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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惊雷逐鹿 作者:金龙鱼-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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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瑾不想在这时候牵扯到别的什么不确定因素,干脆把自己和邪宗的关系含糊过去,以后再去探究那些有的,没有的事情。
  一码事归一码事,先把眼前之事理出头绪才是要紧。
  开场过门结束,应该是正戏开锣上演的时候了。
  这三位来历神秘的美女,她们的背后似乎有一股庞大而隐秘的势力,对西域这块陌生而又广袤的异域之地好象非常熟悉,居然可以把势力扩展到遥远的哦罗斯,而且又仍然和中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不是看重这些;雷瑾根本不想多说什么废话。
  这蛮荒草原本来就是唯力是尚,强者为尊的世界,现在雷瑾的部下已经完全控制了这个钦察商队,也就掌握了绝对主导权。
  这三位自称为妖宗门下的美女,如果没有够份量的筹码,休想雷瑾会将到口的‘肥肉’让出。
  身为大师姐的‘妖蝶’楚青黛在拉了一通闲话之后,自动进入了正题。
  显然楚青黛也明白在当前应该和雷瑾谈些什么,在接下来的商谈中,她是绝口不提这趟钦察商队所贩运的马匹和皮货,只是要求雷瑾释放所有被俘虏的商队人员,还有商队雇佣的哥萨克人护卫队以及那些佛朗机人雇佣兵,全然摆出一付舍财保平安的架势,这也等于告诉雷瑾,这样的财物损失她们还承受得了,并不十分看重,反而人员的损失对她们的打击要大一些。
  想想也对,对于实力雄厚的贩运商队来说,财物总是身外之物,损失一两次还不至于大伤元气,总会有机会弥补回来,而能办事的人才,尤其是熟悉沿途商情人脉的重要执事和伙计,却不是那么容易培养出来的,往往要经过许多年的历练,才能从小学徒熬到那个位置,着实不容易。
  更何况,这商队中还有妖宗内部的一些较重要成员,不可能随便弃置不顾。
  但是雷瑾认为俘虏是胜利者的天然战利品,绝不肯轻易松口,于是双方展开激烈的讨价还价。
  而在双方讨价还价的过程中,雷瑾慢慢的看出这楚青黛的师门——也就是那个什么妖宗,不但在哥萨克人、还有那些由亡命徒组成的雇佣军中发展了庞大的势力,而且在原金帐汗国蒙古人统治的地区(现在已经有很多地区被沙皇哦国吞并,只有两三个小汗国还在蒙古人统治之下)拥有极大的潜势力,这么庞大的势力,才是楚青黛真正赖以和自己谈交易的基础和后盾。
  凭藉着和中土千丝万缕的关系,楚青黛也明白需要拿出什么样的筹码,才能够打动雷瑾——以妖宗在西域经营的庞大势力,和雷瑾谈双方长期的结盟和合作事宜,对雷瑾而言无疑具有很大诱惑力。
  楚青黛虽然不知道雷瑾早就有意向西域发展,现在还仅仅限于和雷瑾谈商贸上的合作结盟;但雷瑾就不同了,这个合作建议可谓正中下怀,他已经想到了在未来大力经略西域时,与妖宗合作的远景,当然目前还只能秘而不宣。
  最终,雷瑾同意释放所有俘虏,虽然表面上看来,雷瑾是一万个不情愿,好象被楚青黛占了多少便宜似的;而初步敲定结盟意向之后,所有具体的细节自然还需细细再议,不过这已经不是双方上层要担心的事情了,将来自然会有具体负责这些事情的人出面。
  事情到此为止,当然还不算完,因为雷瑾又节外生枝提出了一个要求,一个在雷瑾看来仅仅稍微过份了一点点的要求。
  雷瑾提出的要求就是要求‘妖蝶’楚青黛割爱,让其二师妹‘妖魅仙子’苏伦和那个一身银甲的佛朗机人白银骑士薛斐加入他的河西幕府。
  这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雷瑾的用心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在除雷瑾以外的三个美女看来,他这个要求除了表现出对释放所有俘虏十分的不情愿之外,还显然包含着那么一点点的不良企图,可怜的白银骑士薛斐只不过是拿来装点门面的陪衬托词而已!
  不过,这世道谁怕谁啊?
  擅长姹女内媚之术的女人,本来就是诱惑、征服和玩弄男人的行家里手,将来不定谁征服谁呢?
  没有什么明显反对的表示,只是在冷哼一声之后,‘妖魅仙子’苏伦或者说是苏伦高娃,袅袅娜娜的站起身,风情万种地蓄意从雷瑾面前扬长而过,径自出帐而去。
  那样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柔媚灵动、魅惑妖异之力,霎时间充盈在整个毡帐内!
  绝对是挑战!赤裸裸的挑战!
  雷瑾心里愤愤地哼了一声:看我将来怎么驯服你!
  这一幕插曲之后,补充了一批骑队急需的马匹,雷瑾和‘妖蝶’楚青黛的商队分道而行,楚青黛带着商队回转北方,而雷瑾和骑队则带着战利品和俘虏继续南下,当然也包括了雷瑾向楚青黛‘强行’要来的两人苏伦和薛斐,不管是作人质也好,还是雷瑾别有用意也好,又或者是看重两人的人才,反正从此以后这两个人就得听从河西幕府的号令行事了!
  本来深入敌境无后方流动作战,最忌携带笨重辎重,这将大大影响机动,尤其是带着俘虏一起上路,更是大忌。
  雷瑾这支勉强够三千人的骑队,驱赶着先后俘虏的各部族男女妇孺,加上抄掠的战利品(财物和牲畜等),行军速度并不很快,一般来说,这是犯了兵家大忌的!
  不过,雷瑾自有自己的道理。
  首先骑队在抓住机会摆脱了蒙古鞑靼的追击之后,现在骑队已经迂回机动到了西蒙古地界,蒙古瓦剌诸部向来与蒙古鞑靼诸部不甚和睦,是绝不会尽心尽力追击拦截的。
  而且能够与蒙古鞑靼数十万精骑周旋这么久的骑队,想也知道不是那么好惹的,没事何必去招惹?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那些蒙古太师、蒙古丞相、蒙古知院、蒙古台吉们哪里肯干?(达延汗再次统一蒙古草原时,允许瓦剌诸部的酋领可以保留蒙元帝国时期的封号,这与鞑靼诸部是不同的)
  再则,现在大部分蒙古部族仍然都在猫冬,蒙古草原残冬未尽,遥远的南方虽然已经烟雨霏霏,春意盎然,这北国还没有到开春时候,还差着好些日子呢。
  几千人现在就是大摇大摆,在雪原上行进五六百里也碰不到一个活人,因此就算带着俘虏和战利品一起上路也风险不太大,如果真有人多势众的瓦剌游骑拦截,实在情势不妙的话,半途扔下俘虏飘然远走就是了,也没有什么。
  雷瑾并不觉得这有啥丢脸的,打不赢就走,蠢蛋才会硬拼么。
  还有一个理由,雷瑾没好意思说出口,那纯粹是他好逸恶劳的本性使然,少爷习性发作。
  有俘虏们侍侯饮食,总好过自己弄吃弄喝不是?吃生肉喝生血的日子最好还是能免则免吧!
  既然雷瑾有大条道理,诸将领也没有什么其它好说了,只是派遣斥候哨探时,派得都比平常还要更远一点了。
  大队人马的行程虽然不是很快,但也不是很慢,阿尔泰金山已经遥遥在望。
  按雷瑾原定计划,本来是要沿着河谷通道,翻过阿尔泰金山,抵达叶尔羌汗国,再折而向东,取道吐鲁番,从哈密入关,返回河西。
  但派遣的斥候侦骑前出哨探回报,大家这才知道叶尔羌汗国与吐鲁番之间,前不久爆发了一场激烈冲突,两国正处在战争状态,这时虽然已经间歇休战,但明显的,雷瑾原先的计划行不通了,必须冒险从吐鲁番或者哈密入关,但是这就有被鞑靼人阻截的可能。
  在研究了斥候带回来的各方面消息后,雷瑾认为蒙古右翼遭受挫败之后,锐气已失,只要选择适当的路线,妥善安排,冒险直接从哈密入关是可行的。
  在与诸位都统商议了若干行动细节之后,雷瑾下令
  ——直趋哈密!


第五章 走私
  春寒料峭。
  庞大的远行商队蜿蜒前行,一眼望不到头尾的队伍中,马、骡、骆驼驮载着价值巨万的货物驮子,在人们的吆喝驱赶下踩践着残雪,匆匆赶着路程。
  一串串悠扬清脆的铃铛声,混合着草腥味、牛羊粪便等味道的草原寒风,不时迎面扑来。
  风虽然清冷刺骨,却能让人保持清醒。
  雷水平紧了紧身上的驼毛毡斗篷,这是用白骆驼毛所制的极其精美的驼毛毡,精工缝制的一袭斗篷,出产自号为银川的宁夏镇,据说远在好几百年前,统治河西广大地区,长期与故宋帝国对峙的故夏王国的王都兴庆府就出产珍贵的白驼毛毡,行销中国以及四方。而这件珍贵的白驼毛毡斗篷,还是从他父亲那一辈传下来,落到他的手中,向来就是雷水平非常喜欢和珍爱的一件斗篷,以往不到吉庆日子是舍不得拿出来穿用的。
  作为这支庞大的远行商队,领队的主事,雷水平深知自己肩负着多么大的责任。
  主管内记室的绿痕姑娘,以及人们私下称为河西幕府的幕府长史之一的蒙逊先生,都先后找他长谈,面授机宜,可见上面对此次冒险往西域经商的秘密贩运行动非常重视。
  这是一次大规模的走私贩运,严重违反和藐视陇右总督府颁发的禁令,因此事情一旦败露,所牵连的人将数以万计,有许多人要掉脑袋,岂可不慎之又慎?
  陇右总督乔行简将五万大军出塞,击破河套,大掳土默川以及稍后料敌机先,预设伏兵,在黑河墩等处多次击败由吉囊汗率领进犯关中的蒙古精骑,可谓军功赫赫。
  然而,论起对蒙古鞑靼诸部,尤其是蒙古右翼三万户最具威胁性的事件,即不是数百年难遇的大雪灾,也不是在指挥若定的陇右总督调遣之下,西北三边的皇朝边军取得的连番胜利,赫赫军功,而是乔行简为了打击蒙古右翼吉囊、俺答兄弟所部,所颁布的两道禁令。
  严禁汉人与蒙人通商互市,其深远而巨大的影响,在颁布之后,很快就逐渐露出了狰狞的面孔,这影响实际上是乔行简的赫赫军功远不能及的。
  这严禁互市实则是一柄双刃剑,伤人的同时,也害及己身。
  游牧的蒙古诸部,其茶叶、粮食、铁器、食盐、首饰、绸缎等日常生活必需品和蒙古贵族喜爱的珍玩,都依赖与农耕区的商贸交换而获取,对他们严禁互市(就相当于现在的全面贸易禁运),是非常厉害的一招。
  但是严禁互市,对付蒙古人固然是非常狠毒的一招,是针对蒙古诸部的一场看不见刀光剑影,却杀人不见血的无声战争,是长期让蒙古人流血虚弱至于极贫极弱境地的战争,然而——不可避免的,原本关陇河西一带,依赖与蒙人互市通商而过活的汉人商贾,以及商贾们所雇佣的工人、匠师、伙计、仆役以及依附于各大工场大作坊,向工场作坊供应原材料或半成品的农户,还有那些完全依赖田亩在土里刨食的农户,也都不得不在禁令之下,改变长期沿袭下来的生存方式,承受因此转变而带来的巨大痛苦。
  感受最深刻,也最直接的是那些大大小小,首当其冲的工商业者。他们在一扇谋利大门关上之后,不得不拼命挤进另外一扇大门去,参与到汉蕃互市激烈竞争的行列中,不择手段去争夺汉蕃互市份额,而那点不多的份额早已经被大商豪强们瓜分得所剩无几了。
  为了那一点点残羹剩饭般的汉蕃互市份额,许多商贾甚至不惜贿赂、打点朝廷各茶马分司的官吏以求打压对手,使自己胜出,但是这样激烈的竞争,使得许多商贾两败俱伤,破产者比比皆是,白白便宜了那些捞足油水的官吏隶役。
  即便那些聪明一点的商贾,在禁令刚颁布时,就已经歇业关张,这样的举措虽然避免了商贾自身更大的损失,却殃及池鱼,商贾雇佣的工人仆役顿时失业,无所生计;
  而供应各种农产品的农户们,也不得不面对自己种养收获的产品无处售卖的窘迫境地,因为互市的交易额度,官方是有严格限定的,即使实际执行的官吏们睁只眼闭只眼,也不可能增加太多。既然汉蕃互市需要的货物总量基本上是固定的,就是那么多了,而现在原本只供应给汉蒙互市的货物也来挤独木桥,可供应的货物量突然增加了几倍,货品价格也就不可避免的要直线跌落了。这样一来,靠天吃饭,土里刨食的农户,当然也跟着连带要承受一些损失,虽然相对商贾们而言,农户们损失不是那么大那么重,但少了一大笔贴补家用的银钱进项倒是实实在在的,日子要比以前困难得多!
  虽然对于汉人商贾来说,他们还可以选择把货品转而贩运到四川、关中、云南等地,但问题是——大部分小本小利的商贾,将很难承受得了沿途重重关卡抽取商税、上下打点以及货物贩运人吃马嚼,等等所需的大笔钱粮费用,这还是没有把任何意外计算在内的情形,譬如他们的货物有可能被税卡钞关的税丁借口没收。
  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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