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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帝王妻镜中影-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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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子仰首,“父皇,儿臣给您半日时间,请您好好思虑,谁才是能将您的万年江山承袭焉的最宜人选”

  “滚——!”

  天熙帝回之的,仍是一声不悄吼骂,外加碎在地上的一只香炉。忠亲王黑着脸,阴着眸,撤了步去。

  

  “小雪莲,快走!”

  谌墨避了这厮莽撞冲来的一臂,“发生了何事?”

  “白痴二皇子引狼入室,竟把赫连招了来,现在外面已打成一团。赫连定然不会放你,快走!”话音稍落,双臂已抄抱起她,穿出牢门。狱卫当即有上阻者,登时命丧牢门两侧的护卫刃下。

  傅澈所以能任谌墨拘押天牢,概因其在宫内的大半人马,均匿伏在此。是以谌墨出牢的一路,并未费上太多力气。只不过,当脱身出得大门,与牢门外恰至的人马两厢遭遇时,便不似轻松了。

  “三表弟,你这是何意?”二皇子见他,戒心顿生。之前几次派死士刺杀此人,都是有去无还。深浅尚未测探者,不可不防。

  “二皇子,你这声‘三表弟’委实抬举在下了,在下可不敢高攀您这门亲戚。”

  “既然如此,”傅潜寒声,“你一个外域之人,到我天朝的天牢里做甚?劫走我天牢重犯,你不怕引发两国纷争么?”

  耶落云挑眉:“二皇子,咱们之间不需要这等客气,您不如直接挑明罢。”

  “把人放下,本王放你一条生路!”

  还真是宏恩浩荡啊。耶落云嘻唇一笑:“二皇子,您当真以为赫连会助你登上帝位?”

  傅潜眉际倏收。

  耶落云耸肩,“赫连的胃口,不是美人就能填满的。哪怕二皇子您大方分他半壁江山,也是”

  “耶落云,你可以停止了。”玄衣魅影仿邮天而降,赫连铭目光如鹰,与好友双眸相较。待明确领会了对方的不可退让后,如鹰眼神又攫向他怀内之人。

  谌墨眉平目静,风动无澜。

  没有粗劣骂声?没有恶劣眉目?赫连铭不无意外。但这张雪颜上别后添上的媚妍,亦使他胸臆火起。“落云,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情谊不会因任何外力而改变!”

  “赫连,相信我,我也乐意如此以为。”

  “你决定了?”

  “非常决定。”

  “为一个女子,值得么?”

  “既然你认为值得,我当然亦值得。”

  傅源对两人打哑迷似的言来语往深感不耐,“赫连王子,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罢?你要的既然已在眼前,请阁下履行诺言!”

  耶落云哄然大笑,“二皇子,他履行诺言之时,便是你傅家江山改朝换代之际,你就如此急不可待地要把祖宗的东西交给他人?”

  傅源目射狠芒:“耶落云,你以为你的三言两语便能行挑拨之实么?本王不介意告诉你,你的两位兄长此刻也领了人来,此时,就驻在城外深山,今日正午之时便会挥军进城!”

  二皇子此时,实是色厉内荏。他岂能不知东漠狼子野心?只是,镇日受父皇臀下那个大位的诱惑,神志渴欲成魔,但凡能使他向之迈近的任何力量,他都不吝藉助。东漠如此,北岩又何尝不是?既然引得是狼,索性便引两只,彼此制衡,谅谁都不敢妄动。

  赫连铭邃目厉芒一现:这个蠢物,竟也有聪明时?

  “我的两位哥哥带了多少人马给你呢,二皇子?”

  “五千精壮之士。”傅源面浮操之在我的优游自得,“自三个月前,为呼应本王的大事,你北岩兵士即扮客商陆续抵京,本王对贵国的热情甚是感谢呢,阁下是否亦与有荣焉?”

  “恭喜,恭喜”

  “落云,你不必再施拖延之术。”相交多年,赫连铭岂能不解好友时下意图?方才狭路才逢,当即有人速隐天牢。想那其间,必有密道通往外界。“我东漠铁弩卫队之名你不会没有听说过罢?此刻他们正缠住了六皇子兵马,至少两三个时辰内,你不会得到任何援助。”

  高哦。耶落云低首,“墨墨,你的轻功很好,是不是?”

  谌墨莞尔:“放心,笨蛋,但有机会,我必一迳逃去,不会管你死活。放我下去罢。”双足踏到实地,心下叨叨有词:小东西,咱们的劫难怕是来了喔,只希望你,既选了这样的人做娘,就要学会顽劣皮实,在娘的肚子里攀得紧些

  赫连铭见这两人熟稔的互动调笑,眼底阴翳浓积,沉声:“你确定你一定要顽抗?”

  耶落云以为他诘求自己,笑道:“确定极了,赫连不必对我手下留情。”

  “我问得不是你!”赫连铭目锁动人雪颜,“你当真顽抗?”

  谌墨黛眉轻掀,“我想不出束手就擒的理由。”

  “东漠王后的位子如何?”

  “我更喜欢做我家夫君的妻子。”

  眉间一恨:“他会死。”

  黛眉微挑:“你何时成了主人生死的十殿阎罗?”

  “别怀疑本尊的话,自我确定要你那时,你便是本尊的!”

  唉~~谌墨摇头:“不是每个女人都欣赏男人如此自以为是的自说自话。”

  “你最好相信,因你一念之固,本尊可杀尽天下人!”

  “悉听尊便。”谌墨挥袖,“但请阁下明白,那是阁下的罪孽,是天下人的劫数,请勿与在下牵连。”

  “但愿你当真如此潇洒。”赫连铭唇际冷笑陡转阴戾,“忠亲王?”

  傅潜叱喝:“将人带来!”

  随他声落,一张泪涕交流的惨白小脸遭人推出。

  睹谌墨嫣颊瞬间失色,赫连铭邃眸暗芒潜起。

  傅潜胜利者的角色已臻轻熟,悠然笑道:“三弟妹,本王不得不承认,三弟王府的戒卫不坏,几回都让本王的人无功而返。但你这个贴身丫头无疑对三弟妹太过忠心,一人跑到庙里为主子祈福平安。本王随手将她带了来,让你们主仆团圆。”

  “她不能说话了?”

  “能,当然能,本王还要仁爱苍生,怎会用那等残忍手段?”傅潜向手下示意。有人出指,解了昭夕哑穴。

  “王妃呜呜哇”昭夕放声大哭,“奴婢对不住王妃奴婢没有想到,会害您入狱奴婢万死呜呜”

  “王爷听到了?这丫头背叛过我,愿意为我万死恕罪。”谌墨耸肩,“若你乐意代劳替我惩其不忠,请便。”

  若非见她曾瞬间动容,赫连铭或会当真被蒙混过。“忠亲王,劳你替人动手罢,既是出卖主子的奴,就先割掉一条不忠的舌头!”

  昭夕剧骇剧惧,尖厉哭嚎:“王妃奴婢求奴婢您杀了奴婢王妃!”

  谌墨覆睫垂眸,袖内的指,轻抚腹上:小东西,娘为护你但,纵不管昭夕,娘也需放手一搏,届时,真护得下你?

  “还不动手!”忠亲王委实恼到极处:这个赫连铭,怎这等罗嗦,早些动手把人抢了岂不省事?!“割了这奴才的舌头”

  “且慢。”


朝武遇阻
  谌墨妙目无澜,“你想我怎么做?”

  “自己走过来。”降伏这顽劣妖鱼,兹此启始。且免了与好友耶落云的白刃相见,可谓双得。

  “赫连!”耶落云大喝一声,月潼淬出冷厉。

  赫连铭回之睐眸如刀。

  谌墨微哂,掀足

  “墨墨!”耶落云猝握她纤手,“为一个曾出卖过你的奴才,不值得。”

  谌墨螓首缓转,嫣然向他一笑,“若坐视她被人凌迟,我虽生犹死。”如此伟大,这厮还不感动?

  “不可能!”耶落云明月样的美瞳坚若磐石,毫无转圜。“我但一息尚存,就不可能放你过去!”

  耶姓笨蛋,如果我将来的儿子像你一样笨,宁愿早早卖了他换酒。谌墨眨动秀密长睫:“我走,你不会送我?至少要到半路罢?昭夕纵该死,也该送她一程罢?”

  嘎?耶落云眸睁成一对满月。

  “记住,到半路喔。”

  喔。半路

  谌墨抬步,耶落云亦随之抬步

  “耶落云站住!”忠亲王喝止,“你妄动一步,这奴才立时就死!”

  后者冷笑:“她死关我何事?一个出卖主子的奴才,莫说凌迟,纵是五马分尸,亦不足惜!”

  昭夕犹在嘶哭:“杀了奴婢王妃杀了奴婢,求求您”

  “你既如此想死,何不咬舌自尽?!”耶落云张口叱骂。“难道想再连累你主子一回?”

  昭夕颜愕,瞬即目透决毅

  忠亲王怎会任先机丧失?回喝:“防她寻死!”

  看押者忙不迭手掐其颚,制点其穴

  “半路”到也!“赫连,你我大战三百回合!”耶落云呜哇怪叫,陡然身起,扑取赫连铭。

  后者一直凝神慎防谌墨那些杂七杂八的下三滥手段,好友猝袭虽未在意料,亦应对及当,迎击之陆,暗向属下打了手式。

  属下得命,潮围而上,欲将主子目标生擒拿下。却教目标身侧身后闪出的五六疾影,挡下这来犯之敌。

  无事身轻,谌墨直飞二皇子一众虚张声势矣,半路改道他途逃!可惜啊,迷魂粉简便有用,但此时自己所处的风向不对,只得采用这笨拙实用的法子走为上!!!

  “墨墨!”

  谌墨回眸,“迷魂粉给你家好友用上了?”

  “当然当然!”耶落云咧嘴大颔其首,“不过,赫连铭那家伙似是早有防备,中得最少,怕是不多时就能追来了。”

  亏吃多了,自然学得聪明。“所以才换你来试,给他猝不及防,不然你做什么?”

  耶落云抱她掠身起跃,“你如今不宜过多用气动力。”

  谌墨一怔:“你怎知道?”

  “我是半个大夫。”

  不得了呢,若傅洌那小气家伙晓得这桩事竟有别个男人比他一早获知,会不会将这厮打成猪头?

  “猪头,你似乎对这宫里的路径颇熟?”脚下路,是直取慈门的捷径罢?

  无暇计较落在头上的新出炉雅号,耶落云得意撇嘴,“那是自然。前些日子我在天香楼委实吃腻了,就跑来你们皇帝的御膳房祭牙,足足半月呢,饱后为了消食,就到处溜达,半大的皇宫都走遍了喔。”

  “”不能找个高深莫测些的理由,让自己不那么像笨蛋?“昭夕怎样了?”

  “哼,已点了她穴道,两个时辰内,如死人一般,‘尸体’我也给抛到了一堆枯木里!”便宜了那奴才!

  “慈门有人接应?”

  “是你们王府的顾管家。”

  “顾全?”他也有这本事?先前竟是小看人家了么?

  足见耶姓某人偷食御膳后的“溜达”,的确下了番功夫,这一路,竟诡异地未遇任何阻截,纵是远远瞥见了不知哪一方人马的影迹,他几下腾挪,都给避开了去。

  “王妃?”慈门守卫已尽数横倒在地,顾全胖躯周裹劲装,领十名侍卫,正翘首以待。“车马就在外面,快!”

  谌墨见状,不由反省:看顾大管家这架式,以往的任欺任凌,委实是自己仗势欺人了?

  “坐稳。”耶落云虽疾但轻,将有了小小雪莲的小雪莲送进车厢,遂坐车前挥鞭急促车轮滚滚动前。“向哪边走?”

  “走朝武门,六爷派了人接应。”

  内城之外,激战方休,沿路隐有尸血气息袭鼻。谌墨掩胸忍住呕意,盘坐软褥上调息气脉:小东西,一定要顽劣皮实些才好喔。

  一刻钟后,朝武门的黑铁大扁已然在望,顾全脸色地蓦得紧起,“门前不似六爷的人?诸人一手兵器一手暗器,保护王妃!”

  朝武门,天子出巡进出必经之地,见证了历届天子或文治武功,或豪奢极欲,此时,陈尸一地,血迹昭然。

  “来者何人?!”遥离三四丈许,已有人高声喝问。

  顾全全副戒备,前行几步,递上腰牌,堆笑道:“小的乃广义王府的车马。”

  孝亲王妃被拘,孝亲王府诸众虽暂未牵连,但已遭皇家监控,府中人一概禁足府内,不得出外一步。时下出外了恁多步,当然能掩则掩。况且,此行用得的确是广义王府的“车”与“马”。

  “车上何人?”

  “乃我家王爷的爱姬。”

  不生气不生气,小东西顾大管家脑子不够好使,也只编得出这憋脚的话头,原谅他,原谅他

  “下车受检!”

  “这位爷,我家夫人受了惊吓,病弱不胜,能否通融?”

  “通融?你也不看看这什么时候,乱匪已将内城攻去一半,你们这时出来,谁知是什么底细?咱们好不容易将这座大门给夺了回来,你们纵真是广义王府的人,按项将军之令,也须严加盘查,下车!”

  顾全声恭气敬,“军爷”

  “少作废话,车上人再不下地,咱们可要给扯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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