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成欢-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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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报信儿的宫人苦着脸退到一边,车夫则再不敢停留,认准了方向,一路朝着周府所在之处而去。
周谨之置下京城这处宅子时,他的品级还低,那时候的周谨之也清贫了多年,能买下这处宅子都还是得了顾锦琳嫁妆的贴补。
顾锦琳的嫁妆极为丰厚,在京城置一处大宅子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但她到底考虑着这样一来只怕周谨之面上会不好看,再加上周家人口简单,用不着太大的宅子,所以才选了一处小些的宅子,而且位置也算不得很好。
永昌长公主的车驾又行了许久,这才停在了离周家不远的一个巷子口。
轻轻掀了车帘,永昌长公主朝挂了“周府”匾额的那处宅子望过去,心里一时又有些痛恨又有些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遗憾。
她对周谨之的执念虽然来得有些急,但她这次也确实是想过要嫁给周谨之的,甚至,在将常老太太祖孙弄到京城来之后,听着下人禀报顾锦琳母子起了嫌隙,她还在心里想过日后她入主这周府时的情景,却没想到,她还没等来那一天,就先等到了来自隆庆帝的那道明显不带善意的圣旨。
永昌长公主拖着不肯回公主府,但她心里其实也很清楚,就算她现在不回去,但那道圣旨她是躲不过去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
就算她是长公主,但她的处境,其实也就是隆庆帝的一句话而已,隆庆帝若真厌了她,她也只能被动承受下来,除非她能逃到一个不归隆庆帝管的地方。
可是,她堂堂一国长公主,难道还能逃到那些蛮夷之处去吗?
别说她根本就不可能走得远,就算她能走远,她自己也是不愿意的。
留在京城,留在她的公主府,就算仍如以前那样被幽禁着,她也能享受着她的荣华富贵,可若是离开了,她能过成什么样子?
所以,她之所以会压着不回公主府,而是先来了周家,也只是想寻了周谨之问个清楚明白而已。
她一定要问一问,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周谨之做的。
虽然想问这个问题,但实际上永昌长公主心里已经能肯定,这件事必定是与周谨之有关的,否则,又有谁有能力影响到隆庆帝做出这样的决定。
定国公府?
就算是那顾氏是定国公世子夫人的姑母,但宁景昌和宁致远,难道他们还能为了顾氏就与她这个长公主翻脸?
永昌长公主当然是否定这一点的。
既是如此,除了周谨之,又还能有谁?
除了想问个明白,永昌长公主其实也想问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
为什么!
就算剔除了她这高贵的身份,永昌长公主也自诩她不比任何人差,更别提她还比顾锦琳那个再嫁的弃妇年轻这许多,无论是容貌还是心志,她都敢笃定自己稳胜顾锦琳一筹,可为何,周谨之竟然弃她如蔽履,反而一定要绑在那顾氏身上?
她不甘心啊!
永昌长公一张明艳的脸微微扭曲着,双拳更是紧紧握起,因为太过用力,连骨节处都跟着有些泛白了。
她看着周府匾额上那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轻轻吸了口气,才冷着脸吩咐外面的车夫,“你去向周府的门房打听一下,周侍郎现在可回府了?”
那车夫也知道永昌长公主现在的心情绝对算不得好,哪里敢逆了永昌长公主的意,立即就下了马车朝着周府门口而去。
☆、第578章 等
车夫是个年约四十,看着极为老实憨厚的中年人,穿了一身料子还算不错的衣裳,一张脸因为常年赶车而被风吹得有些粗糙。
别看这车夫表面上很寻常,但实际上却也是个身手极为高明的高手。
他一路来到周府门外。
现在正是下午,周府大门外除了有一名上了年纪的门房,还守着几个看着就极为机灵的小厮。
见着车夫走过来,几个小厮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其中一人道:“你是哪家府上的……车夫?”
不得不说,这些小厮平时迎来送往的,眼力也确实极好。
车夫被道明了身份,却也并不吃惊,只点了点头,向着小厮们打听道:“几位小哥好,在下是吏部员外郎张大人跟前的,我家大人想来拜访周大人,不知道周大人现在可回了府?”
小厮们闻言略想了一会儿。
因为周谨之如今到了吏部,他们这些人当然也就对吏部的情况下了些功夫,确认了吏部确实有位姓张的员外郎,几名小厮的警惕心倒也消退了些。
然后,其中一人冲着车夫摆了摆手,“老哥,你还是赶紧去回了你家大人吧,咱家老爷现在不在府上,而且就算老爷在府上,也定是不会见你家大人的,我家老爷可不兴这一套。”
其他几名小厮都肯定地点点头。
自从周谨之到了吏部,这样的人他们可不知道见了多少了,应付起来自然也就极为自如。
车夫于是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这才转身慢慢离去。
待确定出了周家下人们的视线范围之内,车夫才又迅速回了永昌长公主的车驾那边,将自己方才打听到的消息一一与永昌长公主禀报了。
听到周谨之尚未回府,永昌长公主也微微松了口气。
她到这里来,本就是想堵着周谨之的,若是周谨之这时已经回府了,想要见到他反而更加困难了些。
而现在,她只要在外面等着就好。
时间一点点过去。
周谨之回府时,时辰已经有些晚了,今天吏部的事情不少,因今年正好是三年一次的考满之年,如今又已经是下半年了,吏部当然也就跟着忙了起来。
下了马车,看着府里那盏盏昏黄,看着便让人有了种被人守候的温暖的灯光,周谨之唇畔便带了微微的笑意。
他猜,顾锦琳和两个孩子这时必定还未用晚膳,他们在等着他一起。
想到这里,明明已经到了家门口,但周谨之的心里却又格外的期待起来。
车夫将马车牵走,周谨之在小厮们的笑迎之下,正准备往府里走,便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周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周谨之扭头看过去,却是一个看着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见着这人,正准备引了周谨之往府里走的小厮却是轻“咦”了一声,见周谨之偏了头,眼中还带了询问的意思,那小厮便解释道:“回老爷,这人下午就已经来过一次了,说是吏部员外郎张大人家的车夫,是张大人想要上门拜访,这才使了他来问老爷是否在府里。”
周谨之于是又回头打量那车夫。
虽然看着松松垮垮的样子,但这车夫实则却是脚步轻盈,很显然是有些身手的。
这样一个人,当然不会是吏部那五品的员外郎手下能有的。
更何况,吏部的那位员外郎张大人,今天可是与周谨之一起出的吏部,两人还交谈了几句,既是如此,那位张大人又怎么可能会使了人来周府打听他在不在呢?
那么,这名车夫,又是奉了何人之命来的?
周谨之这边沉思着,那车夫却只当他不乐意与自己一起走。
想到永昌长公主吩咐自己时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语气,车夫微皱了眉头,然后又走近几步,几乎是挨着周谨之,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周大人,实不相瞒,在下是永昌长公主府里的,长公主她现在就等在外面,只等着周大人过去一叙,听说周大人与夫人夫妻情深,想必,府上夫人也不会希望……”
话未说完,但其中的威胁之意却极其明显。
周谨之听了眼中便有锐光闪现。
他深深看了车夫一眼,直将这身手极为不凡的车夫看得不自觉的就扭了头不敢与他对视,这才淡淡道:“既是长公主相邀,那自是在下的荣幸。”
说完,他吩咐门口的小厮,“你自去禀了夫人,就说我与一位故人说几句话,马上就会回府,让夫人将饭菜上桌。”
很显然,周谨之没打算与永昌长公主周旋多久。
那车夫好歹也是永昌长公主手下之人,听到周谨之这样说,眼中下意识的就有不满之色,不过永昌长公主今天是一定要见到这位周大人的,就算他再怎么不满,也不能在这时候说出什么会惹恼了周谨之的话,于是也只能垂眸立于一旁。
吩咐完了周府的小厮,周谨之这才看了那车夫一眼,就似半点也不曾察觉到他的不满一般,“那么,领路吧。”
车夫这才领了周谨之来到那停在了巷子口的车驾前。
等了几个时辰,从下午等到晚上,从光线充足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这么长一段时间,永昌长公主的一颗心却是越来越冷。
她现在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一定要见上周谨之一眼才甘心。
甚至,为了这个目的,她还硬拖着不肯回公主府,拖延了接旨的时辰,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更惹了隆庆帝的厌恶。
但,为了心里的那口气,她硬就是等到了现在。
这时好不容易等到了周谨之归来,永昌长公主心里也松了口气。
她被宫女扶着下了马车,先看了面色淡然,并未因见到她而有任何动容的周谨之,然后,永昌长公主才吩咐了车夫及服侍她的宫女都退到远处去,这才往那漆黑的巷子里走了几步。
这时天色已暗,那巷子里显然有些幽森,永昌长公主踏了进去就只看着周谨之。
她在等着周谨之也进来。
☆、第579章 可还满意?
可是,周谨之却只站在几步之遥的巷子口,淡淡地看着永昌长公主,“长公主寻微臣有何事不妨直说,所谓事无不可对人言,自也不必寻什么隐蔽之所。”
永昌长公主听得心里就是一怒。
这周谨之,也太不识抬举了!
她堂堂长公主,在这里等了他这么长时间,他竟然还是一副如此不屑一顾的样子,莫非,他真以为得了她的青睐就能如何了?
若是平时,永昌长公主说不定就要发怒了。
但她随即就想到她自己如今的处境,于是便强自压下心里的愤怒,也不再一定要求要走进巷子里说话,反而又走回了巷子外,隔了两步的距离看向周谨之。
倒不是永昌长公主不想靠得更近,而是她才一往周谨之那里走了一步,周谨之就立即退了一步。
这不想与永昌长公主扯上关系的姿态,却是表露无遗。
永昌长公主恨得牙痒痒的,但她却没功夫发怒。
好半晌,她才道:“周大人,皇上那里,你到底胡言乱语了什么?”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隆庆帝到底下了什么旨意,手里更没有任何这件事与周谨之有关的证据,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敢肯定,这件事必定是周谨之在其中做了手脚!
听到永昌长公主如此说,周谨之面上表情不变,淡声道:“长公主在说些什么,微臣不知。”
如果周谨之表现得惊讶些,永昌长公主也许还会相信他的话,可他现在这副模样,可不就是只差承认事情真的与他有关了?
这有恃无恐的模样,简直让永昌长公主气得胸口都一起一伏的,一张粉脸更是变得煞白。
“你……”她咬着牙道,“本公主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在皇上面前给本公主上眼药?”
听她说到这里,周谨之才终于正眼瞧了她一眼。
然后,周谨之面上微微带了些讽刺,“长公主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前不久才送了臣的夫人和儿子一份大礼,怎的现在就全忘了?臣也只是礼尚往来而已,只是不知,长公主对微臣的这份回礼,可还满意?”
就只差没说“就是我做的了”。
没有真的听到周谨之承认之前,永昌长公主还能拿了别的借口来说服自己,或许这件事真的就与周谨之无关呢,或许隆庆帝降下的那道圣旨并不像她所想象的那般是坏事呢?
可现在亲耳听到周谨之说,隆庆帝的那道旨意就是他的回礼,永昌长公主心里哪里还能有什么侥幸。
脸色比那纸还白,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再说话的力气,问出来的,却不是隆庆帝那旨意的内容,而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
“为什么?”永昌长公主面上神色有些癫狂,她扭曲着一张脸,哪里还能看得出来皇室公主的气度来,就像是个随处可见的市井泼妇一般冲着周谨之吼道,“周大人,你是个聪明人,本公主对你的心意,你不可能不明白,本公主哪一点比你那个带着野种嫁过来的夫人差,你竟然宁愿选那个什么都不是的顾氏,也不愿意看本公主一眼!”
不得不说,这人一旦是陷入执念之中,还真是看不到其他了。
永昌长公主的这番话也来得古怪。
周谨之和顾锦琳是结发近十年的夫妻,的感情和睦近几年来也是在京城都被不少人羡慕的,可在永昌长公主眼里,却似顾锦琳才是那外来者一般,简直滑稽得让人觉得可笑!
但永昌长公主自己却并不觉得可笑,她瞪着周谨之,一定要从周谨之嘴里得到一个答案。
面对这样一个几乎已经疯了的人,周谨之真是连看她一眼都嫌多。
就算是皇室公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