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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锦此一生-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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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那个姓宋的死了!”其中一个冲出来的狱卒,尽量压低声音说着,慌乱仍在。

“哪个姓宋的?”牢头追问,心中隐约感到了不妙。

“承平侯府的那个宋二爷!”

牢头惊闻此讯,当即脚下一软,险些栽了下去。

宋世祥不比旁人,乃是皇上亲自下令将其关在顺天府的,听说是犯了天大的案子!

现在死了……

牢头登时像丢了魂一般,先是拔腿就走,要出去汇报此事,刹那的工夫,又立刻转了回来:“我先过去看看!”

话音未落,他就一头往牢房的最深处扎了进去。

贺清宛颇为尴尬地站在原地,所有人都只顾着自己忙乱,完全没人再注意到她。

“怎么回事?”贺清宛看着红霞脸色煞白地走过来,心里咯噔一下。

“二爷……宋二爷……死了!”红霞颤声回道。

贺清宛闻言,怔忪不过片刻,立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愿在此地久留,贺清宛当机立断,拉着红霞,转身出了那扇小铁门。

红霞仍未缓过神来,就这样被她拉着出来,穿过院中那一小片空地,径直而去。

直到坐上了贺府的马车,红霞仍在失神。

贺清宛则和她截然不同。

之所以如此快速离去,她只是担心,一个不留神,自己若是在那边笑出声来,就不好办了……

反而是在回府的路上,过了最初了释然,贺清宛心中逐渐泛起阵阵伤感。

毕竟自己和宋世祥有过一段夫妻的情分,而当时自己也是心甘情愿嫁过去,打算跟他过一辈子的,只是没想到宋世祥居然是这么一个没心肝的人……

好在人算不如天算,经过这么多波折,起码她终于如愿以偿,将这段过去完完全全地抛在了身后……

回到贺府,贺清宛首先去了邱沐云屋里汇报此事。

屋里只有她们母女二人。

“宋世祥死了。”贺清宛的声音平淡无波,只是说话的时候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怎么这么快?”邱沐云却很惊愕,“不应该啊!这个药不该发作这么急的……按理说,最快也要到明日,若是慢的话,等上三、五天也是有可能的!”

“不是这个意思!”贺清宛连忙解释道:“这事跟咱们没有半点关系,在我过去之前,他就已经断了气!”

“此事当真?”邱沐云有点不敢相信。

贺清宛微微颌首。

“那食盒,我原封不动地带回来了,未免留下痕迹,我让红霞去后院找个地方埋了,权当是给他上祭了!”

邱沐云点点头。

对于这母女二人来说,这几日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移开了。

除了宋世祥,再没旁人知道她们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了……

这一次,宋世祥是真真实实地死了。

就在宋世祥死后的第三日,这个案子就算结了。

然而,皇长孙遇刺难免有伤皇室体面,再加上之前萨托逃狱一案,同样在皇上面前是个忌讳,既然“萨托的头颅”早已传首九边,朝廷里谁都不敢再把这事翻出来说。

自始至终,此案都没有昭告天下。

但在朝廷内部,总还是要有个交代的。

最后,用于记档的说法大致如下:宋世祥协助萨托逃狱,虽然萨托被捉回正法,但宋世祥却逃到了漠北,继而奉了番蒙官员之命,潜回大齐,蓄谋行刺皇长孙,未遂。

而燕国公府小厮出现在行刺队伍之中,则被判定为纯属偶然,之后一直未再提及,可见,没人再把这件事往燕国公府去引了。

当蒋轩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陆清容的时候,陆清容只觉得莫名其妙。

“就这么结案了?”陆清容简直不敢相信,“宋世祥那等贪生怕死之辈,谁能相信他是自缢!”

在蒋轩面前,陆清容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人都死了,也只能先这样了。”蒋轩叹了口气,不欲多说。

“宋世祥死了,那些被抓住的番蒙人呢?也没问出什么线索吗?”陆清容追问。

“那些人比他死得还要更早!”蒋轩并不瞒她,“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当时羽林卫前脚刚把他们押送到顺天府,那些人后脚就纷纷服毒,死了个干净!他们所用的毒药,和当初那些刺客身上的一般无二。”

第三百四十二章 指向

“为什么他们被抓的时候没有当场服毒?”陆清容的疑问甚多。

既然连她都想到了这点,蒋轩不可能毫无注意。

“那些番蒙人,他们既没有直接去行刺,还没有参与过去年萨托越狱的事,不过是和宋世祥这个被通缉的要犯混在了一处,只要站出来招供,举证有功,不难求得一线生机。”

蒋轩顿了顿,又补充道:“当时在光隐寺,刚把他们抓起来的时候,我就是吩咐羽林卫这么跟他们说的。”

陆清容听得明白,知道蒋轩同样对这件事无法信服,忍不住说道:“正是这个道理!如何偏偏到了顺天府,这些人就又想不开了?一个两个死了也就罢了,竟然是所有人都寻了短见,包括宋世祥在内!”

蒋轩没有接着她的话往下说,而是讲起一件看似与其关联不大的事。

“当时是羽林卫抓了他们,又一路将他们押至顺天府,虽然不曾详细审问,却也知道了些许内情。”

那天蒋轩着急带着昏迷不醒的陆清容回府诊治,并没有一路随行,这些事,也是后来听人回报的。

“据说,自从另一拨番蒙人行刺皇长孙事败之后,他们跟着宋世祥的这几个,就一直被一股不明势力追杀。”蒋轩转述。

“杀人灭口?”陆清容突然意识到。

她始终坚信,在宋世祥背后,一定还有一个真正的幕后主使!

费了那么大劲,赔上十几条人命,佯装刺杀皇长孙,实则为了栽赃燕国公府,继而将二皇子牵涉其中……

别的都暂且不论,单说动机,宋世祥他就不具备!

宋氏一族,做了多年的闲散勋贵,光景一年不如一年,且又朝中无人、宫中无势,若硬要攀关系,反而是他们二房的嫡女宋妙雪,如今做了二皇子的侧妃,已经是他们离皇权中心最近的一层关系了。

以此来看,宋世祥无论如何都没道理要这么卖力去陷害二皇子。

所谓的“番蒙官员主使”就更是无稽之谈了,简直毫无逻辑可言。

“难道……皇上就不想详查,将始作俑者揪出来吗?”陆清容百思不得其解。

“说不定,皇上是真的不想……”蒋轩的声音放轻了些,犹豫过后,终是讲给她听,“当初之所以让顺天府协同查办此案,圣心所向,已经十分明了了。”

顺天府尹是死忠的东宫一派……

陆清容似懂非懂地皱了皱眉。

蒋轩见状,不忍让她一直这么纠结下去,向门口那边张望一眼,确定四下无人,索性直言:“根据当时那些番蒙人的描述,追杀他们的人,很可能与东宫有关。”

更具体的,蒋轩便没再说了。

他相信,以陆清容的脑子,根本也无需点破。

果然,陆清容闻言,震惊得无以复加,好半天都合不拢嘴。

等她缓过劲儿来,也只能叹息:“的确,东宫也好,景王府也罢,横竖都是皇上的家事,皇上说要结案,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蒋轩颇为赞同:“你这‘家事’的说法,十分贴切。皇室之中,纵有再多的与众不同,这家事,也依然同老百姓们一样,说不清,也理不顺。旁人难断,冷暖自知。无论是东宫,亦或景王府,争的永远都不是什么是非曲直,而是皇上的心。”

陆清容非常明白,蒋轩的这一番话,全都在理。

但她心里就是过不了这个坎儿,总觉得这种和稀泥的处事方式,与自己的原则太过不同。

再之后,无论蒋轩说些什么,她都明显有点闷闷的。

说不清是因为事情没能真相大白于天下,还是因为皇上对东宫的包庇让她尤其失望……

正在此时,绿竹突然进来禀报。

吴夫人来了榆院,此刻已经在堂屋里等着陆清容了。

“只找我一个人?”陆清容看了一眼蒋轩,随即对着绿竹问道。

“是。”绿竹确认。

想起前几日,吴夫人为了蒋轲禁足的事来榆院……尽管最后被自己几句话给气走了,但现在只要一想到她当时那气势汹汹又蛮不讲理的样子,还是难免反感。

蒋轩却不以为然,只是露出一抹不屑的轻笑,转而对陆清容说道:“你且去看看吧,她这次过来,铁定不是上回那种态度了!”

陆清容将信将疑,又不好让她等太久,便没多说什么,直接让绿竹帮她拿了她那件丁香色素面软绸褙子,换上过后,只对着镜子整了整发髻,就往堂屋那边去了。

果然如蒋轩所说,这一次,吴夫人的态度不是一般的好。

见陆清容进来,她竟然立刻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站了起来!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且在陆清容开口之前就又坐了回去,但仍旧让陆清容吃惊不小。

不等陆清容出言相问,吴夫人就主动说开了。

“我也是今儿个才听说的,前几日徐医正好像来过榆院,可是你的身体哪里不舒服?”

吴夫人的神情,十足的长辈垂询之态。

语气之自然,眼神之关切,堪称十足的演技派。

陆清容见状,自然不好太过强硬,含糊说道:“请来太医,实在有点小题大做了。当时只是有些晕,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吃了两天的药,就好了。”

吴夫人认真地点着头,始终不提自己的来意,继续关心道:“身体的事,万不可掉以轻心!你还年轻,正是调养身子的最佳时期,若是现在不当回事,以后可有的后悔呢!”

陆清容暗自感叹。

怪不得吴夫人能在京城勋贵之中贤名远播,果然还是有她的厉害之处。

这番情真意切的唠叨,配上她的一脸忧色,尤其又是这种亲昵的语气,甚至让陆清容在某一个刹那想到了尹屏茹。

吴夫人却尤嫌不够,转头看了身旁的吕妈妈一眼。

吕妈妈立刻上前,手里捧着一个砖头大小的纸包,恭敬地面向陆清容站着。

“你也到了能有子嗣的年纪,这补药是宫中的珍品,正好可以用来调理身体。”吴夫人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陆清容定睛一看,总觉得这包药看着有点眼熟……

第三百四十三章 示好

陆清容并未一直盯着那包药看,只是吩咐绿竹接了过来。

吴夫人见状,又嘱咐了许多让她注意调养身体,早日为靖远侯府开枝散叶之类的话。

这些话,陆清容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

然而这一回,语气却很不相同。

仿佛她真是发自内心,想让自己赶紧给蒋轩生个孩子……

陆清容明知道她定是另有目的,但还是控制不住地红了脸。

不得不承认,这生孩子的事情,似乎真的是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以往若是听到这类话,她向来都是充耳不闻,觉得压根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此刻的陆清容并没有意识到,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里有了这种悄然的变化……

陆清容脸上的红晕,被吴夫人看在眼中。

她顿时觉得这个时机不错,打算转入正题了。

吴夫人今天勉为其难地过来示好,还是为了蒋轲。

得知蒋轲被免职,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连续几天一直为了这件事伤脑筋。

只不过,任凭她如何周旋,都没能了解到这其中的关节所在。

昨个儿,吴夫人甚至为了这件事,亲自跑了一趟安乐侯府,总算有些进展,却是喜忧参半。

同样出自吴氏一族,吴夫人和安乐侯府一向又走得近,故而,安乐侯夫妻二人一同见了她。

尽管如此,对于蒋轲被免职的真正缘由,他们与其他人并无二致,同样不愿坦诚相告。但仅从安乐侯夫人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态之中,便不难发现,他们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最后,在吴夫人坚持不懈的软磨硬泡之下,终于得到了安乐侯若有所指的一句提点。

“你们家里有靖远侯世子在,还是莫要在旁人身上乱下功夫了。”

吴夫人闻言,登时恍然大悟,继而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果然就是蒋轩的缘故!

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她也只能在蒋轩身上想办法了。

但蒋轩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从小就顽固得很,对自己认定的事情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而且通常都能坚持到底。

因而,她动起了陆清容的心思。

只想着无论如何陆清容还是比蒋轩好对付一些的,这才有了此刻的示好。

“前几天那次过来,是我太心急了。”吴夫人突然说道。

陆清容依然面带微笑地听着,心里却有些小小的惊讶,暗忖着,难不成她是过来赔礼道歉的?

吴夫人果然接着说道:“当时是我没有了解清楚情况,语气难免太过生硬了些,你不要往心里去才好!”

姿态低到这个份上,陆清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淡然一笑,没有接话。

吴夫人却尤嫌不够,继续解释:“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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