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黎-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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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岚心中的想法相黎并不知,她也没有心情知。熬到宴会散场,相黎跟着三皇子坐上马车。
饥饿、困顿,加上心中的憋闷,让她没有心情应付三皇子,坐上马车后,便低着头假寐。
应付了一个晚上,姜漓也有些累了。可是,他却想着跟相黎说说话。但是,相黎却在那里假寐,比去年无礼更甚。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发作。毕竟,他刚刚从她手中夺过了她的孩子。毕竟,他娶了她,皇帝指婚的风光婚姻,却在新婚第二天就把她丢在了王府的荒院,任她自生自灭。他并不觉得愧疚,他生在这样的环境,陈妃刚刚走了一年,他还需要陈家的力量。如果这个时候,他宠幸新王妃,不管是陈妃的父亲,还是她那个溺爱妹妹的大哥,都不会再帮他。而他疏离相黎,陈妃的父亲不敢说,他那个户部侍郎的大哥,可是会因为陈妃临死前的请求继续为他所用的。也因此,他依然叫着陈隽大哥,依然会在陈妃的忌日穿白茹素,依然对相黎不闻不问。
可是,他却被相黎触动了,现在看着她,竟隐隐的有些心疼。虽然只是几次短短的接触,他也看出了她并非传言中那般懦弱,不仅不懦弱,还很大胆,很聪明。她能看清自己的身份,比当年受过良好教育的陈妃更多了一份清醒稳重。但是,她的清醒聪明,毕竟,不过是自保的能力。她能够在那个荒院中活得自如,却不见得能够适应前院的生活,不见得能够有能力做一个合格的王妃。他现在,也不敢赌,不能赌。陈家的力量,他需要。
回到果铺
回到王府,姜漓径自下了车,让刘喜派了两个丫鬟把相黎送回了她那个荒院,这个待遇,比去年更不如。
相黎也没有多想,回去看着房间的蜡烛还亮着,随便洗了洗就躺下了。可是,虽然困顿,却久久不能成眠。她把孩子送走,几年之内,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了。如果三皇子争位成功,可能会昭告天下,把他迎入皇宫。如果三皇子争位失败,可能连身家性命都会丢了,那个孩子,怕是就那样不为人知的长大。可是,不管如何,即使那个孩子本性仁厚,或者本性淡漠,都不会再原谅她对他的放弃了。她在送出那个孩子的那刻,也就失去了做他母亲,被他爱的资格。所以,那个从她身上掉下了的孩子,尽管她舍不得,却是再也不会跟她亲近了。
而她自己,即便三皇子争位成功,她也不想去做那有名无实的皇后。如果三皇子失败,她更不想随着他殉葬。
她与三皇子,本就是无关的人。她会离开这里,而现在,最先要做的,是金钱和能力的积累。她一向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她便满足了。最好,还能有个两情相悦的爱人。不过,对于后者,她期待甚微。先不说在那恋爱自由的时代,她年过三十都只谈了一场失败的恋爱。就说这个时代的礼教,也让她望而却步。离开王府,她多半是得隐性埋名,就算能够走关系办一个假的户籍,结婚的可能性也很小了。
相黎胡思乱想着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醒来时已过午时,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竟也让人有些温暖,起身,发现小梅已经回来了,正坐在炕边抹眼泪。
睡得迷糊的相黎看着小梅哭得那般委屈凄惨的样子,有些着急的问道:“怎么了?小梅,是不是有谁为难你了?”小梅是得了小元子的帮助从后门偷偷溜出去的,看她哭成这样,相黎便想到她是不是回来时被人欺负了。
“小姐,小少爷小少爷不见了。”小梅说着,呜呜的哭得更加伤心。
“那个小家伙被三皇子要走了。”相黎本来为小梅受了什么委屈,竟是为那孩子哭。相黎虽然心中也有不舍,但是,终究是对小梅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看相黎脸上的微笑,小梅心里难过,泣不成声的说道:“都都是小梅不好,要是小梅肯肯跟小姐离开,小少爷便不会被姑爷要走了。小姐,小梅小梅对不起你。”
相黎抬手擦擦小梅的眼泪说道:“小梅,这不关你的事,是我同意让三皇子把孩子抱走的。而且,你不也说了,小家伙交给三皇子教养会有一个更好的将来。你该高兴才是呀。”
“小姐,你明明知道知道小梅的意思是让姑爷知道小少爷,然后善待小姐。可是现在,姑爷却只抱走了小少爷。要是小梅知道姑爷那样绝情,说什么也会跟着小姐离开的。”
相黎为小梅的心意感动,这个小丫头,居然肯为了她让家人冒那样的风险。虽然这多半也是一时意气。
不过,她也觉得小梅的承受力太过脆弱。母凭子贵不可能了,孩子安好便可,不是古代女人的思维方式吗?
“小梅,没有那么严重。没了那个小家伙,我们两个更加轻松自在,不是很好吗?好了好了,别哭了,我饿了,去给我弄点吃的吧。”
相黎说出这样的话,小梅以为她家小姐在安慰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可还是站起身去厨房做饭。
没了那个孩子的小院,确实冷清了许多,而小梅因为孩子被三皇子要走,整天对着相黎也总是小心翼翼。相黎本来就有些憋闷,在对上那样的小梅,心下更加烦恼。但是,还是想着法子说话逗乐安慰小梅,结果,小梅不仅没有被逗乐,反而被逗哭了。看着小梅哭,她更加烦心,干脆就不管小梅了。
烦心的日子过到初六,相黎终于在那个小院忍不下去了。吃过早饭,换了男装,就要出门。小梅这次不但没拦她,还鼓励她在外面好好玩。
相黎自然没有玩乐的心理,为了以后的自由舒适,她还得努力赚钱。
到林记买了些水果,厚了脸皮跟掌柜的说了想继续在林记当伙计的意思,做好了跟掌柜的磨一番的心理,可是,掌柜的听她说出,便很痛快的答应了。相黎不禁在心中感叹“李大叔真是个好人呀”。说好了继续在林记做,她却没有当天就上工,而是拎着水果去了回春医馆。
年初,刘大夫的生意却意外繁忙。原来,这都是些过年吃坏了、喝坏了,或者放烟花伤着的人。每个时代都一样,过年了,难免有兴奋过头,乐极生悲的人。
相黎看着刘大夫繁忙,就上前搭了把手,午饭都没吃一直忙着。到申时时,总算看完了排着队的最后一个病人。
相黎给刘大夫倒了杯茶说道:“先生辛苦呀。”
刘大夫也不客气,接了茶杯喝了一口说道:“数月不见,姑娘可安好?”说完,还扫了眼相黎的腹部。
“多亏了先生的妙药良书,向月生得一子,母子平安。早该来向先生道谢,却一直未得机会,还望先生莫怪。”相黎被刘大夫的眼神扫过有些不自在,但是,还是大方的道谢。
“如此便好。”说完,刘大夫像相黎示意,让她把手伸出来给她把了把脉,把过脉后,刘大夫说道:“看来姑娘受到了很好的照顾,身体恢复的挺好。”
“是呀,只累了我那丫鬟。向月今来,一为拜谢先生,二来,跟先生说一声,向月以后还在林记当伙计,可能也没什么帮得上先生的地方,先生要是有需要了,派人去寻便是。”
刘大夫听了相黎的话,有些诧异,毕竟,孩子才出生没多久,她便要去工作。可是,看相黎似乎不想说得明白,刘大夫只说了句“姑娘客气。”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天色渐晚,相黎便告辞出来。
第二天开始,相黎继续在林记当伙计。每天站着迎送客人,客人少的时候,跟其他的伙计聊聊天,磕磕牙,偶尔想出一个促销的法子卖点东西,每月按时的拿到六两银子的月钱。虽不多,倒也可以让她和小梅改善改善伙食。
可是,这样下去,每月也攒不下多少钱,只在果铺待着,也发展不出多少人际关系。
如果有一天真的要离开,她是绝对不可能在京城继续生活的,怎么也得找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才行。
思虑几天,在一天早晨,客还不多时,相黎便向掌柜的提出,想要去进货的想法。
可是,从掌柜的那里得到的答案,却让她失望。果铺里的东西,大多是有专人送货的。而即便是那稀有的,需要自己进货的,也是有专门的人负责的,那些都是跑惯了的人,对价位什么的都有掌握,很难安进一个什么都不懂得新人的。
相黎一面感叹着古代企业的组织严密、分工精细,一面为自己不能如愿而发愁。
不过,掌柜的答应了她会帮她留意,虽然多半也是敷衍她,却也让她存了些希望。但也是,一点微薄的希望。
所以,半个月后,掌柜的突然通知相黎本家有商船要去茶州收茶,她要是有兴趣可以跟着去时,相黎喜出望外,连连点头答应。完全没有注意到李掌柜说那话时怪异的神色。
出发的时间是在三天后,同去的还有林记的另一个伙计林全。林全是个成了精的人,相黎有时候觉得做人能八面玲珑、滴水不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哄得男女老幼各色人等都开开心心的他,真的是个极品。不过,林全跟相黎的交情还好,这好就表现在,午餐时分,林全会毫不客气的抢她碗里的荤腥,理由是反正她也长不高,吃了浪费。而林小爷那是要玉树临风、威风八面的。当然,相黎不忍心埋汰他,林全的身高,也就不到一米六的样子,虽然说他只有十五岁,虽然说男孩儿发育比较晚,可是,看他那一脸没有张开的娃娃脸和那一身瘦小的骨架,相黎觉得他的身高,估计就在一米七以下徘徊了。
商船受伤
相黎晚上回去时,内心忐忑,此去茶州,光路上就得花一个多月的时间,到那再采买一番,回来时估计是三个月后了。现在是四月天,那回来时都是秋天了。让小梅一个人在那个小院守着,她终究是有些惭愧。
所以,相黎一顿饭吃得小心翼翼,不断地偷眼观察小梅的脸色。
饭后,本来想说,可是,还是有些说不出口,想着反正还有三天,能拖一天是一天,先不说吧。
可是,小梅却开了口:“小姐,你要是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出来吧,憋在心里怪难受的。”
“小梅,你怎么知道我有话想说?”相黎脱口,才发现不得不说了。
小梅笑了笑,想着小姐你什么时候能藏住事了,这次还表现的那么明显。
“小姐,不管你说什么,小梅都会听你的。就是让小梅跟着你离开,小梅也不会犹豫。所以,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小梅这样的态度,相黎更加有些不好意思,她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开口道:“小梅,那个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今天掌柜的跟我说了,过几天,有商船到茶州取货,让我跟着一起去。我就是问问你,如果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说着这样的话,相黎觉得自己极其卑鄙。
“小姐,什么时候走?小梅为你准备行装。”小梅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相黎看了看她,想说些什么,终究说不出口,只说了句,“三天后。”
当晚,相黎睡得辗转反侧,烦躁不已。想着要不干脆别去了,就在这里守着小梅得了。可是,终究心有不甘,还是想去。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相黎还是想着把小梅托付给一个人留意。
想来想去,最合适的人选,自是那住在后街的欧阳岚。
所以,第二天,相黎难得比平时上工时起的更早,去欧阳岚家门口等人。果然,不出片刻,就等到了从外边回来的欧阳岚。相黎不禁有些佩服宰相大人,竟然就由着他的儿子这般胡闹。
欧阳岚一夜未归,也晓得不走那正门,在他拐进后门那条街时,相黎从后面叫住了他。
“欧阳公子好。”
听到相黎的声音,欧阳岚转身,一夜风流的他神色间有些疲惫。
“向月,你怎么在这里?”欧阳岚的眼中满是惊讶。
皇宫的晚宴之后,他让人查了一下,高阳王府的王妃确实极不受宠,新婚第二天就被扔到了一个慌败的院落。三皇子下令除了送饭的太监,谁都不准接近那个院子。而虽然没有人把守院门,那王妃倒也识趣,从未出去。成婚两年,从未有过怨言。如果不是已经知道那王妃就是眼前之人,他也只能感慨高阳王妃的懦弱可怜。
可是,知道了高阳王妃是眼前的人,他又更加觉得心疼。那样玲珑剔透的人,怎得就过了那般凄苦的生活?过着形同拘禁的悲戚生活,还要自己谋生。
相黎自然不知道欧阳岚心中她的形象已经凄惨无比,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已被看穿,挂上一个讨好的笑容说道:“向月几个月前欠了公子二百两银子,因为小姐病重,一直没有时间出门。所以,迟迟未还。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特来还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