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与尘缘-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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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真是对不住二位了…”骑马之人从终于停下的马身上爬下来连声道歉。
“在人群如此密集之地纵马而驰,你难道不知会伤着人吗?”司徒文轻用冰冷地声音说着,手上力道丝毫不减,那匹马痛得嘶鸣不已。
“对不起、对不起…”骑马之人被司徒文轻冰冷的眼神和语气吓得只会说对不起,看着吃痛的马,似乎害怕下一个就是自己的脖子。
“文轻,”晓唯从司徒文轻身后探出头来,说:“好了,我也没什么事,马都已经这样了,也算教训过了,别生气了。”
司徒文轻看了眼晓唯,这才松了手上的力道,那匹马低低哀鸣着躲到自己主人身后,似乎是想尽量远离司徒文轻。
晓唯忍不住走过去轻抚马的鬃毛,拿出一块今早从厨房摸出来的糖块递给它,那匹马还留在司徒文轻带来的阴影里,小心翼翼的闻了半天才张口吃了。
“谢谢、谢谢这位少侠…”骑马之人牵着马飞速的逃离现场,好像怕司徒文轻会反悔一样。
“文轻,走吧。”
“等等,”司徒文轻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说:“今日人多,我不想看你再遇险,一起走可好?”
司徒文轻是真的在担心她,晓唯心里一股不知名的暖意升起,蔓延成嘴角甜蜜的笑意,握住司徒文轻的手,晓唯点点头,“好,我们一起走。”
回到山下的人潮中已经傍晚时分,晓唯这次一点都不觉得挤的难受,司徒文轻温暖的手心让她觉得十分安心,那稍显清瘦但却宽阔坚定的肩膀似乎要为晓唯挡去一切风雨。
“到了。”
“嗯?到哪里了?”晓唯一路心跳胡思乱想,根本没注意到了什么地方。
司徒文轻有些无奈而轻柔的笑着说:“到莲花池了。”
莲花池?!晓唯这才想起来刚才司徒文轻问她去哪里,她随口就说了去莲花池放灯。
来到买花灯的小摊前,摊主热情地拉生意:“这位小娘子,让你家相公买盏灯给你吧!”看着晓唯和司徒文轻紧握的手,摊主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他们是夫妻。
晓唯还没来得及纠正摊主,就看到司徒文轻又从脖子上拉住一个玉坠要取下来。
“住手!”晓唯急忙按住他的手,说:“你不会又要用玉坠换这花灯吧?”
司徒文轻点点头。
“这玉坠值多少钱?”
司徒文轻明白了晓唯的用意,笑着说:“这只是装饰品,并不值什么钱,大概一百两吧。”
“一百两?!那刚才那个玉佩呢?”
司徒文轻想了想,说:“五、六十两。”
晓唯在心里换算成人民币,然后只想晕倒,“文轻,我决定不放河灯了,你那两个装饰品都够平常人维持半年的生活了,太浪费了!”晓唯四处打量了一下,说:“走,我有不花钱也能玩河灯的好办法。”
天边的一弯月亮悄悄升起,水面上的花灯渐渐多了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好办法?”池边有一棵枝繁叶茂的榕树,它的几株枝干正好伸出在莲花池的水面上,司徒文轻和晓唯现在就坐在上面,脚下便是潺潺的流水。
“是啊,”晓唯手里拿着一支长树枝,把漂到水边被卡住的花灯轻轻推回湖心,“这样多好,又省了钱、又放了花灯、又帮了别人,一举三得!”
司徒文轻坐在树干上看着晓唯趴在那里自己玩的开心,嘴角的微笑越来越柔和,“若是能永远停留在此刻多好…”
“嗯?文轻你说什么,我没有听到?”晓唯把一盏搁浅的莲花灯送回正途,抬头问道。
“我说你小心,别掉下水了。”司徒文轻笑着说。
“放心,不会的。”
司徒文轻望着水面上盏盏花灯间波光粼粼的月色,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自小开始,他便在父亲的灌输下牢牢遵守着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是不应该做的。可自从进宫遇到了晓唯,她算是彻底打破了自己所谓的“应该”:
应该是孤僻无德不捡暴虐的公主,却聪慧过人有勇有谋,还善良心软的一塌糊涂;应该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如今却混在青楼做婢女,而且毫无架子、和倚红楼上至花魁下至厨娘打成一片;应该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立场,但这位公主殿下却真心的信赖着自己…
司徒文轻笑着叹了口气,这应该是自己最不能招惹的人,如今却牢牢地占据了他的心,牵动着他的每一丝情绪…
又是一个花灯随波飘来,晓唯伸手想去推,可是长长的衣裙被树枝勾住,晓唯一脚踩空,直直掉进了水里。
“晓唯!”司徒文轻拉她都来不及,急忙也跳入水中。
片刻后,晓唯自己扑腾着浮出水面,“文轻,我没事,”左看看右看看却没有发现司徒文轻的身影,只有前面树干下隐隐的水花。
“不是吧…”晓唯急忙游过去,果然发现司徒文轻在水里奋力挣扎。
晓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司徒文轻救上岸,“你傻了啊?不会游水你跳下来干什么?”
司徒文轻咳嗽着喘着气,只有右手紧紧地拉住晓唯的手不曾松开。
晓唯拍着他的背,虽然夜风吹着湿漉漉的衣服很冷,但心中的暖意却无限大的扩展。
“穿上…咳咳,别着凉了…”司徒文轻脱下自己的外衣给晓唯。
“都是湿乎乎的怎么穿啊,”晓唯又把衣服裹回司徒文轻身上,“我们还是赶快回倚红楼换衣服吧。”
司徒文轻点点头,一路上还是尽量替晓唯挡去夜风的吹拂。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司徒文轻当晚就风寒了……
“看来感冒这种东西,即使是武林高手也难以幸免啊…”晓唯换好了干衣服,坐在司徒文轻床前自言自语。
将近三更时分,司徒文轻的病情严重起来,发起了高烧,吓得晓唯赶紧去找大夫,忙活了一整晚,黎明时,他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大夫发话说他身体底子好休息一两日就行了,晓唯这才放下心来,趴在司徒文轻床边睡着了。
当司徒文轻从昏昏沉沉中醒来,已经又是傍晚了,看着床边一脸疲惫睡得正香的晓唯,司徒文轻无奈而温 ③üww。сōm 柔地笑开,心中一直以来的桎梏轰然寸裂,小小的房间中,唯有文轻的声音低语呢喃:“遇上你,即便是沉沦,我也只能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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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落雪清澈(十三) 。。。
司徒文轻自醒来后病情恢复有如神助,晓唯于是也安心的恢复了在倚红楼的日常工作。
这一日,据说明月有一个尊贵到不得了的贵客将要到访,晓唯和蓝儿又是帮她上妆又是陪她练曲,一天下来,晓唯累得腿都站不直了。
夜幕降临的倚红楼,进入最热闹喧嚣的时间。
然而明月姑娘今日却是不接任何人的生意,只是专注的在倚红楼最华丽雅致的房间等待那位贵客。
晓唯站在她身后,虽然困得上眼皮打下眼皮,但还是抱着十二分的好奇心,想看看这所谓的贵客是谁。
“林公子,这边请,”倚红楼当家郑连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见过林公子。”明月和蓝儿同时对进门之人施礼。
晓唯看到那人,张着嘴巴,惊地说不出话来。
走进门的是一位白衣男子,清灵隽美,正是当今二皇子方林澈。但让晓唯惊讶的不是见到了方林澈,而是他那如露水般映着阳光的双眸,清晰而明亮地印着自己的影子,他、他能看见了?!
蓝儿见晓唯傻傻地盯着方林澈直看,狠狠地拽她的衣袖,示意她行礼。
“都不用客气了,”方林澈的声音优雅的响起,“明月,好久没见,你还是如此年轻美貌啊。”
“谢公子夸奖。”
明月、郑连和方林澈各自在桌子前落座,晓唯赶紧拿着茶壶去倒茶。
“倒什么茶?今日公子大驾,自是要直接上美酒。”郑连挥着手斥责晓唯。
“无妨,先喝点茶也不错。”方林澈看着晓唯轻笑着说。
倒完茶,晓唯自觉的退到明月身后,和蓝儿并排站定。
坐着的三人开始从诗词歌赋一直聊到人生哲学,晓唯觉得他们废话和无聊程度直逼自己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老师。
一阵幽雅的琴音飘来,明月开始弹琴了,晓唯望着方林澈闪烁着光芒的眼睛,不禁在心里暗叹,二皇兄的脸好看是很好看,但又不能拿来吃,她忙了一天早就饿死了,听着明月的琴声,她开始期待今天司徒文轻会给她留什么样的晚餐了。
“公子,公子?”郑连发现方林澈似乎有些跑神,“您可是累了?”
“嗯,是有些乏了。”方林澈淡淡地说。
“竟然公子累了,就早些休息吧,明月改日再来给您请安。”明月也停了弹奏说道。
“公子,我这就去给您安排服侍的丫鬟。”郑连正要起身,被方林澈按着坐下,“不用麻烦了,就她来服侍吧。”方林澈看似随意的伸手指着晓唯。
“这……”郑连迟疑地看着明月。
“怎么?有何不妥?”方林澈依然淡淡的声音却明显地降了几度。
“不敢,公子中意的,明月自是双手奉上。”明月接着转头说,“晓唯,从今日起,你就服侍公子,记得改改你的粗心大意,不能怠慢了公子。”
晓唯点点头,走到方林澈身边。
“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们都退下吧。”方林澈对郑连等人说。
“是。”明月、郑连和蓝儿一起推出去,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雪儿。”方林澈看着晓唯笑得温 ③üww。сōm 柔。
“咦?你怎么认出我的?”晓唯记得自己有带司徒文轻给她的易容面具的。
“我认出了你的气息,”方林澈说着走过来伸手就去揪晓唯的脸,“你这脸是怎么搞的,又黑又黄?
“哎呦,疼啊!”晓唯别开脸,说:“这是文轻给的易容面具,他说我在青楼太危险,非要我戴上不可。”
晓唯放松了神经,跌坐在凳子上捶自己的腿,“真是累死我了!二皇兄,你怎么会来了?你的眼睛是我那药丸治好的吗?”
方林澈却不答反问:“今夜就去掉面具可好?重见光明后,我最想见的就是雪儿你的容颜。”
“这…好吧,不过我事先声明,二皇兄,你可别把我想的太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啊。”
方林澈看着晓唯,但笑不语。
晓唯走到屏风后面,轻轻揭下面具,又用脸盆中的水洗了洗脸,这才走出来。
柔和的烛光下,晓唯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秀眉弯弯,眼角含笑。
方林澈走进晓唯,端详着她的脸庞,笑着说:“雪儿,无论你什么样子,在我心中都是最美的…”然后轻轻地把晓唯搂进怀中。
如此近的距离,闻到方林澈身上淡淡地竹香,沁人心扉,晓唯有些恍惚失神。
“有人!”方林澈突然用掌风扑灭了烛光,一手把晓唯护到身后。
“二皇兄,你会武功?!”晓唯惊讶了,这人还真是深藏不漏啊。
窗门被推开,一个人影自窗口跃入,和方林澈瞬间连过几招。
借着月色,晓唯看清了来人的样子,“文轻?!住手、住手,这是我二皇兄,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晓唯插入正打斗着的两人中间,却被司徒文轻眼疾手快地拉到身边,“你没事吧?我听兰儿说你被人留下服侍,所以来看看。”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这是我二皇兄方林澈,你不是也见过吗?”
司徒文轻看了方林澈一眼并不答话。
“这位想必就是司徒世家的长子,惊鸿剑的所有者,司徒文轻少侠了。”方林澈眼睛盯着他拉着晓唯的手,语气有些冷淡。
晓唯正要说话,门口传来郑连的声音,“公子,你还好吗?我刚才似乎听到有打斗声…”
“我很好,你下去吧。”方林澈打发走郑连,放低了声音说:“此地说话不方便,不如……”
“我知道有个地方说话外面是听不到的,就算听到了也不会冒然闯进来。”
“什么地方?”司徒文轻问晓唯。
“嘿嘿…”晓唯笑得一脸诡异。
“雪儿,你说的地方就是床上?!”方林澈哭笑不得地问,他现在和晓唯,司徒文轻三个人一起挤在房间里的床榻上。
“是啊,”晓唯塞好床边的暖帐,说:“好了,这样就没问题了。”
司徒文轻看起来也是一脸不满,“这也太挤了…”
“别抱怨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晓唯不理司徒文轻和方林澈的抗议,说:“二皇兄,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扬江了吧。”
方林澈向床中央挪了挪,说:“雪儿,你还记不记得当日你要我的承诺?”
晓唯点点头。
方林澈靠近晓唯,把玩着她的一缕秀发,说:“我吃了你的药,便是应了你的承诺。”突然感觉一阵剑锋袭来,敏捷的向后一避,惊鸿剑牢牢地插入墙中。
“不好意思,手滑了。”司徒文轻拔回宝剑,语气平淡地仿佛只是打了个喷嚏。
“文轻,这种危险物品,你可要拿好啊…”刚才惊鸿剑寒光一闪,晓唯自诩幼小的心灵差点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