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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宰辅养妻日常-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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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他的聪明全用在偏道上,烽火戏诸侯,调我离京却是为了调戏我家韩覃。”

陈卿与唐牧互知根底,也知道唐逸曾经差点拐走韩覃的事情,见唐牧面色仍还如常,放着胆子开玩笑道:“谁叫你老夫偏发少年狂,该娶妻的时候蹉跎,最后把我费心自大理寺救出来的小姑娘娶了?”

唐牧渐渐沉了脸:“他骚扰我家韩覃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虽说咱们身为臣子,连命都是皇帝的,更遑论身外物。但我命可抛,官职可以不要,却不能叫他将我家韩覃拐走。这样,你回京替我盯好了皇帝,找个机会把韩覃与他隔开,送回怡园去,叫她几日之内不要出门,待我回京再做决断。”

“你竟不回京城去守着自家小夫人?”陈卿吃惊问道。

唐牧摇头:“这一仗必须要打,我也必须去宁武关。至于李昊,我瞧他整个人昏昏绰绰心思全然不肯用在正道上。如今我仍愿意再帮他一回,若他还不肯清醒,咱们就得另择明君了!”

“如何叫他清醒?”陈卿也难得严肃起来。

唐牧目极穷野顿了许久,才吐了两个字:“亡国!”

*

香海茶舍业已关门,韩覃与李昊进门时,东家带着掌柜并所有的跑堂们在那戏台子下面垂手站着。韩覃先上三层顶楼,这顶楼上是个天台,平日晾晒帐幔等物,搭着许多架子。点点干掉的血迹是从二层阁楼上的储物间开始的,一路一直到顶楼。

显然,凶手在二楼储物间杀死了傅文正,接着把他背负到了三楼,再推下楼,然后,便抱那尊本该放在柜台上的玉蟾蜍,无论是否巧合,准备要砸死韩覃。

凶手将傅文正推下楼梯之后,又抱了一尊方圆一尺左右的大玉蟾蜍,那东西也很有些斤两,一般孩子就算能抱得动,也很难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样两件事,再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逃出去。

韩覃下楼问那掌柜:“你昨日可见有可疑的陌生人来过?毕竟楼上那储物间是你们茶舍的人才会经常出入的地方,若是外人,不可能在里头窜来窜去而不被别的跑堂伙计们看见。”

掌柜昨夜已经被大理寺审过一回,此时仍是摇头:“我们店里的伙计全都被上过一回刑了,委实没有瞧见可疑的生人。”

“那可有人在凶案发生前见过死者,以及另外一个年龄相当的孩子?”韩覃又问。

掌柜仍是摇头:“当时眼看戏要开锣,伙计们皆忙的乱窜,但还未到饭店,储物间并没有进出,至于孩子,我们这里多的是啊夫人。”

“那你们凭什么认定是我家柏舟干的?”韩覃厉声问道。

掌柜解释道:“凶手是大理寺的人在店内盘查时抓到的,他衣上有血,直嚷嚷着自己杀了人,所以大理寺的人便把他抓走了。”

大理寺的寺丞们已经检视了一夜的地方,李昊站在那楼梯上呆得许久,又蹲下,再弯腰,屏息了一刻钟,再回到杂货堆积的储物间,屈膝弯腰盯了半刻钟,自一个货架上双指轻拈下一撮兽毛来,问那掌柜:“这可是你们店里的东西?”

掌柜细看了片刻仍是摇头:“虽说咱们茶舍里也会杀鸡宰鹅,但这显然是鹿尾毛,小的们这店里头不备鹿肉,自然无它。”

韩覃瞧这东西十分面熟,轻轻拿着拂了一拂道:“瞧它上头还有些油腻尘迹,显然不是新尾,你们店里昨天可曾来过道士或者尼姑?”

一个跑堂抢声道:“有有有,有个尼姑进来划缘,恰就执着一尾拂尘。”

韩覃与李昊同时回头,抢问道:“那尼姑可曾进到茶舍来过,呆了多久?那尼姑多高身形,瘦还是胖?”

跑堂道:“是个瘦瘦小小的小个子尼姑,只在后门上划了两只馒头便走,并未进过茶舍。”

韩覃疾步跑到茶舍后院门上,一路往里边走边瞧,越发肯定柏舟是遭人陷害的。她见李昊也跟了来,指着楼梯解释道:“既是个小个子的瘦尼姑,若是换上跑堂的衣服,于那戏要开锣的时刻趁乱进来,完全有可能会在无人看见的情况下上到二楼。而储物间恰就对着楼梯,她若是杀完人,扔完东西再从后门走,所有人都集中在前院看死人,谁能抓住她?”

黄全不停的赞道:“韩夫人真是冰雪聪明啦,奴婢佩服佩服!”

李昊杀鸡般的眼神瞪黄全一眼,黄全瞬间便息声缩了脖子。他道:“但是韩柏舟亲口承认自己杀了人,而傅氏族学中好几个孩子都证明在凶案发生前的几天里,韩柏舟与傅文正起过争执,这又何解?”

韩覃道:“我得先回趟自己家去,或者答案就在那里!”

她疾步出了茶舍,李昊紧步跟着,门外一个黑脸的淳氏,一个猥琐无比的黄全,一人牵着一辆马走来,黄全连叫道:“韩夫人,上奴婢的车吧,您瞧瞧,四匹马拉着,绝对跑的快。”

到这时候,李昊又不得不赞这黄全是个机灵孩子了。可是韩覃只扫了一眼,便跃步上了淳氏那辆独马而拉的小车,淳氏随即跃上马扬鞭,一股烟尘而去。

李昊冷眼站了片刻,招过黄全来咬牙切齿道:“把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妇人想办法从韩夫人身边弄走!”

黄全等的正是这个,双手一拍道:“皇上,奴婢早就办好了,不信您再往前走几步看看。”

*

韩覃坐的车才往前走了约莫半里路程,只所外头淳氏忽而哎哟一声,马车前后一震,韩覃扑倒又爬起来,掀开帘子,便见扑跪在地上,淳氏跌在马下,正揉着自己的腰想要起来。韩覃下车扶起她问道:“嫂子,这马突然怎么就跪下了?”

淳氏自己也不知道,站起来揉着腰踢了马两脚,见马嘴里往外吐着白沫,末几抽了两抽竟是死了。她气的跳起来骂道:“谁他妈给老子的马下了毒?”

黄全一溜烟儿跑了来,指着皇帝所趁那四马而拉的宽辇道:“韩夫人,请上车吧!”

淳氏与韩覃俱皆回头,齐齐怒目。李昊掀了车帘道:“韩夫人,虽朕这车简陋,但为查案故,还是请韩夫人上来一座,咱们好快快往你府上,如何?”

韩覃上了马车,撩帘子远远看淳氏还在那里踢那匹马,放了帘子回头,屈膝跪坐正了问李昊:“皇上,如今咱们就同车而坐,也许臣妇的名声早就坏了,也许经过今日才坏,反正这满京城中的人,总人替臣妇传些不好的名声出来,不过如今臣妇也不在乎它。

臣妇只想问一句,皇上您千辛万苦想要与臣妇对坐,究竟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如今就请您一句句的问,但凡臣妇能答,定会竭尽所能解答,您看可好?”

马车明显放慢了脚程,不用说,又是黄全干的。李昊心中不由大赞,这可真是个懂事的乖孩子。他道:“朕前些日子曾做了个梦,梦中有你,在那个梦里,你是朕的妃嫔。也许这话于一个已婚妇人来说不太尊重,可其情其状,朕历历在目。”

他边说,边伸出了自己的手:“朕相信,若你握着朕的手,定然也会有那样的梦。朕只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人的爱分为两种,一种起于崇拜,一种起于怜悯。她依赖唐牧那无所不能的,强大的安全感,同时也可怜李昊自身背负的苦难。若是有一天,唐牧知道她就是韩鲲瑶,知道她能回忆起上一世曾发生过的一切的话,也不知道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第92章

将军谈笑弯弓,秦王一怒击缶。如今这大历朝中还能有谁是唐牧的对手?若他知道她就是李昊前世那个妃子,如今还忆起了前世的一切,也许他不计一切后果都要杀了李昊。

韩覃先说了一声得罪了,随即便大方接过李昊的手,盯着他薄浮一层雾霭深深的眸子问道:“皇上所说的前世记忆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臣妇委实不知,您瞧,臣妇仍是好好的!”

她说完,随即便松开了他的手,车停,已是到了韩府。

韩覃进门便闻到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她与李昊闻着那血腥味奔入正房,果真是一地鲜血,那个平日跟着柏舟的老伯歪躺在前厅,再往后走,在柏舟的卧室里还躺着个一身鲜血,咽喉被划破的尼姑,傅府大孙少爷傅文思在大理寺做寺正,亦等在此,他先问韩覃:“不知姑母是否识得这尼姑?”

韩覃拜了傅文思的祖母做干娘,与他爹傅煜是同辈,所以他要叫她一声姑母。

韩覃觉得她有些面熟,细看之下大吃一惊,那竟是八年前如了手下那个尼姑妙凡,她曾带过柏舟,还曾从香山将她捉走,一路带到嘉定州中。她指着妙凡道:“这是白莲教的教徒,当年查淑怡死后便是她任九天玄女,既她死在我们韩家,想必杀你家文正的人,也是白莲教的尼姑们。”

傅文思也是点头:“我弟弟与柏舟二人前几天起了些争执,昨日他到炭行找柏舟道歉,之后二人便相约到香海茶舍,想去找姑母一同听场骂白莲教与查恒的《鸣凤记》,之后便发生了文正被杀的事。

方才我带着人查到你们韩府,见到这被杀的妙凡,查明她来路,今天整个儿走访了这一周围的邻居之后才将事情弄清楚。这尼姑当与柏舟一直有些往来,前天夜里应当是柏舟趁其不备杀了她,但是他将此事瞒了下来,昨天仍还好好的去了炭行。而妙凡手下的尼姑一路赶到,因两个孩子穿的衣服差不多,捉错了人,所以才杀了文正。”

这就对了,柏舟也许真的杀了人,可杀的不是傅文正,而是尼姑妙凡。当年韩覃在渡慈庵的时候,有一阵子妙凡在如了的授意下把柏舟带到了京城抚养,所以妙凡与柏舟是旧识。但妙凡一身功夫,又是个十分粗野胖壮的尼姑,柏舟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如何能杀掉一个成年人,这也叫韩覃疑惑不已。

她又要赶往大理寺,去找柏舟问个清楚。李昊紧步跟着上了车,只待黄全放下帘子,便伸了自己的手道:“瑶儿,你再握一回,再握一回朕的手,你必定能想起很多事情。”

韩覃挑眉道:“皇上,我弟弟身上如今还背着杀人的罪名未能洗清,您觉得我可能有心情,陪您寻一个奇奇怪怪的梦境?”

李昊只得收回了自己的手。到了大理寺,陈卿早已等在门上,他接韩覃的手下车,对着李昊行过礼,便与她一起飞快的赶往监牢。韩覃进牢房抱过柏舟的脑袋,抚着问道:“柏舟,你杀的可是妙凡?”

柏舟这时候似乎是清醒了许多,他摇头道:“不是,那是我干娘。她本来待我及好的,可是她要我杀了姐夫,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韩覃大惊,推着柏舟的话思索了许久,掰正他的脸问道:“你干娘这些年一直跟你没有断过往来,是不是?”

柏舟点头:“她每年总会来看望我,自打过年起便一直与我住在一处。我以为她从此不会再走了,会一直陪着我,谁知她竟不是陪我,而是要借助我来杀姐夫。姐姐,干娘她变了,她再也不像原来那般疼爱我了。”

韩覃又哄问道:“那你是怎么杀的她?你一个孩子怎么能杀得了她?”

柏舟听了这话整个人又恍惚了起来:“我们吵了起来,她一直不停的打我的头,并且不停的骂你当初背叛她。我当时正在刻章子,怒极之下一刀刺过去,谁知划破了她的咽喉,她就不停往外喷血,不停的喷。”

“那雷伯是谁杀的?”雷伯恰是平日跟着照料韩柏舟的那个老伯。

柏舟捂着脑袋道:“是白莲教的人杀的。白莲教的人来找妙凡,见她死了便要杀我,雷伯为了护我而叫她们杀死了。我跑到炭行之后跟你在一起,她们害怕熊贯,才未追来。可是我和文正刚一出门,文正就叫她们给抓了。”

韩覃叫道:“那你昨天早上为何不告诉我,让我替你想办法抓了那些教徒?”

柏舟捂了脸耸肩哭着:“牵扯白莲教是要杀头的大罪,我怕万一朝廷知道白莲教的九天玄女是我干娘,姐姐姐夫要受牵扯。”

韩府当初就是因为牵扯上白莲教,才至满门抄斩。而柏舟幼时叫那妙凡带过,对她有几分亲情,他一边与妙凡往来,一边又怕叫人发现,所以杀了妙凡之后不敢声张,而大理寺的人来抓他时,他也以为是杀了妙凡的事情败露,所以才会认罪。

韩覃扶起柏舟问陈卿:“陈叔叔,柏舟还不过是个孩子,况且他误杀的是那罪重恶极的白莲教九天玄女,你们大理寺要如何置他的罪?”

“皇上,千载难逢的机会。”黄泉扯着李昊的袖子哑声道:“趁机把韩夫人接到宫里吧。”

陈卿转头去看李昊。其实这件案子是由李昊一人督审,说白了,他们早知道人不是韩柏舟杀的,但为了皇帝能调戏调戏这臣下的妻子,只得陪着他一起装糊涂。韩覃的目光扫过来,李昊心一横冷眉道:“当年白莲教教徒在钟楼闹乱,几乎颠覆江山,韩柏舟既与白莲教教徒有染,就带到宫里去,朕要亲自审问!”

谁也没想到韩柏舟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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