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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束缚erus-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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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有两大山庄最为出名,一是北武林的逍遥山庄,二是南武林的碧天山庄。两个山庄都有近百年的历史了,中原分裂时,南北武林的武林大会就是分别在这两个山庄举行的。如今中原统一了,因为北武林一直强于南武林,故而统一后的第一次武林大会决定在逍遥山庄举行,届时武林豪杰集聚一堂,除了程序性地决出武林高手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要“促进南北武林的交流与合作”。
当然,这话是玄澈说的,用武林人的话来说,就是见面喝喝酒、打打架,用拳头交流感情,用伤痕留下纪念。
这两年涌现了很多武林新秀,比较突出的组织像负责打探情报的听风楼,自称只要是风能到的地方它就能听到。这次逍遥山庄发帖也是向听风楼买的情报,不然一些武林高人根本找不到地址。听风楼楼主楼听风当然也收到请帖了,只是这般神秘人物会不会出现还是两可之间,毕竟人家挖了那么多小道消息命还是要的,逍遥也强求不得。
还有冰岚山庄,在三年内迅速崛起,以制造武器、机械和药物而出名,其庄主颜御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为人宽容谦和,又是手段高绝,气质超然只可惜相貌平凡,但江湖又有传说颜御乃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一颦一笑间可夺天地之色,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才用人皮面具遮了真容。这个消息也没人敢证实——听风楼自称与冰岚山庄乃战略合作伙伴,不干挖脚的事,而其它试图以身证法的人都见鬼去了。故而也有人称颜御为“玉手小阎王”——“玉手”自然是说颜御有双极漂亮的手了。
还有一些优秀的个人,比如温彦在江湖上就被人称作“棋公子”,只因他下得一手好棋,与江湖前辈竹叟大战三月有余却是赢多败少,被人引为美谈。而温彦又是风神俊秀之人,爱慕者之多可以把冰岚山庄结结实实围上三层。
玄澈与温彦一路同行,冰岚山庄出品的改进型马车安装了最先进的避震器,坐在里面几乎感觉不到晃动,这让容易晕车的玄澈稍稍能够忍受了。玄澈的身子已经不适合长途骑马,只能在马车里将就将就了。
温彦酷爱下棋,玄澈便陪他下。一局下罢,温彦输了,他数着子说:“我很少能在同龄人中找到对手,不是攻之太急,就是拘泥于一角而丢了大局,只有御磅礴间不失毫厘,稳而不怯,锐而不燥。难怪御的山庄能在短短三年里取得如此成就。”
玄澈笑笑,道:“冰岚山庄又不是三年前才建立的,之前已经存在十多年了,我不过是厚积而薄发罢了。”
温彦笑道:“那山庄岂不是在御七八岁的时候就建立了?御果然厉害啊!”
玄澈自知失言了,但看温彦只是调笑,便也不辩驳,只是笑笑含糊了过去。
收了子,温彦又说:“听说当今圣上和太子皆是棋艺高绝之辈,圣上自不用说,当年与国手对弈,国手也只能俯首称臣。而太子——观其行事作风,想来也是极聪慧之人。真想和他们也对上一局,不知输赢呢。”
玄澈淡淡一笑,虽想成全温彦,却无法将事情说出口,又想到玄沐羽,心里隐隐作痛。
温彦没注意到玄澈的异样,自顾自地说:“说来也奇怪,太子怎么突然就跑出来巡视了?这一巡就是两年,贪官污吏是抓了不少,不少地方的改革也进行了合适的调整。不过在下以为这等小事不是太子该亲力亲为之事。太子宏才大略,应当用心于规划国事之上,而不是抓住这些细枝末节不放。”
玄澈不想温彦会突然发出这般感慨,乍一听有些愣。
两年前玄澈的不告而别给朝廷带来了不大不小的麻烦,玄沐羽收回权力,但他只是宣布太子巡游天下,对于太子所留下的改革事宜分毫未动,反而用他自己的办法促进了改革。
另一方面,还真有一个“太子”在全国巡视。玄澈去看了那位“太子”,竟然是白,玄沐羽给他准备了全套行头,白假冒太子之名,行太子之权,查处了不少贪官污吏,又对部分地区改革上出现的不合适进行调整。
玄澈这时才发现,最了解他理想的竟然是只相处了不到一个月最后还不欢而散的白。白所作之事颇合玄澈心意。两年间玄澈也给白去过信,告诉他一些新生事物可采用的应对方法。白若有疑问也可以通过通川商行将信转给玄澈,只是无论如何白都无法查出玄澈的踪迹罢了。
玄澈低头想了想,抬头对温彦说:“彦说得对,太子不应该拘泥于这些小事。”
温彦见玄澈赞同他的想法,感到很高兴,又说:“御果然是我的知己,这话我也和其它人说,可是他们都笑在下多虑了,百姓对太子太过崇拜了,几乎是盲从,这样迟早会出事的。”
玄澈眼中转过惊异的光芒,沉默半晌,却问:“彦认为太子现在应该如何?他也没办法停下自己的脚步吧?”
温彦道:“我曾听在通川的朋友说,太子曾说过,控制百姓思想的最好武器就是宣传——御知道什么是宣传吗?”
玄澈立刻会意,点头道:“你是说要用舆论改变百姓对太子的看法吗?但是,”玄澈顿了顿,“攻击太子是大逆不道的重罪吧?!”
温彦撇撇嘴,说:“但是舆论可以树立另外一个英雄啊。”
玄澈皱皱眉头。
温彦又说:“开启民智才是最根本的。我觉得太子创办那个什么义务小学就很好,不过为什么不创办义务大学呢?”
玄澈失笑:“国库没钱啊!再说了,那班大臣们肯定不同意,如果连个种田走父都能出口成章,他们拿什么体现自己的优越感呀?!”
温彦听了抚掌大笑,直说玄澈说话不饶人。
两人说话间,车厢被轻轻敲响,一个低弱的声音在外面道:“公子,这里有个消息。”
“拿进来吧。”
玄澈说。车帘微微撩开,一只苍白的手递进一卷小纸。温彦自觉地低下头打量棋盘似乎在复盘,玄澈展开纸卷,看了却有些愣。
温彦半天没听到玄澈再有动静,抬头却见玄澈低头敛目,那张易容出的平凡面容上笼着嗜血的狰狞。温彦一吓,不自觉开口:“御”
玄澈似乎没听到,但他又仅仅是一个呼吸的瞬间,狰狞尽去,抬眼对温彦微微一笑,温和优雅,然而他手中泻出的纸张灰烬却不期然地泄露了他的心境。
只听玄澈淡淡道:“彦,看来我们要赶赶路了,今年的武林大会可不能错过了。”
玄澈易晕车,一路上走走停停行了七八天才走了一半的的路程,然而在那个不知名的消息到来之后,他们却在三天之内行完了下剩下的一半路程,另温彦惊讶不已,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消息让玄澈先是撕碎自己温和的面具,后不顾身体地一路急赶而去。
玄澈递了请帖,由小童引入庄中,行至一半就看到逍遥庄主萧平山快步走来,远远就听逍遥庄主的大嗓门喊道:“御小阎王,好久不见!”
玄澈对萧平山淡然道:“萧庄主,好久不见。”
萧平山今年已经八十四了,却仍然是一副虎背熊腰的大身子骨,气色比玄澈还好。他给玄澈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笑道:“‘小阎王’肯赏脸真是萧某的荣幸,快请进。”他又对温彦说,“温小弟别来无恙,和小阎王在一起下棋下得痛快吧!?”
温彦笑眯了眼:“这是自然,御是我最喜欢的对手。”
萧平山又对玄澈说:“小阎王说要在逍遥山庄小住,可真吓了萧某一跳。这两天特令人打扫了一个清静的小院落,比不上冰岚山庄大气,小阎王可不要嫌弃。”
“自然不会。”玄澈笑说,“萧庄主还是别因小弟怠慢了他人,小弟随小厮进去便好。”
萧平山看看陆续到来的客人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便顺水推舟道:“那小阎王还请自便。稍候萧某再行拜访。”萧平山告了罪,退入人群。
二人随着小厮进了后院。
萧平山给玄澈准备的一个小院落,清静幽雅,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客房。
温彦打量了两圈,笑道:“御,看来我沾了你的光。”又附在玄澈耳边轻道:“御,你的身份可不止一个‘小阎王’吧?!能让萧老前辈亲自来接,这面子可不小呢!”
玄澈看着温彦笑笑,道:“你这瞧人的眼力倒合适入官场。”
温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当年我父亲确实想让我做官的,只可惜我生性顽劣,最后还是入了江湖。”
玄澈笑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你说起家里,怎么还有这么一番波折?听起来像是个大家族了。”
温彦动作一顿,神色微黯,不再说话。玄澈知道自己点了对方的忌讳,一时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便各自进了房。
玄澈和温彦随时提前两日到达,但这是大部分的门派代表都已经到了。小阎王和冰岚山庄名声甚大,几乎每个江湖人士都以拥有一把冰岚特制的武器为荣,一个下午登门拜访的人的络绎不绝。温彦和玄澈住在一个院子里,不得不陪着应对,不过多时便烦了,告罪一声出去溜达。
傍晚的时候晓平山来找,温彦还没回来,玄澈吩咐小厮一声便出去了。
逍遥山庄的后山是一片竹林,夜里静谧无声,以萧平山和玄澈武功等闲之辈断然近不了身,这片竹林便成了说话的好地方。
萧平山道:“这消息可靠吗?”
“听风楼的消息。”
玄澈说的简单,却让人不得不信。听风楼在情报上的强大是令人无法想象的,真的是做到了他们自诩的“风过之处必有听风之人”的宣言。
萧平山皱起了眉头,道:“魔教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年,这次重出江湖究竟是为了什么?”
“无非就是颠覆武林,称王称霸罢了。”玄澈淡淡地说,仿佛在说什么家长里短的小事,“大概是想趁着武林大会齐聚一堂的时候来个一网打尽。”
萧平山冷笑:“当我们武林白道没人吗,一网打尽?哼!”
玄澈却说:“以我看来,若是计策得到,配合百名好手,一网打尽也不难。”
萧平山心中一惊,看向玄澈,但见后者一派淡然,令人看不出端倪。
玄澈顿了顿,又说:“只是杀了这些人,白道的残余势力善后起来颇为麻烦就是了。那个人魔教应该不会这么傻。”
萧平山听出玄澈话中有话,刚想问,却有一道黑影闪过,一个黑衣人在玄澈身后站定,道了声“公子”便奉上一个巴掌大的小竹筒。待玄澈接了竹筒,黑衣人又鬼魅般地退了下去。
萧平山看一眼黑衣人消失的方向,随口说:“几月不见,莫怀的功夫又长进了。”
玄澈取出筒中之物,并未抬头,只说:“他不是莫怀。”
萧平山讶然,道:“不可能,那分明和莫怀的气息一样。难道是老夫听错了气息?”
“萧庄主也没有听错。只不过”玄澈这时才抬眼,笑了笑,“听风楼里每个人的气息都是一样的。”
月光下玄澈平凡的人皮面具苍白无色,偏生那双眼睛黑如珠玉,深不见地,夜风掠过,淡笑飘忽。萧平山看的心惊,喉头一滞,呼吸不顺,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静谧的树林里咚咚声不绝于耳,一生都不承认自己怕过的萧平山此刻只觉得惊惧万分。
玄澈没有注意萧平山的异样,低头看看从竹筒中取出的薄纸,只看了两眼便敛了笑,眉头微蹙,似是自言自语地说:“真是疯狂的人,竟要用水淹”
萧平山好容易平复心境,听到玄澈这么说,便想开口问,但此时玄澈已经抬头,又是那飘忽的淡笑,说:“萧庄主,您不介意我带进个人进庄吧?”
萧平山没敢摇头。
玄澈回到小院已是午夜,温彦的房间烛火仍然亮着,一个人影映在窗之上,没有动静。
温彦与玄澈生活习性颇为相同,都是不喜欢在夜间忙碌的人,平日这个时候早就休息了。玄澈心中奇怪,担心温彦是不是等自己等的忘了。这么想着,他便敲了温彦的房门:“彦!彦?”
玄澈唤了几声里面都没有动静,玄澈担心,推门而入。
房内烛火摇摇晃晃将熄未熄,那蜡烛已经烧到根部,蜡油顺着烛台流下溶了桌子一片。温彦趴伏在桌子上,似是睡着了。
玄澈走近了,又看到温彦长眉紧皱,仔细一看,面上还有泪痕。
玄澈心中疑惑又有些为难,不知该上前将其叫醒还是假装没看见就此退出去,若是上前只怕要让温彦尴尬,若是退出又怕温彦就这么睡下去明天就要生病。
为难间,温彦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呼吸渐促,睫毛颤了颤,似乎就要醒过来。
玄澈心念一转,退到了门口,大声道:“彦!怎么在桌子上睡着了?蜡烛都烧光了,我给你换一根。”
温彦一惊顿时清醒,只见玄澈似乎是刚刚推门而入,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放置烛台的桌子前,背对着温彦给烛台更换新的蜡烛。温彦连忙将脸上狼狈抹去,强笑道:“你回来了。”
玄澈感觉温彦打理的差不多了,才转身,笑道:“回来迟了。你在等我吗?对不起,让你等迟了。”
温彦本害怕玄澈问他为什么这么迟还不睡,听到玄澈这么说,连忙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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