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染瑕-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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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轻云避开要害,直接以身挡刃,尖锐的刀锋穿透了月牙白的长衫,直接刺穿了他的腰际,暗红的鲜血,仿佛盛开的红罂粟,迅速染遍了他的腰际。
上官轻云双眉紧蹙,不闪不躲,直接反手取下姚用首级,周围的人均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洒了个满头满脑。
失去了头领的黑衣人立刻人心涣散,未久便被蔡益带领的,不知何时包围上来的墨羽阳的私人军队全部就地处决。
因不断失血,上官轻云白皙的肤色愈发苍白了几分,他嘴角挂着有些无奈的笑。
看来这几日,他还是少回焰儿那儿,免得被她看出端倪。
挺拔的身躯稍稍晃了晃,被身侧的墨羽阳扶住。
蔡益见状忙上前请罪。
“属下救驾来迟,请王爷责罚。”
墨羽阳盯着上官轻云渐失血色的侧脸,头也不回地说:“免了,回府传大夫。”
蔡益一剑挑开姚用脸上的黑巾,脸色丕变。
“王爷,这是八王最宠信的手下之一。”
墨羽阳阴狠的眼微微细眯,死死盯着那张双目瞋大,似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被人一招解决的脸,遂罢罢手。
“先把这颗脑袋收起来,我倒要看看墨澈那厮有何话可说。”
上官轻云正了正身形,离开了墨羽阳的搀扶,略带吃力地施礼道:“多谢王爷,轻云无碍。”
惨白的双唇以及额头的冷汗却反驳着他的话。
“轻云不必客气,若非为救本王你也不会受伤。”说完,令蔡益为其简易包扎后,便留下一小队人马善后,其余人等全速回府。
受到墨羽阳盛情邀请,上官轻云不得不留在四王府养伤,这多多少少也帮了他一个小忙,至少,他可以不用面对傅尔焰知道他受伤之后的怒意,然而他受伤消息还是被间接透露给了傅尔焰。
“你说什么?他受伤了?”
望着眼前恭敬俯首的青衣,傅尔焰双目燃火,一掌击向桌面,顿时桌上的白瓷杯裂开了一条缝。
以他的本事,除非他愿意,谁能伤他?
她恼怒地磨了磨牙,暂且按捺下怒意,沉着声问:“怎么回事,他为何会受伤?”
青衣犹豫了一下,才将实情和盘托出:“王爷派人刺杀四王,上官公子为用苦肉计博得四王信任,才。”
傅尔焰妩媚的双眼细细眯起,娇媚的嗓音愈发放柔。
“好,很好。居然敢让属于我的身子受伤,上官轻云你等着!”
是夜,伤口的刺痛让上官轻云睡不安枕,遣退了在房中照顾的侍女,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黑暗带来稍许睡意。
然而他刚闭上双眸,门口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清冷的双眸不曾睁开,灵敏的双耳却将对方的一举一动听得一清二楚。
来人不曾在屋中徘徊摸索,而是径直来到他的床边,就在对方刚伸手之时,上官轻云一招擒拿扣住对方脖子,一翻身,将对方压在床榻上,就要下杀手。
手下传来的触感,光滑若丝绸,飘散与空气中的熟悉馨香,让他微微晃神,手下的力道不由地松了松。
难道是
“上官哥哥好猴急呢,人家才刚摸到你床边,就被你拖上床了,弄得人家好痛呢。”慵懒中带着戏弄的声音,让上官轻云脸色微沉,他一把揭去了来人脸上惟妙惟肖的人皮面具,定睛一看。
“你怎么在这里!”
眼前之人果然是他这段时间刻意回避的人儿。
傅尔焰冷哼一声,起身推开他的身子。
“怎么?我来不得?莫不是你在房间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是你身上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上官轻云脸上的淡笑顿时一僵。
“怎么会?我怎可能瞒着你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哦?”傅尔焰直接伸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软弱无骨的小手灵巧地钻入他的里衣,顺着他光裸的胸膛,熟练而挑逗地点燃一簇簇火苗,上官轻云强忍住呻吟,正要出手压制住她作乱的小手。
然而,此时,傅尔焰却在他腰际停住了,厚厚的绷带掩饰不住他暗藏的伤口。
瞪着他淡然中略显慌乱的俊颜,她妖艳的双瞳燃起点点火焰。
☆、120 意外之泪
傅尔焰一把拉开他的里衣,他的腰际缠着干净的绷带,应是刚换过没多久。
他还来不及阻止,她翻身骑在他身上,灵巧的双手迅速将他身上的绷带解开,露出了里面触目惊心的伤口。
伤口长约三寸,尚未结痂,肌肉外翻。
“这就是你说,没有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的语气激动,神色恼怒,手下却十分轻柔。
她低头闻了闻他身上的药,轻哼一声。
“庸医,这种药不仅复原慢,还会留伤疤,堂堂四王爷府居然好意思拿出来用?”
她一边嘲讽着四王府大夫的医术,一边素手一翻,自袖中滑落一白瓷小瓶,打开瓶塞软布,仔细地洒在他的伤口上。
上官轻云淡笑着望着暧昧地趴在他身上却好无所觉,认真查看他伤口的心爱女子,虽然她强硬地质问他,但却不曾弄痛他。
“我以为你只会用毒。”
傅尔焰低着头,透过她垂落的青丝,看不清她的表情。
“医毒不分家,况且,我这样的情况,若不会点疗伤的独门秘技,恐怕早死了千百次了。”
她的嗓音有些低沉,似乎不太对劲。
果然,一滴、两滴,数滴透明的液体滴落在他伤口附近,灼伤了他的皮肤,也灼痛了他的心。
“怎么哭了?”
他支起上半身,不顾伤口可能因此崩裂,托起她的小脸,见她脸上果然有清泪滑过的痕迹,顿时一颗平静的心拧了起来。
他伸手便要拥她入怀,却被她用力推倒,灵活的纤细玉指,飞快将他的伤口包扎整齐,且比之前更为舒适。
包扎完伤口,傅尔焰用力擦了下脸颊滑落的泪水,恨恨地说:“你,你居然敢受伤!”
他先前预想过她的反应,会生气,会恼怒,但就是不曾预料到,她居然会落泪,聪颖的大脑立刻罢工,他笨拙地搂着她,好生安抚,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泪越流越多。
“你居然受伤了,你居然敢!”傅尔焰语无伦次,不断重复。
上官轻云只得无奈低声解释:“这是苦肉计,我已小心避开了要害,伤口只是看起来恐怖,实际并无大碍。”
然而他越解释,傅尔焰心底的火气就越旺。
“什么叫并无大碍,你的血是白留的吗?那死男人居然敢让人来暗杀你,他就不怕我直接找他算账吗?”
上官轻云暗暗苦笑,心知她的心头火难消,而她在这里多留一会儿便多一分危险,为了能尽快送走她,他直接送上轻吻,封住了她的口无遮拦,冲淡了她的愤怒。
他使出浑身解数,让她忘记他刻意受伤的事,直到她双眸迷离,娇喘吟吟才微微放开她。
他苍白的脸色因激吻而泛出红晕,清润中平添一份妩媚。
突然,门外传来的笃笃敲门,冲破了一室暧昧。
“上官公子,我听到房内似乎有响动,请问您需要什么吗?”
墨羽阳派来照顾上官轻云的两位侍女,听到房中似有异动,正要推开门进来,却被上官轻云出言阻止。
“我只是夜深难眠,你们先去睡吧。”
不想两位侍女却执意要入内照顾。
上官轻云暗瞪了眼傅尔焰的挤眉弄眼,压下她在他身上游走的作乱小手,用锦被将她盖住,才起身,打开屋门。
微敞的前襟,隐约露出精装白皙的胸膛,让两位侍女俏脸微红,慌张别过眼。
“我很好,你们去睡吧。”
见上官轻云对两人无意,且坚持不让她们入内,两人只得悻悻然离去。
上官轻云关门落闩,室内却已不见傅尔焰声影。
她或许来无影去无踪,但即便她轻功再高,她曾经浑身鲜血淋漓的恐怖画面依旧深深印刻在他脑海,让他如何能放心地让她在这危机四伏的四王府中穿梭?
改天,一定要好好说说她!
或许是她的到来,安抚了他的伤痛,亦或许是夜的确已深,未久上官轻云便沉沉睡去
上官轻云的舍身相救,让四王爷墨羽阳对他的怀疑去了大半,加上他暗中对他的美色极为垂涎,上官轻云因此成为了墨羽阳时常待在身边的人。
而他出色的才学,优雅的谈吐,睿智的处事,为墨羽阳拉拢朝中各派势力,以及在军中树立形象,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因而他很快便成为了墨羽阳身边的核心人物,众人眼中智囊般的存在。
他虽并非朝廷之人,墨羽阳却暗中给了他许多特权。
但是,面对诸多特权,上官轻云却依旧低调收敛,并未因自己成为墨羽阳的宠臣而恃宠而骄,所以愈发得到墨羽阳的赏识,却也更让他心痒难耐。
这样的心痒,终于在积蓄了一段时间之后,集中爆发,上官轻云隐隐察觉到墨羽阳异样的亲昵,加之先前傅尔焰的猜测,除了公事之外,他尽量避免与他单独相处。
这日,墨羽阳以上官轻云引荐的人为他办妥了一件相当重要的一件事为由,特意请了上官轻云到府参加酒宴。
参与酒宴的不仅有墨羽阳在朝中的心腹大臣,也有在上官轻云引荐下,向墨羽阳靠拢的几位年轻大臣。
对于上官轻云引荐的人,墨羽阳启用前或许有些犹豫,但是,数次试探下来,他却发现上官轻云引荐的几人不仅才智过人,甚至比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手下还要干练,让他渐渐放下心来。
酒宴进行到一半,墨羽阳示意蔡益主持场面,自己则邀上官轻云前往后院小酌,说是有要事相商。
无法当众拂了墨羽阳的面子,上官轻云只得从命跟随。
在四王府美轮美奂的花园凉亭中,美酒佳肴已布置在凉亭内石桌上,月色洒在园中百花之上,弥漫着一丝迷蒙雾气,让人心醉。
上官轻云略带拘谨地随着墨羽阳坐下,静候吩咐,却不想墨羽阳并不急着谈论要事,而是破格为他布菜添酒,十分亲和。
上官轻云长睫微垂,收起了眸中的警戒,恭敬地询问:“请问王爷有何要事,要在四下无人之时谈论?”
墨羽阳微微一笑。
“别急,喝酒。我先干为敬。”说完便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墨羽阳如此,上官轻云也不得不仰头饮下杯中酒,也因此错过了墨羽阳眸中闪过的得逞之色。
☆、121 理智全失
饮完第一杯酒,墨羽阳又迅速为上官轻云满上第二杯,所说的事也只是一些称赞他为其尽心尽力的客套话,丝毫不着重点。
上官轻云心中渐渐升起疑惑,心觉不妥的他正欲婉转告辞,却发现一股莫名的灼热感自小腹燃起,并渐渐向四肢百骸蔓延。
上官轻云心中一沉,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太过熟悉,与迷情蛊发作时十分相似,而程度却要重上许多。
他中计了。
他没想到,墨羽阳身为王爷,谨慎掩藏了自己的特殊嗜好那么多年,却会在此刻不惜暴露,对他用药。
上官轻云暗暗运功尽量压下体内阵阵袭来的热潮,面色微异,唐突地朝墨羽阳拱手拜别:“轻云酒量不佳。王爷,若无别的事,请容轻云先行告辞。”
说完,便要匆匆离去,却被墨羽阳一把拉住手腕。
“轻云何须着急,若是醉了,在府上休息便可,我特地命人为你准备了房间,以后你无须再回你的小破屋,直接在我府上住下便可。”
连房间都备好了,看来他已预谋许久。
上官轻云忍下心头厌恶的不适感,尽量保持着从容淡定,声音微沉道:“王爷请放手。”说完,手腕一翻,挣脱了墨羽阳灼热的大掌,顾不得行礼匆匆离去。
墨羽阳瞪着上官轻云的背影,面露阴狠怒意,他特意命蔡益下了大量精纯的合欢散,却发现居然对上官轻云无用,对方几乎连脸色也都不曾变化。
而若要强要了他,且不说以上官轻云的性子事后会如何,光说他自己,就不舍得弄伤他,而且若要硬拼,他的武功恐怕不及上官轻云。
因而,墨羽阳只能眼睁睁看着上官轻云走出四王府,却发作不得。
蔡益打发了前厅与宴的大臣们,便匆匆来到后院,当他发现后院只剩墨羽阳一人在那儿喝闷酒,满脸**中伴随着怒火,而上官轻云已毫无踪影时,稍稍一愣,随即靠近墨羽阳。
墨羽阳一见蔡益反手便是一掌,蔡益高挑的身子毫无防备地倒向一边,清秀俊逸的脸庞立刻隆起高高的红肿。
他吐出一口血,沉默起身,低头站在一边,等着接下来的责罚。
“没用的东西,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我让你用最好的药,最大的剂量,你却阳奉阴违,上官轻云吃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蔡益单膝跪地。
“请王爷责罚。”
墨羽阳似还不够解恨,一脚踹向他的肩头,将他踹倒后,重重踩住,冷冷一笑:“你倒是说,我该如何责罚你的过失?”
蔡益难堪地撇过头,依旧寡言。
墨羽阳奸邪的眼微眯,盯着面无表情的蔡益,心中愈发厌恶起来。
又是这副了无生趣的表情,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