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闺-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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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彤丝也不在,她在兰陵侯府里简直是孤立无援。
虽然种种迹象表明,高辰书尚算是侯府中的明白人,不会针对她。但高辰书的存在感太薄弱了。她和瑶瑶阳阳要真出了什么事,高辰书想必也是没办法能及时救他们的。
邬八月叹一声,埋头进了水里。
她泡了足有半个时辰,肖妈妈进来提醒她再泡该头晕了。她方才起了身,擦干净身上的水渍。换上了被熏笼熏过的柔软衣裳。
肖妈妈一边伺候着邬八月更衣,一边说道:“这会儿要入冬了。大奶奶熏衣裳的时候要不要适当加点儿香?”
邬八月微一愣神,顿时道:“不用。”
肖妈妈觉得奇怪:“大奶奶怎么不用香?京中贵妇们都用的……”
“我不喜欢香。”邬八月道:“我的衣裳都不要熏香,瑶瑶阳阳的衣裳也注意别沾染了香气。”
肖妈妈笑道:“大奶奶是怕香的味道会刺激到郡主和小少爷吧?大奶奶大可不必为此担心,老奴选的香……”
“妈妈。”
邬八月打断肖妈妈,道:“我不用香,瑶瑶和阳阳也不用。那些香料……妈妈就搁着吧。”
肖妈妈心里奇怪,但这既然是邬八月的吩咐,肖妈妈也自然不敢违背。
低声应了一句,肖妈妈妥帖地帮邬八月理好衣裳。
香之一物对邬八月来说是一个噩梦。
当初她无意间撞见邬国梁和姜太后的私情,正是她身上所用的香出卖了她。
若非如此,她说不定能躲过这一劫,这样的话,也就没有之后的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邬八月叹了一声,心里又不由一凛。
即便她没有撞破此事。如果皇上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话,说不定……整个邬家也无法逃脱。
皇上到底知不知道?
这个疑问又浮现在了邬八月心头。
若说皇上知道的话,他纳邬陵桐为妻。下旨令陈王娶邬陵桃为继妃,又将她圣旨赐婚给高辰复……这都有些说不过去。
除非皇上真是那么恶趣味的人。就喜欢把人捧得高高的,然后看着人从高处摔下来。
可若说皇上不知道,邬八月又觉得不大可能。
皇上此人……真的太过高深莫测。
帝王之心,远比海底针还要难窥。
“对了大奶奶。”邬八月正出神,肖妈妈唤她道:“大奶奶这般带着郡主和小少爷到了乡里,若是皇后娘娘又下口谕要您带郡主和小少爷进宫,这可怎么办?”
邬八月一笑,道:“妈妈多虑了。我们来这儿也有一段日子了,京里都没传出什么消息,想必皇后娘娘是没有下口谕的。”
邬八月顿了顿,又道:“京中的流言,皇后娘娘想必也听说了。翁主骤逝,兰陵侯府这段时间算得上是挺晦气的。碍于这些,皇后娘娘近段时间想必也不欲让我进宫。”
肖妈妈便是一叹,由衷道:“要是大爷回来了就好了。”
邬八月心里也默默这般想。
她已经束手无策了。
也不知道听说了彤丝被人谋害的消息,他能否……撑得住。
邬八月心口一紧。
高辰复幼年失母,又与其父几乎是形同陌路。唯一的一个妹妹虽然性格乖僻。但到底是骨血至亲,高辰复对高彤丝虽然素来冷脸,但兄妹之情又如何能割舍?
他会不会……哭?
邬八月有些难受的想。
☆★☆★☆★
同一时刻。高辰复在漠北,正打算启程回京。
有关于邬八月的流言已经传到了京中这个消息让他不能再继续留在漠北。
他的妻儿都需要他。
漠北交界地带,北秦各部落贵族在那儿设置了和大夏的联络点。
此时,萨蒙齐和单初雪正待在科尔达部落的联络点,和高辰复道别。
“辰复哥哥,你回京去可以禀告皇上,就说栀栀乃是我的义妹,是北秦科尔达萨主的妻妹。拿北秦科尔达部落的名头压一压,告诉他们。若是再妄议栀栀清白,科尔达一怒之下。不会再与大夏缔结盟约。”
高辰复微微低着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单初雪的话。
他锁着眉头。脸上有担心焦急的情绪。
他知道邬八月也算是个坚强的女子,他怕的是,京中的流言和兰陵侯府里的人的态度。
“辰复哥哥?”单初雪伸手推了他一把,大声道:“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高辰复点了点头,望着一脸激动的单初雪,却是笑了笑,道:“你不要这般紧张。”
“我如何能不紧张?”单初雪咬了咬唇,不由侧头狠狠剜了萨蒙齐一眼。
萨蒙齐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也没出声。
“辰复哥哥,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栀栀啊。”
单初雪抿唇,道:“你记得帮我转告栀栀,我很好,让她不要再为我担心了。”
高辰复又点了点头,低声道:“我先走了。”
“嗯。”
单初雪目送高辰复骑着马嗒嗒跑远,转身便走。
萨蒙齐追上去,皱眉道:“我们抓你了你妹子,没有毁她清白。”
“你们当初抓我们,就已经毁了我们的清白。”
单初雪瞪了萨蒙齐一眼:“最好栀栀没事,不然,我跟你没完!”
萨蒙齐摸摸鼻子,见单初雪已经跨马爬了上去,忙也跟了上去。
☆、第两百三十九章 得知
“你等会儿!”
萨蒙齐拽着马缰骑上了马背,搂住单初雪的腰,咧嘴一笑,道:“我们本来就一辈子没完,不用再多说一遍。”
单初雪恼怒地用手肘猛地顶了他一下。
萨蒙齐痛叫一声,脸上的表情却越发得意洋洋起来。
“你这会儿瞧着倒是和当年颇为相似。”
萨蒙齐一笑,道:“刚到科尔达的时候,你就像草原上的猎物,一直伺机而动要离开我,离开科尔达。现在你变得像水一样温婉,我反倒怀念那时候生机活泼的你。”
单初雪一怔,微微含了下颌,也不说话。
萨蒙齐坐在她身后看不清她的表情,他仍旧在笑着回忆他们那时候的争斗时光。
马儿渐行渐远,萨蒙齐说了一通后忽然道:“你是那个漠北将军的妹妹,又是我科尔达的萨妃,你的身份岂不像大夏人所说的,有些和亲的意思?如果大夏和北秦能够和平,大夏皇帝说不定会给你一个封号,让你代表大夏,永远留在北秦。”
单初雪浑身一僵。
马儿已经放慢了速度,单初雪身体的变化萨蒙齐自然感觉得到。
他顿时皱了眉头,问道:“能永远留在北秦,你不高兴?”
单初雪伸手拨了拨萨蒙齐的手,萨蒙齐握着她的腰却越发紧了。
“回答我。”萨蒙齐低沉地道。
单初雪挣了两下,挣脱不了萨蒙齐的控制。她只能叹息一声,道:“就算大夏皇帝不多此一举,有你在,恐怕我也永远不可能离开北秦,离开你的身边吧?”
萨蒙齐便得意一笑:“你知道就好。”
说着他又警告单初雪道:“别起其他歪心思。我要是发起怒来,你承受不起。”
单初雪低应了一声。
但她心里到底是不甘的。
她认得清楚自己的状况,也知道想要脱离开北秦回到大夏。机会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从她来到北秦之地,其实已经抱了豁出性命的态度。能多活一日。都好似是捡来的。如果高辰复没有出现,大夏和北秦没有谈论要订立友好盟约的事,她可能就会认命,一直留在北秦,留在萨蒙齐这个男人身边。
可现在希望摆在她的面前,她还是想要试一次。
她想回到她娘的身边。
但同时她又舍不得自己的儿子……
单初雪低垂着头,眼中矛盾挣扎。
☆★☆★☆★
北秦提供了宝马良驹,高辰复不分昼夜地往燕京赶。
行了半个月。却惊闻高彤丝的噩耗。
当时高辰复正停留在驿道旁的小茶寮里稍作休息,茶寮之中有几名干活归来的农人,正聚在一起煮着粗茶嗑瓜子儿闲谈。
正是入冬时节,天气一日冷似一日。
农人嗓门儿粗,说的话一字不漏地钻进了高辰复的耳朵里。
“平乐翁主”这四个字陡然出现时,高辰复还愣神了片刻。
“……听说是被贼人给谋害了。”
一名农人“啧啧”两声,道:“这平乐翁主据说也是燕京城中名媛千金里特别的一个人,早些年好似是被皇上贬到了京郊,后来被她哥哥接了回去。没想到竟然会出了事儿。”
另一名农人赶紧道:“对对,没错。这平乐翁主的哥哥来头可也不小,曾经据守漠北关,那可是一名有名的儒将!这会儿正跟北蛮那边的蛮子们协商订盟约呢……你们说这事儿……啊!”
农人一个不察。后背竟然被人拎了起来。
几名农人顿时都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拎着人的面容青紫,显得有些凶神恶煞的男人。
被拎的农人缩着肩拱手告饶道:“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大夏与北秦订立友好盟约之事已经敲定,具体的合作细节也都一一认同了。高辰复本就可以留下亲信之人待在漠北,而他回京向宣德帝禀告此事。
因为出了邬八月的事情,高辰复方才提前匆忙回京。
他只带了亲卫,一路上也是做普通赶路之人的打扮,并没有露出军兵的身份。但他们身上自有铁血的煞气。自然也让人胆寒。
高辰复目眦欲裂,低沉地冷声问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平乐翁主……被人谋害了?”
农人害怕得紧闭着眼睛。忙回答道:“是是是,说是在街上被人给掳走。然后她激烈反抗,就被贼人恼羞成怒给谋害了,发现尸体的时候人都在水里泡胀了……”
“将军!”
赵前眼见高辰复一个踉跄,顾不得自己震惊的心情,忙上前伸手扶了他一下。
高辰复抬了抬手,沉沉地吸了口气。
赵前硬着头皮道:“农人们也是道听途说,做不得真……”
话是这般说,但赵前也觉得,这样的消息能够被远离燕京的农人们知晓,十有*不会是假的。
平乐翁主那样的人,真的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吗?
高辰复松开了拎农人的手,转身去茶寮外解下拴在树上的马缰。
亲卫们跟了上去,赵前付了茶钱,只听一声:“驾!”,高辰复已经骑着马一骑绝尘,奔出了老远。
赵前不敢耽误,大声道:“跟上!”便也跨上马狂追着高辰复而去。
高辰复御马之术很好,除了赵前堪堪还能见到他的身影,其他亲卫都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路过一处溪流之地时,马儿方才慢了下来。
高辰复勒停了马,迅疾地跨下马儿,蹲下身捧了溪流中的水往脸上浇,连续十数下。
赵前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下了马,正要说话,却见高辰复站了起来,转过头来。
“赵前。去打听一下,有关平乐翁主的事情。”
赵前一怔,高辰复的发鬓因为溪水的关系已经变得湿漉漉的了。他两只眼睛微微有些红丝,也不知道是这段时间没怎么好好赶路。还是得知了平乐翁主的……死讯,而迎风哭过……
赵前低头应了声是,再担心地看了高辰复一眼,不敢耽误,自去打听平乐翁主被人谋害之事。
陆陆续续的,被落在后面的亲卫也都赶了上来。
高辰复坐在溪水旁,看着马儿低了马首饮水。
他久久的没有说话。
直到赵前回来。
“将军。”赵前一脸沉痛。
光看他这个表情,高辰复就知道那些农人所说的话。并不是胡编乱造,而是……确有其事。
高辰复面上抽动,狠狠咬了咬牙方才道:“说。”
☆★☆★☆★
这一日是贺修齐和阳秋长公主大婚之日。
早两日前,贺氏就派人到庄上去接了邬八月和邬陵梅回邬家。
高彤丝是邬八月的小姑子,她遭人谋害而亡,邬八月本没有给她披麻戴孝的规矩。
但邬八月这段时间却只着素衣,不肯穿鲜艳点颜色的衣裳。
欣瑶和初阳也被限制了着装色调。
因此邬八月觉得,她这般去贺修齐和阳秋长公主的大婚典礼,未免有些晦气。
贺氏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也不想勉强女儿去穿艳色衣裳。便同邬八月建议,让她穿青、绀之类颜色。色调虽然会冷一些,倒也不会和婚典冲突。
“到底是你表兄成亲。你舅父舅母等你表兄大婚过后就要回元宁了,以后想要再见,也难。”
贺氏正仔细给邬八月挑着衣裳,邬八月抿了抿唇,叹道:“母亲,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舅父舅母那儿,我随时都可以去拜访……”
贺氏手一顿,无奈地掉头看向邬八月:“是担心……流言之事?”
邬八月道:“自然有这一部分原因。再者,我和她们也都谈不了什么话。送份厚礼去,我心意到了就行了。”
“这可不行。”
贺氏不赞同。抿了抿唇道:“八月,你总不能一直不出现吧?”
邬八月道:“母亲。我也知道我该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别人说什么,我从容应对便好,但这样的场合,我去了,难免被人说三道四……”
邬八月叹息一声:“我思来想去,表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