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太腹黑!-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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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于眼前,搭一只了一个小棚子,遥遥的,她看见一堆人在朝这儿走来,最前头的那人看不清容貌,那身上金绣的牡丹却十分扎眼,是丽妃,叹了口气,思索着要不要走了,可是转念一想,作为这样的身份不与她碰头,着实不应该,记得从刚到这里在现在,她似乎也得了送自己不少东西,譬如现在身上的这件衣饰。
于是,她干干坐着秋千上没有动了,款步已然来到她跟前,睁着一双美目,直直的盯着她,仿佛被一匹野狼窥视着一般,夜离影浑身的汗毛都斗笠起来,她讪讪笑,“那什么,姐姐,好巧啊,你也在这儿散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今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偷了懒,没洗脸,我还想着没人看的出,不想居然被姐姐看出来了啊。”
丽妃恍然未闻,仍旧盯着她,身侧一个凌厉聪慧的婢女,厉然出声,“大胆,见到丽妃娘娘,还不快快请安。”
夜离影蹙眉,微微荡起秋千,一脚踢在一朵纷落的踯躅花,淡笑答,“奥,姐姐见谅,雪说过的,我身子弱,见了谁都无须行礼的。”
“你”婢女正要呵斥,丽妃暮然出声,“长着这幅摸样,难怪他将你领回了。”
夜离影抽了抽嘴,什么叫作长着这幅摸样,‘领’回了,难不成自己长的像路边流浪的小猫,深深的吸气,鉴于自己只是两个恩爱戏中无端多出来了一个插角,她笑了下,“谢谢姐姐夸奖,雪也是这样对我说的,他说就是喜欢我的模样。”
“你懂不懂规矩,一口一个我,一口一个雪,什么雪,世子的名讳岂容你直呼?” 身侧的奴婢见秋千上的人冲撞自家主子,一步上前维护,咋声道。
“放肆!”
耳边,啪啪啪,伴着一道骄阳烈火、火星灼人的声响,踯躅花枝,铮铮颤颤,绯色的花瓣受惊一般簌簌而落,擦过粉色奴婢的脸,那脸上多出了几只血红的手掌印子。
夜离影瞪大了眼睛,铮铮看着沈丽姿几个利索的巴掌打在奴婢两颊,奴婢踉跄一二,恐惧的跪倒在地,沈丽姿冷道,“小小奴婢,你前头站的是离主子,是世子最心爱的女子,岂是你能随便惊扰的,她自称‘我’那是觉得与我亲厚,无需避讳,她唤世子‘雪’那是他们亲密,你懂什么,还不快滚到柴房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夜离影愣望着奴婢远处的背影,手背暮然一暖,侧眸时候,那沈丽姿正牵着自己的手,细细抚摸着,朝着自己粲然一笑,“妹妹身子不好,可不要冻坏了才好。”
夜离影看她,谁说的,比变天更快的是女人变脸,诚不欺吾“姐姐说的是,阿离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样就好,妹妹对自己好,才是对世子好”夜离影点着头,那丽妃口若悬河,谆谆教诲着她,说了什么,她一句没有听清楚,一心想着自己的向丽妃身后探头。
流云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投下清清浅浅的影子,微微轻风,绯色的踯躅花瓣儿,随光而舞,温柔的亲吻着那冰晶脸庞的男子雪白的衣袍,他手执一只绢白纸鸢,流光徘徊的朝自己这边走来。
夜离影暗暗的清了清嗓子,甜腻腻的长长的,轻嗔一唤,“雪”
众人一阵哆嗦。
夜离影笑了笑,身姿翩然的从秋千上跃了下来,要朝他奔过去,脚步却不甚好动,身上的裙子真是长的不像话,她附身翻腕一手撕裂逶迤如花的裙摆,众人僵,她却眨了眨眼,朝那人跑了过去。
他澄净如雪的眸底,那艳红如丹、瑰姿艳逸的女子,在轻风扬起的万千绯色中,踩着满地的花瓣儿,一手提着撕裂了仍旧有些长的裙摆,一手随意的撩着鬓边的万千发丝,一张白瓷的脸,嘴角含着轻笑着,朝自己奔了过来,然后,突兀的轻轻的将他抱住,声音娇滴滴的可以吸花蝶引华蜂,“雪,你终于来了,不过是叫你捡一只纸鸢罢了,你要不要这样久,知不知道阿离等的腿的酸了。”
极轻的耳语,丝丝融雪的气息抚在脸庞,“慕容少爷,您再不出现,我人就废了我说,你确定这个女子,我大胆猜的,也就是你侧妃,这个女子真的是你叫我假装宠妾,想要让她嫉妒的对象么?”
“再唤一声。”他说。
“啊?”
“方才那娇滴滴、甜腻腻的声音怎么弄得,再唤一声听听。”
夜离影抬眸瞪他,慕容倾雪笑了下,伸手轻轻拍拍她的背,“这不是回来了么,你还好意思埋怨我,你可知你将这纸鸢挂到那边一棵树的枝头去了。”
夜离影呵呵笑,“那你是飞上去的么?”
慕容倾雪牵起她的手,紧紧握了握,另一只手将纸鸢递给她,抬起顺势摘了她发丝上的几瓣碎花,“唔,这个主意不错,等你好了,飞一个我看看。”
两人依偎着低喃,丽妃人已然走过来,朝慕容请安,慕容目光诧然,“你也在这里么?”侧眸看阿离,“是不是她又惹什么祸了?”
“没有,妹妹乖巧,怎么会闯祸妾身只是恰巧路过,看见妹妹一个人在这儿荡秋千便过来了,不想原来世子也在。”
☆、第三十四章 看我怎么惩罚你
“唔,”慕容倾雪颔首,忽而想到了什么,朝丽妃道,“出门那几日,这是岳父大人寿辰,委屈你一个人回去了,是我疏忽了。”
“世子哪里这样客气,您的有心人,虽未到,却还记得送礼物,父亲说的,您的礼物是他最喜欢的,叫我记得多谢您。”
慕容倾雪浅浅一笑,忽而眉角一弯,“听父亲说,前几日在朝堂上,与岳父大人因西北狄族之事起了争执,岳父大人面红耳赤,忽而犯病,休养的好些日子,陛下亲自探望,昨日才得以从新上朝,眼下可大好么。”
“妾身这些日子都不曾回府不过,父亲身患旧疾,每每受到刺激的时候,便会休养几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但凡知晓一点朝事的人都知道,左相的病向来不过是为了恫吓一下朝臣罢了。
慕容倾雪看着面前低眼,泫然欲泣的女子,伸手扶了下她的肩膀,安慰道,“丽姿,等什么时候我陪你回去看看。”
“多谢世子。”丽妃笑答,漫天流云,映衬着她的笑很美,却明明只在眼角晃荡,不达眼底。
“那便”
啊的一声,两人顿住,侧眸处,那红衣女子手中纸鸢,不知何时撕裂了两半,她蹙着眉,纤削的指尖朝那突出来的脆弱的竹签戳了戳,极其无辜的语调,“我不晓得,这纸鸢这么容易毁坏,怕是放不成,你们聊着罢,我先回去了。”说着,脚底抹了油一般欲走,她早已听得不耐烦。
“回来。”他说。
“何事?”
“就说一会儿,你就这样等不了么?”慕容倾雪点了下她的鼻尖。
夜离影抽嘴,“可不是,就是等不了的,不然你现在陪我玩秋千,推推我好么?”
慕容倾雪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胡闹,夜离影一把将纸鸢塞到他手中,低低哼哼,自顾自的走到秋千处坐下,侧眸朝他大笑,甜腻腻的长长的唤他,“雪”
慕容倾雪似笑非笑的看她,她轻然踢了几下地面,荡漾起秋千来,秋千载着她缓缓飞扬到高处,猛地松开抓着两侧的绳索的手,闭着眼睛,魅惑的声音,在风中弥漫,“雪,你快来啊,呀,我要摔倒了,我要掉下去了,怎么办?”
慕容倾雪惊,只见这个古灵精怪的红衣女子,坐在荡漾不稳的秋千上,随着秋千飞到高处,毫无畏惧如鸟儿般展开着胳膊,似要拥抱远处的流云,诩栩飞扬的发丝如同一根根无形的线,绕过滚滚纷扰红尘,牵动着他的心脏一颤一颤。
众人亦是瞪大了眼睛,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啊,未及看清, 慕容倾雪早已丢开纸鸢,几乎小跑到秋千后头,恰然秋千荡到低处,他伸出双臂从她身后将她狠狠抱住,微怒道,“胡闹你”
夜离影笑了声,温顺倚在他胸膛,“谁叫你不理我的,再不理我试试,看我怎么惩罚你。”
慕容倾雪不语,只是紧紧抱着她,眉宇微动,整个头颅埋进夜离影的肩膀,丽妃见状,恭敬道,“妾身突然觉得身子不适,先走了。”
慕容倾雪纹丝未动,夜离影笑着朝丽妃招招手,“姐姐慢走,下次再聊。”
一堆人簇拥着离开了,夜离影松了一口气,真是麻烦,挣了挣身子,却挣不动,她提醒道,“慕容少爷,人已经走远了。”
身后的人仍旧未动,气息微喘,夜离影心下怪异,想要说话,贴着耳根处赤|裸肌肤却觉察到有些温湿的液体密密沾满,心中一颤,她猝然起身,一时一刻,那伏在她身后的身形一斜,人已然半瘫在地上,徒留一只手艰难扶着秋千绳子。
“雪,你还好么?”她半蹲下搀扶他,他微阖着双目,从衣袖里拿出丝绢擦拭了额角得到点点冷汗,冰晶的脸色越发剔透。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琢磨着你府里就这一个有分量的女眷,估计你找我回来就是气她的,是不是我做的过火了,你原来是喜欢她的,对么?那我替你向她解释解释。”
慕容倾雪睁开眼睛,定定的望着她,夜离影觉得那眸光十分不善,完全不是自己平日里看到的模样,补道,“你是不是还想和她聊聊,要不我将她喊回来。”
她要叫唤,慕容倾雪低声打断,她没听清楚,随凑近他嘴唇,喃道,“什么?”
慕容倾雪骤然一把将她抱住,叹道,“我说,你再也不能作这样危险的事情了,这么高的秋千,你居然也敢放手,你当真为了帮我还丢了性命不成?”
“你想多了,这点高度与我来说,我可是个习武之人,这不算什么?”夜离影说。
慕容僵了僵,怅笑了下,“也对,是我一下子忘了回去罢。”
“要不要找侧妃来看看你?”她好意道,他温软的环抱忽而冷了,松开抱着她的手站起来,侧眸莫名的看了她一眼,有淡淡的阳光照进他眸中,可是,那里头,这一刻,漆黑如夜,一点光亮都没有,他欲言又止,然后颓然一笑,走掉了。
夜离影一阵战栗,啊,啊,啊,真是个怪人。
抚了抚衣裳,她直起身子,一枝绯色踯躅花颤巍巍的探到她脸颊,她伸手捻了几朵,将花儿在捧在手心嗅了嗅,笑着朝房间走去。
剔透寂寥的钩花长廊,她一路数着花瓣儿走过,踏入门槛的时候正好数了第三遍,门中传来微微的咳嗽声,于是她将花朵丢到台阶处的一只花盆里,可是居然没有丢准,散了一地,忽而有些生气,她一脚踹在那盆上,倒了一地的土叶,倒是遮住了那绯色花儿,她淡然的走了进去。
一抬头,正正看见那白衣胜雪的男子静然的坐在雪锦圆桌旁,一手支着桌面,一手执着那一把折扇,眸中柔情万千的望着它。
夜离影打量那把扇子,碧玉制的扇骨,莫约八支,托着白色泛着浅光的扇面,扇柄尾头微翘,坠着碎碎白色流苏,对着她的那一面什么也没有,没有绘画、没有提字。
☆、第三十五章 棒打鸳鸯的大棍
这个扇子,夜离影见过,回来的路上,他一直拿着手中,回来后倒是没见他拿过的,今日他拿它到手中,夜离影这才觉得奇怪,正是暮秋时候,他拿着把扇子干什么,还嫌自己不够凉么?
记起,有人说过的,但凡是富贵人家的公子,都爱手执一把折扇,有事没事摇一摇,才显得学富五车、风流倜傥。
显然,慕容不是那样的人,因为着实没有这样的必要,他就算是手执一只破烂的扫把,怕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罢。
不过怎么都和她没关系,想起他方才莫名其妙的举动,夜离影便不打算和他说话,悄然朝藤木长榻走过,还是白天她却困了,大概是冬天的缘故,自己变得十分嗜睡。
“吃药了么?”他说,阖起扇子。
夜离影呵呵一笑,侧眸望着木窗上的鎏金纹络,答道,“吃过了。”
他望着她的背影,唔了声,便出门去了。
夜离影看着纹络,越看越是眼花,只觉有无数星星在脑海闪烁,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呀,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愕然的女声从窗外传来,吓灭了夜离影脑海的星星,她懵懂醒来,一睁眼,便瞅见一片寂寂清辉、萦萦润泽。
那个出了门的人,不知何时坐在了她身侧,现在正用一双眼眸,玉碗一般盛着自己的脸庞,她脱口而出,“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么?”
他没有理她,只见将眸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到门口,一个奴婢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双手举着个托盘,盘中放着若干瓷盅碗,慕容示意来人将托盘放在桌上,来人放下东西,胆怯着盯着地面、轻蹙着眉头便走,口中低喃着,“是哪里的小猫踢翻了花盆?”
慕容倾雪看夜离影,夜离影哼着小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