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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紫禁城魔咒-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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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草原上的兵士通常以铜鼓招回自己的坐骑。”

“我们找它找得很辛苦。”

“在未听到这件法器的召唤时,它是不会现身的。白萨满在三十三年前做了邪灵的俘虏,被收入犀牛角中,用蜜蜡封存。三十三年了,白萨满这一觉也该睡醒了。封存白萨满的犀牛角,一直悬在紫禁城东南角楼的屋檐下,受风寒日照之刑,徘徊于生与死的永恒瞬间。皇帝陛下的隐身侍卫,曾多次与这只牛角擦身而过,却不知,在风霜暴晒中已经变色萎缩的犀牛角里,封存着白萨满。当犀牛角在烈日与严寒中化缩为无的时候,便是白萨满的末日。我以黑鹤之身,飞遍了紫禁城的每一个角落,终于找到角楼檐下缩为拇指大小的犀牛角。我来得正是时候。我用长椽摘下牛角,又将牛角丢进酿醋缸中,足足泡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将这只牛角化解,取出白萨满。白萨满境况不佳,我又将其置于一所避光的废殿令其恢复身形。在又一个七七四十九天中,我赋予白萨满新的形式。现在,时间到了,白萨满该现身了。皇帝陛下可知自己为何总在修复钟表吗?从小到大,皇帝您一直在等待一个重要的时刻。只有命中注定的人才会看懂,钟表里被囚禁的时间。”

说话工夫,一匹烟雾状的白马疾驰而来。看它疾驰飞奔的样子,真不知它会撞翻谁。我将爱妃挡在身后,却见黑萨满指着那白马叫道:

“白萨满,还不停下!”

黑萨满一触到白马的鬃毛,白马立时抬起前足嘶鸣,又回首,顷刻间首尾相合,凝为一柄宝剑。黑萨满一把抓住剑柄,以我看不清的手法和速度缠在腰间。

“皇帝陛下,白萨满本来无形,马是我赋予它的新形骸,只为皇帝能看见它。而剑,则是它终究的本质。皇帝,请记住,如果我将这把剑交给您,您一定要做到与剑心神合一。您一定不能犹豫,您要握紧剑柄,就像剑长在您身上一样。您要将剑刺向邪灵的死穴。”

在进入延春阁前,爱妃请命前往毓庆宫。我命磨指保护爱妃毫发不伤,我要她回来,就像从未离开过我一样。

地下花园的半人之梦如轻烟飞起。在地下花园,他们与地上之人并无分别。半人之梦丢弃手中工具,沿着旋转楼梯,飞离花园。火盆无人照看,很快就熄灭了。锅里的沸水凉了下来,五色蚕茧粘成一团浮在冷却的锅里。穿过大殿,走过一片空无的广场,是一片连着一片无人照料的摩罗花。盛开的摩罗花像浓雾,挡住去路。摩罗花海上虽有浮桥,那却是摩罗花的支脉。无疑是陷阱。

我大声喝道:“李莲英,船呢?”

“皇上,您下令释放所有半人之梦,又下令打开花园的门,如今梦都已离去,这里失去了所有的差役。”

“还有你。”

“皇上,老奴恐怕是最后一个无梦人了。皇上若放出瓶子里的梦,就该蒙住老奴的双眼。”

我从怀里掏出李莲英之瓶,磨指抢过瓶子。

“让臣来,皇上。”

瓶塞打开了,李莲英的梦从瓶子里钻出,径直朝李莲英飘去。黑萨满一把扯下身上的黑斗篷抛向李莲英,兜头盖脸遮住了李莲英。梦这才回转,像李莲英刚才那样,跪在地上。

“把船找来。”

“遵命,皇上。”

李莲英的梦从花丛下拖出一只船。

一上船,船就颠簸起伏,平静的花海顿时惊涛骇浪。许是我生人的气息太重,又许是黑萨满佩剑,杀气太重,摩罗花枝蔓缠绕,向船头扑来。每朵张开的花像张开的大口,而枝蔓则如光滑摆动的蛇身。黑萨满站在船头挥着宝剑左右翻舞,一时花瓣纷飞,疾风骤雨般向我扑来。每片花瓣都留下灼伤般的印记,很快,我身上龙袍已是千疮百孔。

黑萨满将宝剑从中分离。

“皇帝,握紧它,就像它长在你身上一样。”

白萨满原是一把雌雄宝剑。

我手里握着的,是一柄雄剑。我握住剑柄,将全身的力气聚在手上。在接过剑柄的瞬间,有很多刺刺进我的皮肤向全身蔓延,我像被冰水浇过般战栗着。

“挥起手中剑,皇帝,就像我这样!”黑萨满喊道。

更多的花瓣落下来,在第一层龙袍千疮百孔后,花瓣儿开始灼伤我的盔甲。我有一副金银珠龙纹甲胄,是海战时从大库里找来的,我穿在龙袍下,独自一人在养心殿的地图与书页上奔波,却并未对海战有丝毫助益。我真正的战场,在这里。

一时,许多尖利的碎石屑向我扑来,我举剑阻挡碎屑,然而碎屑以无比的力量击中我的手、脸,打击着我的全身。我的铠甲在这么猛烈的打击下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我还未进入密室,就可能被花瓣刺到千疮百孔。五彩缤纷的花瓣令我目眩,碎石般的尖利又让我浑身疼痛不已。花瓣儿是我的仇敌,我闭上眼,大喝一声,挥动宝剑向扑向我的花瓣一阵砍杀。闭上眼,我看见被浓雾般的花瓣儿包围的自己,又见黑萨满在一片空白里独自舞剑,我跟随黑萨满,由慢及快,渐渐觉出我的每块骨头和肌肉都舒展开,像一阵神奇的风褪去了禁锢着我的所有禁令。

你得跪下,你得感恩于我,你不该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不该欢笑,你是我扶植的傀儡,你不是皇帝,你是另一个人的影子……你是我的侄儿,你是我的累赘……一直以来,这些绳索捆着我,解开后我轻灵如在空中飞翔。我觉得宝剑已经深入到的筋骨和血液,与我融合,我觉得我就是一把宝剑。闭上眼我就消失了,不是宝剑长在我身上,而是我进入了宝剑,与宝剑相合为一。我越来越锋利,越来越敏锐,花瓣碰在剑锋和剑锋的白光上,一时电光火石,像有千军万马发出怒吼与哀鸣。我忘了我是谁,恍惚间我与我心目中嗜血的祖先融为一体,带着无比的勇气和力量。摩罗花的茎蔓腾空飞起,竟如蟒蛇般将我缠绕。这茎蔓中又有许多细刺直刺入我。李莲英之梦驾着这只小船在恶意深重的花海上颠簸,我一面尽量保持平衡,一面砍断那些不断纠缠于我的藤蔓。幸而白萨满所向披靡,被斩断的藤蔓软塌塌落在船外,落在船板上的藤蔓,则如一段又一段破裂的触须,跳跃着,散出腥臭的气味。此时根本无暇顾及黑萨满,即便定睛也看不见他,只能瞧见一团黑雾在船头飞快旋转,花瓣四溅,犹如鲜血,又似万丈尘嚣。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无法知晓我们在这邪恶的花海中又行驶了多远,只要还有飞花,还有藤蔓想要勒死或者卷走我们,我们就不得不一刻不停地抵抗下去。

“李莲英,你若敢耍滑头,我现在就将你从船上丢下去——走近路!”我喊道。

“皇上,这种关口,奴才哪里敢耍滑头,这的确是离密室最近的路。若在平时,三五分钟也就过去了,可今天着实不同,老奴也没有料到。”

“还有多久才能出得了这鬼地方?”

“皇上,奴才被黑萨满的衣服蒙着,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船舶像是在巨浪上颠簸,而时间也已经过去很久。不过老奴看着像是要走出这片地方了,浪头翻滚的劲头,已没有方才那般剧烈。”

惊涛骇浪渐渐平息下来。

在船舶驶过的地方,刚才还艳丽如彩霞,邪恶如怪兽的摩罗花已变成一片残枝败叶。一团团大而明艳的花被我和黑萨满的宝剑劈碎,变为一大片花的碎屑荡漾在船舶周围。巨大的藤蔓一旦被砍断,就失去生机,不断萎缩直至消散。碎屑的花瓣失去刚才的光彩,幽蓝一片,这里,一时雾气昭昭,阴气森森。巨浪平息,花海变成死水,水位比方才低了许多,李莲英之梦将船泊在岸边。黑萨满收回他的那柄银色宝剑,我也将我那柄黑雾般的宝剑收在腰间。这柄雄剑缠在腰间,如丝带般柔软,失去一切锋芒。

我们弃舟上岸。

“皇帝,您是我等候多年的人。并非我认出了皇帝,而是这柄雄剑认出了您。在我即将转入轮回之时,我看见了未来的解咒人,他身披彩衣,千疮百孔。瞧瞧现在的您,皇帝,在经过刚才那番搏斗,您的盔甲染上了各种颜色,您的龙袍千疮百孔,您尊贵的脸上留下五彩的斑点。皇帝,如果咒语解除,您的伤痕会自行消失——‘那囚徒出现时,他身上披着的五彩衣千疮百孔,他手握宝剑,双手力量非凡。他与宝剑相合为一,又时而分开,穿过幽蓝的湖水,得见光明。’

“咒语的应验令时间满目疮痍,充溢着死亡的腐臭。皇帝,您一定闻到,摩罗花被砍断后散出的气味,即是死亡的气味。此前,它芳香扑鼻。皇帝,我们尚未彻底根除摩罗花,它还会卷土重来,珍妃娘娘去了毓庆宫里的迷宫,迷宫是摩罗花的源地,是所有生长在这里的摩罗花的底稿。只有移除底稿,摩罗花才无法卷土重来。

“一直以来,知道内情的人都以为预言中的人,是一个女人,这是预言被错误理解的缘故。当我将这柄亲手锻造的宝剑呈上时,皇帝,我十分担心,唯恐您无法举起这柄雄剑,因为它有百斤重,而您如此单薄,手无缚鸡之力。可您轻而易举就拿起了它,并像我说的那样,握紧它,紧密到好似它是您身体的一部分,甚至在您挥动宝剑之时,您与宝剑快速融合为一股力量,让人难以区分宝剑和您,到底是宝剑在指引着您,还是您已入忘我之境与宝剑融为一体,分不出一团黑雾里,哪里是您,哪里是宝剑。我暗自吃惊也深受鼓舞,我为等这个时刻用去了近三百年,如今我知道这三百年并未虚度。而您是沉睡多年的王,等待剑锋的白光与怒火般的战场将您唤醒,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时刻,皇帝,您就是预言中的解咒人,但您还得有支持者,得有人提醒您必要的细节,并在最恰当和关键的时刻,将您唤醒,恢复往昔记忆。您智力超凡,却忘记了一切所见。皇帝陛下,我招来了白萨满,您招来了我,而这柄雄剑又唤醒了您身上真正的帝王。然而,我们还需要最后的证明。”

这是一片虚无之海,岸上也是一片虚无之境。黑萨满将李莲英之梦重新装回瓶子,又将瓶子放进口袋,捆扎好。在我们适应了这片虚无之境后,身后那片死水般幽蓝的湖泊向远处退去。

想必该是玉壶冰室了。地上的玉壶冰只是几间静室,在这里却大如殿堂。这里是邪灵栖居的地方,是堂兄曾经从另一个方向——太后的珠宝间进入的密室。黑萨满将蒙着李莲英的斗篷扯开,李莲英揉揉眼睛,迟疑着,却并不带我们进入。

“你在犹豫什么?”

“皇上,逃离的梦和方才的惊涛骇浪,已经惊动了邪灵,皇帝若进入,恐怕会有不可预见之事,请皇帝多加斟酌。”

我看了看黑萨满。

“皇帝,刚才的一番恶战,表明邪灵已与我们宣战。而且,皇帝……”黑萨满尚未说完,便传来一个声音,声音由远及近,我听出,是太后的声音。

“我知道总会有这一天的。”

她坐在玉壶冰室前的宝座上,玉壶冰室似向后退去。她和她身后的华盖纹丝不动,她手里握着一根宝杖。她身后站着六个宫女。如果我目不转睛看着她,就会看到另一个影子,一会儿与她重合,一会儿与她分开。

“皇帝,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的眼睛吗?现在,我给你机会,来,走近些。”

黑萨满说:“皇帝,别离得太近,别直视她的眼睛,你会被她蛊惑,失去本性。”

但是我从未看见过她的眼睛,我必须好好看看她。如果我是真正的帝王,就不会怕这双眼睛。爱妃看过了,我却没有胆量。如果我真是预言中的人,我就不该回避她的眼睛,即便那里果真有一个洞窟,即便再次被囚禁。

“来,靠前些。”

她声音柔和,没有半点被激怒的样子。

我握紧缠在腰间的剑柄。

“怕吗?我是你的姨母,在你母亲死后,我是你的养母。还记得吗?你刚入宫那会儿,瘦得皮包骨头,你在醇王府继续待下去,你的生母会饿死你。你一出生就是诅咒的一部分,无论是哪种死法,你都无可逃脱。是我救了你。你怕黑,我让人在你屋子里点满了灯,然而你还是夜哭不止,于是我让人将你抱到储秀宫,哄你入睡。你五岁时身上生疮,是我每天为你涂抹药水,直到你的疮口结疤,长出新的皮肤。每当电闪雷鸣,我护着你,充当父亲的角色。我选你做皇帝,又为你选全天下知识最渊博的人做老师,我开放所有的图书供你阅览,我让人教你诗书图画通音律提升你的才华让你无所不通,我让人每天在你耳边朗诵圣人之道,让圣人的言行潜移默化成为你的本能,我教你懂得感激,又为你选择最合适的妻子,放任你选钟爱的女人为嫔为妃,我纵容你的爱好,让你即便成年也与玩偶为伴,我宽容你那不懂事的妃子并希望改善她的行为举止……然而,皇帝,你长大了,穿着龙袍,坐上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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