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黎-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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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了公子二百两银子,因为小姐病重,一直没有时间出门。所以,迟迟未还。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特来还公子银两。”说着,拿出准备好的银票递给欧阳岚。
欧阳岚接过银票说道:“你家小姐,还好吧?”
相黎因为一心想着求欧阳岚留意小梅,所以,没有察觉他的表情的异样。
“还好,能吃能睡的。向月今日来,除了还公子银两,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都答应你。”欧阳岚说得灼灼。
“其实,也没什么,向月接下来几个月,要出一趟远门,家里就剩下了我家小姐和小梅。小姐体弱,小梅性子柔顺。所以,向月想求公子对小梅稍加留意。不用亲自去看,只是派个人偶尔向王府的小元子公公打听一向她的状况就好。如果小梅发生意外,还望公子能够出手相助,最起码,护她一个周全。”
“你要去哪?”相黎说了那么多,欧阳岚只听进了这一句。
“小的不是在林记做伙计吗?过两天,要南下进货,掌柜的派了小的去,这一去,大概有三个月。”相黎本不想告诉欧阳岚她要去哪,但是,开口求人家留意小梅,要是连这点诚意都没有,有些太不地道了。虽然,她本来也没有地道到哪里去。
“人我会帮你留意的。倒是你,去那么远没有关系吗?”再怎么不受宠,难道真的不受宠到人几个月不见都没有人发现吗?
“如此,多谢欧阳公子了。小的此去,也就是跟着看看,搬运些货物,又不用跟人交涉,且跟着本家商船去,没有关系的。”相黎自然理解成了出远门路上的安全之类的。
“那,你路上小心。”欧阳岚本有很多话想说,想拦下她,可是,拦下她又能如何,让她困在那个院子里吗?想跟她一起去,不过,一来,跟着商船出门不合礼数,二来,已经答应了帮她看顾她的丫鬟。便最终,什么都没说。
相黎告辞了欧阳岚,便去了店里,一如往常般工作,当然,内心是有些躁动。林全今日换班,说是要准备些出行的东西。李掌柜还问相黎要不要回去准备一二,相黎推说家中有人帮忙准备。
不过,晚上关了店门,她还是去了一趟回春医馆,从刘大夫那里拿了些晕船药、防暑药、还拿了防蚊虫的艾草,和防蛇的雄黄。
第二天没有什么事,略过不提。
第三天一早,天还没亮相黎就起了床,吃了小梅提前给她做的早餐,拿上小梅给她准备好的行装,抱了抱眼睛哭成核桃的小梅,便快步到了林记门口与林全集合,李掌柜也在,雇了辆车,把他们两个送到了码头,拉着两人介绍给了这趟出行的管事的,对两人交代一番,待看到两人上船,才坐了马车回去。颇有些父亲送孩子上学的样子。
这次到茶州采买,算是本家的一件大事,有几十艘大船。
相黎和林全两人被安排在一艘船上,因为两人第一次跟着,对船上的一切完全不懂,便被安排了打杂的活计。
相黎和林全,还有本家的两个跟他们年龄相仿的少年,被分在一个船舱。知道两人是第一次上船,籍荣和籍禄两兄弟丝毫不掩饰对他们的不屑,当然,也行了行前辈和本家的特权,不免把他们头上的一些脏活累活推给了他俩。
本来,相黎想着,林全那个八面玲珑的性子,他们应该很快融入才是。可是,八面玲珑的林全上了船就开始狂吐,没吐几次,便摊在甲板如一条死鱼,自然是受尽嘲笑,也没有力气交涉。
相黎自己倒是不晕船,所以,她就被指使着一会儿打扫甲板,一会儿搬运东西,没有一刻的闲。这还不算,她还得给林全熬药,本来她想着把药拿到厨房让人帮忙熬,可是,厨房的人也欺生。她好说歹说,人家才勉强同意让给她一个炉灶。第一次,不仅手被烫伤,还把药给熬糊了。忍着烫的发疼的手,倒掉重熬,勉勉强强熬出一碗卖相不佳的药,端给了正在甲板狂吐的林全,可是,林全正吐得起劲,把喝进去的药也吐了。无奈,相黎等到他吐得那股劲消停了之后,又去厨房给他熬了碗粥,为此,还拿出二两银子贿赂了那个管着米面的胖子一番,拍了拍那个胖子的马屁。
粥有些糊,但总算是熟的,等林全喝完粥,过了一炷香时间,看着没吐,相黎才把放凉的一碗药端给他喝。等把吐到脚软的林全扶进船舱,已过了晚饭时间,相黎除了早晨吃了小梅做的早饭,一天下来,还没吃东西,看着沾床就睡得林全,捂着咕咕叫的肚子,相黎无限凄惨。不得以,到厨房找了些残羹剩饭,坐在甲板上,看着那胖胖的月亮,吃得那叫一个凄惨。这个时候,相黎无限怀念起了被她留在小院的小梅。
勉强吃了个半饱,相黎洗漱一下,拖着疲倦的身子爬上床睡觉。船舱的设计是上下铺,中间有个过道。因为林全晕船,相黎说了很多好话,才让籍禄勉强同意林全睡下铺,她自然就没那个好运了。
许是真的累了,在硬硬的木板床上,相黎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洗漱时,相黎感觉自己的双手疼的厉害。拿眼一看,烫伤的地方起了水泡,而那水泡在她晚上睡觉时压破了,现在正出着黄水,惨不忍睹。
惨不忍睹也得想办法处理,现在是初夏,天气越来越热,要是处理不好伤口感染了,相黎想到这里,不敢再往下想。
可是,说是要处理,她从刘大夫那里拿了许多药,可偏偏没想起拿烫伤药。原因吗,自然是,她奉行的是“君子远庖厨”,船上又有专门的厨师,虽然供给打杂的人的饭食质量粗陋一些,但勉强还能下咽。如果不是为了那个把他的活压在她身上的林全,她那好不容易减了肥的纤纤玉手,也不会变得这般惨不忍睹。
可是,事都做了,要她再去开口埋怨林全就有些太傻了,所以,她便做了更傻的事,自己闷口受着。把手洗干净,到厨房问了问昨天借给她小灶的厨子有什么治烫伤的药没,那人看了看她惨不忍睹的纤纤玉手,给了她一瓶蓖麻油。
相黎道谢回到船舱涂蓖麻油,疼得难受,忍不住发出“嘶嘶”的声音。
手受伤了,活却不能不干,相黎拿剪刀剪了换洗的裹胸布,往手上绕了绕,用牙咬了打了个结,出舱干活去。
制茶良方
经过了几天的适应,林全终于不再晕船,慢慢的恢复了生机,也开始慢慢发挥他八面玲珑的本领,慢慢融入了船上的船员团体。相黎因为在林全晕船时照顾他,加上交给她的活,从来不推脱,都乖乖干了,以一个友爱同伴,任劳任怨的形象也被大家接纳。甚至跟大家的关系还不错。
不错的具体表现是,当别人突然有事,份内的事不能做了,便会交给她做。
比如现在,籍禄因为中午吃坏了肚子,经过了一个下午的排泄之后,双腿发软,只能瘫在床上,她便替下了他份内的工作,饿着肚子,拎着飘香的食盒,去船上的画舫,给这次出行负责买茶交涉的二当家送饭。
走近画舫,还没进去,便听到了丝竹管弦的声音,相黎敲了敲门,里面喊了声“进来”,推门进去,看到的景象让她差点流鼻血。
屋子中间,一个姑娘,穿着粉色的几乎透明的薄纱裙,正挂在一个男人的身上,而旁边,还有一个穿着绿纱的姑娘在给男人捶腿,那手放得位置,当真暧昧。左边墙边,一个穿着白纱裙的姑娘在弹琴,另一边,一个穿着艳红纱裙的姑娘在一边吹着笛子,一边翩翩起舞,舞姿的节奏随着笛声的韵律,当真妖娆。四个姑娘,气质不同,神情不同,却无一例外的,非常漂亮,身材非常的完美,丰胸瘦腰肥臀。
偏偏这个还不够,明明还是白天,窗外的夕阳仍然刺眼,屋子里却点着蜡烛,只因,四周的窗户上,都挂着厚厚的窗帘,生生的营造出一种旖旎淫靡的氛围。
“看够了吗?”
许是相黎看得时间太长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相黎赶紧收敛了心神,低着头,趋步向前,把食盒里的食物摆在四人面前的矮几上。
摆完食盒里的碗碟,相黎便要离开,不料,却被人抓住了手,相黎疼得“啊”的一声。
“就用这样的脏手给爷送饭吗?下面的人没有教过规矩吗?”男人说着,捏住了相黎的手居然又用了些力气,相黎被捏的疼出眼泪。
现在她突然明白为什么籍荣死都不愿意代籍禄来送饭了,眼前的分明是一个完全不懂得体恤下人,耽于声乐,任性暴虐的恶主的活生生的形象呀。
相黎真想把他的手甩开,大骂一声“爷爷的,你以为老娘愿意给你送饭吗?饿着肚子忍着烫伤的手给你送饭,你还嫌老娘的手脏。”
可是,她现在是代替籍禄送饭,就眼前这人的个性,怕是籍禄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是趴也要趴来送饭,决不能偷懒的人。她一时痛快,自己被开除倒没什么,只是如果籍禄因此受什么惩罚,就有些不值得了。
相黎顺势跪下,开口道歉:“对不起,爷,小的前几日烫伤了手,不得已把手弄成了这样。”
“这么说,你还有理由了?是爷错怪你了吗?”捏住相黎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几乎把她的手捏碎。
“小的不敢,小的伤了手,还给爷送饭,污了爷的食物,是小的错,小的啊小的但凭爷惩罚。”相黎努力忍着,却还是没忍住发生了呻吟。
“明知自己手脏,还来给爷送饭,你的胆子当真挺大,怎么罚你好呢?把这双脏手砍了如何?”捏着相黎的手丝毫没有相黎疼得呻吟而松了力气,不过,相黎疼过了,倒也有些麻木了。
嘴角勾起一抹生硬的笑,相黎仰头看着那个对她手施虐的人说道:“要是砍了小的手,能对爷有好处,小的自然愿意将双手奉上。只是,小的这双手虽然没有特别大的功用,除了能给爷端些饭食,倒也能把那新鲜茶叶做成能够长期存放且能保存茶叶原味的茶砖。不若,爷留下小的这双手,也许,在收茶的时候,还能派上些用场。”
“你说你会那茶家独有的技艺,你可知你这话的意思,要是你为了你这双手撒谎,你失去的,就不只是这双手了。”
“小的虽愚钝,但还不至于拿自己这条小命开玩笑。”相黎说着,尽量对眼前的人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当然,她的心中其实也是七七八八。她只是曾经无意间看到一篇报道,讲一个普通的农村妇人如何成了垄断一方茶叶经营的茶商。除了那个妇人不凡的经营手腕,着重讲了她发明的独特的茶叶保鲜法。相黎当时感兴趣,就仔细看了看,还感叹了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还感叹了句,任何一个行业都没有极限,传统的都认为茶叶的保质方法已经定型了,早就形成了定势思维,可是,还是有人去探索、冲破那个极限,并且由此获得成功。
现在为了保住自己的小手,一出口居然说了那样的大话。她也只能祈求老天爷,她的记忆力在这个时候,一定要争一口气。
握在相黎手上的力道终于消失,相黎抽回手,却揉也不敢揉。
男子起身,率先走出房门,说了句,“你跟我来。”
相黎只能起身跟上,跟着男人穿过走廊,下了楼梯,到得一间很宽敞的房间,那摆设,宛如一个书房。
男子进去后径自走在了书案前,指着门,对着相黎说了句,“把门关上”,相黎回身关门。右手被捏的麻木,只能用左手关了一边的门,又走到另一边,关另一个门。心里骂着,“爷爷的,你自己关一下门会死呀。”
待相黎关了门回身,男子明明坐着,却依然用居高临下的神态说了句,“说吧,你的茶叶保鲜方法。你说得要是让我挑出什么来,那也就不用试了,直接丢下河喂鱼。
相黎应了声“是”,便把记忆中记着的茶叶保鲜的方法说了出来。
男子倒是没有打断的一直听相黎说完了,待相黎说完之后他才问道:“你说得‘真空’是什么意思?”
相黎想说“真空就是真空,这么简单你都不知道吗?”,可是,终究没有这个胆,所以,费了一番心神解释了一番。
“打个比方,人在岸上能自由的呼吸,而到了水里,便喘不上起来。这是因为岸上有空气,而水中没有。很多东西之多以发霉变坏,就是因为有空气的原因。真空就是把把装茶叶的容器内的空气全部挤压出来,让茶叶不能呼吸,这样,就能保证存放的时间比较长。当然,前提是,茶叶必须完全干燥,不能有水分。让茶叶完全干燥,这一点很容易做到,即使是普通的茶农也能做到。难得便是如何最大限度的保证装茶叶的容器没有空气,而且,能够隔绝空气。如果不是制成大块的茶砖,而是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