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邵王妃之邪君·残妃 作者:冰冰七月-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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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姑娘
脑中猛然划过一道闪电,劈醒了她的等待。
莫姑娘说那宅子已经不安全,莫姑娘让她在这呆着别走
一定是事情发生了变故,这是五峰谷,若有变故,肯定跟神秘谷主有关
少凌哥哥又一道闪电劈过,她眼睛陡然闪了一下。
少凌哥哥一定也会有危险了。
心中一急,小脸微皱了起来。
耳朵敏感地一动,楚弈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
她刚起身去了洞口,现在又坐了回来,虽然仍然安静不语,但是偷看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有话说。
楚弈已经发觉她几次欲言又止。但是,他不能分心,正有一股气流在体内窜动,从心脏急速地流窜到指尖,再回归到心脏。
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明明按照平日练功的心法进行调息,为何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内力不见半点回复?
额角,逐渐渗出汗珠。
习武之人都知道,修炼心法之时绝对不可操之过急。
心平,气和。
他没有睁开眸子,悄悄地提醒自己。
泪西盯着他的容颜好半晌,再看看外面的天色,终于忍不住出声:“楚大哥,天色不早了。”
他没有作声,径自吐息。
泪西见他面色实在怪异,心儿有点怦怦跳动,她走近他,见他眉头紧蹙,额角还冒着冷汗,关心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眉头轻动,楚弈抿抿薄唇:“你先到一旁休息,我一会就好”
气息有些虚弱,乌黑的发丝沾在颊边。
泪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见他满头大汗,实在不忍,伸出手去以袖贴上他的额际。
本是无心之举,动作是那么自然,楚弈却突然浑身一颤,只觉一口血腥窜上喉头。
搁在膝头的十指不期然握紧,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楚大哥,你怎么了?”见他面色苍白,咬牙紧忍的模样,泪西差点慌了神。
几个深呼吸。
慢慢地,缓缓地,一切似回到原点,体内的热流也逐渐平息下来。
片刻的仲怔之后,楚弈伸指反握住她的小手,微笑着注视她:“你在担心我么?”
黑眸灼灼,如六月的阳光。
泪西本能地将小手往回抽,却被他抓得更紧。
他的声音沙哑又奇异地好听:“告诉我,你在担心我,对不对?”
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声音如此充满诱惑力?
为什么他的眼神让她觉得,问题的答案好象很重要?
为什么她的心会忍不住颤抖?还有一种极欲逃避的慌乱?
泪西眨眨眼睛,努力重拾往日的平静:“你是君主,我自然担心。”
“只是因为我是君主,你才担心的么?”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修长的手指轻挑起她的下巴,拒绝她的躲避。
真有什么变了!
泪西抿了抿薄唇,扑动的睫毛像风中飞舞的蝴蝶。
以前,他虽然也会常问这样一些无聊的问题,如真似假,但一般以捉弄和羞辱她为目的,从来不若现在这般认真过。
对,认真。
他现在的态度
幽黑的瞳眸,期待的目光,莫名地让人感觉到一种认真。
薄薄的唇角弯了起来,像柔嫩的花瓣。
泪西自嘲地笑,自己想得真多,邪君楚弈,她跟他相处了十二年,别的事情不一定了解,唯度这种自大的浪子心性她却是了解得透彻。
“换成一个陌生人,看他痛苦我也会担心,何况你还是北诏的君主。”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字字句句像冰冷的雨点敲打在他的心上。
看他现在还能笑得潇洒自若,应该没什么事吧!
洞外,雪花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天色更加寒冷。
洞内的空气也降至冰点。
听到她的回答,他的心仿佛被白雪一覆,几乎就要结成冰块,但细细打量,见她掩藏在眼角眉稍的真切忧色,笑容又渐渐浮上唇角。
晶莹的手指托住她优美的下巴,他苍白的笑容像最深沉夜色中一朵柔美的白花。
“呵呵”低笑从他的嘴角溢出,另只手一揽,她便无可避及地跌落他的怀中。
泪西真越来越搞不懂他了,他不是该面色阴沉,满眼冷峻的吗?怎又会像个采花的蝴蝶一样朝自己眨着眼睛?
那么长的睫毛,又黑又翘,睫毛下的黑眸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深潭。
时而清澈见底,时而波澜狂现
好几次靠近他,她的心都不由自主得漏掉了半拍,还有难以言预的恐慌。
“你在害怕,小女人。”他亲昵地低喃,眼瞳亮晶晶地,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心情这么好?
小手习惯性地抵着他的胸,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自己保持安全距离。
箍在腰间的手,挑住下巴的指,他的身子从冰冷到散发着让人发烫的热力。
这样的他
她该怎么对待?
闭了闭眼,往事闪电般滚过眼前,她心一紧,不知从哪陡生一股力气,一手将他推了开来。
让人惊异地,他竟被轻松地推了开来。
只是,落空的怀抱,让人若有所失,邪峻的黑眸暗了一下,唇边依是飘浮着一朵绝美的笑花。
“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含笑的声音听起来充满自信,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问这句话时几乎屏住了呼吸。
粉色的身影站得笔直,她暗吸一口气,低头睨着他的笑容:“你似乎从来没有听明白我的回答,要不,你就不会总是问相似的问题了。”
洞外吹进的风,掀起她粉色的衣襟。
有点冷。
“咳咳”楚弈突然咳嗽了两声,苍白的面容流转淡淡地光华,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因为我知道你回答的都不是真心的答案,所以咳咳”
“你实在是太自以为是!”泪西真的忍不住了,她没见过这样无赖自大的人。
多少次,在他面前强装平静。
好不容易,终于可以在他面前表现得平静。
为何,他总是固执地一而再,再而三地用一些无聊的问题,挑动她的平静?
看来,她真的不能再对这人表现出一丝一毫关心的样子,否则,他就像个极度缺乏关心的孩子,死缠着她讨要一份关心。
而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能缺乏关爱,但是他是楚奕——
邪君楚弈,容貌出众尊贵无匹的一国之君,自小享尽赞美宠爱,只要他动一动手指头,多少人愿意匍匐在他的脚下等着他的恩赐。
他,恐怕是世界上最不缺乏关心和爱的人吧!
“泪西,在你眼中,我真的只是这样的一个人呢?”他笑问,却是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泪西撇过头,将目光望向洞外。
灰暗的光线,外面又开始雪色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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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诏篇——邪君·残妃:066 心门之外]
泪西撇过头,将目光望向洞外。
灰暗的光线,外面又开始雪色飞舞。
她的声音轻柔,有点空洞:“你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看法呢?我的答案又有什么意义?”
“咳咳是么”仿佛只是前一刻的事情,又仿佛突然受了重大刺激,他突然像患了风寒一样剧烈地咳嗽起来。
悄悄抬手抚抚了胸口,在她眼角看不到的地方,苍白俊美的面容皱了皱眉,然后扯了个苦涩的笑容。
笑容有点无力。
“以后不会了”他说。
“少凌哥哥还没回来”她说。
他们同时开口。
原来,在她心里,记挂的一直只有柯少凌。
无力的笑容飞快地,凝成天空飘落的朵朵雪花。
她只在乎柯少凌,他却一直在排拒着这个答案。
可是
从来没有如此清清楚楚尝到酸涩的滋味;从来没有结结实实尝到失意的心痛
何泪西,这个相貌平凡,天生残跛的女子,每一句为柯少凌担忧的话语,每一个对柯少凌关心的眼神,都蓦然转为这位天之骄子心头最深的疼痛。
内心再痛,此时此刻,除了重新微笑,他不想再多说什么。
他是楚弈,他怎么能轻易被折倒呢?
目光投到她的身上,她的肩头那么细弱,一抹怜惜浮现幽暗的眸底。
一定是从前,他的年少轻狂惊吓了她;一定是从前,他的傲慢偏执伤害了她
怎能怪她,怎能怪她?
“少凌哥哥去找你了,现在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泪西是真的着急,也想趁机打破刚才那种暧昧怪异的气氛。
柯少凌去找自己,该死的!眉峰蓦然一沉,楚弈紧了紧手指。
谁需要他多管闲事去找自己!
昨日,他还满面春风地拉着她的手去赴谷主的宴会,以他的判断力难道还看不出谷主的阴险狡诈吗?
柯少凌去找他——这个世界上,他楚弈最不需要的就是柯少凌找他!
咬咬牙根,楚弈再次抚了抚胸口,缓缓起身。
外面,重新洒满白色。
天地苍茫,侧耳可以听到北风的呼声。
他皱起眉,沉默了一会沉声道:“他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有事?”泪西拖着右腿,颠簸着走到洞口,“我越来越觉得不安,连莫姑娘都变得奇怪你说,这几日,你究竟替谷主办什么事去了啊?”
他之前闭口答此事,她还是忍不住再问了。
“我说了,过去的几天咳咳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抚着胸口,压抑下体内异常的感觉,盯着她的小脸,“柯少凌也不会有事。他天黑之前定会回来的。”
空中,灰蒙蒙的光亮终于淡去。
天黑了。
柯少凌仍无半点音讯。
火光映着一个来会走动的身影,她每走一步,身子都会不由自主地轻晃一下,可是,她的步子却越来越急切。
静坐在火堆旁的男人表情严肃,严肃中有抹奇异地沉重。
“天已经黑了,少凌哥哥一定是出事了”
男人的下颌因这句话紧紧地收了起来,苍白的俊容忽明忽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然而,柯少凌没来,倒来了另一个人。
莫静然一踏入岩洞,便看到二人的目光同时朝自己看来,她笑得有点不自在:“我担心你们食物不够,特意带着吃的来。”
泪西连忙奔上去,问:“莫姑娘,有没有看到少凌哥哥?”
楚弈没有动,深沉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也在等待答案。
莫静然微微一怔,扯了个笑容:“泪西姑娘不用着急,柯大哥是被谷主留下做客了,说明日才回来。”
“可是,你早上不是说,那住的宅子可能不怎么安全,如此说来,是不是谷主又要对我们做什么,谷主又怎会请少凌哥哥作客呢?”泪西细细观察莫静然的脸色,心中狐疑上升。
莫静然料不到泪西反应这么快,抓紧手中的食物篮子:“泪西姑娘信不过我么?谷主是欣赏柯大哥,所以留他多住一宿。至于让那么搬离那宅子是想早点送你们出谷,又怕谷主发现了怪罪,所以”
泪西听到这里,也不愿意自己再往坏处想,就算莫静然真有意要隐瞒什么,自己也问不出来了。
看来,一切只能等明日,但愿少凌哥哥真的无事才好。
眼角瞥过一直沉默的楚弈,他仍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仿佛一点也不担心少凌哥哥,亏少凌哥哥还特意是为了找他而去的,真是没良心的家伙!
楚弈却在思索着泪西的话语,她是真的那么担心柯少凌,还是只为掩饰在自己面前的慌张呢?
“楚大哥,可以陪我到外面说说话么?”莫静然轻步走到他面前。
楚弈无声地站起来,嘴角笑容如沐春风:“走吧!”
他也正好有话要跟她说。
泪西望着他们一前一后走出的背影,黑白分明的大眼浮过不甚明了的茫然。
想不到一日未出岩洞,外面竟是雪白一片。
风,夹杂着片片雪花,飘落到发稍。
雪中的二人,恍然未觉。
“楚大哥我”满腹话语,真的与他独处了,却不知从何开始。
就像这天地间的雪花,扬扬洒洒。
不可追寻它的起点,也终不见它落在何处,只是一片堆敷着一片,越来越厚,先是冰冻,再化做清水无痕。
楚弈多少明白她想说什么,叹息一声,将她拉过靠洞口的边上,这里风没那么大。
“楚大哥,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根本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