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探花帅承瀛-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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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彰阿说:“帅承瀛你太放肆。还想打打皇上吗?”道光说:“让他说。”帅承瀛说:“臣说的是万万打不得的,打不得,既不能用刑,只有流放了。”道光说:“好!听你一句话,当流放多远?”帅承瀛说:“三千里。”道光说:“三千里,好,那国家谁管?”帅承瀛说:“臣以为普通百姓三干里,吾皇贵为天于,龙行虎步,有三百里也就够了。”道光说:“帅爱卿,没想到你,你还真照顾朕啊!朕屡下江南,一达千里万里何足挂齿。三百里,好啊,朕正要出门散心,好主意,朕准了!”穆彰阿欲假哭,喊了一声:“皇上!”道光说:“不必多言,朕问一句话,众爱卿,哪位愿与朕同流三百里。”
“哗”地一声,所有大臣都跪下了。百官齐声高呼,臣等愿随吾皇左右。道光高兴。再看只有帅承瀛站着没跪。道光说:“帅学士,你不愿随朕同往吗?”帅承瀛说:“臣该死。”他跪下了,说:“微臣不是不想同往。一是要不了那么多人,臣不愿跪下来说个便宜话,二是臣请皇上准臣言。”道光说:“准。”帅承瀛凑到道光身边,小声说:“皇上,您许是忘了,臣因前年不是被您判过流放三千里吗?”继而又大声说:“所以臣知其滋味,私心里觉着不去也就罢了。”道光在心里说:“哈!小子记仇呢!我判过你三干里,你小子今天非也让我走三百里的路啊。朕怎会舍得让你不去。”道光大声说:“嗯!倒也是实情,穆爱卿。”穆彰阿说:“奴才在!”道光说:“你愿跟朕前往吧!”穆彰阿说:“愿!愿!奴才怎可一日不见皇上,真若那样臣怕是会因思念而生疾,由疾而亡。奴才愿与皇上同赴流途,侍奉吾皇于左右。绝不像某些人乃一心向恶!心中无主。”道光说:“人不必多,帅学士你也同路吧!”
帅承瀛说:“臣臣蒙皇上抬爱,惶恐之至。要同路,也行,只是有两件事,皇上应了,臣既万死不辞。”道光说:“哪两件,说出来朕听听。”帅承瀛说:“一是,微臣自小既抽旱烟,请吾皇恩准,微臣一路可吸烟。”道光说:“区区小事准了。”帅承瀛说:“二是,此出门不比下江南,实乃流放。虽不着国衣,但还是要素衣小帽扮作百姓,一路住行与囚犯同。所以臣怕路上有督导不利,令不能行,禁不能上的地方,敬请皇上踢您身上的一件东西,当尚方宝剑一样,以便令行禁止。”
穆彰阿说:“万万不可!奴才以为帅承瀛他有摩越之心。”道光说:“朕,心中有数。”道光暗想:“小子,我哪天要不当皇上了,先一个跟你换脑子,你总想着法制我呀!”道光大声说:“准,准了!那你就上来挑一件吧。”
道光把身上的,扳指呀,香袋呀,王佩呀,扇子呀都放案子上了。帅承瀛慢步上宝座。看着别的都不要,看扇子好,开合一下,自己用扇子打了下自己的头。好疼。
帅承瀛说:“臣就选了这件吧!”道光说:“拿拿走!何时起程,去哪个方向?”帅承瀛压低嗓音,说:“皇上!那可不能说,到时只我们君臣三人知道!任何人不可以对外人道。”
百官愕然。道光说:“好,退朝!”
其实,帅承瀛让道光流放三百里,另有目的。洪御史因查望春园被诬陷,此时在曲阳县有性命之虞。帅承瀛自知靠自己的力量不足以营救他,便想借皇上之力。但如何才能带着道光往曲阳县走上一遭呢,帅承瀛在心中暗暗思虑着。
帅承瀛在书房的桌子上展开一幅自绘的地图,小月在房内帮助帅承瀛收拾书架。帅承瀛说:“这次要不是你去得快,我真成了刀下鬼了。”小月说:“也多亏了那次太后赐我的这块玉佩,把那个太监给吓住了。帅老师,你说这次是不是又是穆彰阿捣得鬼?”帅承瀛说:“这次是帅承瀛自找的,皇上说我是指桑骂槐、卖直取忠。”小月说:“这是不是和装傻充愣差不多?你骂皇上什么了?”帅承瀛说:“我敢骂皇上吗?我只是借作诗进谏,说说皇上为了修园林,迁了百姓的祖坟,犯了众怒,又花了那么多银子。”小月说:“做得对呀!”帅承瀛说:“那要皇上高兴不高兴了!有一个叫洪德瑞便是和我做了一样的事,也差点掉了脑袋,流放到曲阳县砸石头去了。”
小月说:“帅老师是打算救他了?”帅承瀛说:“还是小月聪明。你马上想办法在京城几个大妓院中,找到已经充当官妓的洪御史的女儿洪霞姑娘,带她去曲阳县,去见她的父亲。你看这是曲阳县”帅承瀛在地图上指给小月看,说:“她的父亲有生命危险,你要想办法保护他们父女俩。我带皇上也去曲阳县,与你一明一暗相配合,借皇上的力量救他们父女于水火之中这可是死也不能对外人道的天机啊!”
小月说:“皇上怎么会听你的往南走,去曲阳呢?”帅承瀛说:“我有我的办法。你快去准备一下,找洪霞姑娘吧。记住,路上要多一个心眼,要多加小心!干万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你我的密谋!”
帅承瀛走在街上,那杯经过道光恩准的大烟袋冒着烟。帅承瀛抽着烟边走边考虑着如何才能带道光去曲阳县,他必须想出一个良策。帅承瀛的视线落在一个算命摊上,他灵机一动坐下来要算一卦。
术士望一眼帅承瀛说,寅午戌见卯,巳西丑见午,申子辰见西,亥卯未见子。术士边念边捻指头,说:“这位先生,不好啊!”帅承瀛问:“怎么不好?”学术说:“您是不是要出门。”帅承瀛说:“这还用算,刚才不是爷我跟你说的吗?”术士说:“嗯!对,是您跟我说的。你要出门,这四柱八字给您推出来了,你命中现了桃花煞了。”
帅承瀛问:“墙里桃花,墙外桃花。”术士说:“您要出门,自然是墙外桃花了。”帅承瀛说:“不可能!”术士说:“怎么不可能!卦里是这么现的。”帅承瀛说:“不可能。我们是三个男子出门,一人牵制一人,三人相互牵制,锁着阴阳结呢,有桃花也进不来。你算得不准。”
帅承瀛说完起来要走。术士说:“哎!先生,先生准不准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您好歹给点卦资啊!”帅承瀛说:“不准,根本不准,我凭什么给你卦资。”术士说:“哎,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呀!你还没出门呢怎么知道不准。再说了卦资,说好了的怎么也得给点呀!”帅承瀛说:“想要卦资啊!也成!我问你个事,你要教给了我,我多给你钱。”术士说:“什么事呀!那得是我知道的。”帅承瀛说:“你必定知道,来,来,来您听我说:比如三人不一心,要出门,一个想往南一个想往北一个想往东,怎么才能让三人都往南了。”术士说:“这个呀!太简单了。抓阄啊,来附耳,附耳。”
帅承瀛笑逐颜开。
听说皇上要出行,尚荣又慌了。他是直隶总督,皇上出行必经过他的领地。若是在出行路上再遇见洪御史尚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尚荣担惊受怕地来找穆彰阿,在穆彰阿的书房内,让穆彰阿再给他想想办法。穆彰阿听完了尚荣的担忧,不以为然,说:“大可不必,大可不必!你想啊,你是直隶总督,从京城不管往东西南北300 里地,都出不了你直隶,你想让皇上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可能呢?看,让皇上随便地看。这回皇上在你的地面上不是视察是流放。他能看见什么?关键是帅大花子,他得了一把扇子。尚荣说,那是不是不好办了。”穆彰阿说:“你听我说,好办,好办。他为什么要扇子呀,就是憋着给皇上苦头吃呢。他给苦头,咱给甜头。还不用什么大甜头。只要吃好睡好,皇上必承你的人情,到时再升两级也是个顺理成章的事。依我看,此次对你,是个绝好的机会。”
尚荣说:“就怕他往南走。”穆彰阿说:“为什么?尚荣,往南走必走曲阳。这修园子的石料啊,刻石啊都从那儿而来,还有那个洪御史”
穆彰阿听完后,说:“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又不是他帅大花子说了算,你先别操心这事。先想办法把皇上伺候好了是真的。人生之事,头一桩就是碰机遇,机遇好容易来了,抓不住,那是再有机遇也白搭。去,准备去吧。”
洪霞在妓院里,正在收拾包袱。从御史之女沦为官妓,洪霞只能自叹命苦。虽然还不知要逃到哪里,但她还是要逃出去。即使去做乞丐,洪霞也不愿在妓院里任人欺侮。
洪霞在房间里刚打好包袱,听见一声门响,洪霞赶忙把东西藏好。老鸨人到声到,走进洪霞的房间,说:“哟!就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可真叫会吊客人的胃口啊! 一请, 二请,三请地不下你这绣楼,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呵。”洪霞说:“妈妈,女儿今天身子不舒服,把客回了吧!”老鸨说:“不舒服?嗯,真好,透着那么一股娇羞气啊,让人怜,让人喜欢。不舒服?老娘我也不舒服了!告诉你洪霞这可再不是御史府了,你麻溜的给我下楼!李二爷等你呢!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脾气也大我再给你一刻钟,再要不下去,可别怨妈妈我手重!”
老鸨说着抽了一下藤条,想起什么急着走出屋门,看见嫖客立刻笑容可掬,说:“哎!李二爷呀,别急着走啊!洪姑娘马上就出来了。”
老鸨离开了,洪霞继续紧张地收拾包袱,身高马大的李二爷一身酒气,气哼哼地闯进来,一把抓住洪霞。李二爷说:“你他妈的给脸不要脸呀!也不打听打听,九门提督府的李大棒槌是什么人?我今天先卸了你一条胳膊,看你记得住记不住李二爷!”
李二爷正要动手,后窗被推开,杜小月闯进来,一把擒住李二爷。李二爷哀叫起来:“姑奶奶,姑奶奶,你轻一点,我的胳膊折了!我给你跪下了,我下次不敢了”
小月一掌击在李二爷后颈,他便倒在床上晕了过去。小月说:“快走!洪姑娘,快跟我走!”洪霞说:“你是谁?你要带我去哪儿?”小月说:“你不要问我是谁,我是来救你的,和你一起去找洪御史。”洪霞说:“你认识我爹?”小月说:“不,他现在有生命危险,我们一起到曲阳去救他。快!快走吧!”
洪霞摘下墙上的焦尾琴,上窗外的梯子下,小月把床帘放下,上窗,踏着梯子,又把后窗关好。屋内红烛啪啪灯花乱爆。
老鸨又上来,冲着窗帘说劝慰的软话。老鸨说:“霞儿啊!你这么做就对了,不是妈妈我心狠,要恨啊,恨你自己的亲爹,谁让他得罪了皇上的。要么你还不是在府里当小姐吗”说话间,老鸨掀开帐子,看见晕在里面的李二爷吓了一跳,又看床下,人都没有了。老鸨跑到窗前,一看梯子大喊,“哎呀,不好了!小蹄子跑了,快!老刘啊!老刘带人给我追。老刘!”
老鸨喊着往外跑,王八老刘听见喊声冲进来,两人撞倒在地。老鸨骂:“瞎了!快!洪霞跑了,快追上。”老刘爬起来便往外跑。老鸨在后面嚷:“带上家伙,抓住了别问,好好给我打!”
帅承瀛在街上转了好一阵了,既已安排好了如何引道光去曲阳,帅承瀛便满心轻松,晚上帅承瀛刚听完曲子,身着便装,端着大烟袋,边哼唱边在街上走。他摇着那把道光的御扇,做着打鼓的样子,颇有几分得意,丑未寅初
洪霞与小月飞快地逃出妓院跑到街上,王八老刘带着人,舞着火把、棍棒在后边追。洪霞几乎摔倒,小月抱着琴拉住她。小月说:“洪姑娘,你先走吧,一直往东走,我们一会儿在东岳庙见!我来对付这几条狗。”洪霞说:“你也和我一块儿跑吧!妓院里这些打手都是心黑手狠的家伙。”小月说:“我不怕!我就是爱打架,我打过的架多了!姑娘,你还是先走吧!快走!”
小月推开洪霞,洪霞一直向东逃去。小月站住,与追上来的王人老刘和打手对打起来,老刘等人不是小月的对手,躲开小月,从另一条路去追赶洪霞。
洪霞离开小月,飞奔逃命,正在街上跑着,对面走来正自娱自乐的帅承瀛,帅承瀛正唱到高兴处,扇子往外一伸,赶上跑过来的洪霞没看见她,洪霞与帅承瀛撞个满怀。一声琴响,帅承瀛的那把御扇竟腾地一下飞起来脱手了。这还得了。洪霞不管,慌忙逃走。帅承瀛被撞倒在地上,伸手在空中乱抓扇子,哪里还有。帅承瀛说,“干什么!抢孝帽子啊!”抬头见洪霞已跑远。忽然想起道光给的那把御扇,说:“扇子,哎,不得了我的扇子呢!”他开始在地上摸,先摸着烟袋了。说:“烟袋!烟袋没坏,扇子,扇子呢?帅承瀛一面满地摸索着,一面自语,扇子可不能丢了,丢了要命的。(摸了半天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