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破重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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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脑袋突然从窗台下冒了出来,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简姊姊!〃
沈谦探头一望,果然见窗台底下蹲着一个——小!正!太!
好一个小正太啊,大约也就五六岁的年纪,站起来也就跟窗台那么高,一身的绫罗自不必说,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出落得可爱至极,一双点漆似的眼珠骨碌碌直转。小正太望着沈谦,又叫了一声,〃简姊姊〃,叫得沈谦心都快化了。那小正太打量一番,然后问:〃听娘说简姊姊伤到脑袋了。〃又说:〃上回阿筇跌到头也疼了好几天,姊姊你还疼吗?〃
看着这么个乖巧的小正太,沈谦连忙柔声说:〃姊姊好些了,见到你姊姊就没这么疼了。〃小正太一咧嘴,〃太好了!〃然后献宝似地从窗台下面抱出来一只小黑猫,说:〃简姊姊,这个是阿筇今天在后园捡到的。阿筇送给姊姊。〃那小黑猫咪呜一声就从窗台跳了进来,噌地就钻到了桌下。
沈谦被吓了一跳,〃哎〃了一声,却听小正太阿筇小声说,〃简姊姊,阿筇走了。大娘不喜欢阿筇来找简姊姊玩,阿筇会偷偷再来的。〃沈谦欲待挽留,却没有说出口,那孩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窗外茫茫暮色中了。
沈谦默默地又坐了下来,短短的这一会儿功夫,怎么信息量这么大呀。一会儿是掌有府中大小事务的生杀大权的夫人;一会儿是病殃殃的少年公子;一会儿是不受人待见躲躲藏藏的小正太,总之这家族听上去就有够奇特,上天不会让我穿来专职宅斗的吧,那可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最奇怪的还是自己的身份,一会儿是简公子,一会儿是简姊姊,一会儿是小姐,一会儿是苏贤弟,简直叫人把头也弄晕了。
沈谦本来因为看见小正太而缓解地头痛似乎又发作起来,她抱住脑袋呻吟一声,忽然只觉得膝上一沉,一个软软的身体贴了上来。抬眼一瞧,正是那只小黑猫,不知什么时候靠近自己,然后干脆跳到沈谦身上,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瞪着沈谦。沈谦大着胆子用手挠了挠小黑猫的后颈,小家伙很享受似的喵了一声,在沈谦身上弓了回背,又软软地躺了下来,把沈谦的膝盖当了个大垫子。
这时候门口有人〃咦〃了一声,沈谦抬头,见是似霜和如水两个小丫头掀了门帘进来。〃小姐,您醒了呀?〃似霜连忙将手中的物事一放,要上来扶沈谦。而如水则皱着眉头站在门口,看着沈谦膝上的小黑猫。
沈谦连忙解释:〃刚才我有些口渴,又觉得热了一些,就起来喝茶,顺手开了窗。谁料想从外面跳进来这么个小东西。〃
似霜欢然叫道:〃这只小猫真可爱,小姐,它这么粘您,您把她留下吧。〃说毕,瞥了一眼身后的如水,说:〃约摸如水姐姐会不大乐意。〃
如水沉默着,也不说什么,脸色微微有些尴尬,沈谦注意到她的右手攥了攥衣角,左脚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半步。沈谦笑说:〃这我还不知道呢,如水,难不成你怕猫?〃被人这么一打趣,如水的小脸竟然微微有点红起来。
似霜笑着道:〃小姐难得兴致好,您给这小猫起个名儿吧,我们也好招呼着。〃沈谦想也未想,脱口而出,说,〃就叫淼淼吧。〃她只觉得这只小黑猫非常面善,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她脑海里一直记得,曾经有一只这么一只小黑猫,自己还曾经问过沐茗的美女老板娘,老板娘告诉她这只喵叫做淼淼,还告诉了她淼淼两个字如何写
等一下,仿佛突然有一个念头跳到了脑海里。沈谦浑身一个激灵,低头向那只小黑猫看去。这只小猫把沈谦的膝盖当成了便宜垫子,躺着正舒服,一身黑色的皮毛保养的极好,亮的仿佛要汪出水来。
地震的当时,沐茗的那只小猫就如同现在这样,跳到了沈谦的膝盖上。难道说,这只叫做淼淼的小猫竟然和自己同时〃穿〃到了这个世界?
沈谦一激动,几乎马上要站起来,只是还顾念了一下膝上的淼淼。既然淼淼能够今天出现在这里,那么,当时与她同桌的三位好友,是不是也可能因缘巧合,来到同样这么一个时空呢?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们四人,难道就不能一起在这个新的世界里站稳脚跟,好好生活么。
沈谦突然觉得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开始觉得有了信心:好,既来之则安之,晓玲、雨如、阿虹。我要开始努力了。我要找到你们。
第三章 泰武
更新时间2013…7…2 7:55:52 字数:4128
沈谦突然就变得自信满满,要马上把这些个想法付诸实施。她对如水和似霜说:“如水、似霜,我今日受了伤,现在脑子里好乱,我觉得什么往事都记不得了,只有你们两个我一见就觉得有很深的印象。”好吧,又到了展示好莱坞级别演技的时候了。沈谦脸上浮现出闷闷的神色,说:“这府里我虽然觉得很熟,但是谁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们俩,你是如水,她是似霜。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吧。”
听到这里,似霜已经红了眼圈,如水也十分动容,她对似霜说,“霜儿,你去门外看着,有人来就先叫一声。”
这时天色已晚,如水幽幽地为房间掌了灯,她从沈谦的床头取了一块玉佩,递给沈谦,说:“小姐,小姐您还记得自己么?”
沈谦接过那玉佩,见是一块形状简单的玉璜,但是玉质甚好,触手生温。玉璜的一面用金丝镶了一个篆字,竹字头,另一面同样的工艺,那个字沈谦倒认得,大学的时候沈谦曾经与死党们结伴去苏州玩过,认得这是个繁体的苏字。沈谦抬起头,喃喃道:“原来我叫苏简。”
如水面上突然涌上了浓重的失望,说:“小姐,原来霍先生说的没错,果然是离魂症,您真的不记得了。”沈谦心想,什么不记得了,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么,要不是偷听你们两个谈话,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们两个小丫头叫什么。
如水便细细地将苏家的情况一一道来。原来,苏简真的不是沈谦现在这个身体的本名。这具身体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子,姓苏,是泰武侯苏家的第三代嫡女,本来的名字叫做简简。但是自小当男儿养,因此随了兄弟们的名字,去了一个字,叫做苏简。沈谦,不,现在应该叫苏简了,有两个兄弟,长兄叫做苏筠,今年二十二岁,另一个弟弟,却是庶出,年方六岁,其生母是父亲苏越的二房夫人风氏。
苏简听到有二房夫人,前世看宅斗小说的经历就涌上心头,她握了握拳,心想,上帝既然让我来到一个宅斗的世界,我就一定要将宅斗进行到底。
然而再听如水细说下去,她才发现压根儿不是宅斗剧这么简单。
苏家家主,也就是苏家老爷爷,讳观海,是天元朝第一位外姓得封侯的武将。苏观海老爷子的独子,也就是苏简等人的父亲苏越,二十多年以前就已经一战成名,号称是「天元第一骁将」。因此天元朝皇帝曾经特别颁下旨意,这泰武侯之位由苏家世袭。
再说苏家长子苏筠,就是那位几乎要半躺在圈椅里的瘦削青年,这位少爷早慧,颇有才名,是个神童。但是自小身有弱症,曾有名医说他活不过二十的说法,但不管怎么样,人家现在磕磕绊绊总算活到二十二岁了,说大公子早夭的流言就淡下去一些。只是外头流言固然淡下去,家里人总是心里清楚,大公子的身体虽然没有每况愈下,可是却也丝毫不见好。只是大家都不愿意往最坏的方向去想罢了。
苏家次子小弟苏筇,生母是二房夫人风氏,小娃娃今年才六岁,应该就是那个送来黑猫的小正太了。如果苏筠真的年少早夭,而苏简又是一介女儿之身,那么苏家泰武侯之位将在苏越百年之后由苏筇继承。大夫人吴氏当然不乐意,但是她又没什么办法。所幸苏简在刚出生之际就有高人为她看过,说是一定要当作男孩儿来养,否则活不过三岁,因此府里上上下下都把苏简简当作二少爷来看,只有贴身的两个女婢偶尔无人之时才会唤她做小姐。
令苏简吃惊的是,竟然阖家人都对外保守了这个秘密。但是据如水说,其实被知道了也没什么。按照天元朝的规矩,有爵位的人家,如果嫡长女从小到大都以男子身份出仕,不结婚、不蓄男宠(苏简:我汗!)、不生育,则可以以男子之身继承爵位,另外在宗族中挑选合适的人选作为后嗣。看来苏家的大夫人估计是存了这个心思,又有看相的高人批语在前,于是把苏简简活脱脱养成了苏简。更令人发指的是,这个苏简,竟然还在军中任职,是个正七品的致果校尉。这次受伤,就是在校场上看一群兵士们互殴,被人从脑后给了一棍,当即晕了。
苏简简对这个新的身份实在有点无语。十七岁,在沈谦的那个时代还是个teenage女生啊,居然得混在男人堆里面,以后没准还得打仗什么的。不过,她也懂得,这个身份所拥有的东西也挺宝贵,她有行动自由,也有改变命运的机会。军营,不管怎样要比做米虫和纯宅斗要更有意思吧。而且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首要的还是应该先适应这个时代,而后才是着手改变,不是么?
当天晚上,如水在苏简房里搭了铺盖,苏简问了她很多问题,一直到如水先悃地睡着了。苏简望着床上铺着的锦绣帐幔,心里想,晓玲、雨如、阿虹,你们现在在哪里。她又想,在这个世界上,沈谦的痕迹恐怕一点都没有,沈谦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如果你们也同样在这里,你们如何能够认出我,我又如何能够认出你们呢?
这样的问题似乎想也没有用,只是会让苏简第二天顶了黑眼圈而已。
继两个小丫头之后,苏简下一个拟攻克的目标就是苏筠,原因很简单——住得近嘛!苏筠的小院子就在苏简居所的隔壁。苏简那次被打晕了之后,苏家向营中请了十日的假期。苏简待头不那么疼了,就溜进了隔壁苏筠的院子。
苏简推开苏筠的房门之时,苏筠面前摆着一盆花,正在画一幅写意花卉。见到苏简近来,苏筠抬头欲询,苏简摆摆手,示意他继续,然后默默地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这个苏筠,确实身体不大好,瘦弱不说,面色青白,手臂上的皮肤也白到有些透明,能看出皮肤下一根根的青筋。但是呢,这位老兄,还挺帅的,和苏简自己长得挺像,面庞清秀,长眉入鬓,眼神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画笔和画面,长长的睫毛微微地抖动着。嗯,自家老哥果然不负才名,寥寥几笔,而且只凭借着浓淡墨色,就将一株白海棠的精气神完全画了出来。
苏简只是站在苏筠的书桌边看了半晌,心里已经认可了这个兄长。
画完,苏筠沉吟半晌,换了一支笔,重新研墨,在画侧提了一首诗,吟诵这白海棠。苏简凑上去看,只见苏筠写道:
便化名花也断肠,
脸红消尽自清凉。
露零瑶草秋如水,
帘卷西风月似霜。
泪到多时原易淡,
情难勒处尚闻香。
生生死死原皆幻,
那有心情更艳妆。
(注:这首诗是女词人吕碧城的诗作《白秋海棠》。)
苏筠题罢,自己又吟哦一遍,方才搁笔。回头发现苏简站在身后,眼眶竟然微微发红,不由得柔声问:“简简,你怎么了?”苏简默默念诵了一遍,不禁被那句“泪到多时原易淡,情难勒处尚闻香”打动情肠,不由得凄然唤了一声“哥哥”。她刚刚经历了生死剧变,如今这一世,又有像苏筠这样的亲人恐怕会面临生死大劫,心潮难免起伏。
苏筠柔声道:“哥哥没事,只是一时感慨罢了。”他小小年纪就被诊出绝症,煎熬多年早已看得淡了。再加上前日萧先生再诊脉,全无一点好转,看自己母亲的脸色,觉得约摸拖不过今年去。他本来看穿生死,但此刻却总觉得抱憾亏欠了家人,更有一丝牵挂萦绕心头,微微觉得心痛起来,便问妹妹:“妹妹头上伤势好些了么?哥哥这两日未曾探望,真是对不起。”
苏简连忙说好些了,然后告诉了苏筠她的来意,这可是她盘算了好久,又与如水和似霜二婢询问了许久才想出来的说辞。大致是说军队里下级军官往往唯武力而论,她在行伍之中多么多么不如意,想请教哥哥一点关于军事的知识,好在军队里面找个动脑不动手的职位干干,免得回头又总跟人动手,被人一棍子打了闷棍昏死过去。
苏筠听她这么一说当然高兴,他原本有神童之称,但是寿元将至,力不从心,此刻能略帮到家人自然感到安慰。于是苏筠将苏简带到了自己的书房,并且言明书房永远对妹妹随时开放。
苏筠的书房藏书之多,用苏简的话说,就是简直把大学里一个系图书馆搬到家里来了。书房正中,挂着一幅巨大的皮制地图,上面标明了山川、河流、城镇和道路,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