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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白玉染瑕-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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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轻云看了看被她动过的杯子,不再去碰。

见他无意理会自己,小丫鬟冲他神秘一笑。

“让我猜猜上官公子为何独自在这里喝闷酒。”小丫鬟装模作样地歪着头想了一下,随后笑道:“肯定是为了赤炎宫宫主那个妖女。”

听到妖女两字,上官轻云面色一凛,清冷气质更显。

“请收回‘妖女’两字。”

小丫鬟眼中闪过激赏,嘴上却继续嘴硬道:“她明明就是狐媚魇道的妖女,她自己都承认。”

上官轻云听出她语气中的亲近,虽然依旧不喜欢她对傅尔焰的形容,口气却缓了下来。

“你认识焰儿。”他确定地说。

小丫鬟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接着问:“你明明不要她了,为何还苦苦纠缠?”

上官轻云微微垂目,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

“我没有不要她,我只是找不到她。”

“你喜欢她?非她不可?她与你可是云泥之别,她不会放弃她遍染血腥的道路的。”

“焰儿不会无故伤人,若是她出手必是有原因,只是我没能够及早看清她,也看清自己,才让她受伤离开。”听到别人对她的诟病,上官轻云忍不住出言为她辩解。

“哼,我可是见过她一口气灭了人家上下几十口。”小丫鬟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

“我相信她。”

☆、060 以蛊相逼

“你相信她?”小丫鬟对此嗤之以鼻,故意戳他痛处地说:“只可惜已经晚了,她已经不会再对你敞开心扉,你还是趁早放弃吧,有赤炎宫上上下下的人护着她就够了。”

“你是赤炎宫的人?”上官轻云有些诧异地望着她,这口气一点都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丫鬟。

当然,十几岁时的傅尔焰并不在评比标准内,她从小就异于常人。

“我不仅是赤炎宫的人,我还是她最亲近的人之一。”易容成丫鬟的白世通,突然恢复男声,解答了上官轻云的疑惑,随即又恢复女声:“宫主还要我娶她呢。”虽然只是威胁。

他的回答,让上官轻云心中一沉,俊容却没有一丝动摇。

“焰儿从小挑食,阁下达不到她的标准。”

白世通面具下的脸一僵,暗自腹诽:这对男女说话怎么都那么毒,女的是直接将他踩到脚底下,男的则转个弯贬低他。

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

冷哼一声,他出言讽刺:“你想说只有你才达得到她的标准?你确定在你这样伤了她之后,你仍旧是她喜欢的标准,而不是憎恶的标准吗?”因为任务,当年的前因后果他知道的并不多,傅尔焰为情伤得很重。

他的讽刺让上官轻云沉默,的确他没有任何资格说别人,伤她最深的人是他。

见到上官轻云为情所困的模样,回想这些日子,在暗中观察他对傅尔焰无微不至的爱护和关怀,白世通也不再刁难他。

“你能发誓你一辈子会对我们家宫主妹妹好吗?如果违反誓言就天打五雷轰。”

上官轻云摇了摇头,淡淡开口:“我素喜静,不是环境,而是心静,若是有一天我失去了心静,这个世上大概也不存在上官轻云这个人了吧。所以天打五雷轰这种惩罚对我来说不够,如若我有负于焰儿,就让我生生世世不得安宁吧。”

“好!”

他的诚意说服了白世通,白世通就着酒壶灌了口酒,说:“如果说我有办法能打破她脸上的面具,让你们重新在一起呢。”

“请说。”

白世通瞥了眼上官轻云泛黑的左手,说:“紫花迷情蛊整个墨华王朝会用的人不足三个,你身上的蛊肯定是宫主那小妮子下的。你中了蛊之后,将毒蛊毒封在左手,虽然会疼却并不那么痛苦,对经脉气血并无太大影响。但是,如果你一旦放开压制,蛊毒必定反噬,到时候只要她不那么铁石心肠,必定会为你解。”

他又饮了口桂花饮,继续说道:“你身上是雄蛊,她身上是雌蛊,施蛊者可以选择催动或者休眠身上的蛊。而解你的蛊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男女交合,这个是临时的解法,能中和毒性,还有一个就是取施蛊者的心头血三滴,这个就能完全杀死你体内的蛊。所以,你要让她用第一种方法为你解毒,然后你们就能没羞没臊地在一起了。”即便是提供注意,白世通依旧一副不正经的口吻。

上官轻云神色微敛,并未当下对白世通的话做出特别的反应,心里却暗暗思考起这可行性来。

一夜未归,傅尔焰在奔波了大半宿,天还未亮的凌晨,重新潜回武林盟主的府邸,身上穿的依旧是那身特殊材质的黑衣,而脸上则带着那张易容面具。

经过那片芳香馥郁的桂树林时,坐在石桌边,沐浴着月华的清雅男子,吸引住了她的视线。

她明知道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也知道再靠近一次注定万劫不复,但是,或许是月色太美,花香太浓,让她微醺,亦或许是他脸上的怅然让她心动,她失去理智般,靠近石桌,出现在他眼前。

他身上的衣服,因静坐一夜,沾染了秋露,而有些凌乱发潮。

空气中,桂花酿的甘醇混合着桂子的馨香,随着傅尔焰的到来更带入了惑人的女香,上官轻云抬眼望去,见是他正惦念着的人儿,露出一抹真挚的微笑,顿时月华为之失色。

易容面具下的脸微微一红,她暗自呵斥自己居然对他的男色毫无抵抗能力,像是刻意掩饰自己的尴尬般,傅尔焰有些粗鲁地坐在他对面。

“天快亮了,你在此坐了多久?难道彻夜未归?”

“嗯,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就到这个点了。”他柔声回答,一双溢满月色的眸子目不转睛地望着对面的人。

“你”在想什么事?

她惊觉自己即将问出口的问题,连忙打住。

她不应与他有太多牵扯。

上官轻云并不知道傅尔焰心中的纠结,只是抬头望着已然偏西的月亮,脸上充满对过去记忆的向往,轻轻地说:“那年,你刚回上官府,在我心中还是离开上官府之前的那个小姑娘,你却突然抱着我说,是为了我回来的,你可知我心里有多么惊涛骇浪?”

傅尔焰默不作声,只是这次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何并未如之前一般,愤而离去。

“你说如果当初,你没在我身上下蛊,我们俩此刻会如何?”上官轻云弯月般的双眸带笑,直直地探入傅尔焰的眼中。

一时间傅尔焰竟觉得有些认不出眼前的人,那温润如玉的气质淡去,此刻他的笑竟带着些即将恶作剧之前的邪气,。

“你是在怪我对你下蛊,强了你么?”

“当时,是。但是,我现在却无比庆幸呢”上官轻云笑得更欢了,只是他越笑,傅尔焰越有心惊胆战之感,觉得自己像是掉入陷阱的兔子,挣脱不了猎人的魔抓。

“够了,”傅尔焰恼羞成怒地起身,“我先回去了,你爱坐多久坐多久。”说完,匆匆转身。

只是她刚转过身,身后却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刻意压制痛楚般发出的细微呻吟。

傅尔焰回过头,却见上官轻云双唇惨白,嘴角溢出鲜血,脸上泛着淡淡的青黑,额间青筋暴露。

她大惊失色,欺身贴近,蹲在他身边,翻开他左手,原本封存在左手的黑紫已经淡去。

“你居然解除对紫花迷情蛊的压制,你不要命了吗!”

即便已如此痛苦,上官轻云的嘴角依旧挂着淡笑。

“你若弃我而去,这命不要也罢了。”

傅尔焰一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你以为用苦肉计来逼我,我就会原谅你?”

他摇了摇头,说:“我不敢如此奢求,但至少你我之间的距离不会那么遥远”说完,他突然呕出一口黑血,月牙白的长袍顿时血迹斑斑。

他的血溅也到了她的脸上,傅尔焰眼中燃烧着怒意,还隐约带着些恐惧,厉声道:“你错了,我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让你自生自灭!”

对于她的威胁,上官轻云无谓地笑了笑,脸上一片听天由命的表情,若非他攥紧的手背青筋尽露,旁人怕是难以从他的淡然的表情中,看出他体内的蛊毒到底有多严重。

傅尔焰甩开他的手,起身,恼怒地盯着他。

“你别以为我不敢!”

她虽这般说着,脚下也挪开了几步,只是视线却始终离不开他因经脉逆转而微微颤抖的身躯。

咬咬牙,傅尔焰一脸羞愤交加地跺了跺脚,突然撑起他的身躯,揽住他的腰,直接施展轻功,朝自己的客房掠去。

上官轻云靠在她肩头,脸上痛苦依旧,眸中却闪过精光。

做人呢,还是有来有往的好啊

☆、061 一夜帐暖

傅尔焰脚不沾地,带着上官轻云直接回了房,粗鲁地将他扔在床上,立刻闪身出门。

上官轻云抚了抚因她粗鲁对待,差点撞岔气的胸膛,有些吃惊她居然夺门而出。

看来她气得不轻他眼中闪过无奈的神色,嘴边溢出更多黑血。

傅尔焰很快再次回到房内,手上拿着几样东西:一壶酒,一个酒杯,以及一支中空的管状长针。

将东西放到桌上,傅尔焰在酒杯中倒了些酒,拿到床边,冷眼俯视上官轻云明明异常痛苦,却带点恶劣地淡笑着,回望她的表情。

傅尔焰哼了一声。

“别以为伤害自己的身体就能让我就范,你要解蛊是吧?好,我就帮你解。”说完,一手执着酒杯,一手拿着长针,眼睛都不眨一下,冷酷地朝自己胸口插去。

上官轻云不曾见过她取心头血的样子,一看她要自残,大惊失色,手指疾弹,一下打落她手上的针,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一把拉过她,翻身将她压到身下,贴着她的玲珑娇躯,剧烈喘息。

“你怎么能!”他双目赤红,是痛楚,也是心惊。

她居然能如此冷静自持地扎向自己的心脏,想到两年前青衣送来的小瓷瓶中,她三滴心头血是这样来的,他心痛地浑身微微颤抖,连呼吸都无比压抑。

这是他原本欲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人啊

傅尔焰面无表情地瞪着床顶的纱幔,嘲讽道:“现在后悔,晚了点吧。”

上官轻云无力地压在她身上,苍白的双唇吐出的声音几不可闻。

“我怎舍得让你为我伤了自己啊”话未尽,蛊毒再次发作,上官轻云猛烈地喷出口血,倒向一边。

经脉逆转的痛苦使他四肢剧烈抽搐着,全身缩成一团。

傅尔焰瞪大了双眼,看他吐血挣扎,似乎被这场景吓呆了,刀口舔血的她向来能微笑面对各种死亡场景,即使莲足踏尸而过,也不变脸色。

今天他只是蛊毒发作,就已让她双目含泪,心痛不已。

她,真就摆脱不了他这魔怔吗?

凤眸望入他已渐渐失神的双眼。

即便她这般袖手旁观,看着他受苦,即便他已被蛊毒折磨得神智不清,生不如死,他望向她的双眼依旧无比温柔,嘴角依旧挂着她最喜爱的温润笑容。

泪,自她眼角滑落,她似乎预见了自己的万劫不复,但这样的他,让她如何能袖手不救?

若阴差阳错结得秦晋之好

她是不是快要永世不得超生了?

但,一双藕臂还是环上了他的颈项,她流着泪,送上冶艳红唇

一夜帐暖,同床不同心。

不知过了多久,当上官轻云幽幽转醒时,身上的剧痛已经消失,神清气爽,只留下抽搐之后些微肌肉酸痛。

望着身边蜷缩在他怀中,一脸激情过后的疲惫的甜美人儿,上官轻云眼神放柔。

傅尔焰脸上还残余着激情过后的红晕,一双菱唇如孩童般含着手指,紧贴着上官轻云温暖矫健的身躯,如羽长睫上还挂着未干的清泪。

他知道她有多不情愿,也知道他有多强人所难,但她终究还是不忍心他筋脉逆转而亡。

他的双臂收紧,将她牢牢圈入怀中。

睡梦中被人摆布的感觉,让她有些撒娇地呻吟着,迷糊地翻了个身,光洁的美背贴着他的胸膛,更显契合。

看着她难得卸去防备,娇憨昏睡的模样,上官轻云轻笑出声,一对如染了胭脂般的红润薄唇贴在她耳廓边的发丝上,轻声低喃:“你还是回到我怀中了呵”

男女体力有别,相较于傅尔焰的昏睡,上官轻云却显得精神饱满。

此时,天已大亮,青衣托着装满水的铜质脸盆,轻声推门入房,将脸盆放到架子上,正要如内室唤傅尔焰起床,却于重重帐幔间,惊见一双男性长靴。

她瞪大了双目,大吃一惊。

“姑娘!”

“嘘”为了不吵醒怀中的人儿,上官轻云小心地掀开纱帐,以锦被遮住她的春光,看着青衣,以不会吵醒傅尔焰的音量说:“你家姑娘昨晚太累了,还在睡。”

太累?他们做了什么事会让她太累,从上官轻云裸露的上半身,已不言而喻。

见到上官轻云出现在自家主子的床榻上,青衣微张着嘴,双目瞪得更大了,吃惊得甚至忘了用尊称。

“你怎么会”

两人的动静吵醒了傅尔焰,她勉强睁开酸涩的双眼,一时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身后温热的男性躯体提醒着她眼前尴尬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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