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的魔妃-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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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一家人,无疑就是这样的一类人。
因为陌生,所以没有过多的寒暄,说了几句,楚云裳陪同楚琮来到书房。
“噗通”一声,楚云裳跪在了楚琮的面前。
楚琮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叹了口气,说道:“云裳,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不是你的错。”
“父亲大人,要不是我,三姐也不会死,这件事情就是我的错,请你责罚!”楚云裳内疚不安的说道。
楚琮将她扶起,说道:“这就是她的命呀!”
“父亲大人,你”楚云裳有些意外。
楚琮说道:“知女莫若父,我作为父亲的,哪里会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秉性,云裳,就算是没有你的出现,她依旧是无法得到善果的。”
“但是我还是错了!”楚云裳颓丧的道,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楚欢欢那一句你会后悔的是什么意思了。
是让她对亲情的忏悔,是让她众叛亲离变成孤家寡人,也是让她,因此愧疚自悔一生。
不得不说,楚欢欢做到了,现在的她,的确非常的后悔。
但是,她并不逃避,该是她的责任,她会一力承担。
楚琮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云裳,这些事情,我心里都明白,你过的有多苦,我也明白。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怪你,你也不要怪自己。我不责罚你,因为你是一个好孩子!”
说着说着,楚琮眼角,两行热泪悄然滑落。
老来失女,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管再如何看的淡,内心终究无比悲恸。
楚云裳看着楚琮眼角的泪水,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墨龙国明月城,曾经是楚云裳最为向往,却又最为怯怕的地方,但是一旦离去,心里总会有几分不舍。
这些不舍,一部分因为太子府内的珠儿,一部分则是因为楚府的那位老人。
楚云裳始终难以忘记楚琮老泪纵横的场景,即便楚琮并不怪她,她依旧难以原谅自己。
珠儿,你要幸福,很幸福很幸福。
父亲大人,你一定要老来康健,长命百岁!
马车轱辘声响起,车子一路南下,朝着楚国方向驶去。
楚云裳依偎在墨染尘的怀抱里,模样些许憔悴,墨染尘看着她如此模样,心疼不已,有心思说上几句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心结,必须自己才能解开。
他远远无法感同身受的感知到楚云裳的那份心痛,因此也无法找出合适的言语来进行安慰,只能用自己温暖的怀抱,最大可能的,温暖着她的心。
时间已经入冬,季节的转换,天气愈发的冷了起来。
马车内生着一个小圆炉,炉子上一壶黄酒冒着滋滋热气,酒香四溢,氤氲的酒气,晕染满整个车厢,闻之欲醉。
“尘,陪我喝一杯吧?”楚云裳说道,声音微微的沙哑。
墨染尘点头,拿过两只酒杯,倒上酒,拿过一杯递给楚云裳,说道:“如果你想喝醉,我就陪你一起喝醉。”
楚云裳下意识的要说声谢谢,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她感激的点了点头,说道:“好!”
冬日里的小黄酒,最为暖胃,也不易醉。
但是这么一壶酒,楚云裳最后还是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她迫切需要大醉一场,和这个城市告个别,忘掉那些烦扰和悲伤,也忘掉,曾经的那个死去的女人,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墨染尘将楚云裳紧紧的抱在怀抱里,似是要用自己身上的温度将她给融化掉,又似是心疼的要将这个女人勒进他的骨子里,彼此骨血交融,让他来分担她的悲痛!
十天之后,马车一路穿梭而过,跋山涉水,越经城池,来到了楚国都城邺城。
楚国地处南境,邺城更是南方以南。
不同于北方的苦寒,此时的邺城,天际洒落着温暖的阳光,这阳光滋养大地的同时,也温暖着人心。
楚国皇宫,楚云裳甫一出现,立即惊动了所有人。
“华韶长公主驾到!”随着老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整个宫殿,悉数震动。
“上朝!”又是一声尖细的嗓音响起。
文臣武将,齐汇朝堂之上,恭敬的欢呼请安。
楚云裳的出现,对于这个冬天的楚国而言,无疑是一剂最好的暖心汤药。
张和轩站在群臣之中,腰杆挺的笔直,目光灼灼的看着龙椅之上那容颜不成的长公主,心里又是激动又是颤栗。
曾经有人以为,长公主已经死了,为此,还在朝堂之上发生一起流血冲突。
关键时刻,在萧慎联手宝儿和楚知白的压制下,才得以平息朝堂之乱。
但那些,只是表象,楚云裳一天不出现,某些人的狼子野心,就早晚有一天会死灰复燃,但是现在,楚云裳回来了,一想起楚云裳那些铁血手段,张和轩就是感觉自己热血沸腾!
朝堂议会无小事,更何况华韶长公主回来了,众臣自然要打起精神,好生应付,他们可都是领教过楚云裳的手段的,谁也不想成为楚云裳立威的靶子。
早朝议会,无波无澜的结束,张和轩在老太监的带领下,到得英华宫和楚云裳见面。
张和轩事无巨细的将楚国近来的情况汇报了一遍,楚云裳耐心而仔细的听着,她失去了过往的记忆,并不清楚自己以往的为人处世的方式如何,因此对张和轩的激动有些麻木,还有些不适应——但再如何不适应,她都清楚的明白,这是她的责任,她无可推卸,只能努力将之做的最好!
“辛苦了。”浅浅的笑声,在张和轩耳边响起。
张和轩以为自己听错了,登时目瞪口呆,直到楚云裳离去许久,这才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门,咧嘴傻傻一笑。
谁能想到,当朝重臣,竟然会有着如此小孩子气的一面。
因为身份的关系,墨染尘并非跟随楚云裳回宫,但因为楚云裳要回楚国的缘故,这一路南下而来,关于楚国的情况,墨染尘都有跟她说过。
那些事情,即便是个故事,但因为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的缘故,真实程度立即感同身受。
楚云裳在小宫女的带领之下,穿越宫殿而过,来到后宫的御花园。
御花园内,宝儿正陪着楚知白放风筝,咯咯的笑声老远就能听到。
而萧慎,则是坐在一棵桃花树下,初冬时分,一树桃花早已凋谢,萧慎坐在桃花树下,侧着脸,半边明媚,半边忧伤。
一看到楚云裳出现,宝儿立即放掉手里的风筝,拉着楚知白跑了过来,像模像样的请安道:“宝儿见过长公主殿下。”
楚知白也道:“长公主安!”
楚云裳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说道:“宝儿,最近有没有调皮。”
她还是不能习惯这种语境,但某些时候,必须努力的表现出一种熟人之间的热烈,此时看到宝儿,她没由来想起那个卖花的小女孩,这才得知,原来当初的那种奇怪的感觉,由此得来。
宝儿笑着说道:“长公主,宝儿很乖的啦,宝儿不仅有好好陪知白读书,还有用心练武哦,一会表演给你看。”
“武功不是用来表演的。”楚云裳笑了笑,说道:“不过,要坚持下去!”
“是!”宝儿用力点头,如听圣谕。
不同于宝儿的活泼,楚知白要安静不少,和宝儿的跳脱形成鲜明的对比,小小年纪,五官已隐隐流露出来坚毅之色。
“知白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楚云裳问道。
楚知白张了张嘴,却是说道:“没有,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拉着宝儿就走开了。
楚云裳目送两个小家伙离开,走到萧慎的身边,蹲着身子,慢慢坐下,说道:“我失忆了。”
“我知道。”萧慎笑笑,不知道是苦涩还是无奈。
有些细节,很明显就能看的出来,以前的楚云裳,对待宝儿和楚知白,决然不至于如此客套,她从来都是一个精力旺盛,感染力极强的人!
“对不起,我也忘记你了!”楚云裳再次说道。
“我也知道。”这一次,萧慎努力想要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终究是没能笑出来。
伸出舌头,舔了舔略嫌干燥的嘴唇,萧慎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干巴巴的说道:“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楚云裳摇摇头:“暂时没有。”
“那么,长住在这里,还是,只是路过?”萧慎又问,眼神之中,隐隐有哀伤流露。
“我想,我已经迷失了自己。”虽然已经忘记了萧慎,但熟悉的感觉,始终没有变化,楚云裳没有隐瞒,实话实说。
“那你快乐吗?”萧慎说道。
“快乐吗?”楚云裳微微一怔,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思虑了半响,楚云裳没能给出答案。
萧慎就是叹了口气,说道:“不用想那么多,不管你做什么,只要跟着你的心走,就不会留下遗憾。”
“或许你说的没错。”楚云裳比之以前多了不少耐心,这些话都能听的进去,她侧着脑袋,问道:“那你呢,有什么打算?”
“我会留下,陪着宝儿和知白一起成长。”萧慎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楚云裳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中看出一点不一样的神色,可惜没有。
“谢谢你!”楚云裳说的很真诚,她知道萧慎闲云野鹤惯了,做出留在这里的决定牺牲极大。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嗯,很好的那种!”萧慎恢复了一点顽劣,笑着说道。
“呵呵那我就不谢谢你了,知白和宝儿会谢谢你的,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楚云裳认真的说道。
耸了耸肩,萧慎说道:“如果是在以前,我可能不会太喜欢听这样的话,因为说对方是一个好人,通俗意义就是拒绝,但是现在,忽然有点喜欢了。”
楚云裳又是笑笑,二人后面的话,慢慢变得随意起来,虽然对萧慎而言,缺少了以往的那种肆意无羁的感觉,但楚云裳回来了,就够了。
而且,她居然还对他说对不起和谢谢,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萧慎也只能拿这些来安慰自己,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和楚云裳之间,即便走的再近,彼此之间的那一道天堑,却是永难逾越了。
或许是因为她失忆了,也或许是因为其他的,但是,该放下的,早就该放下了。
一树桃花早就凋零,光秃秃的树干在冬日的阳光之下,倍感萧条。
萧慎密送着楚云裳离开,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目光痴迷而深邃,似乎要努力将这一刻,烙印在脑海里。
他努力的微笑,不然自己流露出一丁点的悲伤,可笑容是如此的苦涩,白皙如玉的脸颊,不知何时,竟然布满泪痕。
他甩了甩衣袖,用力擦着不断流出的泪水,半响后终是深吸一口气,仰头看了看蓝天白云的天空,再看了看身侧的这一棵桃花树。
失去了桃花的桃树,也注定失去所有的关注,一如此时形单影只的他!
“云裳,我问你快乐吗?你犹疑着没有给我答案,但是,我还是祝你幸福快乐!”
——我祝你幸福,只要你幸福了,我便别无所求了!
记住,你一定要幸福!
擦干眼泪,萧慎挺了挺腰杆,大步离开。
爱一个人,并非一定要得到她,而是千方百计的为她着想,解决她的后顾之忧,只有这样子,她才能够真正的幸福快乐。
萧慎知道,楚云裳虽然离开了,但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
这些事情,在外人看来,或许并无意义,但是只有他心里清楚,这一生,为一个女人,他愿意耗尽青春,只为让她,绽放娇颜!
同一时间,秦国皇宫,东宫之内,一只白玉酒杯被秦书容恶狠狠的扔在地上,酒杯破碎,酒液夹杂着碎玉飞溅,染湿了地面,也染红了秦书容的眼睛。
“于公公,你回去回禀父皇,就说我同意娶妃!”秦书容挥了挥手,言语冷厉。
“是!”于公公心下欢喜,立即离开。
于公公一离开,秦书容就仰起脖子,抓起酒壶,大口大口的往喉咙里灌酒。
酒入喉咙,辛辣酷烈,呛的他玉脸通红,呼吸急促。
但唯有如此,才能够驱除脑海深处那些杂乱的思绪。
可,真能驱除吗?
这一点,只有秦书容自己清楚!
一壶酒喝尽,秦书容重重的将酒壶一放,大步朝外边走去,
他走至院子里,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视线,朝着南方,低声如呓语:“云裳,我终究是彻底失去你了吗?你可知,这对我,有多么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