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皇帝恋上俏厨娘:满朝凤华之保护皇-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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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菜大爷掏了掏耳朵,苦笑道:“嗨,樊山不就是西山嘛!你这女娃娃还真是奇怪,旁的人都只知道西山,不知道樊山,你倒反着了。”
这会儿轮到凌书南惊诧了,原来樊山就是西山,可是西山不是黄昏大师的地盘么?难道白衣神医也和无筹、无求一样是他的弟子?是了,他医术高超,同样也有一颗慈悲救人之心,极有可能与他们一样。只是,既然黄昏、无筹都是和尚,那么他也是佛门弟子?不知为什么,想到此,凌书南只觉得心里有一阵莫名的失落。
…
她一路西行,到正午时,人已颇有几分疲倦,正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吃点干粮,还未坐定,鼻中依稀便有了梅花淡淡的幽香。她精神为之一振,一鼓作气就继续往前行。
不一会儿,便远远瞧见一片嫩黄,香气也是愈来愈浓,像极了白衣神医身上的味道,凌书南疾步上前,果然瞧见有好些干枯细瘦的枝头上,一朵连着一朵的腊梅正迎风绽放。
腊梅花朵极小,不似玫瑰娇丽,甚至也不如红梅鲜艳,腊梅花香,不似龙涎香那般霸道名贵,也不似水仙那般淡漠冷静,但有着其独特的馥郁香气。明明空气里到处都弥漫得满满的,却一点不让你觉得浓郁得过分,深吸一口,只觉得那香气愈久愈令人上瘾,含蓄却是暗香浮动。
她在梅林驻足许久,这才恋恋不舍地上了山门。迎面瞧见两个小沙弥,她连忙问起涵息泉。
小沙弥听她提到涵息泉,不由面面相觑,忽而就毕恭毕敬地向凌书南双手合十行了个礼,领着凌书南前去。爬至西山的半山腰,凌书南跟着小沙弥进了一间规模极大,香火鼎盛的灵泉寺,一颗心不由就沉下了好些。灵泉寺,顾名思义,是由涵息泉得名。白衣神医每月十五都要来灵泉寺,可见是出家人了。
涵息泉就在灵泉寺的最后边,小沙弥指引了位置,就由着凌书南一个人前往。凌书南顺着水声,很快就找到了涵息泉。清澈如水晶般的水流从山间夹缝里缓缓地流向底下的一汪碧潭。潭边栽有几株腊梅,纯黄的花色,隐隐带着紫纹,与山下的寻常腊梅品种不同。因靠着泉水,气温相比于山脚自然是更低,倒是整株都绽放了。
忽然,她瞥见潭中有一人影,赤着身,背对她而静坐于潭中。他半截胳膊露在外头,肌肤结实紧致,头顶用一支白玉簪绾了发髻,虽瞧不见他正面,但这个背影却也足以令人怦然心动了。
第二十九章 唯有腊梅香(2)
凌书南静静看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打了个招呼,“嗨——”
潭中的人影微微一晃,晕出一圈涟漪,但最终一动不动,重又归于寂静。
凌书南颇有几分忐忑,于是又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我没有打搅你吧?”
潭中的人微微皱起了眉,语气已有些不善,“你怎么跟来了?”
郦天霄带着君由绛一大早就往西山赶来,一入山门,就遇上两个小沙弥,向他们说明身份和来意。小沙弥回禀后,就径直领着他往这涵息泉来了。君由绛不禁有些愤愤道:“这个黄昏也太不识好歹了吧。竟然敢如此怠慢殿下。更过分的是,他还如此大逆不道要殿下沐浴更衣?!他以为他是谁啊?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释迦牟尼在成佛之前,一直苦修却不得解脱,有一日,他放弃苦修,入尼连禅河洗净身体,方才顿悟人世间一切苦痛皆来源于心里的污垢,之后他渡过尼连禅河,在菩提树下苦思七天七夜,最终悟道而成佛。”郦天霄笑道,“这灵泉寺正是因涵息泉而得名,黄昏许我在此沐浴,方坐而论道,正是对待上宾之道。”
君由绛不由撇了撇嘴,“那也用不着这么久吧?这都几个时辰了?殿下,我还是去问问。”
郦天霄并未阻止。毕竟这寒潭水极冷,若非他以深厚内力相扛,整个人都要冻成冰块了。
只是刚才那番话,他虽是说与君由绛听,却也禁不住在心底默默想,他是该在这寒潭中好好冷静冷静,将他那颗沾了一粒不该有的尘埃的心洗涤干净,回复它原本的彻底。
他闭着眼在潭中静坐,忽然听见背后传来凌书南那女人的声音,他心下一凛,这女人的气场竟然如此强大,竟让他会生出这样的幻听来?他继续摒除杂念,却再度清晰地听到她的声音。
这一次,他终于意识到,他不是幻听,而是那女人真的来了!
阴魂不散!
他心下恼火,立马就斥道:“你怎么跟来了?”
满心以为会听到那女人阴阳怪调的反驳,哪知道她却万分小心,用无比温柔的语调说道:“我我就是想来碰碰运气,看会不会遇到你。”
他还从来没有听过她这样的声调,一时间心跳的节奏都有些变了。原本冰凉的泉水在那一瞬间都变得有些温暖,他于是转过脸,挑眉看她,“是不是有求于我?”
凌书南满心期待地看着那人影转过身来,可是当那俊俏的面孔在她瞳孔里渐渐放大时,她立马就惊诧地叫出声来,“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实在有些难以置信,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使劲地把眼睛揉了好几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心里头的天使一下子就变成了那个令人讨厌的恶魔。
郦天霄看到凌书南那一副见鬼的表情,顿时火冒三丈,他倏地从潭中站了起来,水花溅得凌书南满脸,“不然你以为是谁?”
“殿下,师父有请,还请您先随我去更衣。”凌书南的身后响起了熟悉的清脆声。她回转头,只见无筹礼貌地朝郦天霄鞠躬行礼,抬起头时瞧见她,不由大喜道:“姐姐,你也来啦!你特意来看我的对不对?”
“额”凌书南干干地笑了笑,连忙点了点头。她已然回过神来,明白郦天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管怎样,她与白衣神医有交集的事还是不要让郦天霄知道地好。
原来是找他!郦天霄心下愤然,只觉得这女人真是没救了,她到底是有多饥渴,连个乳臭未干的和尚都能觊觎。他接过君由绛递上的干净衣服和脸帕,边走边揩水,行至凌书南身边时,顺手一甩,凌书南身上顿时下起了毛毛雨。
第二十九章 唯有腊梅香(3)
凌书南正要瞪眼,郦天霄却已走远,只剩下无筹朝她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在这里等他回来。
她在涵息泉旁抱膝坐着,心里头微微有些忐忑,她能见到白衣神医吗?
正想着出神,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两下,她扭过头,却是一碧裳的美婢朝她微笑。
“我叫折枝。”那婢子盈盈一笑,“我家先生有请姑娘。”
她不解,“你家先生是?”
折枝道:“姑娘随我去便是。”见她犹豫不动,她只好笑道,“每月十五,樊山涵息泉边,姑娘此行不是来寻梅的吗?”
凌书南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你家先生先生是是他!好,我跟你去!”不由分说就紧紧地跟上了折枝,生怕被落下。
…
折枝带着凌书南一直往山上走,直入一青瓦园中,石子路的左右两旁皆是郁郁松树,相比于园外满地的黄叶,这园中的青松倒是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茂密古松中,藏有一三层的楼阁,重檐飞角,精巧雅致,阶前正中央悬一牌匾,名曰“松风阁”,左右两边则挂着一对刻在竹板上的对子,上联写着“阁外松风听不绝”,下联则写的是“山中胜绩景常新”。站在松风阁顶楼,眺目远看,倒果真如联上所说,如临万松之岭,听松涛,俯寒溪,将山中幽雅紧致一览无余。
凌书南一个人静静站了好一会儿,鼻中渐渐飘起一阵梅香,令她甘之如饴。许是太阳出来,她心情太畅快,一时间竟有些得意忘了形,于是倚着凭栏,兴致来了,她就准备高歌一曲。
“啊咿啊哦,啊咿啊哦,
啊嘶嘚啊嘶嘚,
啊嘶嘚咯嘚咯嘚咯嘚
啊嘶嘚啊嘶嘚咯吺”
唱了一半,她猛地意识到什么,扭过头,果然瞧见白衣神医戴着斗笠,亭亭地站在她身后。
她顿时傻眼了,“你你怎么来了?”问完才觉得这话问得有点二,是他请她来的,他当然会在这里。
凌书南窘迫得恨不能找个地洞进去,她真是发疯了!唱什么歌不好,居然会突然间唱出这首神曲,关键是她还把它唱得那么带劲在那一刻,她只有想去撞墙的冲动。
好在白衣神医教养极高,她并未听到他的嘲笑,不止如此,他还柔声说道,“是我觉得太好听,不忍心打扰。”
“好听?!”凌书南干笑了两声,只怕听完这首歌喉,黑纱背后该是一脸“忐忑”才对吧。
“是,我从歌声里听出姑娘发自内心的喜悦,快乐之音自然是这世上最动听的声音。”他笑道,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
凌书南红着脸低下头,来的时候她一直想着要与他说些什么,可当他真的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却是半天说不上话来,于是只好自我介绍,“我叫凌书南,是一个厨子,就是烧饭的那个厨子。”虽然眼前的白衣人不可能像郦天霄那么猥琐,可自从郦天霄闹了一个乌龙后,凌书南觉得还是解释一下,免得误会比较好,“不过我不烧火,我只雕花。公子你呢?你住在这里,莫非你也是黄昏大侠的高足?”
他摇了摇头,可瞧见凌书南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却是颇有些不解,“怎么,黄昏的徒弟有什么不好?”
“没有不好。”她当然不会承认,可心里头却是在想,黄昏的徒弟当然不好,倘若他是佛门弟子,那不是让她心底那微末的风花雪月的幻想也破灭了吗!
正想着,神医忽然冲她说道:“快躺下!”
第二十九章 唯有腊梅香(4)
躺下?她没听错吧?现在?在这里?
她还没反应过来,对面的白衣神医翩然而起,直奔自己而来。她只觉得肾上腺素激增,那颗小心脏差点就要撞了出来。
不!是真的撞出来了!白衣神医使劲一推,凌书南整个人便朝下直直地摔了下去,臀部重重地落在地上,颠得她骨头都要散了。她直等着后脑勺重重地砸下,忽然间她脑后一热,却是神医一伸手将她捞过,耳畔几声“嗖嗖”擦过,她已被他护在怀里,两个人就势往房间里头滚去。
凌书南这才回过神来,有人偷袭?!
神医袖子一甩,房门被掩上,外边打斗声已起。
“没伤着吧?”
凌书南惊魂未定,但白衣神医在身侧,她却只觉得安心。她正要出声回答,却突然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就像是全身麻醉了一般,没有了知觉。
只因方才白衣人带着她就地一滚,在仓皇间,头上的斗笠也被甩脱了出去,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自穿到此处,帅哥倒是见过不少,尤其是郦天霄,初见时,确有惊为天人的感觉。可当瞧见白衣人的真容时,只觉得即便是郦天霄也黯然失色。神清骨秀,紫芝眉宇,分明就是那春闺梦里人。
阳光从窗棂间洒进来,照映在他独有的金黄色长发上,便像是秋日里远山上的黄叶,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连人的心也随之而放逐天际。
一见君子终身误。
只是眼前的白衣神医,满头金发,白璧无瑕的脸庞颇显憔悴。凌书南蓦地想起他不久于人世,麻醉的心陡然往回一缩,只觉得哽得她胸闷得慌。
“先生,让他们跑了。”又一美婢提剑而来。
“跑了便跑了,反正也知道是谁。”白衣神医颇有些无奈地轻笑。
美婢忽然惊呼道:“先生,你受伤了!”凌书南心下一惊,扭头一看,这才发现他护住自己的手臂肘部有一道瘀黑的血痕,婢子一看顿时紧张道:“箭上有毒!”
凌书南听得心惊肉跳,旁边的白衣神医却全然不急,“何必大惊小怪。不过是些啐在刃上的寻常毒药,我自己弄就好了。”他在婢子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却是对那婢子道:“你不必跟着我,此处只怕不够安全,你还是带她去灵泉寺,我一会儿就来。”
他又扭头对凌书南苦笑道:“凌姑娘,让你受惊了。你身上的毒,我已想到法子,迟些再同你”
“你能不能不要处处以旁人为先,先想想你自己?你都伤成这样了,还理会我做什么?!”凌书南一时情急,直接打断了他的说话,白衣神医茫然不解地看着她,却只见两行清泪从她眼中夺眶而出。
凌书南自己也没想到会突然情绪失控,待反应过来时,顿时有些窘迫,她于是抹着泪,一个人冲下楼去。
白衣神医的侍婢一溜追了上来,朝她说道:“凌姑娘,我叫花冠,你跟我走吧!”
凌书南因方才的举动颇有些不好意思,哪知花冠却很是高兴,“凌姑娘,你方才说得真好,我早就想那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