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战争实录-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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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1957年，西哈努克发现并粉碎了美国中央情报局妄图推翻他的一大阴谋，阴谋之所以能够被及时发现并加以粉碎，那是由于良好的情报工作，由于逻粒省的人民义勇军的努力；参加这个阴谋的人有：一个名叫达普川的上校，吴庭艳的姻弟，南越驻金边的领事。负责组织执行这一阴谋计划的是“自由高棉”叛国集团的头头山玉成；还有一位是山玉成的得力助手、前柬埔寨驻伦敦大使桑·萨里。这次阴谋的策划者是金边美国大使馆的一名美籍中央情报局的特务，名叫维克托·马骚·马特修。

众所周知，山玉成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卖国分子。在日本人占领期间，曾任柬埔寨的傀儡首相。随后，他妄图篡夺高棉解放运动的领导权。失败后，他便加入了法国人操纵的伪高棉解放阵线。后来，他逃至泰国，改换门庭为美国效劳。他创建并领导“自由高棉”叛国集团一由美国中央情报局提供资金和武器的一个组织。他起初以西贡为基地，后来转到泰国，并从泰国指挥对柬埔寨的武装破坏。

这个阴谋总部及时受到搜查，在那里，搜出大批武器，一批用于收买同谋者的小块金锭，以及许多文件。达普川上校在这次突然袭击中被他的一个同伙打伤，据随后的报告说，他曾请求一位高级军官，想向他发表一项有关这次阴谋背景的谈话，证明朗诺也是罪恶确凿的同谋者。朗诺当时是柬埔寨的陆军司令，他立即派人向达普川的头部打了一枪，把他打死。马特修以间谍罪被驱逐出境。这次阴谋的主要内容是：开始夺取柬埔寨极北部的各个省，宣布同由美国仆从文翁亲王控制的老挝南部各省联盟，形成一个“独立”的国家，由美国立即加以承认。当时，一批美国阴谋策划人，正在设计通过老挝南部的一条“走廊”把南越同泰国联系起来，作为代替柬埔寨加入东南亚条约组织的“最佳办法”。

美国及其仆从，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同年晚些时候，有一份装在一个漂亮漆盒里面的“礼物”，寄给柬埔寨王太后——西哈努克的母亲，并注明要她亲自打开。送出这份“礼物”的人知道，王太后的习惯，通常在她的丈夫和西哈努克在场的时候，才打开她自己的邮包。这一次，由于首相松山在出国访问前突然来告别，那个邮包在一个接待室打开。在西哈努克来到这个接待室见他的双亲前数秒钟，轰然一声爆炸，国王秘书在打开漆盒——炸弹时，被炸得粉身碎骨，另一侍者在接待室下面也被杀害。从漆盒——炸弹的碎片了解到，炸弹是从西贡的一个美国军用邮局寄出的。

从上述事件中，西哈努克对美“援”的实质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作为第一个步骤，他封闭了金边的美国军事代表团驻处。在这以前，还发生了另一个事件：一批寄来金边美国大使馆的木箱（由于外交特权，在正常情况下不受检查），被发现装满武器。当时，这批武器是由南越渗入柬埔寨，准备交给“自由高棉”叛国集团的。

1963年，西哈努克得到国民议会的一致通过，放弃全部美国提供的“经济和军事援助”，非常清楚，美国是利用“援助”来窒息柬埔寨的民族经济，特别是不能让柬埔寨用来资助当时西哈努克要求发展的国营企业，美国不断利用“援助”来发展一个从美援取得既得利益的买办资产阶级，因此，这个集团极力反对和敌视西哈努克的民族主义政策。到了这个时候，西哈努克已经知道，美国发明的“逆基金”是用来资助美国中央情报局在柬埔寨各地的活动，而美国各种“援助”代表团的300名美籍成员中，许多人参加了这些活动。这种“逆基金”完全由美国援助官员控制，使用到他们所喜欢的地方去。一位美援热心分子一度形容“逆基金”说，“这是美援车轮在柬埔寨转动以来的最大的发明”。

1964年发现，金边银行经理松·萨克竟然是一个从事破坏柬埔寨经济和财政的人物。随后证明，他是美国中央情报局设在柬埔寨的一名高级特务。为了免于被捕，他逃往西贡，马上同山王成和桑·萨里汇合，成为“自由高棉”的第三号头目。松·萨克同施里玛达和严森波有密切联系，而施里玛达和严森波都是有名的亲美分子，在1970年3月18日政变后，分别成为朗诺内阁的第一、第二副首相。

在这期间，美国不仅拒绝承认柬埔寨的中立和现边界内的领土完整，而且暗中支持西贡政权对柬埔寨的领土要求，包括离白马海滨胜地海岸数英里的若干小岛在内。

1965年2月，美国人开始大规模地轰炸越南北方。一个月后，第一批美国海军陆战队，又在越南南方的岘港登陆。这时候，美国对越南南方的直接干涉和对越南北方的空中战争开始了。美国对柬埔寨边境乡村的空军袭击和炮兵袭击加强了。西哈努克几次声明，除非停止这种袭击，否则将同美国断绝外交关系。但是，这类袭击继续进行，到了1965年5月，西哈努克便断绝了同美国的外交关系。

这个时候，美国的一架轰炸机、一架直升机和一辆坦克（被击毁击落在柬埔寨领土内的美国军人的象征）在金边展出，以提醒公众注意，美国之所以颠覆柬埔寨，只是由于她坚持维护自己的独立和中立，坚持在她的界线分明的边界内和平生活。

由于美国大使馆的关闭，柬埔寨——美国关系的一个完整时期结束了，就柬埔寨而言，这是一个幻想破灭的痛苦的时期。

就在美国加紧入侵和干涉印度支那期间，另一位受人拥护的出身老挝贵族的苏发努冯亲王，高举民族主义旗帜，领导人民进行抗美救国斗争。欲知他的详细情况，且看下文分解。

第三十章　苏发努冯亲王

深入丛林出皇宫，高举战旗受人拥；

挺身而出为民族，苏发努冯受称须。

在印度支那反法抗美救国斗争中，涌现出了许多民族英雄和被人民群众拥戴的领袖，其中出身于老挝贵族的苏发努冯亲王就是杰出的一个。

苏发努冯身材不高，但很结实。他的脸呈褐色，颧高额宽。和他的大部分同族人一样，他长着黑玉似的头发和眼睛。他讲话生动、清楚，主题明确，富有鼓动作用。尽管他出身贵族，但他没有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傲气。当国家民族陷于灾难的时候，他挺身而出，振臂高呼，成了领导人民抗战的领袖人物。

老挝人民的抗战持续的时间较长。从法国人占领老挝的时候开始，抵抗运动一直没有停止过。但是，各次起义都被镇压下去。由于没有全国的团结，法国人可以利用老龙族和少数民族之间的分歧，怂恿和利用部落之间的纠纷，并且可以在一个时候集中力量镇压没有彼此配合的起义。

40年代初期，越南全国反法、反日抗战力量的发展，鼓励了者挝人民。

1945年8月，老挝同越南一样，进行了一次成功的起义。几个月后，法国人卷土重来，企图恢复他们的殖民统治。从此，老挝出现了一场同越盟抗战密切配合的抗战。在这一斗争中，苏发努冯亲王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苏发努冯出生于1909年，是老挝副国王汶孔亲王20个儿子中最年轻的一个。汶孔是老挝三个统治家族之一的家长。这三个家族分别注在琅勃拉邦、万象和巴色（老挝南部）。苏发努冯生长于琅勃拉邦。汶孔最大的儿子叫佩差拉亲王，是法国统治下的老挝最后的一个副王。在佩差拉和苏发努冯之间，有个异母的兄弟，就是富马亲王。汶孔死后，苏发努冯和富马都是由佩差拉抚养的，也是他把他们送到国外留学的。他叫他们研究对发展自己落后的国家可能有实际用处的工程科目，而他本人就是在巴黎读完机械工程的。苏发努冯和富马也是在巴黎留学的，苏发努冯毕业于公路和桥梁工程系，富马则毕业于海运电机工程系。

1937年，在法国人民阵线执政期间，苏发努冯毕业后在波尔多和勒弗哈尔的码头上工作。同胡志明一样，他不久发现，法国国内一般的法国人，同在老挝的法国殖民主义者大不相同。当时他接触的都是进步的知识分子和法国工人。法国人民的革命人道主义和法国殖民者的罪恶统治，给他留下了两种不同的深刻印象。

在法国统治下的老挝，没有建筑公路和桥梁的计划。因此，苏发努冯是在越南开始他的工程生活的。他经常工作于铁路建筑工地，工地两边是劳工营，种植园和劳工营工人的生活和工作条件，其恶劣程度叫他大吃一惊。另外，法国人自称为越南、柬埔寨和老挝人民的“保护者”。但是，当这些“保护者”不放一枪就把印度支那出卖给日本人的时候，他对法国殖民主义者的仇恨和蔑视，达到了极强烈的程度。

苏发努冯在法国接触了法国的进步人士，到了越南后，他自然地又接触了越南的进步人士，其中许多人当时已参加印度支那共产党。在越南，他会晤了胡志明，这是一次极其重要的会晤。各自交换了对自己国家殖民主义统治的看法后，苏发努冯坦率地问，他应当对本国人民做些什么。胡志明也坦率地答道：“向殖民主义者夺权！”苏发努冯同意胡志明的看法，从此开始行动起来。

苏发努冯首先同侨居越南的老挝年轻爱国者接触。随后，他回到老挝，开始按着胡志明组织抗战运动的方法，在老挝土地上开展了声势浩大的抗战运动。

1945年8月，在老挝境内发动的一次起义成功了。这次起义主要是由各个城市中的知识分子团体和法国人组织的陆军中的爱国分子发动的。而苏发努冯做了许多富有说服力的工作后，才把起义的组织者争取到他那边去的。他们成为当时的抗战力量，苏发努冯曾经设法动员他的兄弟们参加抗战，因为其中一些兄弟是陆军中的高级军官。他的大哥佩差拉从上面表示同情抗战运动，而那位异母的哥哥富马则同意在老挝国王退位和宣布独立后成立的新政府中任职。

随后，法国人回来了。他们同最初占领印度支那的情形一样，直至他们巩固他们在越南中部、越南南部和柬埔寨的地位和取得这些地区的交通线以后，他们才重新占领老挝。法国人在准备妥当的时候，就分3路入侵老挝，一路来自柬埔寨，一路来自越南中部，另一路来自国民党统治的中国，巴特寮部队勇敢奋战，但是，1946年3月21日，在他曲一场决定性的战役中巴特寮遭到失败。他曲城位于湄公河畔，是一个具有战略意义的交叉点。来自越南通过西面的公路干线，同来自柬埔寨通往北面的公路干线，都在他曲汇合。当时，法军充分利用了飞机大炮，对付握有大刀、长矛的老挝义勇军。苏发努冯亲自指挥巴特察部队作战，身负重伤。后来，被他自己的部下送过边境，到了泰国。随后，法国殖民军用5个月的时间，巩固他们在各个主要城镇的阵地，并确保通往这些阵地的公路。

当时，泰国政府赞成越南和老挝的独立运动。因此，一个流亡的老挝政府在曼谷成立了。佩差拉亲王成为这个流亡政府的国家元首，流亡政府的其他主要成员，包括苏发努冯亲王和富马亲王，以及曾经参加1945年8月一度夺取政权的前抗战政府成员卡代·萨索里斯。

苏发努冯的伤口逐渐治愈后，他开始总结分析这次失败的教训。他得出的结论是，主要的错误在于把抗战运动的根据地单独建立在城市，同时，企图按着法国人的条件，同法国人打仗。他和他的一些支持者开始研究少数民族和老龙族农民的革命经验。结果他们了解到，山区和丛林的农民和部落人民，为长期抵抗斗争提供了宝贵的后备力量；而一场长期的抗战运动，不仅需要城市的工人和知识分子，而且更需要依靠农民和少数民族。

因此，必须把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团结起来。苏发努冯设法说服流亡政府的其他成员支持他，重新开始把抗战运动建立在动员全体老挝人民参加武装斗争的基础上。他提出的口号是：“到农村去！到山区去！”但是，到了需要离开曼谷比较舒适的流亡生活时，其他成员则采取观望态度。

1947年，苏发努冯单独回到老挝，深入山区农村，组织新的抗战运动。他发现，他起初组织的、分散的武装部队剩下来的部分，仍然继续战斗，在沿越南边境的山区，已经建立了统一的指挥部，只是没有那么严密而已。某些部落的人民已经发起自己的抗战运动。当时的形势很好，就是需要一个领袖，苏发努冯毅然担当起这个角色。

就在这个时候，法国殖民者为了欺骗老挝人民，他们恢复了国王的表面权力，并且企图建立法国人在老挝的傀儡政府。但是，所有的傀儡政府，都是短命的，都是不得人心的。最后，法国人转而看中设在泰国的老挝流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