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此一生-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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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大问题吧,横竖也没什么需要他做的。”蒋轩不以为然。
陆清容觉得也是。
此时二人都认为,司狱这个差事着实不错,就算他什么正事都不做,也总不至于捅出什么大娄子……
翌日,陆清容和蒋轩便去了陆府。
陆亦铎荣升兵部尚书,是陆府的一件大喜事。
但陆亦铎低调为官的一贯作风,早已深入人心,明知道来了也是被挡驾,大多数人只是送了贺礼,并未登门。
陆清容和蒋轩先去了正院见过太夫人。
太夫人虽然眼神不大好使,但听闻这次蒋轩也来了,还是专门换上了一件崭新的琥珀色绣兰花刻丝比甲,浅棕色综裙,发髻梳得一丝不乱,整套的祖母绿翡翠头面装扮上,显得极为隆重。
陆亦铎和陆亦钟都休沐在家,正与尹屏茹和耿氏一起,陪着太夫人说话。
陆清容他们步入花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其乐融融的景象。
包括耿氏在内,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满面愁容,而是恢复了昔日的聒噪。
陆清容刚一进门,耿氏便第一个站出来说话。
“数月不见,世子夫人出落得更漂亮了!”耿氏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夸张,“现在看起来,竟是跟大嫂年轻之时越来越像了呢!”
尹屏茹但笑不语,她对耿氏的言谈举止实在太过习惯了。
陆清容与她多日不见,难免生疏,却也因为被说和母亲相像,心中隐隐有一丝欢喜。
谁知耿氏的下一句话,就变得离谱起来。
“我这些天闲来无事,绣了一些零散的物件,世子夫人若是什么时候进宫,可否帮二婶一个忙,把这些东西给你三姐送过去?”
耿氏就这样大言不惭地说了出来。
陆清容没有马上回应,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
“你跟着瞎捣什么乱!”倒是太夫人出言呵斥:“这宫里是想去就去的吗?她一个世子夫人,同样也要奉召才能进宫!”
尽管事实并没有太夫人说得这样困难,但陆清容还是没说话。
耿氏却不死心,解释道:“本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等世子夫人什么时候有机会进宫,二婶再来麻烦你好了!”
陆清容闻言,心中狐疑,耿氏这是要干嘛,宫里又不缺这些穿戴之物,她怎么还如此执着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坦白
太夫人到底上了年纪,精神不济。
没过多一会儿,就让大家散了。
蒋轩还是与陆亦铎一同去了书房。
陆清容则趁机跟着尹屏茹回了东院。
刚才一直纳闷,此刻她终于询问道:“大姐和二姐怎么没过来?”
以往每次陆府有什么事情,总能碰到她们的。
“子昊被你舅舅关起来念书,也没个休息的日子,不能随便出门,你二姐也不好一个人出来了。”尹屏茹解释道:“至于芳姐儿,如今又有了身子,未足三月,正是关键的时候,不好胡乱走动。”
“大姐又怀孕了?”陆清容瞪大双眼,又惊又喜,“她可真厉害!”
尹屏茹被她的反应逗乐了。
此时二人已经回到东院,一左一右地坐在正屋的黄花梨罗汉床上。
让屋里的丫鬟们悉数退下后,尹屏茹话锋一转,突然正色道:“你大姐的身体,正是适合怀孕的年纪,你可就不一样了!”
陆清容被说得一愣,下意识地反应:“啊?”
尹屏茹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现在还不是着急的时候,调养好身体才是正经,太早有孕,对女子而言,是件极为凶险之事!”
这话不是母亲第一次跟自己说了,当初出嫁之前,她就曾嘱咐过自己。
但让陆清容纳闷的是,尹屏茹最近几次都没再提及这事,今儿怎么突然又想起来了?
陆清容就是怕她担心。故而自从第一次与蒋轩亲密过后,回陆府都刻意不带着叶妈妈,以防叶妈妈跟尹屏茹泄露些什么。
“咳咳。我知道,您以前就说过的,我可是一直都记在心上!”陆清容连忙表态。
尹屏茹原本只是试探,此刻听了她的回答,方才确定,她和靖远侯世子果然已经与昔日有所不同。
自己的女儿,她简直太了解了。
以前若是听到这话。陆清容肯定是要脸红的,然后支支吾吾地说什么根本没有之类的话。
见到尹屏茹脸上的担忧之色,陆清容也不隐瞒。而是直接劝道:“您放心吧,我当真是不着急的!只不过,这莫强求的事,我懂。但这终须有的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尹屏茹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念一想,或许真的是自己担心过度了。
陆清容则继续说着:“您别总想着我这没影的事儿了,还是多替大姐操心吧,她可是正在关键的时候呢!”
“我昨儿个刚从狄府回来,这次你大姐看着很是妥当,比上次怀诚哥儿的时候精神了不少。她自己也说,身体并无太大反应。比上次好受多了!”尹屏茹心里欢喜,脸上自然带着笑容。
陆清容想起诚哥儿那白白胖胖的小模样,心中也是一暖。
“赶明儿我也去一趟狄府,反正现在世子在家休养,工夫有的是!”陆清容随口说道。
尹屏茹闻言,倒是皱了一下眉。
蒋轩在家休养之事,本来她是有些担心的,后来经由陆亦铎分析利弊,方才明白这其中的关节,也觉得这种时候,低调一些甚好。
“既然是休养,怎么好整天跟着你到处跑!”尹屏茹嗔道。
陆清容立刻反应过来,讪笑着耸了耸肩。
“那我就等大姐生了之后再去吧,正好那时表哥的乡试也考完了,二姐还能陪着我一起!”
尹屏茹含笑颌首。
母女二人就这样,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
恍惚之间,陆清容觉得,这场景,仿佛和自己出嫁之前没有半分差别。
转眼间,到了中午。
陆亦铎派人传话,他和世子就在书房用饭了。
陆清容欣然与尹屏茹同席。
只不过这一次,还多了一个煦哥儿。
听到母亲吩咐丫鬟去喊煦哥儿,陆清容纳闷道:“怎么,他终于不愿意跟着大哥念书了?”
“才不是!他现在念书的劲头儿,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上次你大哥说,连他都要自愧不如了!”尹屏茹颇为无奈,“今儿个是听说你要过来,一大早煦哥儿就提醒我好几次,说中午要跟着咱们用饭。”
陆清容倒是没料到煦哥儿还惦记着自己。
煦哥儿如今刚过六岁,年纪尚小,而自己从打嫁入侯府,便极少与他相伴。
此时想起来,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煦哥儿,一个是府中那个活泼爱笑的小男孩,另一个便是那日在光隐寺后院,分外倔强的小小身影。
不过片刻,煦哥儿就一路小跑地来到正屋。
一进门,他就自己动手解开了身上披的湖色斗篷,露出一件粉蓝色杭绸袍子,乍一看去,那与尹屏茹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容,竟有点像女孩子一般。
“母亲!四姐!”煦哥儿响亮的喊声,则完全是男孩子的模样。
陆清容上前,拉了他的手,一同坐在饭桌旁边。
只见他小小年纪,用饭时却极守规矩,自始至终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这一次轮到陆清容自愧不如了。
待到丫鬟撤了桌子,煦哥儿方才再次拉起陆清容的手,非要去院子里转悠不可。
陆清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自然愿意多跟他亲近,此时先冲着尹屏茹点了点头,又亲手帮煦哥儿披上斗篷,自己同样裹上一件厚厚的斗篷,才牵着他的小手出了门。
煦哥儿一出来,径直拉了她到院子东侧的抄手游廊之下,似乎有话想说。
只见他沉着小脸,嘴唇微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陆清容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了?”
煦哥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道:“四姐,上次我的确是动手打人了。”
只一瞬,陆清容就反应过来,他指的,定是光隐寺的那次了。
虽然事情过去许久,但对陆清容来说,煦哥儿小小年纪,能够坦然承认自己的错误,,就也是件令人欣慰之事。
陆清容脸上的笑容不减,继续等着他往下说。
“当时我看见那孩子,比我还要小那么多,以为是和家人走散了的,便上前问他是哪家的孩子,他却没有回答,反而问了我同样的话,我怕他帮我当做坏人,也没多想就告诉他了,谁知道,他听完之后,一连说了好几句母亲的坏话!还说你不是我姐姐,是她姐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谎言
陆清容瞬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邱沐云的儿子贺岚,不过是个三岁孩童,居然会如此欺人太甚。
更不曾想,煦哥儿竟然把这事憋在心里那么久。
“这件事,你可曾跟母亲提起过?”陆清容担心道。
“没有。”煦哥儿摇着头,湖色斗篷中露出的一张小脸,显出一种和他年纪极不相符的隐忍,又仿佛夹杂着异常的坚毅,“那些污言秽语,一听就不是真的,我自然不会讲与母亲听,让她徒增烦恼。”
陆清容深受触动。
煦哥儿小小年纪,能有这番见识和思虑,实在太过难得了。
要知道,虽然自己小时候也极为懂事,但那是缘于她是个穿越而来的成年人,并不是真正的小孩子。
陆清容看向煦哥儿的目光,不自觉地产生了一些变化。
收起之前那副哄小孩的模样,陆清容认真地望着那双倔强的眼睛,道:“煦哥儿能替母亲着想,实属难得,那能不能告诉四姐,为何现在想起告诉我实情呢?”
在这是陆清容此刻唯一的疑问了。
而对于煦哥儿打人的事,她并没有过多苛责。
设身处地地想一下,陆清容必须承认,即便换成是她小时候,若遇见这种事,也有极大的可能直接拳头招呼了。
“前几日从书里读到一句话,古人云‘言而无实。罪也’,意思是告诉世人,不能轻易说话。那也是一种罪恶。”煦哥儿顿了顿,像是在回忆,“那天我不肯道歉,却并没有说自己没动手……”
陆清容皱着眉,也跟着回忆了一阵,终于想起,当初大家断定是贺岚先动手。皆是因为皇长孙那言之凿凿的一番证明。
“你的意思是,皇长孙当时看错了?”陆清容带着疑虑问道。
“不是看错了。”煦哥儿的语气极为肯定,“他是根本就没看到。”
“没看到?”陆清容诧异到无以复加。
煦哥儿抿着小嘴。用力点了点头,方才说道:“起初我以为贺岚是和家人走散之时,专门留意了一下周围的人,当时正巧看到皇长孙已经走到后院的门前。出门而去的一瞬间。”
“所以后来发生这一切的时候。皇长孙根本已经不在后院了?”陆清容疑虑更深。
“是。”煦哥儿继续点头。
陆清容心里有点乱,脑海中不断闪现出那日皇长孙义正言辞的话……
“煦哥儿能说出实情,四姐很为你骄傲,以后只需记得,拳头并不能解决问题的根本,许多事,还是要多动脑子,能智取。总好过用蛮力。”
陆清容觉得这打人之举,肯定是不能提倡的。才随口嘱咐了几句。
然而她此时,早已有些心不在焉了。
“我记住了。”煦哥儿严肃着一张小脸,道:“大哥也曾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
陆清容听他提起了陆呈杰,赶紧问道:“这件事,你可曾跟别人说起过?”
“没有。我一直没跟任何人提过。当初贺家送了赔礼来,也是大嫂在母亲面前解释的。”
陆清容这才放下心来,嘱咐道:“既然事情已经过去,咱们以后就不再提了。就好比煦哥儿你打人是不对的,但实际上却有着别人不知道的理由,而对于皇长孙来说,很可能也是一样,他说谎虽然是不对的,许是也有着自己的难处或误会。”
煦哥儿圆圆的眼睛眨了又眨,好像并没有完全理解陆清容的话,但是最终,他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之后,姐弟二人在院子里随意晃了晃,煦哥儿说起他最近读的书,总算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终归只是孩子,把压在心底多日的话讲出来,立刻就抛在脑后,不再挂怀了。
但陆清容却难以做到。
她始终有些不解,自认和东宫没有太多交集,为何皇长孙要那样一般正经地说谎,替他们出头呢?
是煦哥儿看错了吗?还是真的有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理由?
陆清容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等到傍晚时分,陆清容和蒋轩从陆府出来,登上马车,她立刻将这些事一股脑告诉了蒋轩。
她们当初在光隐寺后院意外碰到太子妃和皇长孙的事,她早已经跟蒋轩详细提过。
现在事情有了转折,她觉得很有必要让蒋轩知道。
蒋轩听罢,沉思片刻,一副不打算深究的模样,只随意说道:“人心难测,咱们也别想那么复杂了,说不定就是皇长孙和你投缘,有意想帮着你们呢!”
陆清容失笑,心里清楚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但她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