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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紫禁城魔咒-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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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醇王府,是当年纳兰家的一部分。然而皇帝四岁进宫,不可能听说过石棺,以及石头和木头的盒子。皇帝的父亲,醇亲王,只会一味向太后表忠。没有比这位王爷更忠心耿耿恪尽职守效力于太后的皇室成员了。没有办法,他的福晋是太后的妹妹。皇帝不大可能知道醇王府的来历,尽管这类事只要稍稍打听即可知晓,时间太久了,没有人告诉他。皇帝也不大会对纳兰容若、纳兰明珠这两个名字多加揣度。

我耐心揣测,双眼凝滞,如一棵苍老的树。

尽管我与世隔绝,海战的消息还是传进了景仁宫。战事紧迫,景仁宫被丢在一边。这也许是我获释的原因。我试着走出景仁宫,发现并无侍卫阻拦。禁锢我的手谕自行解除了。听说太后捐了几百万两银子补充海军,可传来的都是战败的消息。皇帝任命李鸿章为最高统帅,然而,所有的战舰都被击沉,海战蔓延到了陆地。皇帝胸中有一朵黑摩罗正在张开。在我的思绪无法钻透的地方,也像黑摩罗的花心一般,一团漆黑。只有太后头上的摩罗花明艳皎洁,像是出自大清最好的首饰匠人之手。没有人质疑摩罗花,也无人知晓它的名字。缪先生为之丢失了思维也失去了手,午夜,她蓝色的手犹如魔鬼附体,一刻不停地绘制着摩罗花。

整座地下花园都出自缪先生的手笔。我去福昌殿那会儿,她说过,她画过的花,足够种满一片繁茂的花园。她一刻不停,复制咒语,黑摩罗。她为那朵白描花染色,奉以心力,黑摩罗抹去她对时间的焦虑,又为她注入不老不灭的活力。

我无法阻止缪先生。即便福昌殿后来未被奉为禁地,缪先生也已是踩在生死之上的疯魔。

事情已然十分紧迫,皇帝处境险恶,我要再次进入密室,找到摩罗花的白描图,将它付之一炬。不,我无法摧毁它,它咒语护身,坚不可摧。而在紫禁城之下,摩罗花在地下蔓延,深夜,我听到它涨潮般的声息。它的力量正在或者已经挤进人心。我脑海里涌进了摩罗花的漩涡,我的危险不是死亡,而是理智和思维被这黑色的漩涡占据和摧毁。那样的话,我便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我在冬天冷清的景仁宫里坐着,像一棵掉光叶子的树。我沉默无语,宫女们喂食进水,我任由摆布。我安抚时间,使它像我一样静默无声。它停了下来。等我下床走出景仁宫时,已经是第二年五月了。

皇帝受困

皇帝的处境让人担忧。皇帝消瘦,眼里充血,脸色苍白。海战失败了,皇帝日日陷在无法自拔的失望与怀疑。海战中的每一次溃败,都在向世人表明,皇帝不能胜任天子的职责,皇帝在面对外交诸事时,无法为大清做出正确的判断与选择。朝堂中再次响起了要太后主政的回声,这声音回荡在养心殿,让皇帝夜夜难眠。

王商说,皇帝时常胸闷气短,始终不愿走出大殿。皇帝长时间在殿内踱步,坐卧不宁,说背上有无数个虫子撕咬着他。皇帝又在夜半起身,重新翻阅奏章,一次次陷入焦灼与愤怒;皇帝时而惶恐,听到雷鸣便觉得像是屋顶要坠落塌陷;皇帝常感负疚,说自己做错了一万件事。

我注视着皇帝。

他无法安坐,只能在金砖上来回踱步子,我初见他时的孤独,正在他体内扩散,黑摩罗笼罩了他的灵魂。他孤苦无依。我目光里有一双暖而柔软的手抚摸他受伤的背脊。他终于走来,从无数个束缚中摆脱。我握着皇帝的双手。他的手冰凉、潮湿,手指上沾着墨迹。他不许太监碰他。他长了胡须,脑门上生出新发。他看上去憔悴又亢奋。他想向我靠近,却有什么阻碍了他。我清楚地知道,接下来,他会向太后请罪,请求她的宽恕,他对她满怀愧疚,为自己占据了本来属于她的宝座而羞惭,他会向后退,再次退到她珠光宝气的背后,为此,我不得不大声喊:“皇帝!”

我有十个月没有说话,我的声音如此陌生。

皇帝,你正对着迷宫的入口,而你却看不见它。

皇帝回头望着我。我花了很长时间装扮,才遮住一脸的憔悴。

我牵着皇帝的手一起坐在西暖阁的窗下。

宫女捧来热茶,拿来热毛巾和修指甲的锉刀。大朵大朵的白云正从大殿上方飘过,窗户忽明忽暗。王商退在门外,屋里很长时间只有修剪指甲的声音和刮胡须的声音。

“皇上,你瘦了。”

他摸摸自己的下巴,又摸摸我的下巴。

“珍,你也瘦了。”

“来,皇上,我替你理一理。”

我用一块热毛巾擦去他脸上的焦虑,用另一块毛巾包起他的双手。他安静下来,闭上双眼。我们谁也不提过去一年发生的事。我们无法给予对方帮助,也无法安慰对方。

“朕看见一团黑色的东西。”

“皇上看见的是一团黑色的慢慢张开的花朵。它很好看,也很诱人。皇上会逐渐失去活力,当它完全覆盖皇上的时候。”

“许是你也看见过?”

“它叫摩罗花。它预示着失败,和许多负面的结果,它是咒语的一部分。”

“咒语,又是咒语。朕记得你曾说过迷宫……”

“皇上,我正要说起迷宫。”

“可是并没有迷宫。”

“皇上看到的全是自己的迷宫——每个人的迷宫是不同的。”

“朕的迷宫……”

“皇上的迷宫在养心殿,也在乾清宫,皇上走到哪里,迷宫就会跟到哪里。”

“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拿掉脸上的毛巾。他的脸上泛起了红光。

“皇上只是不愿看见迷宫罢了。”

“珍,朕不想谈迷宫,朕想说,朕做错了许多事。朕有许多梦想要靠权力来实现,然而,朕失去了机会。”

“皇上失去的,只是一个又一个陷阱。”

“珍,你不能这么说。”

我想将我看到听到的,也让皇帝再看再听一遍。可桃花早已落幕,回到时间的刻度里即是遭受惩罚。虽然,我们曾一同经历了白昼和夜晚难以区分的无时间地带,这个地带在皇帝的意识里只留下了空无。空无是无法证明的。乃至嘉顺皇后、小公主、同治皇帝,还有慈安太后的怀表,都归属于空无。不会再有一个相同的地方,来让这些人和事重新擦亮,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暮色渐浓,地心深处黑摩罗的波浪从我脚心掠过。

隐身侍卫

过去的一年叫甲午年。这一年的每一天都被史官所记载。从八月一日皇帝向日本宣战,到来年五月,皇帝宣诏承认《马关条约》,这一年中,所有的记录都是溃败与羞耻。

条约签订后,权利重新回到太后手中。太后虽不上朝,可储秀宫俨然已是理政的地方。一切又回到皇帝亲政前的情形。时间没有停下,而是在倒退,退回到从前的童稚时代。摩罗花的阴影从地下延至地上。太后为过寿装饰过的地方,到处都是摩罗花的图案。从屏风,到帷幔,到饰物,到地面的镶嵌,或繁或简,花色或是艳丽或是阴沉。摩罗花的繁盛,是太后获胜的标志。

自此我们的生活发生了改变。宫里越来越多的人变成了半人,我在一夜间失去了所有的心腹宫女和太监,新来的宫女和太监衣饰全都更换,身上散出涩味儿。只要看看隐约间从衣袍下露出的衣衫,无疑,都是摩罗花的图形。皇帝的情形是相同的,除了从小服侍皇帝的王商和几个老太监,新的面孔不断更换着。陌生的面孔让皇帝疑虑重重,难以安心。皇帝得到警告和暗示,要疏远我。皇帝要做到疏远我,至少,要做出疏远我的样子。

即便不这样,孤独也让我们互相排斥。

我们离得越来越远,相对时无言,用膳时分开了,我们相互瞩望,却看不见对方。夜晚,我们让一个宫女传递写在帕子上的诗文。这些诗文,有第三双手动过了,也有第三双眼睛审视过了。我分不清那是太后的手,还是她衣袍里那具骷髅骨的眼睛。

宫里的这段时间倒是十分和谐,皇后、妃子、女官、宫眷们,脸上都挂着和睦的笑容,这笑容是一朵又一朵摩罗的花瓣儿。夜幕时,皇帝又让人搬来许多未及修复的玩具。皇帝有几座玩具大山,修复了一座,还有另一座。玩具被擦亮了,养心殿不时传出许多奇怪的声响,还有远道而来的手艺人的影子。

皇帝说,我若不是皇帝,定会是一个不可救药的顽童或是做玩具的手艺人。

是的皇帝,我很愿意你是一个技艺精湛的手艺人,你拥有的,将只是一个玩具店铺。

李莲英依然在宫里穿梭着,忽隐忽现。大公主依旧旁若无人,目空一切地从宫眷们眼前走过,只是那一列灰色的队伍更加令人侧目。我现在知道,她其实遭到太后放逐,倨傲是为了掩饰负罪的伤痕。她身着铁一般的衣衫,她的肉身所剩不多。她日益干瘪,衣袍里裹着萎缩的另半个自己。翊璇宫里收集的故人终有一天会失散,虽然我被大公主视为预言中的接替人,可我已自身难保。有段时间,大公主住在公主府里。她已殚精竭虑,无法完整保留故人的遗物。我设法请大公主将荣安公主的手串借给我。我重拾小公主最擅长的活计,刺绣。她从未见过我,看见丝线,才不致她排斥我。

这么多落寞空旷的时间,实在需要做点儿什么去消磨。

太后精神焕发,肤色鲜亮宛如少女,权力从未真正离开过她,现在更使她精力充沛。此时慈安太后已离世十四年,而恭亲王已经沉沦为一个目光安详的老人,所有的棱角锐气都被削磨抚平。这一切都令太后满意。也许为了安慰落寞的皇帝,也许是看我已悔过自新,太后将我的身份从贵人又升为了妃。

我将大部分时间用在刺绣上。我希望在这惨淡日子里,有人陪伴我。我愿意像荣安公主那样,甘于过画地为牢的生活。我将荣安小公主的手串戴在腕上,刺绣的时候,一个娇小洁白的身形会出现在我对面。她分享我肉身的温度。我们偶或相视一笑。有时,她在我周围徘徊,拖着长长的吉服。我们不在同一段时间里。她惨淡的笑容来自隐晦的心事,她的闺房尾随在她单薄的身影之后。

我绣的东西越来越好,针脚越来越平整精细,看不出一丝心思的紊乱或波动。不错,那是一个安于现状、默认屈辱,不再有好奇之心的人刺下的图纹,它好在精细而不是生动。小公主之后,没有人能再绣出鲜活逼真的图案。这一定令太后放心。

我心无所念,我一直在等待。我小心体察某种动静,只有当这种动静出现时,我才知道,我在等什么。

年末了,我终于等来了期望中的机会。他一出现,我就感觉到了。长时间刺绣,潜心于枝蔓与花瓣微妙的变化使我的感官分外敏感,以至于,我的头发和睫毛都能觉察到空气中某些细微的响动和变化。我闻到一股尘土味儿,察觉到光线的震颤。我心如止水,手里的针线并未停歇。除了手和偶尔眨动眼眸,我看着就像一尊塑像。这样过了三天。他每天九时三刻来。第一天他攀在梁枋上,些许金色的尘土散落下来。第二天他斜靠在屏风上,我屋里的光线暗了一寸。第三天他站在我身后,我闻到了尘土的味道。他待的时间不长,每次都单腿跪拜后,悄悄离去。他如此非凡,我想,难怪灵物会落在他手中。他是隐身萨满,磨指。他来,必是事出有因的。

我以极平常的语调让宫女全部退下去。我亲手在香炉里撒香,遮蔽尘土的味道。这是秘密会见,不能为他人知晓。桌案上一直备着纸和笔墨,这是为书法和绘画备下的,也为这位我等了许久的访客。我在书案前坐下。从窗外望向屋里,每个人都会看见我是在写字。确实如此,我在写字。而我对面站着一个别人和我都无法看见的人,磨指。我在纸张上写下简短的语句,直入主题。

“跪下,磨指。”

“给珍小主请安。”

他的书写速度极快。他以水为墨,在桌面上书写。

“你可知你犯下的罪过?”

“我私闯景仁宫。”

“不,你偷了灵物。”

“……我是它的合法守护者,我为丢失它而受幽禁之刑。”

“曾经命你保管它的人已经不在了。”

“可责任并未免除。”

“你需要皇上重新指派新的职务。”

“小主听到了我夹杂在故人中的倾诉。”

“你指望李莲英的庇护是一桩错事。”

“他是唯一一个还记得我的人。”

“灵物。灵物记得你。它在你手里。”

“我无非是在履行职责。”

“将灵物交给它真正的主人,是你现在的职责。”

“也许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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