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养成一只圣母-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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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闪动的星光,就是凝结在他体内的灵液散发出的。秘境里纯净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涌入房间,呼啸着灌注入每一个穴窍,而后依着运转多年的路线穿过十二道经脉,也穿过穴窍间穴着的细小灵液珠。
渐渐地,经脉中灵气流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穴窍震动的频率也越来越高,灵液共鸣着快速鼓胀、收缩,直到一个极限到来之际,那些晶莹剔透的液珠同时被灵气冲击得破碎,粘稠的灵液渗入快速流过的灵气中,一股股地融合成更具流动性的液体,最终化成一条涓涓细流,在经脉中如水般循环流动。
这细如清泉的水势从手太阴肺经开始流动,一条条地连接上手少阴心经、手厥阴心包经自手三阴经转入手三阳经,再流入足三阴三阳六经,最后化成一条长河流入督脉。灵气之河再由本身神识牵引着缓缓上升,强行部破命门、悬枢、风府三关进入头顶会阴穴,最后终于汇成一片气势雄浑的灵瀑,飞流直下冲入了身前任脉。
至此,灵气终于完全液化,十二条奇经与任督二脉也融合成了一体。
合脉之后,就是武师境界。这具身体终于达到了经脉气血完全融合的地步,只消一动念,身体就能完美地执行自己的想法,再也不会因为真气流转中出现滞涩而影响出手速度。同时因为经脉气血凝合,身体每一处都能得到丰厚的灵气滋养,外表衰老的速度会延迟两倍以上,寿元也可达到两百岁以上。
任卿缓缓吐出一口灵气,睁开眼睛,只觉着房间里的一切都更加清晰;耳朵也像是清洗过一样,飞花落叶的声音历历可闻;就连炉内已经熄灭了几天的合香味道也萦绕鼻端,十分清淡,却又叫人无法忽视。
就像是一直蒙在头上的薄纱忽然被揭开来,这世界更生动美好的一面如此突然地贴近了他。
任卿甚至不必靠耳目就能分辨出那些在房间外来回走动的仆人和护卫,而在院外替他护法的,就是当初为他和徐绍庭所救,醒来后失去本身记忆,却还记着他的救命之恩,苦求着要以身相报的余方炻。这趟到秘境巡视,他硬是缠磨着跟了上来,而且抢了那些小厮和侍卫的工作,里里外外地把这座临时宅院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让这么一位武师中阶的高手替自己执仆役之事,实在是于心不安。
任卿隔着房门也能听到余方炻衣摆在风中猎猎飞舞的声音,闭着眼也能描摩出他一动不动地站立的姿势,甚至能想象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这个人是怎么样勤勤恳恳地洒扫庭院、驱逐妖兽,他也能想象出来。不知为什么,他时不时地会觉着余方炻身上有徐绍庭的影子,可是定盯看去,无论是他的外表还是武功、行事风格却都完全不同。
或许只是因为他不习惯徐绍庭离开自己身边,所以看谁都觉着像他吧?
任卿无意识地皱了皱眉,收起界星仪,站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余方炻似乎没注意到他出来,慢了一拍才转过身来向他道贺:“恩公已经晋阶到武师境界了?真是可喜可贺。”
任卿含笑答道:“多亏了余兄护法,我才能安心突破。不知如今是什么日子,我在这里闭关已有几天了?”
余方炻答道:“才半个月。恩公体内真气精纯,基础也扎实,所以晋阶比常人快些。这些日子没进饮食,想必饿得狠了吧?我这就去吩咐厨下准备宴席替恩公庆祝。”
他转身就走,步伐轻盈流畅,像是踏乐起舞一般美妙。可不知为什么,他跨过院门槛的那一刹那,又让任卿想起了徐绍庭。
一旦想起那个满身是伤都顾不上医治,只为了早点看到他,却被他不留情面地赶走的师弟,任卿心里就是一阵伤感。这些日子他在秘境巡视,也无暇写信回关山问问情况,师弟离开时似乎带着满腹委屈,也不知道这几个月想开了不曾,还怪不怪师兄这样粗暴地断了他的前程。
其实这也不是徐绍庭的错,气运交融是天命,好色而慕少艾也是男子的天性,就连他自己不也曾为白明月送过两次命还险些执迷不悟么?幸亏他当初没有龙阳之癖,知道公主是男的就斩断了这心思;可他这个师弟却是天生的断袖,前世能和白明月做上十余年的夫妻,这辈子怕也不会因为他改当卫王就瞧不上他的。
要是徐绍庭能喜欢上别人就好了。
可他到哪儿去找比得上白明月的绝色少年呢?唉,现实中的徐绍庭怎地就不能像梦中那样对自己倾心,不然他也就不必担心到赶着把师弟送出京
他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
第49章
一夕之间天地改换;亲近了任卿的不只是灵气,更有驻守寒光秘境的都护府众人。他来时还只是个武士,修为尚且不如本地都护林安,却要端着上使的架子领着人日夜巡检;把这群驻守的将士使唤得团团转。背地里不知有多少人恨煞了他——明明是个又古板又不讲情面的人,居然还装出一身温和亲切的气场;搞得他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掉进了火坑。
等到该罚的罚、该打得打、该干的活干了个溜够,大伙儿壮着胆子准备好了陷井要坑这个魔王一把;结果他竟然闭关修行去了!而且等他闭关出来,也就到了该去下个秘境巡视的时间;一身修为更是从武士上阶一步登天;突破到了武师境界。这群值守的将士还能生出什么心思,还敢生出什么心思?
若他只是一个武士也就罢了,不管现在多年轻、多有前途,但没跨过那一步就是没跨过,在朝里翻不起浪花来。同为武士阶,随便找个切磋的借口打了他,反正法不责众,这小家伙回去告状都找不到人管。可是晋阶武师之后就不同了,且不提未及弱冠的武师何等精贵,就单以武功来论,境界上的碾压不是人数可以抵过的,他们这些护卫中武士已经不多了,还有不少洗髓阶的人物,哪怕有多少人偷袭也没用。
还没动手人家就把你的伏兵数量和位置都摸得一清二楚,还想有什么赢面?
都护府由此人心浮动,怨气冲霄。林安听说之后,慈祥地安慰了众人一圈,然后把他们统统扔到秘境里去围捕妖兽,并将猎来的十几头白鹿、雪狮、白麟兽都送到任卿面前:“寒光秘境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些按例都是可以送予各位巡使的。大人只管挑选,多带几匹回去做脚力也不碍什么。”
任卿已经从同僚口中听过规矩,到了这地方也就和光同尘,挑了一匹雪狮和一匹白鹿,也还了一份谢礼给林安。
尽管白麟兽外形更为神异,雪狮、白虎气势凌人,任卿还是喜欢“呦呦白鹿毛如雪,踏我桃花过石桥”的感觉,自己留下了白鹿作座骑。另一头则叫余方炻送回关山武学院给徐绍庭当个骑兽,也作为强行送他回山的赔礼。
徐绍庭自然不希望这个傀儡离开师兄身边,可是以余方炻的身份,却没办法劝阻任卿送东西给自己的师弟,只好骑上那头白狮,以最快速度飞往关山。
徐绍庭担心之余,想到师兄得了这样的东西就立刻叫人给他送来,而非献给那个假公主,甚至没想着给自己的亲弟弟,心里还是相当得意的。余方炻把东西送到时,整座书院上下的学生全都羡慕不已,连郑卫都感叹道:“你师兄对你真够尽心了,连我这个老师都没得着什么东西,就先给你这小子了。”
徐绍庭用血契束缚住了雪狮,眉花眼笑地道:“师兄这么照看我,还不是为了舅父的面子?舅父也不用吃我的醋,师兄和我这么多年,哪样东西不是两个人共享的。这头狮子也不算什么礼物,只不过是和从前一样,他的东西都尽着我用罢了。”
郑卫当然也不是真吃醋,看够了雪狮就往外甥头上敲了一记:“阿卿是你师兄,不是你舅舅,待你怎么好都是该当的。他不让你进京也是为了你好,仙帝寿元不多,公主又变了男儿,庶长嫡幼、庶强嫡弱,都是乱家的根源,也难保不是乱国的根源。这两个皇子和他们的母亲之间,且有的斗了”
郑卫捻了捻长须,忧心忡忡地想道:卫王万一登了基,会不会因怕人知道他曾要嫁给一个男子,刻意打压任卿,甚至对他不利?
徐绍庭眼中带上了和舅父如出一辙的忧色,只是忧的方向不同:那个假公主万一登了基,会不会凭着权势强迫师兄?与其等着他当皇帝,不如直接刺杀了他的省事
这对甥舅在家里胡思乱想时,任卿已经南下往河洛小秘境走去。
他有了白鹿之后就懒得再乘车,把两名小厮甩在身后,自己盘坐在鹿背上,先行踏着黄河冰面去洛阳。此时才是二月初的天气,气候却比寻常温暖得多,鹿蹄下的冰面时有松动。不过这鹿本就能踏云而行,走面冰面上也只是为了感受河面上清爽的寒气,观赏千里冰封的美景。尤其是白鹿蹄踏下去,冰面下总会有一条游鱼迎着阴影上跃,那一瞬间冰下映鲤的景色既新鳞又有趣。
千里冰川上,一白鹿、一闲人,旷远如画中仙景。远远地有一队车马从空中飞过,车中人看到这景象,也向往地说道:“这人真潇洒,我若也能乘鹿在河上走就好了。”
坐在他身旁的是一名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闻言笑道:“大二郎要乘鹿有什么难的。咱们后面的车子里就有几套鹿车,奴婢去吩咐,现在就让他们解下一头来。”说罢又十分自觉地加上了一句:“河上那位也有名士风度,二郎要不要召他过来请安?”
被称作“二郎”的少年仍看着窗外,眼含羡慕,却摇了摇头:“罢了,我改乘白鹿已经是任性,老师他们肯定要不高兴的,再随意见外人,他们又要劝谏了。”
“喏。”中年人退出车外,站在辕上发号施令,命车子落在河上,解下一头白鹿来供主人骑乘。
后头的车队层层传讯,驭手几乎同时收了缰绳,将各色飞车停到了河中不算厚重的冰层上。他们正落在任卿面前十余里外,犹如一条长蛇般迤逦在冰面上。车厢精美华丽,无论从制式还是装饰看来都十分熟悉,所用乘兽十之八、九都是他刚刚从寒光密境里看过的,只是为首的不是白鹄,而是两对胁生肉翼的陛犴。
这是皇家的车队,难不成是庄帝忽然想起来狩猎,还是白明月嫌找人游说不够,又亲自过来找他的麻烦了?
见到王驾本来该上前拜见,可是一想到里面的人可能是白明月,任卿就恨不能转身就跑。这么一踌躇之间,从前头车上就已经下来了几名青衣内侍,拿着一张绒毯从车上铺到冰面。
车门大开,一个纤细矮小的身影从里头探出——就在这将出未出的一刻,河面上忽然响起一声龙吟般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整片宽敞如镜的冰面霎时显出了无数细小碎纹,水下浪涛涌动,眨眼就冲开了已经破裂的冰面,巨浪高高扬起,挟裹起无数碎冰,卷向冰面上的任卿和那条车队。
白鹿与主人心意相通,登即四蹄踏云升到了空中,可那队疑似公主的车辇却被卷了个正着,驭者、仆婢、乘车的贵人发出此起彼伏的尖锐呼喊,有人从车里跳出来救人,然而在这天地的力量前却如螳臂挡车,没有什么效果。
任卿无暇再揣测这些人的身份,唯有这些年养成的救人,避开一道从身后拍来的巨浪,催动白鹿冲入风浪中救人。那些妖兽天性也知道求生避死,只是驭者都是凡人,车子摇晃得太厉害,就将许多人真接颠了下去。
更危险的是狴犴车中正要下来的人,他的身子一半儿已经探出来,脚下的资势也不稳定。车前的两对狴犴腾空飞起,便将这人甩了出来,而下面裹着碎冰的海水恰恰扬起了另一道浪滔,迎着他直抽上去。
生死之间,却有一只手从空中伸来,紧紧拉住二郎的手臂,将他横拉到了雪白柔软的鹿背上。他上半身倒挂在鹿身上,只能看到掩到脚面的秋香色蜀锦长袍和一双黑色薄底皮靴,正是他在车里时看到的模样,只是无法看到救命恩人的脸。
脚下的冰河渐渐远去,视野中再度出现了荒凉干枯,却令人无比心安的土地,而那只救了他的手再度扶他起来,动作轻柔无比,似乎小心翼翼地怕碰痛了他。二郎压抑着心里的激动,想要看一眼恩人的模样,然后好好跟他道歉,请他陪自己走这一程。
然后他终于直起身子,看到了那张温柔俊美,似乎还有点熟悉的脸庞。正要按着自己学过的方法礼贤下士,那人却已经一把把他扔到了滩涂上,双腿一夹白鹿再往河里飞去,其明亮而充满悲悯之情的双眼从始至终都紧盯着河面,并没看过他一眼。
很快地,从水中脱身的侍卫和老师、属官都过来围住了他,还有人找了鹿车来让他上去更衣。只有骑着白鹿的人还在水中出入,从侍卫到内侍、宫女,再到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