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黎-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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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在,不管是生病还是中毒或者受伤,他都有办法把那人医好。
奈何相思(1)
相黎回去的路上,去了一趟六合居,在那吃了份牛肉面,又买了一份红枣枸杞粥,决定给刘大夫暖暖胃。
拎着粥回去,相黎看到了坐在天井边的刘大夫。
“先生,我回来了,帮您带了六合居的红枣枸杞粥,还热着呢。”
刘大夫一边把粥从食盒里拿出来,一边随口问道:“怎么去这么久?是什么疑难杂症,收了多少诊金?”
相黎坐在刘大夫对面,讨好的开口:“确实是疑难杂症,徒儿没有能力诊治,所以,也没好意思要诊金,明天还要麻烦先生去一趟。要不然,病没治好是小事,砸了先生圣医的招牌就不好了。”
刘大夫一边喝着粥一边说道:“你什么时候在乎那劳什子的招牌了?以你现在的医术如果你说医不了,我也没什么把握,就让那人等死吧。”
“瞧您说的,以前不在乎招牌信誉,那不是咱们到处行走吗?在每个地方又呆不长,坏了也没关系。现在可不一样了,您的棺材本都拿来买医馆了,最起码在把钱赚回来之前,这个‘圣医’的招牌还是要好好守着呀。”相黎知道刘大夫多半在生她的气,不会真的不医。但是,她却不得不打足精神应对,一方面要让刘大夫发泄了心中的怒气,另一方面,让他心甘情愿的去医病。
“你不是总说你有钱吗?如果招牌砸了,没有病人上门,可以花你的钱呀。至于治病救人,我现在身体虚弱的连自己都无力医治,其他人更没心情了。”刘大夫喝完一碗粥,脸不红耳不热的撒谎称病弱。
相黎在心里骂了句“小气鬼,不就是让你自己吃剩饭吃到拉肚子吗,至于这样报复吗?”,要搁往常,她就会顺着刘大夫说下去了,反正,到时候一般他都会心软。可是,现在要医治的人,是她的故交知己,而且,那人的身体已病入膏肓,多拖一刻就多一份危险。所以,她只能低下头求饶:“先生,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好好跟着先生吃饭,绝不一个人在外面解决。要是病人多了,您忙不过来时,我也不会偷懒了,会替了您医治,让您去做饭,保证您三餐都能吃到新鲜的饭。也绝对不会再提花我那点钱的事。您是师父,我是徒儿,您肯让我花钱我该开心呢。而且,反正我又不是男人,吃个软饭也没什么的。”
最后一句,相黎说得声情并茂,极尽委屈低落。
刘大夫跟相黎认识六年,朝夕相处也有近四年,对她的性格自认还算了解。可是,却没想到一向有些粗神经的她居然会怕自己是个吃软饭的。
伸手粗鲁的揉了揉相黎的头,刘大夫开口说道:“真不知道你那笨脑袋都装些什么!说说吧,连你都医不了的病是什么?”相黎虽然不算有天赋的,但是胜在听话,专注,并且不服输,他的医术,说她学了十成十也不过分。可是,她却因为自小不是学医的,一直对自己的医术不自信。
“如果我的诊断没有错的话,他中了‘相思与君绝’。”
“如果中了‘相思与君绝’只能让神仙来救了,除非”刘大夫说着,缕着他那装模作样的山羊胡子,眉头拧紧。
“应该就是那个除非,第一次中毒的人是个孕妇,毒素全被导到了胎儿身上,而后,又用‘无忧’压制着。可是,‘无忧’毕竟不是‘相思与君绝’的解药,并且,它本身也有毒素。这些年,两种毒素在他身体里并存,他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
“他对你很重要。”刘大夫说得是判断句,笃定的语气。相黎虽然不能说是坏人,但是,这么棘手的病,病人的身份肯定也很敏感,如果不是那个人对她很重要,她根本不会冒险去救一个被用作导毒容器的人,还是被父母决定的容器。
“恩。如果可能,我情愿代他去死。”相黎虽然现在活得也算快乐,本身也不是轻生的人,但是,如果让她代替蓟岚去死,她没有丝毫怨言。虽然警方判断蓟岚出车祸并不是自杀性的行为,而是那个司机醉驾。可是,她一直觉得蓟岚是因为精神恍惚才没有躲开的,一直对他心存歉意。
“我会医好他。不过,你要记着你刚才说的话,我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你的命就是我的了,在我还没死之前,你别想轻言生死。即使我死了,如果本门的医术没有找到传人,你也不许死。”
这些年相处下来,刘大夫知道相黎是有秘密的,她的秘密不只是她的皇子妃的身份,还有更多。她的一些处事态度,她懂得的一些东西,根本不像是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可能知道的,甚至有些想法,超出整个天朝人的认知。不过,那些,她不说明,他也不问。神医门下的弟子,从当年的那个狱吏开始,就是擅长藏着掖着,擅长保守秘密,同时,擅长不探问他人隐私的。
反正不管她到底是谁,在他面前,她就是他的徒弟,脾气对他的胃口,人也算懂事,重要的是,能够不把神医谢坛的医术当做亵渎神灵,很认真的学习。
“那是当然,即使您不帮他医,我是您的徒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这条命,本就是先生的嘛。”相黎丝毫不介意的胡乱说着不同的道理拍着刘大夫的马屁。
而这一点,刘大夫偏偏很是受用,仿佛那些歪理都是金科玉律般凿凿。
刘大夫如往日听了相黎的马屁一般,捋了捋他那飘飘欲仙的胡子,笑的不见牙(胡子挡着呢,刘大夫端着呢)也不见眼。
第二日,相黎难得的起了个大早,齐齐准备了医病需要的草药、金针。吃过早饭,在太阳刚刚爬上山头的时候,就和刘大夫往怀安王府走去。
到了门口,守门小厮看清来人是相黎,热情的迎上前,看样子,显然是被嘱咐过了。
相黎和刘大夫在小厮的引领下,一路进入内院。出乎相黎意料之外却又是意料之中,七皇子与皇子妃不仅不住一间房间,甚至是分院子住的。在相黎喝过一杯茶之后,七皇子妃才从外边进到七皇子的院落。
相黎起身向皇子妃行礼,对方倨傲的忽视了她。对于这一点,相黎虽然有些不爽,但是,也没到发作的地步。虽然说三年的散漫自由加上医术越来越牛,路上,知道他们身份的人,总是捧着敬着他们,已经让相黎自我很强大。敢对她无礼的人,她即使表面不说什么,背后总会下点无伤大雅的毒报复回去。
可是,她知道皇家变态的自我比她强出太多等级,加上,七皇子妃人也挺可怜的。结了婚,却只能一个人过,变态点也让她觉着可以理解。毕竟,那个什么不满嘛。
在相黎胡乱在心中YY的时候,刘大夫已经为七皇子诊完脉。如主人一般很王八的指使着怀安王府的管家准备热水,浴桶。
相黎看到白面管家脸上抽搐了一番,似是要发作,但是,在刘大夫仙风道骨的视线下,终究为了他家主子的身体,吩咐人去准备浴桶。
相黎也收起了一脸的神游之态,从药箱中拿出金针,走到床前,并且比刘大夫更加王八的开口“请”皇子妃和其他一切闲杂人等出门。
白宁馨带着一脸担心和对相黎无礼的不满出了门。
这个时候,相黎才拿出了她真诚的笑脸对七皇子说道:“待会儿施针会很疼,你忍着点。要是实在忍不住,咬我的手就是了。”
姜澈有些顾忌的看了看刘大夫,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相黎,其实,到现在,他还有些置身梦中的感觉。他自己因为意外死亡来到了这个世界已经够灵异了,怎么他的好友也会来到这个世界,而且,也是变了模样,存着记忆。
相黎会意七皇子的眼神,看了看因为七皇子的顾忌拉下脸的刘大夫说道:“阿澈,你放心,先生知道我们的关系。”“阿澈”两个字被相黎很自然的叫了出来,虽然知道是那人,可是,毕竟,两人都已经再世为人,她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也打算接受眼前人新的身份。至于那句“先生知道我们的关系”,她自然没有跟刘大夫解释过她的来处以及她跟七皇子的具体关系,不过,一句“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他的命”已经告诉了刘大夫七皇子在她心中的位置,六年的相识,四年的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她自然知道刘大夫的性格。刘大夫凡事通透,却并不追根究底,真心拿她当晚辈来使唤疼爱。刘大夫是她在这个世界,小梅之外,最亲近的人,具体来说,是比小梅更亲近的人,从精神上。
姜澈有些诧异,但是,看过刘大夫一股仙风道骨的出尘模样(其实是道貌岸然端着的样子,自从刘大夫收了相黎这个徒弟,尤其是两人从军营离开开始游历之后,在人前,他就喜欢上了端着,而不再是那个初始时任相黎逼迫写榴莲药理的善良可欺的样子),再看看相黎在刘大夫在刘大夫面前的放松,随即释然。
“向月,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既然相黎称他“阿澈”,那他也不想再继续以以前的名字称呼相黎。
相黎愣了一下,看了看刘大夫惊讶的眼神,讪笑着说道:“我叫相黎,相处的相,黎民的黎。”
姜澈仔细看了看相黎,几乎看进她的骨子里。相黎被这样审视的眼神弄得不自在,又怕刘大夫疑窦更大,开口说道:“先别管这些了,现在为你治病要紧。其他的,等你病好了,我再给你解释。现在,把你的上衣脱了吧。”
奈何相思(2)
姜澈看了看刘大夫,终究是按下了心中的震惊。干脆的脱了外衣和亵衣的上衣,对刘大夫温和的说道:“有劳先生了。”
没有皇家的摆谱,也没有在陌生人前脱衣服的尴尬窘迫,动作洒脱,言语有礼,态度真诚亲近。
这一瞬间的动作,让刘大夫从心里认同了七皇子,叹了句“不愧是阿黎想要舍命相救的人。”至于刚才两人之间的似极熟悉而七皇子又不知相黎名字的暧昧对话,被刘大夫自动的忽视了。
刘大夫敲了敲相黎的头说道:“别在那假装无知,拿出你准备给他咬的布团来,待会儿,跟我一起施针。”
相黎揉了揉被刘大夫敲的头,对姜澈露出个委屈尴尬的表情,一边拿她准备好的干净的布团,一边讨好的对刘大夫说道:“先生,我这不就是想表现一下朋友情意吗?您让我装一下深情诚挚又怎么了。反正您一个人也不是不能施针。”
相黎说的话,完全忽视了姜澈,以至于她刚才那个委屈尴尬的表情,明显成了没有什么诚意的表演。不过,这样的相黎,才是姜澈认识的那人,曾经在办公室,对着她父亲这般亲昵不顾形象的人。如果不是刘大夫的形象与相黎的父亲相去太远,姜澈甚至要恍然回到了他曾经最幸福的大学时代。
可是,姜澈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感慨回忆。
随着相黎和刘大夫施针,姜澈渐渐的感到疼痛加深,并非针扎在穴位上让他感到疼痛,而是针扎进去以后带动的周围的感觉让他疼痛。相黎和刘大夫均知道这种疼痛不断加剧的过程,所以,施针的时候,既不敢太快,也不敢太慢。太快了怕姜澈受不了突然加剧的痛感,太慢了那种疼痛太过折磨。
半个时辰过去,相黎和刘大夫双双收针。姜澈自始至终都没有因为疼痛而呻吟出声,但是,他现在最大的毅力也只是紧紧地咬住嘴里的那个布团不让自己发声。如果让他放掉布团,别说开口说话,他会在瞬间咬舌自尽。
相黎帮姜澈擦了擦汗水和泪水,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不忍心的开口说道:“对不起呀,提前没有跟你说清楚,不过,我真的是怕说了你就不让治了。”
姜澈做出的反应仅仅是微微动了动眼皮示意相黎别介意。
疼痛,比每次毒发时都更胜数倍的疼痛,切实的证明了他还活着,还有感觉。已经死过一次的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痛苦最难捱的不是疼痛,而是连疼痛都感知不到的那种没有实体的空茫。
因为那个鬼差收错了魂,所以,不仅答应他为他找一个新的身体,还答应他在离开之前让他见见他最想见的那个人。他看到那个人,想跟他说话,可是,对方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那个时候,他着急的跺脚撞墙,可是,不管多么用力,都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感。甚至比梦中还空虚的感觉。至少,在睡梦中,梦到受伤的状况是会切实的感到疼痛的。那个时候,他才真的确定,他死了。没有了肉身的他,不过是不被人感知的一缕幽魂。
虽然他知道这个身体病入膏肓,虽然每次毒发时的疼痛越来越难捱,可是,他选择了承受这种痛苦,甚至最疼的时候,也没有开口要用麻醉药。他害怕对那种东西产生依赖,害怕自己变得不再能控制自己。就像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