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 作者:样样稀松-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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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呼地改变让戴安澜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早就应该这样,师座师座叫得让人觉得疏远。德华老弟,看来你是准备说心里话了,我很欣慰呀!”
“先别这么早下定论。”吴铭抱歉地笑了笑,“我地话可是有些刺耳,就怕戴兄听了发火呀!”
“忠言逆耳,我戴某自信还是有这点肚量地。”戴安澜很大度地摆了摆手,“德华老弟,你肯说,便是没把我当外人,我是不会介意的。”
吴铭点了点头,沉思了半晌,缓缓说道:“棠吉东面多是掸邦高原的丛林,戴兄的200不仅要进攻日军,还要穿行在丛林当中,困难重重啊。我知道戴兄是个铮铮铁骨的真正的军人,但是依你的判断,现在司令部地命令是否有不合理之处呢?戴兄是否有下一步的计划,如果战局突然发生了变化,戴兄如何带着这几千个弟兄转危为安哪?”
吴
戴安澜说话,继续抢先说道:“200能征善战,我但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如果远征军万一失败,戴兄您严格遵照司令部的命令,又有何益处?”
吴铭最后诚恳地说道:“兄弟我不敢让戴兄违命,但是戴兄应该对万一出现的困难局面有所准备,任命而道远,要想化险为夷,全师以还,尚望慎之又慎!”
戴安澜苦笑着点了点头,“德华兄弟一片赤诚,戴某岂能不知,我也曾私下思考过,但是为了怕军士们多心,从未提起过此事。”说着,他走到了墙上的地图前,指点着说道:“我军奉命东击雷列姆,如果在这期间战局崩坏,那么200将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向景东,与第六军会合后退入省东里、佛海(今西双版||所部靠拢,重归第五军建制。”
吴铭也走到地图前,仔细看了看,又拿手比量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要是我来选择,当然是向景东撤退,从这里到省路程要短很多,虽然向东、向北都多是丛林莽莽,而且现在又临近雨季,路滑难行,但是路途的缩短,会让军队减少很大的伤亡。”
戴安澜眨着眼睛,盯了吴铭一会儿,开怀一笑,伸手拍着吴铭地肩膀,“德华兄弟,我从你地话里听出了一些道理,也知道了自己的缺点,确实是受益良多呀!”
“我没说什么呀?”吴铭有些愕然,“只是自己一点不成熟的看法,戴兄不是在挖苦我吧?”
“多心了不是。”戴安澜抓着吴铭地手臂重新坐了下来,“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包括很多国军将领都太注重自己的名声了,只求打胜、扬名,从来不象德华老弟这般将士兵的生命和伤亡看得如此之重。你刚才所说的,都是时时把弟兄们挂在嘴边,想在心里,这一点,着实让我心里愧得慌啊!”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吴铭这才明白过来,轻轻一笑,“戴兄过谦了,我只是想着那些士兵都是背井离乡,来到这域外,为国为民而战,能多带回去一些便多带回去一些,试问,都是有家有亲人的,谁想埋骨它乡呢!”
“不错,说得很好。”戴安澜赞赏地说道:“你说得很符合西方的价值观念,也就是在中国,以贫弱之姿奋起抵抗,才一直用人命来跟日本鬼子血战,这打来打去的,将领们便习惯了、麻木了,如今,老弟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呀!”
“戴兄,看来我是不能在这里休息了。”吴铭略有些遗憾地说道:“我准备将别动队的人员分出一部分,随着戴兄行动,他们比200师的弟兄们更熟悉丛林,万一战事不遂,也能对戴兄有所帮助,还望戴兄不要嫌充。”
“我是求之不得呀!”戴安澜抓住吴铭的手,使劲握了握,“德华老弟,真是太感谢了。”
在真实的历史发展中,远征军失败后,戴安澜分别得到了林蔚和杜聿明的急电,林蔚的电报令200退到景东,归甘丽初节制;而杜聿明却令他向北突围,到卡萨归建。戴安澜由于恪守自己直属杜长官的命令,舍近求远,错误地决定北上寻找第5归建。200师6200名官兵穿过原始森林,历尽艰难险阻,行抵细保到抹谷公路西南侧森林中,正准备越过公路时,突遭到拥有装甲车的大批日军伏击。在敌我混战中,戴安澜不幸身受重伤,由于医药缺乏,伤口严重感染,当部队转移到瑞丽江畔茅邦村时,戴安澜将军为国家流尽了最后一滴热血。
但是现在由于吴铭的开导,再加上在时间上已经有了小小的偏差,戴安澜和其所部的命运在此时发生小小的改变。
万里旌旗耀眼开,王师出境岛夷摧。
扬鞭遥指花如许,诸葛前身今又来。
策马奔车走八荒,远征功业迈秦皇。
澄清宇宙安黎庶,先挽长弓射夕阳。
吴铭站在路边,借着西沉夕阳的余辉,目送戴安澜的汽车慢慢消失在远方,却仍凝神注视戴安澜的去向,默然无语,直到部下来催他,他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吴铭轻轻念着戴安澜赋的《七绝?远征》,率领着别动队再次踏上了征程。
第三卷 不惭世上英,意气紫霓生 第48章 茫茫野人山(一)
于远征军指挥部一连串错误的判断和指挥,缅甸战局继续恶化。日军主力在曼德勒方向按兵不动,另一路日军则乘汽车奔袭,陷雷列姆、旁克吐,占南沧、西保,攻取了远征军的后勤基地腊戍,切断了缅公路。而后日军连下八莫、密支那,彻底隔绝中国远征军退回国内的通路。
而中国远征军在撤兵关键时刻,却将大部分兵力屯驻于曼德勒附近,进退不定,自动放弃了向缅北地区转移的宝贵时间。
陷入了穷途末路窘困境的远征军长官部终于下达撤退命令,令集中在曼德勒的各部队后撤。然面由于命令既未明确各部撤退路线,也未指明相互协同的行动计划,各部撤退实际是各自为政,最终不可避免地演变成了大溃退。
野人山,位于中缅印接壤地带,绵延千里,纵深200公里,高度平均在2600米以上。山上乔木遮天,藤草迷漫,终年不见天日,猛兽成群,毒蛇、蚊、蚂蝗遍地。
“就是死,也要爬到祖国的土地上去死!”无数国军士兵禀持着这个信念,拖着疲惫的身躯艰难地跋涉在这绿色的魔窟之中。
满山遍野都是逃生的散兵游勇,他们跌跌撞撞,勉力支撑着自己越来越重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一头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在狼狈不堪的溃兵潮中,有一支五、六十人的队伍却保持着严整地队形。他们背着行囊,装备齐伍,步伐快速而坚定,不断地超越着败退的国军小队伍。
越深入丛林,见到的死尸越多,有的尸体膨胀得像十月怀胎似的,肚子高高隆起,嘴里、鼻子里、耳朵里的蛆爬来爬去。一股恶臭使人眩晕。每当看到死不瞑目的死尸。总有别动队的队员上前用手把他们地双眼皮抹下。默祷他们能魂归故里。
吴铭阴沉着脸,快步走在队伍地前面,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队员们谁也不敢去问,都紧紧地跟着他地脚步。
从棠吉与戴安澜的200分手之后,吴铭率领着别动队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杜聿明还是听从了蒋介石的命令,率领部队钻入了野人山,要从这里踩出一条回国的路。
吴铭快步踏上了小高地,下面是一条波浪翻滚的溪流,与对岸相隔约有三十多米,对岸又是茂密的丛林。
岸边浓密的枝叶向溪水倾斜,给溪岸搭起了一个天然地绿色天篷,被染成绿色的白雾若隐若现。
吴铭举起望远镜。四下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放下望远镜,默默地站立在高地上,思考了好半天。缓缓地说道:“不走了,我们就在这里停下吧!”
“走吧,姐妹们,坚持住。”
“进了山里就好了,那里到处是野果,就不会饿着了。”
“进了山里鬼子再有能耐也追不上来了。”
“是呀!撤到野人山就好了,天然屏障,小日本鬼子再有本事也没办法。山中有吃不完的野果野味,那才美呢!”
溃败的队伍中,新22师护士班的几个女兵带着天真的想励着徒步前进,一个个脚上起满血泡,旧泡破了,新泡又起了,泡连泡,泡叠泡。一不小心,沙子掉进鞋子嵌进血泡中,痛得钻心。
几个女兵一一的,走一步咬一咬牙。胸部还裹着一块当乳罩用的布,汗水浸泡后粘在身上,难受极了。成天雨淋汗浸,不洗澡地她们头上都生满了虱子,一个个灰黑色地虱子有米粒大,白色的虱一串串像撒满了白芝麻。腋窝里也有,还有阴虱,咬得女兵们苦不堪言,边走边抓,女兵们被折磨得不像人样了。
溃退的队伍在黑森林里钻了三天,前进不到十里。部队很快就断粮了,开始出现三三两两饿死地人。从此,部队幵始与饥饿抗争…皮鞋煮吃了,皮带煮吃了,连手枪套也成了肚中物。再往后,从司令到士兵,只有靠树皮草根度命了。由于部队没有进行过丛林生存训练,许多官兵吃了毒物而丧生。有的战友走着走着,突然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野人山到处是山蚂蝗,女兵们每天都要从身上逮下来一些。腿上,肚子上、**上不知什幺时候都爬满了蚂蝗,直到护士长何珊发明了“火燎法”,以后才少受了些皮肉之苦。
野人山的蚊子也大得出奇,翅膀一展开像只蜻蜓,咬得人满身是包,红肿奇痒。细皮嫩肉的女兵更是蚊子重点攻击目标。女兵们都是满脸红肿,有时走到低洼处,蚊子黑压压一片,铺天盖地,她们只有抱头鼠窜。
“我走不动了,你们不要管我了。”年龄最小的陈娜哭着坐倒在地,“就把我扔在这吧!”她进野人山的第一天便被蛇咬了,抢救及时虽没有发作,但心里总是感到闷胀难受,精神格外差。大家也格外关心她,她的东西,大家抢着去背,鼓励她安慰她。
“娜娜,说什么傻话。”何珊走上前轻声劝解道:“你忘了跟着咱们的那两个怪物了,要是被他们抓去可就完了,还是再坚持坚持吧!来,我扶着你走。”
兴许是要验证何珊的话,林子里突然起了一阵风,树叶哗啦啦的直响,唬得几个女兵战战兢兢,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枪,四下乱瞄着。
“在那儿。”吴桂英指着一棵大树上的黑影,也不知道是她眼花了,还是真有,反正她举起枪就打。
枪声一响,女兵们紧张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乒乒乓乓地向着周围可疑的东西开枪射击。
第三卷 不惭世上英,意气紫霓生 第49章 茫茫野人山(二)
过一阵子混乱,女兵们都紧张异常,连陈娜也勉强支来,在别人的搀扶下继续向前跋涉。可是怪物的阴影还笼罩在女兵的心头,幸好她们又遇见了几个男兵,胆子才壮了许多。
越往山里走,丛林越是阴森恐怖,行程越是艰难。更可怕的瘴气出现了,瘴气是热带原始森林里动植物腐烂后生成的致病细菌,主要原因就是无人有效地处理动物死后的尸体,加上热带气温过高,这些人不知道防范措施,更没有防范的药物,接二连三的有病了,就这样他们勉力支撑着又走了两天,身体是越来越虚弱。
“我方便一下。”李芳捂着肚子,轻声对吴桂英说道。
“我陪着你。”吴桂英端起枪,陪着李芳绕到了大树后面,警惕地望着四周。
另几个人着脚蹒跚着继续向前走,不过三、四分钟的样子,谁也没想到大白天的,而且就这么短的时间竟然会出事。
“呯!”的一声枪响,紧接着是凄厉的惨叫,“救命啊”
听到声音,走在前面的几个男兵慌忙向回跑,只见两个高大的黑影扛着两个女兵正在向远处逃窜,虽然背着人,可在林子里却非常敏捷快速,让人惊讶。几个人没命地追了过去,一个男兵眼见追不上,急了,举起步枪,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是一枪。
子弹击中了黑影头上的树枝,一个家伙受惊扔下了背上地女兵。和另一个家伙三下两下钻入了丛林之中。
“野人,野人。”被救醒的吴桂英余悸未消的说着。
“阿芳,阿芳。”几个女兵望着密密的丛林深处,失声痛哭起来。
李芳被野人掠走了,凭他们的体力在这莽莽丛林中根本无法追上去,众人束手无策,唉声叹息了好一阵子,才收起悲声。无可奈何地准备继续上路。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支二十多人的小队伍突然出现在路的拐弯处。他们身着花花绿绿地衣服,脸上涂着褐色地颜料,身上挂着蛇、鸟、山鸡、猴子等动物地尸体。
“自己人,不要开枪。”见这支溃兵惊慌失措地举起了枪,队伍前头的谭政忙高声喊道:“我们是国军别动队。”
这支十几人的溃兵听到熟悉的中国话,这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