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穿越]风槿如画-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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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想来我是多心了,那些时日我可说的比这难听多了,也不见宝羡如此生气想来是多心了。”訾槿似是有点疲倦地靠在温泉边上,低声说道。
宝羡的撒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诺大的草屋内只有潺潺的水声。
“不一样。”良久,宝羡微显低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久久不见訾槿回复。
不知过了多久,宝羡终于将该用的药都撒齐全了,躬身站到了一侧,默默地看着似是睡着的訾槿。
七情不解 魔障难除 因果相报 何是归期 比翼连枝当日愿(七)
比翼连枝当日愿(七)一连数日的大雪,山中镇的天气并未放晴,虽已是中午,天空却依然阴沉沉的,似乎在酝酿着更大的风雪。
安乐王脸色阴沉地看着对面头戴斗笠的司寇郇翔:“哥不去吗?”
司寇郇翔一身白衣,银发和脸被斗笠上的长长的白纱遮盖个严实。他默然地转过脸去,不知神思何处。
“哥若是忧心落娘娘,便尽早赶回去吧。这里的事情乐儿一个人便可处理。”安乐王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不甚经心地说道。
司寇郇翔依然看着原来的方向,不动也不语。
“来时乐儿便说让哥留在宫中,落娘娘如今已身怀六甲,哥不放心也是应当的,乐儿这便让楼烁备下马车,以便哥可以随时回宫。”安乐王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
司寇郇翔缓缓地转过头来:“王爷这是要送朕回宫吗?”
安乐王放下手中的茶盏,敛眸道:“哥怎能曲解我的好意呢?落娘娘肚里的是哥的第一个孩儿,哥重视也是应当的。”
“朕若是不回去呢?”面纱下,司寇郇翔的声音异常的清冷。
隔着面纱安乐王依然能察觉到司寇郇翔逼人的视线:“本以为哥不愿意同乐儿一起前往玉家,是在挂念宫中的落娘娘归心似箭,难道乐儿会错意了吗?”
“朕不去,王爷也不能去。”清清冷冷的声音,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你!”安乐王猛然起身怒声道,“你不去,凭什么我也不能去?!”
“没有为什么。”司寇郇翔慢慢地转过脸去,看向窗外。
安乐王冷笑一声,上前数步:“如今你有了家室,已失去了原本的资格,便要阻挡我的前路吗?我与你兄弟二十多年,你便如此决绝?!”
司寇郇翔的手死死地捏着桌脚,不回头也不争辩。
“我不会跟你走!更不会回宫的!若要相逼,我就当从没有过你这个哥哥!”安乐王愤然转身,冷声道。
司寇郇翔一点点地转过脸去,默默地注视着安乐王的背影,良久,轻叹了一声,柔声道:“乐儿怎还是不明白呢?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已失去了作出任何选择的资格当初来时你是如何答应我的?我们说好只是来此看看,不参与任何的事,但是此时你的所作所为完全不是看看那么简单她如今一切安好,又是玉家唯一的继承人,你心里该清楚地知道我们与她已不是同路人了,又何必强求?随哥回宫去吧。”
安乐王脸色阴沉无比,猛然回头:“笑话!此生我同她一起走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不是同路人?!哥妒嫉了是吗?”
司寇郇翔缓缓地起身,迎窗而立:“你与我即刻启程,回去。”语气中已经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我绝”
“启禀主子,玉家的马车已停在门外,说是来接主上与主子的。”锦御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回话。”安乐王压抑着怒气,冷声道。
锦御一进门便感觉那不同寻常的低气压,他努力地压抑着心底的惶惶不安,垂首站在安乐王与司寇郇翔五步开外的地方。
安乐王缓缓地坐了回去,但那脸色依然说不出的阴沉:“我吩咐的事,可都办好了?”
锦御垂眸瞟了司寇郇翔一眼,低声道:“都已办妥但是”
“吩咐下去,即刻回宫。”司寇郇翔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安乐王猛然起身:“要回你自己回!我不回去!”
“这次,由不得你。”司寇郇翔似乎是不愿再退半步。
“回主上主子有一事锦御不知当讲不当讲。”锦御磕磕巴巴地说道。
“讲!”安乐王瞪着司寇郇翔的后背,咬着牙道。
锦御看了看安乐王又看了看司寇郇翔,艰难地开口道:“昨日一早月国太子在本地置办了大批聘礼中午时托本地的媒人送去了玉家,玉老夫人欣喜不已,当场把姑娘许了月国太子,并定下了婚期听说许婚之时听说听说那时姑娘也在场,却未有半点怨怼之色独孤国君得知后一早便已赶去了玉家我们”
一直对窗而站的司寇郇翔身形晃了又晃,扶住身旁的桌子方才站稳。
安乐王本已不愉的脸色更加的难看,狭长的桃花眼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缝:“她居然敢许婚!”
“婚期就定在了本月十八,月国太子不想委曲姑娘,似是要先在玉家操办,然后回到月国再大办一次算算婚期距今日不过几日而已主子是否”锦御硬着头皮,才把话说完。
“她敢!她怎么敢!好大的胆子锦御备马!”安乐王已是气到了极点。
“主子此事已无半点转圜余地不如听主上的咱们即刻回宫,也省得看见”
“放肆!你是主子我是主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安乐王一巴掌甩在锦御的脸上,狠声道。
“乐儿,莫胡闹。”司寇郇翔转过身来,看了看已气得满面通红的安乐王:“锦御,你且去备马车吧。”
“哥!这个时候你还要走吗?我不走!我死也不走!我看着她怎么嫁!”安乐王疯一般地吼道。
司寇郇翔垂首叹息了一声,走到安乐王身前,整理着他稍有凌乱的衣襟:“都那么大了,怎么还和孩子一样?哥不让你走了哥同你一起送槿儿出嫁。”
“哥!我不要送她出嫁!我不要送她出嫁!我”
“乐儿,莫任性。槿儿很喜欢月国太子,你该为她高兴才是。”司寇郇翔轻声叱责道。
“哥你真甘心了吗?你怎会那么想,她若是喜欢那太子,早些年有的是机会,不行我要去问她,亲口问问她是不是要嫁给那太子。”安乐王眸中满是狂乱,抓住司寇郇翔的手腕猛烈地摇晃着。
司寇郇翔理了理安乐王有点凌乱的长发,轻轻拍着他的背,一点点地安抚着他的慌乱:“乐儿,莫慌。乐儿心里想什么,哥知道,只是晚了已经晚了你知道吗?”
安乐王狂乱的眸子一点点地被安抚下来,他默然地看向窗外,渐渐地那绝色的脸上又恢复了一派从容:“锦御,即刻启程藏玉山庄。”
锦御看了司寇郇翔一眼,司寇郇翔轻轻扬手,锦御会意退下。
解天园,是藏玉山庄最大的一个花园。此园呈椭圆型,在正中有个泪型的荷花塘最为惹眼。塘岸上有个不大不小的露天小场,正是此次宴会的中心。
玉家的露天宴会此次并未设主座,只是左右相对地设了两个桌案。訾槿、君凛和玉夫人坐在一边各自一桌,其对面有独孤郗徽,司寇兄弟,他三人也是各自一桌。
玉夫人端正地举起手中的酒杯笑道:“三位贵宾不嫌我玉家小门小户屈居于此,真是我玉家天大的荣幸。”
“玉老夫人说哪里的话,自是我等众人叨扰了老夫人。”司寇郇乐嘴角含笑地回道。
众人均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几日后便是我家槿儿与月国太子殿下的婚礼,众人若是不嫌弃就在我玉家多待上几日,待到观礼之后再离去吧。”此话虽说得平淡,但是玉夫人脸上那种出自真心的欣慰,却如布满毒刺的荆棘一般,狠狠地扎着对面三人的心。
独孤郗徽举杯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此后,众人一句客套话一句客套话地说。
訾槿心中气愤难耐了,终是瞅到了众人不察的机会,一把抓住了宝羡的前襟,冷声道:“说!怎么回事?”
宝羡为了遮掩訾槿的手,连忙俯下身去:“主子何事?”
“何事?你和老太婆串通好了,故意让我在那园子泡了近三日的药浴,趁我不在,擅自许婚并定下婚期!”訾槿咬着牙说道。
“宝羡这几日一直与主子在一起,对此事自是不知。”宝羡敛下眼眸说道。
君凛凤眸中满是喜悦,看向訾槿,挪了挪身子,附在訾槿耳边柔声道:“槿儿不想嫁给我吗?那日你在温泉边上说的话,便不作数了吗?”
“你!卑鄙!”訾槿努力地压抑着满腔的怒气。
君凛抬手轻抚着訾槿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附在她耳边继续说道:“莫要胡闹了,他们可都看着呢,难不成你要他们看笑话不成吗?乖点”
訾槿深吸一口气,再次一把拽过宝羡:“告诉他们,我身体不适,不能久待!”
玉夫人嘴角的笑容加深,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那分明就是听到了訾槿三人的对话,她缓缓地侧过脸来,满眸慈爱地看向訾槿:“槿儿身体尚未大好,若不舒服,便先回房吧。”
訾槿瞟了玉夫人一眼,再未看别人一眼,起身朝园门走去。
君凛目送訾槿的离去,嘴角沁着暖暖的笑容,回首与对面三人说道:“槿儿一向如此,望三位莫要见怪才是。”
司寇郇乐瞬时青了脸,想反驳一下,却发现找不到任何立场和话反驳君凛的话。
独孤郗徽不动声色地喝着手中的酒,那淡定的模样似是未听到君凛的话一般,只是藏在桌下紧握的手,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被遮去面容的司寇郇翔见二人均是不说话,便举起手中的杯子,淡然道:“无妨。”
七情不解 魔障难除 因果相报 何是归期 别叶辞风朱弦绝(一)
别叶辞风朱弦绝(一)月如勾,漫长的夜显得异常的冷寂。养心园内的溪水潺潺,异香阵阵,乃玉家最美的院子之一。苑中溪水乃引自高山上的天水,四季恒温,美味甘甜。
訾槿依门对月,手持酒壶猛地灌了起来,直到将壶中的酒全部喝光,一把将空壶甩进了门前的溪水中,又拿起身旁排列好的酒壶喝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醉了,天上的月牙朦胧得仿佛触手可及一般,可是仿佛终究是仿佛。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人定下了终身,该怎么说呢?愤怒吗?是被欺骗后的愤怒,还是不喜欢君凛所以才愤怒呢?自己理不清楚,真的理不清了君凛虽说是不得不选择的最后选择,但也不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是吗?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呢?还有什么好愤怒的呢?君凛待自己那么好那么好,那时温泉边自己也不是已认定他了吗?只是他这般的好真的是真的吗?他如今这副淡定自然的模样还是当初任性妄为的君凛吗?为什么心里还是那么不舒服呢?还是那么空、那么空呢?
“宝羡老太婆把我卖给君凛换了些什么?”訾槿抬头看着月牙儿,低声问道。
宝羡站在訾槿三步之外的房台下,垂首回道:“宝羡不知。”
“呵装什么装?”訾槿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玉家的事还有您大总管不知道的吗?”
“主子们自有主子们的打算,不是宝羡能左右的。”宝羡的声音在这冷寂的夜晚显得异样的悲凉。
訾槿缓缓地回眸看了宝羡一眼,月夜朦胧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那双翡翠色的眼眸仿佛蒙尘的珍珠般,越显得黯淡无光,他躬身屈膝站在原地,显得异样的卑微:“为何不用药遮住眼了?”
“主子不喜欢,宝羡便不遮了,本就生了这副模样,再遮盖也是会被嫌弃的。”宝羡的头越垂越低,声音异常的微弱。
訾槿毫无节制地灌着酒:“别给我装那副可怜的模样,好像谁人欺负了你一样,你要知道是我被你下毒了,不是你被我下毒了。你装那么委曲做什么?”
“主子一直都在记恨宝羡吗?那日宝羡被独孤国君打伤主子不是心疼了吗?”宝羡声音越发的低了。
“呵呵笑话我心疼什么?那天我对你好点是告诉你我不想入局你有本事从独孤郗徽手中救下我不是吗?我对你那么好你不是照样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他带走吗你啊不值得不值得主子疼你半分连半分都不值得。”许是酒烈的原因,訾槿的眼眶越发的红了。
“主子你”
“宝宝总管。”一个纤瘦的人站在圆门外,怯生生地叫道。
宝羡惊愕地抬起头,冷峻的脸瞬时地柔和下来:“梧桐,出了什么事吗?”声音异常的轻柔,生怕吓到远处的人。
訾槿醉眼蒙眬地看着远处的人,眼底闪过一丝趣味。
“夫人说让你过去一趟。”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