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图凤业-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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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正事要紧。”楚辞并不在意那一声道谢是否听得到,又催促一遍,燕北玄这才让南凛带走茫然的兄妹二人,细细关好房门。
“真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燕北玄苦笑,“是为了二皇子的婚事对吗?如果不是为了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让小辞你登门,这些年我找过你许多次,你从来不给我任何回应。”
“我是作为二皇子谋士来的,与其他身份无关,也不想谈别的事情。”
似是习惯了楚辞冷淡态度,燕北玄迁就笑道:“好好好,无关无关,随你怎么都行,我就是想见你一面罢了。小辞,你在这边生活可还习惯?我来这里有几天了,总觉得湿漉漉的浑身难受,还有吃的东西也太不合口,远不如咱们狐丘的野味香——”
“王爷,我说过了,今天只谈二皇子的事,不谈其他。”楚辞无情打断,面对殷切的燕北玄时完全没有对待其他人那般十足耐心。
燕北玄脸色一滞,黯然低头:“我我不过是想和你多说说话。”
楚辞对燕北玄的低落视而不见,脸色隐隐有些冷肃:“让采凝公主嫁给二皇子,这是你的主意吧?”
“是,是我的主意。”燕北玄爽快承认,眉心微微皱起,“小辞,你应该明白我这么做为的什么。我怎么找你你都不肯回狐丘国,那么我只能来渊国见你,采凝也是一样。来之前采凝对我说,只要能让你回心转意帮助狐丘国渡过难关,她宁愿嫁到渊国与陌生人过一辈子,这份决绝你还不懂吗?我知道父王对你们母子做的那些事让你寒心,可狐丘百姓是无辜的,你真的忍心看他们陷入水深火热、国破家亡之中?”
燕北玄字字恳切、句句动情,然而楚辞仍无动于衷:“那又与我何干?狐丘百姓可曾把我当成是狐丘国的人?”
“过去的事已经发生,没办法再更改,不过我可以弥补——小辞,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哪怕是要我死都行,大哥只求你救救狐丘国、救救那些无辜百姓!我知道自己没有你那般力挽狂澜的能力,我真是走投无路没有办法了啊!”
“因为没有办法,所以跑到这里来给我出难题?”楚辞挑唇浅笑,眉目冰冷,“你既然清楚我的打算,就不该在二皇子要走的路上丢绊脚石,这样做只会让我更讨厌你们。”许是燕北玄悲戚表情让楚辞想起什么,沉默半晌,冷静下来又道:“狐丘国那边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二,想除掉干政的宦官并非一日之举,明日我会让人送信给你,你照做就是。作为交换,今晚之前你必须去找皇上提出退婚请求,明早我没有收到消息的话,以后狐丘国有任何事我都不会再插手。”
楚辞的回答让燕北玄喜出望外,刚想答应却又想到其中难处:“可是小辞,要退婚总该有个理由,半点理由都没有就提出退婚,渊皇追究下来怎么办?如今狐丘内乱难平,若与渊国再结怨岂不是雪上加霜?”
“理由么?很简单,你就说得知二皇子病重将不久于人世,如此便可。”
燕北玄倒吸口凉气,眸光闪烁不定:“真的假的?这是胡编的借口还是那位殿下真的病入膏肓了?”
楚辞没有立刻回答,指尖无意中抚过长笛微凉表面,忽而停住。
“他的病,早就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因为楚辞的关系,燕北玄一直很关注有关温墨疏的消息,早听说温润宽和的二皇子天生痼疾身子虚弱,却没想到残酷如斯,竟然到了生死边缘。吸入胸腔的凉气令得燕北玄忍不住咳了几声,心头一动,吞吞吐吐道:“既然既然二皇子命不久矣,小辞你也快无事可做了吧?二皇子死后”
“他不会死。”楚辞又一次打断燕北玄的话,颇有几分斩钉截铁味道,“我只说让你以此为借口请退婚事,没说过二皇子真的时日无多,如果我没有办法为他续命,他怎么可能拖到现在?至于其中关键你没必要知道,这些与狐丘国无关。”
燕北玄生怕惹恼楚辞,想问又不敢问,只好把诸多疑问咽入腹中轻轻点头,舔了舔干涩唇瓣:“对了,小辞,还有一点我不太明白,渊皇为什么特地在众人面前为一个医官指婚?还有二皇子的反应,着实怪了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温墨疏与言离忧的复杂关系,楚辞并不打算细致地向燕北玄说明,只含糊其辞淡道:“那位言姑娘干系重大,你少去接触,二皇子那边暂且不说,惹到君子楼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君子楼?!”燕北玄再一次惊讶,“那位言医官是君子楼的子弟?渊国果然卧虎藏龙,随便什么人都不可小觑啊!”
“她不是君子楼的子弟,但与君子楼某位少主关系密切,也许以后真的会成为君子楼一员也说不定。”想到言离忧与许多人之间存在的混乱关系,楚辞一声低语,也不只是在叹息还是在轻笑,“闹得再大,二皇子与她终归是有缘无分,倒是那位世子更有可能成为她的归宿。”
“怎么又是二皇子和世子了这到底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谈及政事燕北玄还算擅长,可是对这些男男女女的恩怨爱恨他实在难以理清,何况楚辞又自说自话没个条理,愈发让燕北玄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愚笨。
不在其中,怎能了解其详?
楚辞忽然想起第一次见言离忧时她的眼神,彼时他并不曾想到那个潜藏着坚韧与活力的女子会卷进这场复杂争斗之中,更不曾想到,阻碍温墨疏步伐的正是与言离忧这段不被看好的感情。
“让他们相识是我最大失策啊”
也不知喃喃低语燕北玄有没有听到,楚辞自顾苦笑,总是收敛表情不教人看穿的年轻面庞上,一丝惋惜流淌而过。
第171章 祸起深宫
“言姑娘到底从哪来的勇气呢?这种时候还敢让钟钺把我叫出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突然消失,皇宫都快闹翻天了?”
荒弃多年的宅院飘出淡淡茶香,让空旷沉寂的院落平添几分文雅生气,然而制造茶香的人似乎还不满意,对着临时买来的茶叶皱起眉头。
言离忧捧着茶杯坐在君无念对面,脸上没有被皇命通缉的惶恐,体现出来的反而是一种从容淡定:“皇上做出不合理决定时就该想到会有麻烦,人又不是玩具物事,随便怎么摆弄都不会反抗。”
“放眼天下,敢反抗的又有几个?言姑娘算一个,墨情算一个,第三个便是二皇子了。”
“所以我们的路才会加倍难走吧?”意外地,言离忧笑了笑,并不像背负沉重负担的模样。端起茶杯浅尝一口,言离忧望向君无念:“我找君老板来主要是想打探些消息,有关温墨情和殿下的,君老板可以选择不告诉我,不过事关君子楼同门,君老板应该不会那样绝情才对。”
君无念失笑:“言姑娘的赞誉我可不敢承接,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就是。”
言离忧没有任何客气打算,几日来堆积心底的疑问迫不及待一个接一个提出:“温墨情和殿下现在怎么样了?皇上是怎么对外解释的?连嵩和芸妃有没有什么动作?还有联姻的事,有什么变化吗?”
“有些头脑的人都猜得出是墨情把你送走的,不过因为没有证据,谁也不敢妄言断定就是墨情所为。内宫守卫说当日温墨情曾去铅华宫找你被拦,皇上以此为由将他暂时软禁宫中,但也不敢施以惩罚,大概想着能拖一日是一日,反而是墨情趁这机会把前去探视的淮候吓到了,也不知他对淮候说些什么,总之淮候回去后就向皇上提出长女已许给他人无法完婚;二皇子那边情况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好在狐丘国突然提出退婚,坏在退婚的理由是二皇子身染顽疾,而且说得十分吓人,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之类都出来了。连丞相和芸妃倒是没什么动静,大概没想到墨情会有这么大胆举动吧。”
君无念的回答简洁明了,说完便静静喝茶,不动声色等待。
温墨疏命悬一线的消息非同小可,他想看看言离忧作何反应。
“殿下病情一事是真是假?”果不其然,言离忧最担忧的还是温墨疏,不过倒也不似君无念预料那般焦急慌乱——当初她曾亲自为温墨疏诊病,温墨疏的病症到什么程度她很清楚,突然说他病入膏肓,言离忧怎么也无法相信。
“是真是假要问二皇子本人,凭我身份是无从得知的。不过多亏这消息传出而二皇子又出面予以确定,皇上不得不同意狐丘国退婚,还要低三下四道歉,想来这股闷火会发到二皇子头上吧。”
“全天下都在看着,皇上总不会痛骂病重的皇子一顿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再怎么恼火也只能自己隐忍。”言离忧沉思良久,面上凝重表情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愁容,语气也变得迟疑不决,“四皇子对君老板无话不说,在皇上下旨定下联姻之前,四皇子有没有提过殿下对联姻的看法?像是对于和别的女子成亲之类”
言离忧问得委婉,但不妨碍君无念看穿她心思,回想片刻道:“最初皇上说有他国使者将要到访时,二皇子曾对殿下说起一件事,大意是皇上逼他在他国皇族女眷与本朝思梁郡主之间做个选择,但不知道为什么,之后皇上再没提起这件事。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在皇上宣布与让二皇子迎娶狐丘国采凝公主时,二皇子毫不迟疑当面拒绝,这份勇气不是常人可有的。”
“是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反对皇上,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言离忧听到君无念的回答后失神片刻,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君无念自觉并未说错什么,虽说困惑于言离忧的反应却也没有开口询问,又回答了些旁的问题后便离开那间偏僻隐蔽的宅院。
回程依旧是钟钺驾车相送,快到帝都门口时君无念下车,被犹犹豫豫的钟钺拦住。
“君少主,少主他还好吗?冒险送走言姑娘这事被楼主知道会生气吧?”
“岂止生气,简直就是大发雷霆啊!”君无念苦笑,揉了揉酸胀额角,“沐师兄回信说师父踢翻了桌椅还气得见人就骂,连饭都不肯吃,这状况可有几年没发生了,墨情这次若能平安逃过一劫,回到楼中仍免不了一顿责罚。真是的,什么时候他才能理清这些糟糕透顶的感情呢?能像碧箫那样安稳的话,师父大概能多活几十岁吧。”
脑海里想象着秋逝水雷霆大怒的情景,钟钺不由浑身发颤,用力咽了一大口口水,脸上惨笑万分艰涩:“这次真的玩大了,少主还是不要回去为好,一定会被楼少主脱层皮”
“嗯,玩得太过火了。”君无念似有似无一声飘渺轻叹,“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墨情这辈子总要栽在女人身上,先是赫连茗湮又是言离忧,若是喜欢谁恨不得把命都双手奉上来证明,他这般,早晚要吃亏的。”
温墨情喜欢言离忧这件事在钟钺和君无念看来,似乎已是没有争议的事实,以至于这二人讨论起来完全不带半点惊讶,只是在谈论时,钟钺总比君无念多一层担忧。
除了对温墨情状况的询问外,钟钺欲言又止好像还有其他话要说,在君无念几次催促下才吞吞吐吐道:“君少主,依您看,少主跟言姑娘有可能在一起吗?我见言姑娘对二皇子十分痴情,但她对少主也是很惦念在意,二皇子和少主,到底哪一个才是言姑娘真心喜欢的人?”
君无念摇了摇头,旋即失声轻笑:“这种事你得问她本人才行——不过,现在的她自己都不太清楚吧?我说钟钺啊,你就别在这边乱牵红线了,忘记楼中还有个碧笙了吗?如果言姑娘的凶悍程度压不住碧笙,墨情这辈子估计是没机会翻身的,难不成你们是想尽早把墨情嫁出去换个自由身?”
显而易见的玩笑让钟钺羞红了脸,与君无念又闲谈几句后驾车沿着原路返回。君无念踏着沉稳步伐独自往半里地外的帝都城门走去,一脚跨入热闹街市时,脸上的轻松闲淡慢慢散去,凝重渐起。
自他下了马车往城中行来才,似乎总有一道目光凝视在他身上。
“被跟踪了吗?”一声自言自语后,君无念忽然身形疾动闪进人群之中,那道视线短暂消失,片刻后又出现在君无念背上,如影随形。
熙熙攘攘的街道是躲避追踪的好地方,但长街总有尽头。眼见人群渐稀,君无念脑子一转飞快窜入小巷内,屏气凝神紧紧背靠墙壁。少顷,耳侧传来轻盈却犹疑的脚步声,伴着衣料窸窣擦响和武器随步伐颠簸击打身体的声音。
经验丰富的高手绝不会在追踪别人时发出半点声响,无论选择衣物还是脚步都极其小心,看来身后的“影子”并不难对付。
追踪的人见君无念钻进小巷,站在原地犹豫半晌,也许是太过自信又或是实在想了解君无念的行踪,那人最终还是决定紧跟上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