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窕嫡女-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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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侧妃也趁热打铁,几步下了台阶,一手便抓住了沐子荣的手腕,目光扫过锦韵时,隐含了一抹冷厉之色,“王妃姐姐教训自家儿媳,你在这里瞎掺和什么,知道的道你兄弟情深,仗义相助,不知道的还不定怎么想呢,你让母妃的面子往哪搁?快快跟我回去!”
原以为自己多日前的那番话点醒了沐子荣,没想到关键时候这小子仍然犯糊涂,她算明白了,只要牵涉到陆锦韵这个女娃,便准没好事。
如今沐子宣已经伤到了锦韵的手上,自己儿子这样着魔下去,恐怕前途堪忧,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泥足深陷?
“母妃!”
被自己母妃扣紧了手腕,沐子荣脸色一变,他是习武之人,不是挣脱不开,只是那人是他的母妃,他的亲娘,若是他这样做了,忠孝何在?
他或许算不得一个好人,但必定是个孝顺的孩子,从小到大,没有哪件事情忤逆过自己的母亲,真要他这样做,他做不出来。
这几人僵持不下,锦韵的神色却是暗自一凛,她已经看出了王妃的情绪变化,若是因着当初清凉寺之缘还对她存着一份怜惜,那么如今却随着沐子荣的出现而化作了烟云,王妃眸中闪烁的狠厉之色实在是让她看得心惊。
她没想到,沐子荣不仅不是救火的登云梯,却是将她刮下万丈悬崖的龙飓风。
粉身碎骨,生死一刻,竟然在倾刻间便滑至眼前。
第【142】章 龙之逆鳞【手打VIP】
冷风乍然而起,空中送来一阵飞扬的飘絮,刹那间迷了人眼。
王妃瞥了柴侧妃一眼,唇角含着一丝微讽的冷笑,“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儿子,若是王爷知晓,不知会作何感想?”
柴侧妃抿了唇,转头,肃然道:“不劳姐姐挂心,子荣不过是一时糊涂侠义心起,妹妹自会好生教导。”
言罢,柴侧妃一个眼色过去,宋妈妈与她两个贴身的大丫鬟幽竹幽月已经极快近前,四个女人将沐子荣围在中间,又是拉又是劝的,却将整个包围圈慢慢地移开,只剩下那孤零零地趴在长条凳上的一人。
“给我继续打!”
王妃一挥袖,便有仆妇上前执起了辣板子,先前那人被沐子荣踢得撞在了花台上伤了腰,如今站不起来,早被人给抬了下去,另一仆妇早已经侯在一旁,吕妈妈一使眼色,她立马便接着上前。
辣板子高高举起,带着呼呼的劲风毫不犹豫地落下。
沐子荣已经被柴侧妃半拖半拉地带离了这里,他又狠不下心来甩开柴侧妃,眸中泛过焦急,可足下去挪移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板子落下,本能地撇过了头,不忍看那凄惨的一幕。
柴侧妃心中稍安,至少这个儿子没有为了锦韵而失去理智,一切还可以挽回。
文舒华唇角高高翘起,沐子荣与陆锦韵有奸情更好,这种不忠不节的女子,谁娶了谁倒霉,这不,王妃已经在心中记恨上了,她只要恰当地推波助澜一番,就能真正地除掉这个眼中钉。
锦韵在心中轻叹一声,到了此刻,恐怕就算装晕,王妃也未必能放过她。
从进入王府开始就事事不顺,或许她真和这里犯冲吧,但若是小命也丢在这里,那就不值得了。
她不会坐以待毙,不给自己留丝毫的退路。
锦韵闭紧了唇,舌头一卷,原本被她置于舌下的小哨从内抵在了唇畔间,小哨半寸长,只有女人尾指一半粗细,纯银制作,平时被她当作饰物一般挂在脖子上,刚才被仆妇押着,她动弹不得,只能趁着被绑在长条凳时的那一会功夫,极快地将小哨给扯了下来,塞进嘴里。
高寂说,他的耳朵像狼,只要在方圆一里之内,她随时吹响小哨,他都能在片刻之间赶到。
而她被带进王府时,高寂留在了二门当口,如果没走,应该能够听得到她的求救。
她不能死,就算犯了规矩,也留着这条命慢慢清算。
而此刻,她已经不打算再挨这板子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白影如快箭般闪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了锦韵的身前,那道板子“啪”地一声打在了他的肩膀上,在众人的一阵惊呼中,骤然断成两截。
待看清眼前之人,那打板的仆妇吓得哆嗦不已,腿脚一软立马跪地,声声低呼带着一丝后怕与恐惧,“世子饶命!”
“宣儿!”
王妃抿紧了唇,紧握的拳头指甲深陷,为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竟然又一次与她站在了对立面,明明已经出了王府,却还是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沐子宣没有理会,紧绷的面色冷若寒潭,仿若对周围的一切无知无觉,只是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为锦韵解开了绑住她手脚的麻绳,眸中止不住的心疼和怜惜,柔声轻语,“对不起,我来晚了。”
沐子荣半路离开,他是有些生疑,派了小鱼一路尾随,哪知刚到了西郊猎场便收到了小片从府中传来的消息,他再也顾不得许多,策马狂奔而回,就怕晚了一刻,会见到令自己后悔的画面。
可他终究是晚来了一步。
沐子宣抬起手,将锦韵垂在额前的发丝一缕缕挽至耳后,动作是那么轻柔,指腹扬起抹掉她额头的细汗。
“沐子宣……”
锦韵抬眼,喘着粗气,看向沐子宣的目光复杂难辨,她或许在心里也希望着他的出现,可他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为她挡下那一板子,她又觉得是那么地不可思议。
这两兄弟是算好的吗?一前一后的出现?
也不是说沐子荣的到来没有作用,至少是帮她拖延了时辰,但真让他反抗自己的母妃,他却又下不定决心。
沐子宣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那个下达命令的女子是他的亲生母亲,救了她,便是忤逆亲母,他会承担多少骂名?
但不管结果会这样,她不可否认,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她的心中的确浮现了丝丝感动。
“原本是想让你无灾无痛地避过这一差,在将军府等着我将一切事情办妥,却没想到……”沐子宣唇角勾起一抹狂肆冷笑,眸中厉光乍现,“别怕,谁打了你,我就折了她的双手!”
跪在一旁的仆妇听到这话,整个身子抖得像筛子一般,求救的目光不住看向王妃。
“宣儿,这是内院家规,还轮不到你说话!你且站到一边,母妃自有分寸!”
王妃上前一步,凝目沉眉,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他救下锦韵是一码子事,她亲口赦了锦韵又是另一码事,不可混为一谈,而此刻她也不想将关系闹僵,索性找个台阶下。
“该问母妃,因何而责罚锦韵?”
沐子宣垂下的大手依然紧紧地包裹住锦韵的一只小手,以此来宣誓他的决心,不论如何,绝不退让!
“她出手伤了你,这一点是锦韵亲口承认的。”
王妃半眯了眸子,目光从两人交握的双手划过,一脸阴沉。
“那又如何?”
沐子宣低了头,缓缓压过一阵轻笑,似不屑,似嘲讽,“这种闺房之乐,我们俩人愿意,谁又能管得着?”
这话一出,许多丫鬟都红了脸,却又忍住害羞的神情偷偷地望着沐子宣,此时的他,一身白袍,衣角飞扬,风神俊朗,仿若天神,只是那美丽的单凤眼中却夹着一丝狂傲与不羁,令一众女子的芳心经不住乱颤。
王妃面色已经沉不见底,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自从沐子宣出现的那一刻起,文舒华便向后缩了一分,她只是跟随的份,可别让人把主次给弄混了,若是让沐子宣误会了,她不是有口难言?
可看着他对锦韵的呵护与温柔,她又打心眼里冒着酸,只怪那仆妇打得不狠,早在最初几板子就应该要了那小贱人的命。
柴侧妃看向场中,不屑地翘起了唇角,瞥了一眼沐子荣,低声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哪里轮得到你出头?”
这两兄弟倒是赶得巧了,一前一后都奔了回来,若是让王爷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怕是会气得吐血,也亦加证实了此女留不得。
沐子宣……他怎么也回来了?
沐子荣震惊的眸子缓缓收缩,面色沉沉,为锦韵挡板子,他也能,只是被自己母妃带人围着,他下不去重手,若非这样,哪里轮得到沐子宣?
这小子定是在王府里安插了眼线,不然怎么他前脚走,他后脚就到,还有那恍若疾风骤雨一般的身形,没个十年的功夫底子,哪有这般成效?
看来,对于这个弟弟,他终是小看了。
虽然看不惯沐子宣对锦韵的维护,但到底有他在,王妃也会手下留情,他的担心顿时去了一半。
“母妃,这本是游戏之举,锦韵也是失手才伤了我,还请母妃宽宏大量,轻责即可!”
硬的来了,还是要软上一软,沐子宣张驰有度,虽然显出了几分年少轻狂,但到底没将王妃的面子一驳到底。
沐子宣晶亮的眸子带着几分飞扬的笑意,但王妃却看得出来,那份笑冷到冰点,没有半分热度,甚至还夹杂着埋怨与疏离,知子莫若母,他这个儿子吃软不吃硬。
罢了罢了,今日也算惩治了锦韵几分,那丫头心中明理最好,横竖再过不久也不再是王府中人,她亦增只眼闭只眼吧。
“下去吧,省得碍我的眼!”
王妃挥了挥袖,沉沉地闭上了眼。
“啊!”
一声惨叫响起,王妃猛然增开了眼,刚才执板的仆妇已经痛倒在地,眸中惊恐未退,冷汗堆了满脸,而那双粗壮有力的手腕则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弯曲弧度,明显是折了。
众人回过神来,才陡然一怔,看向沐子宣的目光从欣赏与崇拜极速转为了惊恐与惧怕。
“他……还真下手了?”
柴侧妃眸色一暗,如今看来这小子不仅有心计,还有阴狠,枉她从前以为他是只无害的小白兔,真是看走了眼啊!
沐子宣出现后便没有人再拦着沐子荣了,他抱臂而观,唇角微翘,他踢断了那恶妇的背脊,沐子宣则断了恶妇的手腕。
胆敢伤害锦韵的,的确不应该有好下场。
事后更有确切消息传出,那断了背脊的恶妇在某一天亦被人打折了手脚,下场极至凄惨。
文舒华脸色青白地退后几步,直到身子抵住了冰冷的墙壁,神思才猛然一震,她何曾见过这样的沐子宣,如此冰冷,如此残酷,一身白袍,虽然圣洁,却也妖异,就似开在血池中的白莲,让人从内心里感到恐惧。
经此一事,世子宠爱侧妃的流言不经而走,只道美人祸水,自古皆同,就连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亦能冲冠一怒为红颜。
就似龙之逆鳞,碰之不得,欲触者,死!
第【143】章 回暖【手打VIP】
窗外,桃花开遍,粉色的,白色的,朵朵缀在枝头,好不热闹。
窗下,一张红木罗汉床,床上铺着厚厚的软垫,锦韵趴在上面,微微仰起了粉颈,瞧着窗外的美景,百般地无聊。
“嘎吱”一声门响,竹心轻手轻脚地入了房,刚想用银簪挑挑炉里烧剩下的沉水香灰,不经意转头,便见到了锦韵含笑的脸,顿时捂了唇,惊道:“小姐,是奴婢脚重吵醒你了?”
“哪里是你脚重,再这样躺着,我全身都要长虫了!”
锦韵难得撅起了唇抱怨一声,不知不觉离她挨板子那天已经过了将近一月了,这伤再怎么养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晓笙固执,非要她躺上一月,不然一见她下床就唠叨,直到耳朵起茧,不得不自动躺回去。
三月桃花开得正好,亦是踏青的好时节,她早估摸着去城外走走,数数日子,离一个月还差两天。
“世子爷走时交待一定要你好生静养着,晓笙姐姐也不过遵照执行嘛。”
竹心转头,一手揭开了香炉罩,一手就着银簪拨了拨香灰。
“竹心,虽然你们现在领着王府的月例,但你和晓笙那份小姐不是也照发了,你怎么胳膊肘儿老往外拐?”
锦韵沉着脸,很不福气,不明白沐子宣怎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服她的人。
不就是照顾了她近半个月吗,任打任骂,小意殷勤,几乎完全顶替了几个贴身丫鬟的活计,照竹心的话说,便是睡得比牛晚,起得比鸡早,像个陀螺似地转不停,还要满足她各种刁钻的要求,这样做下来,让她们这些丫鬟不佩服都难。
“小姐是主子,世子爷是姑爷,只有你们俩人好了,奴婢们才有好日子过。”
竹心虽然有时糊涂,但一双眼睛却看得分明,就像上次小姐挨板子这事,若不是有世子爷护着,还指不定打成什么样呢。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