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二三日常-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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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你这镇国公府三少爷也是流落在外,怎么都有这么一出戏?”
裴棠见她语气轻快,忍不住自己嘴角也挂上了一抹笑,继而又道:“眼看着圣心如此,赵王更不可能坐视不理,所以集结了朝中不少大臣,而镇国公府在朝廷上的地位不容小觑,赵王自然要争取。”
沈栖脱口问:“先是让陆颂清和二姐的婚事维系,而后不成就转用了薛年玉的事情来威胁?”她说后自己都不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心道能用这种手段的人岂能让人心服。何况,分明是安绥和薛年玉之间的事情,可这到了最后却硬生生的扯上了镇国公府,也将自己扯了进去,可不是头疼得很。“要说也是稀奇,安绥……平日也没这样戾气重的,我当时有些觉得、她是在故意挑事。”
裴棠当时和沈简二人在跟赵王寒暄,忽然就听了这遭,也是愕然不已。安绥、安绥,正是他两日来所有怀疑的安绥,可这事做出来也是对她影响最大,裴棠也一时想不出为何她要这样做。
沈栖有些烦心,裴棠瞧出了便宽慰道:“上头还有老国公镇着,裴府百年根基,并不容易被动摇。”又说赵王这种人不过是求权求利,一拍两三的事在这档口做了对他也没什么害处。何况,刚才谈话虽然碍着自己在,赵王已经毫不掩饰对沈简那掖楼的兴趣。沈简……何尝不是将来擒制赵王对镇国公府肆意妄为的制衡点。
两人说了一通话,沈栖让奉灯重新换了茶上来,笑吟吟的埋怨了一句:“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你人影,茶都凉了几回了。”
奉灯也是一脸喜色,瞧瞧沈栖又去瞧了瞧裴棠,倏然又紧抿着嘴起来。
沈栖被她看得不自在,摆了摆手催促她快些下去。一转头,看见裴棠目光灼然的盯着自己,不紧不缓从手中掏出了一卷纸,往她面前递。
“……”
沈栖已经有一阵没提笔,可闻见这墨香味道也仍是不住抖了抖神,在书院受磋磨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眼前。而且……沈栖对他写的这东西也有些眼熟,转念忽然想起来,当初裴棠给自己的生辰礼物可不就是这样亲手的提要重点。可现在书院正休息,这又是怎么一出。
☆、第126章 求亲
裴棠见她只是盯着看却迟迟不动手,声音低醇的催促了两句,“打开来看看。”
沈栖直觉这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敌不过裴棠的眼神打开来一看,果然心中更是堵得发慌。光是那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就看得眼前发晕,还有各种问答的,她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
“同文书院每年伊始都会办一次入学考核,用来检测书院学生在休假期间的功课。”裴棠似乎深谙其道,特意备下了这些好让她提前有个准备似的。
沈栖原本见了这些就头疼,听裴棠这样一解释更加是觉得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来。默了半晌,她忽然厌烦似得开口道:“什么考核不考核的,明年就一定要上那书院吗?”她就不信这地方能将这事情管得这样严,哪有非逼着自己去做学问的。
裴棠眼中飞快转过一丝得逞,而后又是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旁的地方恐怕都能如你的愿,可这儿毕竟是镇国公府。”
沈栖一撇嘴,“镇国公府又怎么呢!”越想越是动气,旁的也就算了,偏是被关在书院中做学问,只消一想就头疼得很,在这事上她是真有心无力。过了片刻,沈栖咬了咬牙,打定了主意,斩钉截铁了道:“总之,等开了年我说什么都不要再去书院。”说着竟连自己都未察觉口气里带了几分撒娇意味。
裴棠闻言轻扬了下眉梢,眸底溜过一抹异色,“倒是有个法子能让你不去,只是……”裴棠说此话时候的神情为难,似乎也很纠结是不是该将这话告诉给她听一样。
沈栖不疑有他,忙点了头答应,凑了上前问:“只是什么?只要能不去书院,别个我都能做!”
裴棠长眉轻轻皱起,又倏然放松了下来,“只要你成了亲,自然没人再能比你去书院。”他虽然早就将自己和沈栖的亲事在心中反复提及,可当着沈栖的面,这到底还是头一回的。裴棠双眸紧紧望着她,似乎生怕漏了眼前这人脸上出现的任何细微神情的变化。
沈栖一怔,没料到他忽然跟自己提了这一遭的事,双唇嗫喏了两下,“……”
裴棠伸手捧住了近在自己眼前的这张白皙小巧的脸庞,在她的眉心轻轻吻了一下,离开时有些缓慢,好似带着眷恋不舍。“栖栖——你再嫁给我一回,好不好?”他的拇指在沈栖的脸颊上缓缓的摩挲,像是在小心对待稀世珍宝。
沈栖看着那一双眼,犹如璀璨的星辰,又似无底深渊,直将人的魂魄都要勾进去了。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裴棠早依旧将手放在她的脑后,有些克制不住的亲吻上了那一双莹润绯红的唇。异常柔软的温凉触感,几乎叫他想起了跟沈栖上一世初初成亲时候的感觉。纠缠碾磨都似乎不足以表露他此刻的心迹。
两人分开时,沈栖喘息声微重,只觉得心跳得异乎寻常。她双颊嫣红,连带着露出的脖颈沁出了绯色。“你——”从口中溢出的再寻常不过的话也好像是染了春/情的娇喘,沈栖才出了一个字又骤然紧抿了唇,等喘匀了气息才道:“你无耻!”
纵是这样一声,听到裴棠耳中却也已然像是娇嗔,他嘴角含笑,坦然不讳了道:“人前守礼就罢了,难道在栖栖面前还要装君子?”
沈栖忽然接了话,一本正经的回道:“噢,你是承认你是伪君子了?”
裴棠哑然失笑,身上不食烟火的气息褪去,愈发真实。他一俯身,在她耳畔落了话音。“我要真变了小人,也是因为了你。”
热气呵在耳畔,泛起奇异悸动,沈栖哼哼了两声,脸颊饶是羞得染上绯红,大约还是为了他说的话不服气,怎么好的不是因为自己,坏的倒是因为自己了。其实那一日火险之后,两人关系历经生死就已然发生了转变,可这几日下来不甚亲近却还是有些疏远,这几句你来我往之下倒是随意了不少,只好像当中那一段的不愉快都随之消散了。
裴棠有事离开,临了还让她好好考虑,却不接受否定的答案。在他走后不多久,沈栖还未从里头缓过神来,又有一人忽然拜访来了。
这安绥双眼通红,显然是哭过了一通,她来的时候并没有径自跨进门,而是站在门口面上泫然的望着沈栖。沈栖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你……”她才刚开口,那安绥便提群跑了进来扑入了她怀中,“沈栖——沈栖——”声声唤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撇开今日这桩事,沈栖早就对她所有怀疑,更不敢因为她这么伤心的哭就真的少了提防。沈栖按下心中疑惑,照着寻常问:“怎么了?”
安绥哭得委屈至极,这一时半会根本回不来沈栖的话,等将沈栖肩头的衣裳都几乎哭湿了才从她怀中慢慢直起了身子,仍是抽泣不止,堪堪问道。“今儿的那桩事,你是不是也怪我?”
薛年玉一通发疯,连带着将沈栖、蒋氏和整个镇国公府都怨恨了进去,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方才楚氏已经恨恨的瞪了安绥许多眼,不过碍着彼此的体面才没直接恶言相对。安绥越想越是难受,也不想为了薛年玉真恶了同镇国公府的交情,她刚刚就去了老夫人那认了错,好歹老夫人宽厚,到底也是偏向了她的。安绥这会过来,也是想探探沈栖的看法。
这问话都已经递到了沈栖嘴边上,沈栖不能糊弄过去。“怎么会为了这个怪你。”她嘴上虽然说着这话,可心中……到底有些迟疑。
安绥脸上神情黯然,得了沈栖的这话稍稍安心了一些,低着头绞缠了一阵自己的帕子,才低声道:“我当时……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想着她这样拿乔摆姿态就是为难兰姐姐实在可恶,我想着要拆穿了她的奸计,也不过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可也没想到最后她会那样了。”
相较于之前在众人面前的姿态强硬,这会安绥到她面前来哭才真是让沈栖意外的很。“赵王虽然……”沈栖念了几个字便觉得这话说不下去,顿了一顿又转而继续道:“总归有个讲公道的地方,要真是她自己不当心,也不会怪在你身上。”
安绥听后沉默了许久,脸上的眼泪更是直滚而下,之前还带着一份骄横全都敛了起来,脸上现在所出现的只有凄惶不安。她忽然伸出手,一把握住了沈栖的手掌,神情哀愁的说道:“栖栖,我只怕这回是真的做了一桩错事。刚才我那样强硬也不过是为了不教人看出的底气不足,我老实跟你说了,我父王上几个月就已经为我安排了婚事,我这回上京就是也为了避开那人。所以……这事要真的传到了我父王那,只怕更加恨不能将我扭送到圣人面前去给赵王谢罪……”
她越哭越是伤心,将许多埋藏在心中的事都一股脑的倒给了沈栖听。原来这安绥这回是私自入京,其后不多时广陵王妃也传来消息说跟着回京,这回京的说辞就是放心不下安绥这个独女故而追来的。然而事情远不是这样简单,更有一层事关朝廷的深意。缘由是圣人缠绵病榻,又忌惮广陵王于的北地韬光养晦,在这即将易皇位的非常时期,让王妃做人质来的。
沈栖听了她哽咽吐露的真心话倒反而是默然了许久,也是没想到安绥能将其中这些事都一应交代给自己。
“沈栖……”安绥语气孱弱。“等我母妃来了,这事上你一定要帮我多说说话,薛年玉自己就不是个正派的人,当时是她自己跌下来在撞到碎瓷上的!”
沈栖着实不清楚这里头的情况,也只能顺着她说了几句话宽心。安绥也渐渐平复了心情下来,拿着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迹,也仿佛是哭泪了一般叹了口气,颇带了几分懊恼着道:“要是咱们那会没去薛年玉那就好了。”
“……”沈栖眼神之中微闪,愈发觉得安绥的话说得不对劲,话里话外好像将自己跟她绑在了一处似得。
“你走的时候,也该叫上我一道的。”话锋一转,安绥语气之中又透了几分委屈和埋怨。
沈栖这下可算是知道了她的全部心思,若是没有之前的那一场大火,她必然也不会对这位安绥郡主有怀疑。可生了这样的怀疑之后,就愈发觉得此人哪都不对劲。
这事搁从前,沈栖跟她还一味性情相投的时候,自己必然会为了她这话而自责,后悔带着大夫离开的时候没叫她一并离开而让她中了薛年玉的奸计。
可现在……她反复提及,这分明是要自己跟她一道担了这事!薛年玉好赖是个侧妃,还是最当红的赵王侧妃,再则赵王实在有种要拿捏这事做文章的意思。若是叫安绥一通搅合,这事真要是落在了沈栖身上,她可是担待不起这个责任的!
☆、第127章
“我当时一心只记挂着二姐也没顾全这些。”沈栖皱着眉头,也佯装出了一丝诧异,反问了道:“怎么你当时没跟了出来着急看二姐姐的情况,反而逗留在了那边?”
安绥一时噎住,这倒真被沈栖问哑口无言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神情一闪,吞吐着说着这话,方才脸上对着沈栖的埋怨也不声不响的消退了下去。最后,实在是觉得相对无言,缄默得尴尬,她才又道了一句:“我当时被她那嚣张给气晕了。”
沈栖将面前的茶递了过去她面前,意有所指的喃喃了一句,“可见人还是要时刻保持着警醒的,不然说不定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安绥听了沈栖的话,就是喝着茶都觉得不是滋味,又酸又涩灌了下去也是难受,她何尝听不出先前那一番话中的意思,到底这沈栖……待自己还是跟从前不同了。安绥正是心烦意乱,既然这边说不下去也就再没继续下去,干脆站起了身就此离开了。
奉灯将人送了出去后才回来,对着沈栖道:“方才安绥郡主似乎在外头很是犹豫了一阵才进来。”
沈栖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话,瞬势问了为何。
奉灯现如今一心向着沈栖,丝毫没有半点差漏的回道:“奴婢刚才送郡主出去,外面洒扫的小丫鬟木莲跟奴婢说,郡主先前就站在了院外站了好一阵。到后头还是木莲先开口请了安,郡主好像才进来的。”
“她一直在院子外头?”沈栖问了一句,转念想到之前裴棠出入自己这边也岂不是被她知晓了?想了想,又倏叹了口气,转念竟想着就算被她看见也不是多紧要的事情了。沈栖喝着茶,这杯盏之间越是考究心思,水是用外头山谷中至纯净的雪水化了煮开的,而茶叶是顶好的乌中银毫。“之前不是还有两个护卫的吗?怎么今日没将人拦住了?”
奉灯“啊呀”低讶了一声,可不就是如此!她连忙出去朝着那两人问清了原委,再进来回了沈栖额:“他二人想着前儿姑娘还叫这人进的,又看她一个红着眼的弱女子,这才稍放松了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