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春色-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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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苏威道:“我知。”他温柔地伸出手按上她的手,低语道:“阿绮,不要想了。”
张绮朝着苏威笑了笑,缩回了手。没有注意到他又痴了傻了,低下头寻思了一会,喃喃说道:“阿威,要是我们是在长安,那可多好?”
刚说到这里,她马上悔了。苏威已经尽了力,自己再说这话,不是让他愧疚么?当下她伸出手去,轻轻覆在他的大掌上,连忙说道:“阿威,我不是怪你,我就是心有点慌。”
“我知,我知。”苏威十指收拢,把她的小手轻轻地握在掌心。而张绮又陷入了恍惚沉思中,这一次,便没有发现他一直在握着自己的手。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卫士在台阶下唤道:“有事相禀郎君。”
苏威提步走了出去。
那卫士的声音从外面清楚地传来,“郎君,兰陵王在各城门贴下告示,说是无论乞丐英豪,还是有罪之人,凡有提供张姬所在的,赏金二百,过往罪孽,兰陵王将替其向陛下求免。另外,城门各处,都有黑甲卫出现,现城内群情激沸”
赏金二百,他倒是好大手笔
第158章 我们和离
苏威温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知道了,你去吧。”
“是。”
苏威一入房,便看到张绮仰着小脸,楚楚可怜地看着自己。苏威三步并两步走到她面前,扶着她的手说道:“别急。”
“恩。”
张绮吁了一口气,冲他努力一笑,“我不急。”
只是这样一来,整个城中的乞丐恶霸,都是兰陵王的人了。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没有死的?莫非是萧莫那里露了马脚?
见张绮嘴时说着不急,脸上笑容尽去,苏威温柔地凝视了张绮一眼,转过身,大步走出了房门。
街道中,铺上了厚厚一层积雪,道路旁,偶尔可以看到冻得瑟瑟发抖的乞丐和衣裳单薄的流浪儿。
朝灰蒙蒙的天空看了一眼,苏威一边寻思着,一边走入了一个巷道中。
他这一转,便是一整天,去时大雪纷飞,来时,大雪还在纷飞。
苏威叹了一口气,提步跨入了院落。
他一跨入偏房,刚抖去一身的雪,却见张绮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过来。她看着又呆成了木鸡的苏威,低声道:“刚刚进来,洗洗吧。”
苏威这一行人中,没有婢女,现在阿绿又不在,张绮不忍,只能自己动手了。
因此,她走到他身后,帮他脱下身上的外袍,然后按着他坐下,解去他沾满了雪花的长发,一边胡乱梳理几下,一边说道:“愣着干什么?洗个手脸暖暖啊。”声音又软又酥,让人醉倒了心底里。
苏威低着头。
他看着热气腾腾的水盆中。自己的倒影,低低地说道:“阿绮,你现在,好似一个小妻子。”
张绮正在给他梳理头发的手一僵,转眼她垂下眸。轻声说道:“快洗吧。”
见她敛襟一福,准备退下,苏威连忙说道:“这雪下得大也有好处。便是强如黑甲卫,这下子也扛不住了,四处城门。都空荡着呢。”
虽然空荡。必有人时刻盯着,一有异常的人出入,他们还是会出现的。这点,苏威知道,张绮也知道。
见张绮不再后退,而是抬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苏威腰身挺得笔直,姿态优雅气派天成地向她微笑道:“家父是西魏重臣。我幼时又顽劣胡闹惯了,晋阳这附近的一些城镇,都有我的熟人。真说起来。他高长恭算不得地头蛇。”
对上张绮,他眨了眨眼。调皮地说道:“我刚才已请求我的朋友们帮忙了。接下来的日子,这附近的城池,每隔十来日,便会隐约出现一个大美人的行踪她会帮我们把那些游浪儿和豪杰乞丐都吸引了去。”这么冰天雪地的,那些人去得一个地方,要离开,可不像平时那么容易。
听到这里,张绮笑了,在苏威痴痴地凝视中,她秋波流转,“那,他赏了二百金,这院子里的人,不会说出去吧?”
“他们都是跟我多年,经过无数风雨,共过生死的老人,忠贞着呢。阿绮大可放心。”
“恩,知道了。”
连续的大雪纷飞中,公元561年过去了。
随着立春节气的到来,天空一下子放晴了。到得正月时,已晴好了几日,街道中大半的积雪已经溶化。
这一个多月中,张绮过得有惊无险,这普通之极的院落虽然被乞丐和流浪汉偷窥了好几次,也曾有豪杰硬闯而入。可那些人在看到衣冠华贵,气质卓然的苏威,以及护在苏威身后的彪悍护卫们时,便连忙打了退堂鼓。
接着,苏威找到城中的几个大头目。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自那日后,他们的院落便变得清净异常。虽然老是听到某某民宅被豪杰冲入,强掳了一个什么妇人送到黑甲卫那里又被放回的消息,对于张绮来说,她的世界一直是清净的。
这一日,苏威从外面走来。抬头看着西边红艳艳的天空,他连续下达几个命令后,步入了正院中。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时,果然,张绮急急向他看来,绝美的脸上,她双眼亮晶晶的。
这种明亮和期待,令得苏威有点愣神。眼前这个小妇人,有多么思念兰陵王,他是一清二楚的,有时他还真的想不明白,明明相思刻骨,怎么还是能够做到说走就走,哪怕断了肠,碎了心,哪怕一生再无欢颜,也绝不回头。
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情,在这种荒唐动荡之世,还真由不得人不去佩服。
苏威走近张绮,说道:“据悉,齐主已返邺城,就在这几日,他会祀南郊,享太庙,立后。界时,文臣武将,都不得擅离。阿绮,我们可以抓紧这几日布置好,一旦寻得机会,马上离开!”
他看着张绮,温言相勉,“兰陵王的告示贴得太早,那些乞丐流浪儿寻了你一冬都没有结果,现在锐气已消。再说,北恒州是大城,这一个冬天,不知有多少商旅客贩羁留于此,他们要走,也就在这几天。我们也在这几天动身吧。”
张绮点头,说道:“好。”
“我初见你时,那妆你可会化?你再化一次让我看看。”
听到苏威这话,张绮水灵灵的眸子便朝他瞅去。他知道她是在问,你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妆有必要化么?
迎上张绮的眸光,苏威腼腆的笑了笑,他看着她,轻轻说道:“阿绮,到了长安,我就退去婚事,然后送你去南地有我在,你总能衣食无忧。”
什么意思?
张绮眨了眨眼,他是说,他会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么?
见张绮怔住,苏威的右手,轻轻地,小心地拂过她的脸颊。不等张绮反应过来,那手又飞快地垂了下去。
他看着她,俊脸有点红,声音也有点紧张,“阿绮。我会对你好的,会一直一直对你好的。”
说出这种表白式的话,苏威腾地转身。像个做错事的毛头少年一样快速地溜了出去,都不等张绮的回答。
望着他的背影一会,阿绿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看到张绮。她笑弯了眼。
笑弯了眼也就罢了,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围着张绮胡乱转圈,转着转着,便傻笑起来。
张绮被她转得头晕,忍不住笑问道:“到底有什么高兴的事,快说吧。”
阿绿杏眼一转,脸孔红了红。“阿仄说,他会随我在陈地居住下来。”
见张绮如水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自己,阿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扭着衣角道:“他说,我们一到陈地就成亲”
说到这里。阿绿抬起头,红着脸,向往地说道:“阿绮,到时我们建一个大院子,种上百来亩田地。还有,我和阿仄会在你的院子前种满野菊花,到了秋天,你就在菊花上荡秋千,那一定很美。”
秋天?今年秋天便有那般美景么?张绮也转过头,望着天边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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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元正,兰陵王便与文武百官一道,随着新帝到了邺城。
再过几天,陛下便要忙着祀南郊,享太庙,众人都不得离席。
随着陛下一句退朝,众臣都散了开来。
出了大殿,聚在一起议论着的众臣,在看到兰陵王和萧莫,以及郑瑜的父亲,与萧莫一样同为三品尚书的郑文成时,众臣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郑文成看着兰陵王高大的身影,几次提步准备上前,一想到眼前这人的性情,便又迟疑了。
在他迟疑间,兰陵王走出了皇宫。
这时,格支格支的马车声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一个斯文的嘲讽声,“郡王好雅兴,到了邺城,怎地不归家,却在这酒楼落住了?”
正是萧莫的声音。
兰陵王冷冷回眸。
见到他森寒地盯着自己,萧莫悠然一笑,正准备再说一句,目光瞟到一人,不由嘲讽地说道:“雪后初晴,正是逃跑的好时节,郡王如果还想得到美人儿,此时可不能松懈了。”
说到这里,他大笑道:“我们走。”
说罢扬长而去。
兰陵王回过头来。他迎上了端坐在马车上,正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的兰陵王妃——郑瑜。
看到兰陵王策马就要离开,郑瑜连忙唤道:“长恭。”马车靠近兰陵王,郑瑜含着泪,痴痴地看着他,抽噎着说道:“长恭,回府吧都到了邺城了。”
她极为维持优雅的姿势,可那流泪的表情,却有着难以掩藏的脆弱。
兰陵王回头看向她。
见他终于看向自己,郑瑜破颜一笑,脸上还含着泪,再这么灿烂一笑,真真说不出的让人心疼。
兰陵王却是眼神有着恍惚。
他看着她,突然的,低低地说道:“阿瑜。”
“恩,长恭。”声音温柔而软,又透着贤淑。
“阿绮哄骗我时,最喜欢露出你此刻的表情。我看得多了,一眼便可知是真是假。”
他徐徐说道:“便如你此刻,是对我怨恨的吧?既然怨恨,便不用笑得如此堪怜!”
郑瑜脸上的笑容一僵。
兰陵王点了点头,道:“正是这样,你现在的表情才是对的。”他低叹一声,轻轻说道:“阿瑜,你应该听到了,阿绮没死,她只是逃离了,我马上就可以找她回来。有些事,一错不能再错,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我们和离”
堪堪说到“和离”两字,郑瑜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那刺破长空的嘶厉声,直是惊得街道中的众人齐刷刷向这边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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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疑惑
迎上众人的目光,兰陵王眉头一蹙,而这时,郑瑜已喘息着开了口,“高长恭,你莫逼我”
她脸颊的肉扭曲着,因为痛恨,泪水更是止也止不住,她睁大流泪的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兰陵王,嘶哑着,却放低了声音地说道:“高长恭,你以王妃之礼葬她,这样的事放在别人身上,只怕是亲家成了仇家吧?而我呢,我辛辛苦苦阻拦族人向你问罪,我告诉他们,不要紧,长恭只是心里太难受了,要是这样能让他舒服些,就由着他吧。”
当实,真正的事实是,那个墓葬仅仅只是规划,完整的墓地还没有开工修建,张姬的尸骨所放,是东是西是南是北,还得等墓地修好了才能说得好。所以,只要她郑瑜百年后举办一场更加盛大的葬礼,或修建好墓地时,在真正的东侧留下位置,那日高长恭的行为,也就是年少胡闹了。
可不管如何,这事对她来说,是奇耻大辱,对她的家族,都是彻骨的羞辱。要不是正值朝权更替之时,郑氏一族,断断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高长恭。
郑瑜泪水横流,因为痛苦,她的指甲把掌心都刺破了。
睁大眼直视着兰陵王,她终于在拭去几把眼泪鼻涕后,郑瑜终于平静下来。
她垂下眼,尽量温柔地说道:“长恭,既然张姬没死,你就别伤心了,回到王府中吧等找到张姬,我一定向太后请旨把她封为平妻。到时我们姐妹两个相亲相爱,一起服侍你,让你再无任何烦恼,可好?”
说这话时,郑瑜流着泪,看着他的表情岂止是哀求?
见兰陵王不开口,郑瑜又温温柔柔地说道:“如果张姬还是不愿,长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