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破重生-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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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校场,确实是太大了。比阆苑小营要大上数倍。风林火雷四营,以每营五千人计,总共两万人,整整齐齐地列队站着,仅仅排满了校场的一小片,留下大片大片的空地作为演武之用。
苏简气喘吁吁地跑到林字营跟前,站在队首的将军陈去华狠狠瞪了她一眼,说:“叮嘱了多少遍,不要迟到的,竟然现在才来。”语气凶狠,全不似平日里的温和。苏简早已将他的脾气摸透,哪里会怕他,但是也有点讪讪的,说:“与哥哥同来,路上行的慢了些。将军,是我错了。”
陈去华见她服软,稍稍消了消气,努了努嘴,指着自己身边,说:“站这儿吧!回家一趟,探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苏简简为了应付他这一问,确实曾在马车上问了问苏筠历年皇帝亲临的大校都考核些什么项目。此时就挑了些说说,临了还说:“按照哥哥的消息,皇上可能在大校的时候看情形临时决定考校的内容,但是总逃不出这些内容之外。”总之如果消息不对那就只能怪哥哥消息不准了,跟她苏简没关系。
陈去华想了想,这些和历年大校的内容也挺类似,而且这些内容也操练过,心里也算是有了底,就点了点头。苏简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总算对付过去了。
少时只听校场门口鼓乐之声大作,礼炮齐鸣。站在点将台上的传令官的声音传来:“圣驾至,行礼。”众将士齐刷刷地单膝跪下行军礼。苏简简远远地看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校场门口走进来,正中簇拥着一顶明黄色的伞盖。
在苏筠书房里的笔记中,曾经记载着有关现在在位的这个皇帝的事迹,此刻一字一字地从苏简的记忆中浮现出来。
天元朝的第十代皇帝承永徽,是第九代皇帝武睿帝的第二子,皇后所出。现年四十三岁,即位时刚满二十岁,如今已经在大位上待了二十多年了。他在位这么多年,可以算的上是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如今今上唯一可以算的上是遗憾的事情,莫过于这位皇帝子息不盛,**曾经诞下好几位皇子,只有一位磕磕碰碰地活到今日,是无可争议的当朝太子,年方十二岁。
这位皇帝据说与前任武睿帝不同,以文治为主,不喜武功,在位期间从不轻易起边事。苏观海老爷爷的泰武之位还是上届皇帝封的,然后出了一个军事奇才苏越,这么多年来竟然一直兢兢业业地在西北戍边,从来不敢轻易启衅。而如此大规模的演武在天元朝已经好久不办了,所以军中朝中早已传言纷纷,难道皇帝真的觉得治下已经强大到足够支持自己的军队征边了么,还是只打算耀武扬威一番?
其实天元朝在这个世界里,是名副其实的天朝大国,东南西北四部,原先都是天元朝的属国。传说天元朝立朝的时候,始帝承天启麾下风、耿、铁、沐四将分别袭了四部之主之位,分封四方,带了家族人口,平四夷,守国疆,四时朝贡,效忠始帝。始帝亦颁了诏书,称“四部之主,永为朕之兄弟”。之后四部之主过世,均由其子侄袭了部主之位。只是年月既久,就有几部借称灾荒瘟疫,渐渐地不再朝贡,再过数十年,四部已经俨然独立的小国,而且四部之间相互联络有亲,简直欲能与朝廷分庭抗礼。到了废帝承礼乾之时,废帝派了大将吴宏飞西征对使臣无礼的天钧部,竟然大败亏输而回。而废帝因为这次出征失了军心民心,竟在一场宫变之中被废为庶人。此后西部边防成为了天元朝兵事之重,但是历代帝王再也不敢轻易启衅。
待到上代皇帝武睿帝当朝,武睿帝终觉得天元朝竟被四部环绕,四夷不化,贸易之途不通,与四部接壤的边境之地盗贼横行,地方政治糜烂,与化外之民冲突不断,终于起意征边,因而亲封了苏简的爷爷为泰武侯,拜将领兵,出征的重点依然是西面的天钧部。泰武侯亲自领兵,将天钧部逐入西域腹地,在边境处留下了数座空城死城。同时,东面天杞部慑于天威,自行来朝,恢复了朝贡。只是恰逢天元朝遇上大灾之年,百姓流离,赋税减少,以天元朝之国力,难以再支持平南征北的战事了。加之武睿帝忽患急症,竟然不治,临终只对当时的太子——今日的永徽帝说了八个字:“休养生息,以全朕志”。想到这里,苏简不禁好笑,这兵事笔记,竟然有的时候写的如稗官小说一般,令人读来津津有味。
苏简一边这么胡思乱想着,天元朝皇帝永徽已经登上了校场里高高的点将台,坐在正中那张事先设好的椅子上,身前还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竟然是当朝太子也驾临校场。然后是皇帝的几名近臣和宗亲也恩赐得座,后面跟着的宫人侍卫有近百人之多,登台都耗费了半刻钟的时间。苏简觉得膝盖都酸了的时候,永徽帝终于站了起来。
第十三章 风疾
更新时间2013…7…14 9:02:01 字数:3410
永徽帝在台上文绉绉地说了一番话,大意是说:天元朝多年以来疆土平稳,百姓安居,多赖众将士保家卫国的热诚。此番演武,希望众将士表现出最为优秀的状态,弘扬天元朝的尚武精神。最后,永熙帝介绍了一下前来观赏的重臣,先是太子文衍、五王永弘、七王永熙和八王永彰等王室中人,接着是泰武侯苏观海、文成侯承玄、左相卢慎元、右相侯敦义、兵部尚书原峄和礼部尚书刘道望。
听到太子也亲至观演的时候,苏简倒是没什么奇怪。她以前和苏筠闲谈之时,曾经听苏筠说起过,今上膝下空虚,深恐太后溺爱,使太子长于“深宫妇人之手”,因此亲自教管,听说颇为严厉。听到兵部尚书原峄的名字,心里琢磨了一下,心想:难道原征是林字营中仅次于我的官二代?想着,她偷偷扭头看了一眼原征,只见在她身后跪着的原征一片平静,全无异状,连头都没抬。苏简回过头,想了想觉得不像,也就抛诸脑后了。
就在苏简胡思乱想了片刻之后,永徽帝已经讲完话,传令官大声道:“众将士,起身!”
此令一下,众兵刷地一声,立了起来。看台上诸位见各营军容都非常齐整,但是由于之前单膝跪地的时间太长(大概有一刻左右),不少士兵都选择稍微松快松快双腿,略微活动一下。只有林字营与雷字营两营,说起立便起立,立正之后,便纹丝不动。永徽帝见了,对这两营印象大好。由于雷字营本就是皇帝的亲兵,因此,在首回合军容军姿表现这一项上,林字营大占便宜。
众将士起身以后,演武并没有马上开始。传令官扯着嗓子,开始宣读一份文件,却是关于本次演武的规则的。
这份文件大体上说,演武分成两个部分,先是由各营自行操演,按照平时在营中操演的内容演练即可。每营可表演半个时辰,表演的顺序按风林火三营依次而出,雷字营不参加这一部分的操演。这其实也有些道理,雷字营常年来一直作为皇家护卫,并不参与类似其余三营那样的练兵。
演武的第二部分一经宣布,立刻引起了各营中低低的议论。这一部分四营都有份,内容是通过抽签决定两两对阵,模拟实战。各营士兵所持的兵器都是教学用的兵器,全不开刃,上面涂有石灰,各士兵身上中三记兵刃就立即倒地算是阵亡,如果还“活着”的士兵身上有超过五点石灰则将被判出局。
这种演习貌似在天元朝史无前例,规则一经公布,各营将士免不了低低地议论起来,整个校场便沉浸在一种奇异的嗡嗡声之中。
苏简面对狐疑地望着自己的陈去华摇了摇头,她心里虽然有点抱歉,因为她并没有付出什么努力向自己的哥哥与祖父去打听这次演武倒底演些什么,但是,出题么,总免不了要出一点偏题怪题的对不对,那么出了偏题和怪题,还会一早透露给你说,嗨,我今天出了一道偏题。没有这个道理么。
传令官喝令:“各营肃立!”这种嗡嗡声终于小下去,校场又重新恢复了悄无声息。“风字营入场!”又是一声传令。
校场依然是寂静的,可是过了片刻,众人都感到了地面的那一丝震颤。
那是一种整齐划一的震颤,它撼动人心的力量在于众人尚未听到或者看见任何动静,逼人的气势就已经席卷而来,让在场的每名将士都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刃——“来了!”
是的,风字营的骑兵来了。
远远地,校场的最远端出现了一片黑云,伴着地面升腾的烟尘,转瞬便逼至眼前。只是,此刻校场之上尚且不闻马蹄声的的,只有那快速逼近的震颤,将在场每个人的心都悬在喉咙口。
只有一瞬。
一声呼哨,那种震颤马上便消失了。烟尘散去,众人方才看到风字营骑兵的真容——
五百骑黑色的骏马成两个方阵整整齐齐地立在校场中央,静默着,没有一匹战马嘶鸣。马上精壮的黑衣骑士静静地手执缰绳,上午的阳光照耀着他们身上的盔甲,反射出一道道炫目的金光,几乎迷乱人的视线。
人如虎,马如龙。
偌大的校场,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静默着,看着眼前的战阵。苏简只觉得口干舌燥,心都要从胸口跳了出来,她甚至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血管里的血液冲到头上,手心开始慢慢变得湿热起来。
全场依然安静着,一个将官,慢慢登上校场一侧高高的旗语台。全场数万人瞩目着这位将官,而他却依然不徐不疾地登台。阳光斜斜地照在他的脸上,苏简看见他唇边分明露出一丝骄傲的微笑。
那名将官站上旗语台,向着校场中的战阵冷冷地看了一眼。就在那一刻,校场中的骑士们,举起手中的兵刃,整齐划一地喝道:“风字营麾下骑兵——谨——尊——号——令!”同时,他们胯下的战马也开始嘶叫起来,有一些竟然欢快地原地人立起来,马背上的骑士紧紧地握着缰绳,铁腕一勒,马儿便原地落下来。
这时,这名将官手中的令旗轻轻挥出,一瞬间,场中的人与马立时静了,刚才的呼喝与嘶鸣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将官手中的令旗反手一挥,场中的骑兵马上有所反应,分成左右两队,如两片墨云一般,寂然无声地小步跑到校场两边,结阵立定。
这时,在围观的众人才发现这些高大战马的四蹄都被厚布包裹,因此在跑动之际,除了一开始令围观众人感到毛骨悚然的那种震颤之外,竟然听不到一丝声响。围观的士兵们静默了片刻,阵中竟然由衷地爆发了一阵彩声——“好!”
随着将官手中的令旗再一次挥出,左右两队战阵向着对方全速疾奔过去。两个骑兵阵,原本排列的紧密,双骑之间距离不显。然而两阵交汇之时,左翼马阵中的战马就从那窄窄的缝隙之中直穿过去,从右翼马队的队尾而出,依旧成阵,一丝不乱。
左右翼骑阵互换,两阵奔驰到校场各自一边,然后所有的骑士一提缰绳,战马竟然原地调转了马身,立时又恢复了左右互峙的两个马阵,与交换之前的两个马阵,无论从位置还是形态,居然都一般无二。围观的人群中又是彩声四起。看台上,年仅十二岁的太子殿下,竟然站起身来,朝前走了几步,似乎想把场中的阵势看得再清楚一些。
接下来,左右两翼的骑兵又表演了不少精彩的骑术变阵。那将官抬头望了望天色,同出左右两旗示意。这时,场边风字营阵中,疾奔出两个小队,手持大把大把的长矛和一摞一摞的盾牌,将这些一一递送到两阵骑兵的手里。苏简心里一震,侧头去看陈去华的神色,见他眉头也是挑了挑,苏简心想,看来没错,这才是真正令人关注的重头戏吧。
果然,左右两翼的骑兵在那位将官的号令之下,拉开阵势,开始相互冲锋。先是左翼冲右翼,右翼以盾牌守,然后是右翼冲左翼,左翼以盾牌守。风字营骑兵的动作甚是美观,长矛刺出的角度都几乎是一致的,相信从点将台上看过去,能看出几乎是一条直线。防御的士兵也几乎都是完美地抬起盾牌,把迎面而来的矛尖给挡出去。可以这么说,风字营的这场表演几乎是延续了刚才骑兵阵演的那种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精致的完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演示两阵对峙的最后,一个看上去非常年轻的小战士,估计也是有些紧张,没有把住战马,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落在阵中。那匹马儿因为无人骑控,便停下来,默默地立在阵中。
“唉!”苏简几乎可以听见旗语台上那名将官的叹息声——一切都很完美,最后在众目睽睽下却出了这样的岔子。
那名小战士在校场中翻身爬起来,面上带了十二分的惶惑,他躬身向旗语台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因为隔的远了,苏简听不出他说什么,但是苏简目力极好,远远的看那小战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