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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劫色骄妃-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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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头,在唐七糖的额头上轻啄了一下,忽然往旁边翻身离开,却一把将唐七糖又搂住,暗哑的声音贴上耳际:“糖儿别怕!我等!”

唐七糖半趴在他胸口,看着他魅惑的笑,稍稍舒缓着自己的紧张,却还是眉头紧皱:师父,我碰上了一个疯子……

外面,小黄门又是谦恭而有些急切的提醒声:“王爷,请您落驾,皇上正等着见您那……”

卫曦之这才慢慢的坐起来,一把将唐七糖拎到自己身前,细心的帮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发丝,手指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糖儿,关于你是不是我女人的帐,我们回去再算。这会儿,我们先演戏去。别忘了,你演好了,我的奖励一样不会少!”

唐七糖甩开他的手,自己理了理衣裙,抬抬下巴,冷笑一声:“不就是恶心你的仇人么?放心!为了离开你,我定然不负所托!”

“哦?真是有志气啊!不过,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的仇人?”

“切,难不成是恩人么?我又不是傻子。”

“呵呵!那,糖儿怕不怕?我是个与天下之尊有仇的人呢!”

“我?能让我怕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你也不怕我?”

“你,你算是人吗?”

“糖儿!怎么说话呢?”

“好了,好了,正事要紧!”

唐七糖推开他,掩饰着之前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心慌,自己撩开车帘,往外看了看。

小黄门恭敬的站在一米开外,从他那里视线一路延伸,便是一座高高的宫殿,如同前世的故宫中的类似殿宇。

高高的台阶,高高的柱子,高高的雕花大门,高高的屋脊,最顶处,是狰狞着面目的镇脊神兽。

这样望去,整座宫殿庄严肃穆的一丝不苟,持刀的侍卫,巨大的石狮,无声的武装成凛然不可侵犯的皇权。

唐七糖利落的跳下车,略理了理衣裙,头探进车里轻喊:“疯爷,下车!上戏!”

卫曦之又好气又好笑,磨了磨牙,伸出手来,扶了唐七糖的肩,一脸病容的下了马车。

小黄门这才抖抖手中的拂尘,向两人伸手示意着,在前方引着路,迎阶而上。

南乾宫,龙泽国皇帝的住所,除了朝会以外,很多事物便在南乾宫处理,龙泽国皇权的中心。

唐七糖半扶着卫曦之,跨入南乾宫高高门槛的刹那,便感觉无数的眼神看向了自己两人。

她低垂着头,皱了皱眉,感觉卫曦之的手轻捏了捏她。

她明白,这男人是在安慰她呢。

可我唐七糖是什么人?什么都可以认,就是不能认输啊!不就几个人看吗,难道我会怕吗,担心你自己吧,少给我在这假仁假义。

唐七糖也借着衣服的阻挡,在自以为无人看见处,突然的,狠狠的,拧住了卫曦之的手臂,360度旋转……

“啊……”

猝不及防的,卫曦之痛呼出声,完全没有控制的大叫起来,吓了唐七糖一小跳,吓得满屋的人一大跳。

唐七糖就是想着皇宫所在,即便自己拧死他,他一定会忍着不出声,可现在……什么情况?

唐七糖有些惊吓的抬头看卫曦之,却见他冲自己眨眨眼。

嗬!这就演上了?也不说一声!

唐七糖无语的撇过头,看向殿里的人。

殿中轩敞开阔,巨幅的帷幔挂了好几层,看不到更深处是什么,也无暇去看。

此时,正对着门的是几个或紫,或红色官袍的大臣,整齐的站了一排,面向左侧的房间,似乎在等着皇帝召见;殿宇各处,无声的站了好些太监宫娥。只此时,不管是大臣还是宫人,目光都集中在了唐七糖两人身上,眼中皆是惊讶之色。

左侧的房间挂着团龙云纹的门帘,雕花的落地罩后是薄薄的锦丝幔帐,隐约可见里面有人影晃动。

正当唐七糖歪着头探看之时,那大红色的门帘一掀,里面便出来了个白面无须的大太监,压着声音,寒着脸喝道:“何人如此喧哗?拉出去杖责!”

“啊……痛啊……”

卫曦之忽然又大叫了一声,特意提醒人喧哗的就是他似的。

唐七糖赶紧低下头,笑得抖肩。

果然,那大太监定睛看来,见是卫曦之,张了张嘴,先‘嘶’的抽了声气,声音大得像警报一下,把四周的目光都吓回去了,正是皇上身边的首领太监陈襄。

陈襄脚步有些浮夸的走过来,深揖着行了礼,皮笑肉不笑的喊:“哟!慎王爷来了!皇上等您那!老奴这就进去通报……”

“有劳陈公公。”卫曦之摆摆手。

陈襄赶紧又掀帘子进去了。不一会儿的,就出来说:“慎王爷,皇上请您这就进去那!”

“嗯,痛啊!陈公公,你过来些,扶着本王。”卫曦之却冲陈襄招招手。

陈襄白面馒头似的脸皮抽了抽,到底没敢违抗,弯着腰走过来,伸出手臂给卫曦之搭着,一脸痛苦的问:“慎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看得老奴心疼那。”

“心口痛啊!不知道为什么,一进这殿门,本王就心口痛!啊……”

卫曦之一边说着,临进那门了,又突然大喊了一声。

陈襄身子明显的抖了一抖。

唐七糖死命低着头,笑得不行,这死男人,装起来比自己还厉害。

帘后,是另一派天地。

唐七糖没抬头,只用眼角余光两边瞅。

红底织着百兽繁花的厚重地衣,铺满了整个殿宇;光线充足,尤其是靠南一侧,明晃晃的和别的古代屋宇不同,显见是按了大面积的玻璃;

所有的器件不是擦得发亮,就是繁复隆重得让人望而生畏;南边榻上,可以看见一身明黄的衣袍角,北边一排椅子上,可以看见几双华贵的靴子,和一辆木质的轮椅车。

没等唐七糖打量完,就见榻上的黄袍角动了动,有威严的声音传来:“曦儿来了!可真难得!这是怎么了?”

“给皇叔父请安!还请皇叔父赶紧给侄儿个座,侄儿撑不住了!”卫曦之半边身子压在陈襄身上,声音半死不活,脸色苍白着,似乎真病得不轻。

“这是怎么了?来,到榻上来坐。”皇帝的声音听着倒也体贴。

陈襄只好扶着,或者说几乎是背着卫曦之,白胖脸涨红着,把人带到皇帝旁边。

卫曦之也不推辞,一屁股坐在了皇帝身边,还半倚着,没个正形。

陈襄不敢说话,赶紧退下了。

唐七糖无处可去,正在想自己是不是该找个角落呆呢,卫曦之一把揽住她,将她也拉在榻上,半边身子靠上她。

好嘛,这就和皇帝平起平坐了!

☆、第十七章 有病呻吟

屋子里一时静默。

好半天,听见皇帝的声音缓缓地问,那话语听不出情绪:“曦儿既是身体不适,怎么还来宫中了?往年皇叔父总请你不到呢!”

唐七糖微微抬头,偷眼打量,对面的皇帝,眼神正无比认真地看着卫曦之,十分深沉。

他的脸容和卫曦之有几分像,年轻时想必长的不错。只是天底下当皇帝的人,想必日日里要算计的事情多,额头上,眉宇里,皆有着极深的两条皱痕,看着既威严又沉重;唇上留了又黑又硬的短须,嘴角下垂着,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头上束了一个又厚又大的金冠,上面錾刻的龙纹深而繁,金光闪闪。明黄的袍子上满满的龙,张牙舞爪,狰狞凶狠,一点也不好看。他的手从满绣着江海云水纹的袖管里伸出来交握着,皮肤虽白皙却骨节粗大。

一个古板深沉的短命皇帝!

唐七糖马上给他下了个定语,觉得自己鉴定完毕,不声不响重新又埋下头,却感觉对面有好几道目光射过来,唐七糖便微偏了头,也看过去。

四个皇子!差不多服饰的皇子!

第二个是卫方勉。不笑的时候一点也不好看!瞪我干什么?笨蛋!都是因为你,害我没逃出去!

唐七糖狠狠的也瞪卫方勉一眼,转开眼去看别人。

卫方勉左边的,就是自己在路上看见的,长得和他有些像的人,果然是他的大哥!奇怪,一个人有酒窝,和没有酒窝差距这么大么?为什么这人看起来一副愁苦模样?当皇子很辛苦么?唉呀呀!一派在人间受苦模样,我要是皇帝,肯定不待见你!

卫方勉右边的,是个坐着轮椅的男子,同样的皇子袍服,只有他没有系明黄的腰带,衣服有些松散,人也似乎很松散,唐七糖看他时,他正好也看着她。

他竟然对她浅浅笑了一下!一派云淡风轻模样。

袍服盖着他的腿,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毛病,但显然,这人不良于行,也不知道宫里这么多台阶门槛,他被怎么抬进来的?唉呀!可惜了!长得挺好看!皇家种子真不错啊!

第四个,四皇子。……啧!奇怪了,我招你惹你了?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我脸上有东西,还是你眼睛坏了?切!我又不认识你,老看我干什么!

唐七糖看了一溜回来,不屑的低下头,正好听见卫曦之拉长了声音在答话:“皇叔父盛情,侄儿怎好总是推托。这些年总不能来,心中过意不去,这些日子侄儿觉得好些了,便想来看看皇叔父,多谢皇叔父多年来的照应!可不知为何,侄儿刚一进这殿门,心口忽然疼起来,像有人在掐自己似的,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唐七糖听得真觉得自己有点憋不住想笑,可却听皇帝道:“竟有此事?!陈襄,快宣御医!”

很快,御医像在门口候着似的,一下子便来了。行礼,诊脉,许久才行礼退在一旁。

卫曦之懒洋洋的靠在唐七糖身上,看看对面的皇帝,对御医说:“有劳太医了!本王怎么样了?是不是快要死了?”

“曦儿不得胡言乱语!苏院正快说吧,慎王是怎么了?”皇帝撇了一眼卫曦之,那不满意十分明显,只不知道是对他的形状,还是对他的言语。

那苏院正赶紧答话:“是。回禀皇上。慎王爷……还是与以往一样的脉息……,至于王爷所说的心口痛,老臣一时……诊不出原因所在……”

“你什么意思?你诊不出?连你也诊不出?那本王真的快死了!没救了!唉呀这可怎么好……啊……痛啊!”没等皇帝开口,卫曦之便在那里夸张的大呼小叫。

“这……这……老臣无能!若不然,且容老臣再诊一回……”苏院正脸色有些白,抬眼看了看皇帝,皱着眉。

皇帝也皱眉,额头上的纹路愈发深了:“曦儿忍着些,那便让苏院正再诊一诊,若实在不适,便先回去吧,贺岁宴哪有你的身子重要。”

“皇叔父,我不!侄儿可是特意来参加贺岁宴的,好好儿来了,才进了殿才这样的!会不会是这殿里有什么人不想我来,在咒我啊?再兴许,我等会儿就好了!苏院正好好的给本王瞧瞧,你是不是不想本王参加贺岁宴,打马虎眼呢?”卫曦之似乎硬撑着起身,苍白的脸很是生气。

皇帝的脸几不可见的抽了抽。

苏院正忙不迭声的说道:“老臣不敢!老臣不敢!”

“那你好好的给本王看看,开些好药给我!别耽误了本王参加贺岁宴,见见人啊!总让本王在府里呆着,本王会发疯的!”

“呃……是是是!”

苏院正微抬头,和皇帝对了一眼,只好又走过来给卫曦之把脉,又是好半天,才说道:“的确是!慎王的确有些邪风入侵,心律不齐,无碍无碍!老臣这就给王爷开一些疏散的好药。”

“你看你看,本王就说你打马虎眼吧?这会儿才说!皇叔父,若不是您一向关照侄儿,侄儿都要以为这些个御医受人指使,巴不得侄儿早些死呢!反正侄儿一身是病,他们便这么糟贱侄儿!”

卫曦之半躺着,手指点着苏院正,苏院正一张脸憋得通红,看看卫曦之,看看皇帝,既不敢分辩也不敢走,只好抖着手垂头站着。

皇帝似乎还真很好性情,看了苏院正半天,竟然安抚起卫曦之来:“曦儿,不要胡说了!有皇叔父在,谁敢糟贱你!你既身体不适,自然该在府中好好休养的,即便不出来,也没人敢说你半句!”

“皇叔父明鉴啊,侄儿日渐大了,后年便及冠了!可谁知道侄儿活不活得到后年?!这身子,时不时地犯病,侄儿如今也习惯了!可侄儿想,侄儿好不容易来这世间一遭,虽没了父王,可有皇叔父您撑腰啊,侄儿该活得更自在些才对!因此上,侄儿以后也要常常出来走走,宫里,城外,各府,都该去看看!皇叔父觉得呢?”

“曦儿……真如此想?”皇帝的脸深沉的看不出情绪。

“啊,侄儿真如此想。”

“那你若是在别人府里犯病了,可怎么好?”

“皇叔父,人人都知道侄儿有病,犯病了便送侄儿回府啊!只要皇叔父不怪罪侄儿,谁敢说什么?皇叔父便依了侄儿吧!谁让侄儿没了父王,只有皇叔父呢!”

“这……曦儿,你的病……非比寻常,上回,皇叔父听陈襄说你还吃……曦儿,你,若是你跑到别人府里也那般做,皇叔父也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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