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虐渣本纪-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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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敏筝忍无可忍上前拦住太子:“殿下,殿下,廷昭!”
李持玉跨出雪海圆时走上一条拐弯的路,正好看到林敏筝挡住了太子,无人再跟着她了,她走得更快,一路出了行宫回到最初与珠儿分散的水榭,果然看到珠儿万分焦急地等她。
“小姐,小姐,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何去了这么久,我都快要急死了以为小姐走丢了!刚刚还派人回去传张掌柜,因为我不知道要找谁张掌柜正去寻小姐呢!”珠儿说着都忍不住抹眼泪。
李持玉安抚道:“没事了,我已经回来了,我们回园子吧!”这一世总还算有一个真正担心她的人。
珠儿擦了擦眼泪点头,正欲回马车,可是忽然想起什么道:“小姐不等崔璟公子了么?”
“不等了,以后都没有崔璟公子。”李持玉说得非常平静,眼底淡然。
可是珠儿听闻愣住了一下,抬头看着她家小姐,怎么她觉得这句话有几分怪异,或许应该用决绝的语气说出来才对么,为何小姐的态度很平静?可若没什么事为何说出这句话,到底有没有事?
珠儿正欲询问,张弦清领着几个家奴上来了,一身月白锦衣的张掌柜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很是出众,也很容易辨认,珠儿连忙召唤。
张弦清等人快步走上来,朝李持玉作揖:“小姐!”
李持玉扫视他们,点了点头,“辛苦了!”便上马车。
张弦清问了问珠儿,珠儿不明所以,张弦清默然沉寂片刻,组织众人离去。
人生在世,总有许多无奈之情,正如她对崔景的这段执念。
前世崔景乃太后的女儿狄城公主嫁与昌平王所出的独子,本是藩王之身不得入宫,奈何昌平王早早战死,狄城公主悲痛不已积病离世,那年崔景才七岁,太后垂怜把他接入宫中抚养,便与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她三岁与他初见,甜甜地唤他一声:“崔景哥哥。”那时候的崔景正经历丧母之痛,可也不哭不闹,小手牵在太后手中,低着头紧咬下唇,那一副倔强的模样便成为她记事以来最深刻的记忆。
后来因种种原因她不得与崔景在一起,可早年相互扶持的情感比金石坚硬,崔景不是她的哥哥却胜似她的哥哥,不是她的爱人却比爱人还要倍加疼爱和珍惜她。他的战死和不得平反的清誉是她最痛也最深刻的遗憾,甚至临终前她一直心念着他,毅然写下与驸马薛逸的和离书,随身携带着他死前遗留下的她赠送与他的平安锦囊赴身死地。那时候她便想此生无缘,来世一定要在一起,可是那样的崔景怎么变成今生这样的人?
崔璟、崔景,却是这样的崔璟!
李持玉难过,内心荒芜情难自已,郁郁地靠坐在马车扶额闭眼,不说话。
珠儿见小姐有心事也不敢多问,就这么行了一段路程,车外骑马的张掌柜忽然道:“小姐,身后有一辆马车跟随,可要停下?”
李持玉离开扶额的手,看向珠儿,珠儿探头向窗外望了望,回头道:“真有一辆马车啊,看起来还十分气派,小姐,我们莫不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了吧?”
李持玉皱眉吩咐:“停车!”
她的车子停下来了,张弦清也侧身下马,立在马车后方替主人迎宾。
后面马车上的人走下来,可是一出来,珠儿立刻震惊了,“小小小姐,是太子啊!”虽然隔得远,虽然只随小姐出席宫宴时见过一次,但珠儿还是非常清楚地记得那人就是太子,因为太子长得那么出众,而她家小姐之前又那么爱慕他,可是已经隔了好多年,太子从未召见过她家小姐,也把婚事给退了,今日怎么跟随他们的马车?
李持玉下车,远远地见那人,心中略烦,本想不理会,可又觉得摆脱不清楚他还会跟随,遂等着他走上来。
张弦清第一次见到太子,虽然第一眼觉得眼前此人华贵,可若不是珠儿一声唤他真没想到太子会尾随他家小姐的马车,到底所为何事令尊贵的太子如此屈尊?他想了想,也不敢阻拦,遂领着众仆人下拜。
眼下除了李持玉燕情园上的人都跪了一片了,李持玉这般特立独行令张弦清费解、珠儿捏一把汗,可太子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般任由她冷冷清清地站着,上前到她近身道:“林小姐,临香殿外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只是有一事,真的想要与林小姐仔细谈谈。”
太子此时说话的语气神情都正常了,只有一样还非常地不正常——
珠儿觉得太子对她家小姐说话太温柔了,不像以前的太子呀,真令人费解,今夜发生的种种都太令人不能理解了!
李持玉道:“东宫殿下还有何事相谈?”她虽然尊称他为殿下,可语气并无敬重之意,反而像在招呼一位属下。
太子哑然失笑:“不知李公子还有意经营钱庄的生意否?若是信得过本宫,本宫愿全力支持,甚至可以把景明行宫改成府园,赐予李公子。”
第十九章 张弦清
大元宫,立政殿。
宫门外的奴仆见皇后的仪卫行来都躬身低下头。
皇后一边快步走入寝宫一边道:“太子最近是疯了么?”脸上是难掩的愠色,保养得体又端庄不喜言笑的脸上因这神情越发严肃,令底下的人胆战心惊、小心翼翼。
皇后双手展开宽袖坐于宝位上,待手掌叠加压回腰腹时又道:“一座行宫说改成府园就府园,还要赠与林玉兰,他知不知道这落在陛下眼里只徒增不明事理,昏聩胡闹的印象?早先他对林玉兰也没有这么上心,这几日是怎么了的,忽然又变了一个人!”
李太监几步上前躬身拜道:“回娘娘,咱家觉得陛下并未认为太子不明事理,那日太子提出置办钱庄,化私有为国资,陛下也十分赞同,虽然太子向陛下讨要了行宫十分古怪,可也在情理之中,若办大事岂能不予手下之人一点赏赐?”
“这还是一点赏赐?这是一座宫殿!而且若赏赐旁的王公贵族也就罢了,偏偏是林玉兰,太子想做什么?”
李太监垂头想了想,决定还是替太子说好话,他虽然是皇后派过去伺候太子的老奴,对皇后忠心耿耿,可毕竟易主了,现在管他的可是太子,能不为主子说点话?“娘娘,太子虽然心思寡淡,但也不是个愚笨的,自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您放宽心,也许走着走着就明朗了,太子应当不会让您失望吧。”
“我只是越来越不明白这个儿子的心思!”顿了一下,皇后轻轻叹息,“如今选秀大选已定,这些姑娘都是个中翘楚,等年后递上名册再甄选几个人作为太子妃备选,陛下及太后过目商定之后主持大婚,同不同意也由不得他了。”
再拖下去谁知道他又整出什么幺蛾子!皇后在心里补了句,脸上都难掩郁色。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有两个不争气的公主,论实力还不如已故冯贵妃所出的明月公主和九皇子,毕竟那两个庶子仗着陛下对贵妃生前的宠爱和愧疚十分得宠,明月公主又聪明伶俐,扶持九皇子上位是必然的。她十分担心,若不是她乃原配,太子乃嫡出,娘家父兄位居权臣首位,恐怕照着陛下对冯贵妃生前的宠爱她与太子之位都难保。早前太子愚笨多为陛下不喜,她战战兢兢地为他谋划拉拢朝臣才稳固地位,如今冯贵妃死了,太子也变聪明了,可这局面怎么反而越难控制了呢?
皇后叹息,手中紧握着妆花绢道:“今年除夕年夜,陛下不是要置办宫宴守岁么?那时候家臣女眷都前来,拟定请帖把那丫头也请来,本宫倒要看看几年不见林玉兰能变成什么模样!”
李太监心中惊了一下,抬头望向皇后,见她神色坚定,便又低下头应承:“诺!”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为了今夜守岁,燕情园除夕日自鸡鸣起便忙碌了,下人们进进出出,抬物扫尘,装扮府上红红火火。
珠儿与张姥姥正领着几个丫鬟在院子中剪红纸、饰彩灯。红纸铺了一地,甚是喜庆,下人们有说有笑,偶尔还有小厮进来禀报和请示张姥姥的声音,十分热闹。
“听说没了酒楼和庄铺,林大人府上今年年货置办得也十分寒碜,往年都是红绸铺满了府邸,又围了外围的树枝,今年去采办年货碰上他们府上的下人,问了两句,才知只是装饰客人碰见的地方而已,后院只是简简单单布置,红布都少买了五十匹呢,哈哈哈”
“不仅红布少买了,烟花爆竹、年货都比往年少了一半,我瞧着他们府上的奴才今年都要过得寒碜,哪像咱们家小姐,一赏就是每人一两,都够咱们花一年了!跟着咱们小姐啊就是有饭吃!”
“足以说明他们林家之前都是靠着我们夫人的嫁妆活的,呸,不要脸!”
一群人叽叽呱呱地说着,好不亦乐乎,即便把当朝三品大员林琅的脸面踩在地上嘲弄也毫不在意,因为他们家小姐不管呀,小姐护短呢,才不会为林琅江姨娘等人训斥她们。
门外几名小厮扛着几箱子重物进来:“姥姥,临安萧家给小姐送来了东海屏风、绫罗绸缎、雨花石、薄胎瓷、青花瓷器等等年货,管家命我们抬进后院,张姥姥看怎么收拾?”
萧家自从得了李持玉一笔财,见这名外甥女好说话、好相与也十分愿意往来了,这不,过年就送来了一批年货,令张姥姥等人十分意外。
张姥姥拍拍手上的纸屑上前:“来了来了,放这儿吧,我与丫鬟们一同收拾,萧家的大舅与表哥们真是客气呀!”
珠儿笑道:“咱们园子上今年真要豪阔赶超林府了!听说钱庄也开始盈利了呢,比以前更好!”珠儿笑着的同时往翠竹居看了看,那地方深处竹林中,被李持玉改作了书房,同时也做会客商讨雅居之用。
今天除夕,年尾最后一天了,李持玉召几位掌柜过来商会,同时发放年底的赏赐。
李持玉穿越来大绥已近半年了,钱庄的存贷利滚利计策一经使用后到如今开始起效,只是这起效也只限于今日状况了,若想把生意做大,没有足够的连锁钱庄、吸纳全国财富和便民悾裉跫约懊挥凶愎坏陌踩U希故俏奕烁野丫薅钋仆度胨挠星械模庖彩抢畛钟褚恢毖扒笥辛可降脑颉
小年之夜太子对她说的话她仔细考虑一番,撇开私人感情不谈,能与太子合作的确是最有保障的,然而她的“四有钱庄”也绝对要汇入国资当中,受朝廷管控,届时非她一人做主,朝廷管控多*多享乐,也不知这样子对四有钱庄好不好,如果她还是大燕国的公主就好了,就不必发愁这些问题,因为她既是朝廷也是庄主。
商讨之后见临近巳时,李持玉便放几位掌柜回去了,并亲自塞给他们每人一个红封,一表言谢。众掌柜纷纷拜贺,感激不尽地散去,唯独张弦清还留下来。
张弦清见李持玉背对着房门,一手压在书案上,修长的手被乌漆桌面衬得越发盈白秀美。黑底夔纹直裾紧紧包住身材,因天气寒冷,外头穿了一件白狐裘。长发全被梳于头顶弄成男子的发髻,戴金丝束髻冠,若非一开始知道她是女儿身,光看这沉稳的背影无人想象出这是一名女子,可以有这样的气度。
李持玉会客一般都喜欢穿男装,这样可以隐藏女子的柔弱,令下人们觉得她是主子。她知道张弦清没离去,便道:“张掌柜还有事?”
张弦清又拜了一下,迟疑开口:“小姐真打算与太子合作?”
李持玉低头想了一阵,桌案上的手握起来,低低道:“目前没有比太子更合适的人选。”此话说出来有几分无奈,她之前想过崔璟,想过旁的人,但都计划泡汤了,只剩下太子主动上门来。只是那人是太子无论是他的人还是朝廷背景都令她深思。
张弦清看书案笔架下搁了一张红底烫金请帖,上面的凤纹令他察觉出那张请帖十分高贵。他道:“小姐今夜可是要参加宫宴?”
这话稍微有些僭越了。李持玉的背影僵了一下,回过头来看着张弦清,眼底芳华清浅。
张弦清,跟了她近半年的人她还没有仔细打量过。珠儿说得对,他长了一副好皮囊,身子颀长清瘦、面容秀逸柔美,正如他的性子温文尔雅、沉静有礼,从不做僭越或令人担心的事,他办事十分仔细认真,小小年纪能当上临江楼与乾字号钱庄的掌柜自有他的道理,几个掌柜中他是最出众也是最令人放心的,即便才有二十三岁。
可是一个出身清贫无任何势力无任何波折的人为何有这么沉稳仔细的性格和这么高超的忍耐,这世上天才是有,可庸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