了疑心,咱们哪里还需要担心什么?蒋轩再不能袭爵,那肚子生男生女又与咱们何干?”
吴夫人一口气说完。只觉得心里愈发畅快。
吕妈妈顿时反应过来,也回以一丝心领神会的笑容。
沁宜院的主仆二人,满怀期待。就等着蒋轩被降罪了。
榆院这边,陆清容仍浑然不觉。
此时,她正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
“你说谁来了?”陆清容看着绿竹,满脸的难以置信。
“贺家的表小姐。”绿竹回道,这是从邱瑾亭那边论的了。
“她来做什么?”陆清容当真有些佩服贺清宛。
时至今日,已经数不清贺家来侯府自讨没趣了多少回了,再加上之前光隐寺害得自己受伤那次。难道她们真以为自己想不到与她们有关?
陆清容甚至并不知道蒋轩曾经派人去贺府撂过狠话,她若是知道,估计对这个贺清宛的佩服只能更甚。
绿竹颇为不情愿地回道:“说是要去枫院探望县主的。门房派了人过来跟您请示。”
探望邱瑾亭?那何须跟自己请示?
看到陆清容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己,绿竹连忙提醒道:“二爷的禁足还有些时日,下人们这才有点拿不准,不敢随意放人进去。”
陆清容这才恍然大悟。笑着道:“世子只是让二爷禁足。又不是打算封了枫院!何况贺清宛去枫院横竖跟二爷都不相关,领她过去便是!”
绿竹立刻下去传话。
对于贺清宛到底出于何等目的,陆清容甚至都懒得想。
只不过,这个“横竖跟二爷都不相关”,似乎有待商榷。
当然,此刻的陆清容,尚未察觉。
酉初时分,陆清容等了大半天过后。蒋轩总算是回来了。
见他面色如常,神情自然。陆清容便也不急着问什么,先喊了人去准备摆饭。
待到蒋轩从净房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皓白长袍,在沉香木罗汉床的另一端坐了,不等陆清容发问,他就先开了口:“皇上宣我进宫,是拿了几本奏章跟我看。”
蒋轩显露出些许无奈,陆清容则听得一头雾水。
“都是参奏我的。”蒋轩补充道。
“啊?”陆清容稳坐在他对面,蹙起了眉,“这是从何说起?”
“就从木樨胡同的宅子说起。”蒋轩失笑,“说我行事狂妄、居功自傲、姑息养奸、通敌祸国……”
陆清容只觉得这一句比一句更诛心,问道:“即便是把立鹃的孩子错算在你的头上,哪里就能严重到这种程度了?”
“还就真能。”蒋轩勾起唇角,忍着笑意给她解释,“你是没看见,那些奏章写得极为‘详尽’,甚至还有人说立鹃是番蒙的俘虏云云,总之一口咬定我是从番蒙把她带回来的。”
陆清容只觉得啼笑皆非,转而问道:“这些参奏你的,都是什么人?”
“有两个都察院的御史,算是比较主要,其余还有几个六部的人,官职甚微。”蒋轩简单说着,“这些人平日里大都以混日子闻名,难得这次关心起‘朝廷大事’来,还一上来就给我扣了这么大的帽子。”
蒋轩语带调侃,颇不以为意。
陆清容看出了这里面的荒谬,只问道:“皇上怎么说?”
“皇上当着我的面,笑了好一阵,只问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蒋轩叹了口气,“难怪皇上能如此轻易就看出端倪,只因那些人的口径太过一致,都察院的御史说得细一些也就罢了,竟然连个户部负责黄册的主簿,也把立鹃的‘番蒙身份’写得详尽无比,连皇上都说,他这是把番蒙人的户籍一并管了去……”
陆清容笑出了声,这还是她头一次听到皇上开玩笑,虽是转述,也足够新鲜。
“如此说来,皇上是完全没相信这些诬陷之辞?”陆清容仍有些担心。
“并不完全。”蒋轩脸上的笑意不减,“那些居功、通敌之类的话,自是不信的,但却是认定了我行为不检,在外面养外室,混淆嫡庶……”
说到一半,蒋轩突然严肃起来:“故而,我将立鹃的事情,如实禀明了圣上。只隐去了太后在其中的所作所为,只当她是年纪到了放出来的宫女。”
陆清容略微一惊,才小声追问道:“皇上会不会记不起立鹃是谁了?”
蒋轩摇了摇头:“纵使皇上的风流债再多,这都具体到奉宁殿的某月某日了,总还是能想起来的。”
“这么说……皇上承认了?”陆清容接着问。
“倒是没有明确承认。”蒋轩复又解释,“只不过这种事,皇上没有暴怒着否认,意味就已经很明显了。”
陆清容倒是也理解一些。
总不能让贵为九五之尊的皇帝,在臣子面前承认自己始乱终弃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谋划
“那……皇上可有什么旨意?”陆清容隐约还是希望立鹃能有好的归宿,可皇宫又能否算是个好去处呢……
“皇上未曾表态,只说让我派人好生保护,务必让她们母子平安。”蒋轩回忆道。
“让你去保护?”陆清容微微皱眉,“皇上到底要不要认下这孩子?”
“如今还说不好。”蒋轩如实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皇上是要护着她们的。”
陆清容甚至不知该不该为此庆幸。
轻声叹气,她心中暗道,本是理所应当的事,一旦跟皇室扯上关系,也变得没处说理了。
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蒋轩,发觉此刻他似是有些欲言又止。
正想问个清楚,绿竹已经进来回话,饭摆好了。
一顿饭,吃得出奇安静。
陆清容放不下心中的疑虑。
蒋轩明显也是有话想说。
二人吃得极快,拢共用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
外面天色大暗。
榆院内室的外间里,柔黄的光亮把屋里照得暖洋洋的,蒋轩揽着陆清容,和她挤在沉香木罗汉床的一边坐了。
“我倒觉得,这次木樨胡同的事,是个机会。”蒋轩率先开口。
陆清容轻轻从他臂弯里挣出来,转过头直视着他,等着听下文。
“那补药的事……你从吴夫人那里得来的,还有景王妃从太后那里得来的。明显同出一处,咱们已经心知肚明。但吴氏一族树大根深,咱们要是贸然把这事翻出来。皇上未准就能保持公允。即便这事牵涉到景王子嗣,但皇家的父子关系远不能与常人相提并论,故而仍是没有太大把握……”
蒋轩一边说,一边极为小心地观察着陆清容的反应。
这些看似和木樨胡同那边毫无关联的话,竟是让陆清容一下就听出了端倪。
“你是说……从那边把这补药的事捅出去?”陆清容蹙眉。
蒋轩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再绕圈子,索性承认:“正是。”转念一想。又担心陆清容对这种算计人的事无法接受,连忙解释起来,“她们之所以敢如此胆大妄为。就是认准了历来发生这种事,受害的一方大都选择息事宁人,咱们也好,景王府也罢。在奉宁殿的面前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但换了木樨胡同那边。那是皇上自己的亲生骨肉,必然就不同了!”
陆清容听他把话说得这般清楚,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了,连忙舒展了双眉。
“我并不是不同意。”陆清容表明态度,“只是担心这事不好办……”
蒋轩松了口气,继而笑道:“怕是都不用咱们做什么,只管等着便是了!”
陆清容顺着他的视线,也向沁宜院那边的方向看去。道:“吴夫人是老早就过来‘提醒’过我,如今我这边久久不见动静。想来她也快要等不及,亲自去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