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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锦屏春暖-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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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伴香被他拒了,一双明眸闪烁烁瞧着梅鹤鸣,眸光含泪,真是好不委屈,陈子丰一见,怜惜之意大起,一把搂在怀里道:“瞧这小摸样儿,真个是脸儿娇儿身儿软可人疼,叔叔若不爱她,侄儿可情受了。”
  梅鹤鸣笑道:“你不总埋怨说,身边没个知情着意的人儿,这丫头我瞧着过的去眼儿,你梳拢了她倒正恰好。”
  众人一听都起哄说好,那老鸨虽心里虽不大如意,却也不敢悖逆了几人,白等晚间,陈子丰梳拢了那伴香,包了她些日子,待进京述职,升任去了南边,因不舍伴香,也便带了去,才引出过后一番事来,且容后再表。
  却回过头来接着说梅鹤鸣,虽恼了宛娘,却也无心调弄旁的侍妾女子,不知怎的,宛娘越如此冷待他,他这心里越发割舍不下。
  在明月楼吃了一停酒,至掌灯时分便先辞了出来,回府里胡乱睡下了,次日便去应酬买卖事,赶上事多,便在青州很忙了几日,落后得了王家巷的宅子,收拾起来,却比清河县钱家胡同的宅子还要上心,事事恨不得亲力亲为,嫌这个不好,嫌那个不精,倒把随喜儿几个使唤的团团转。
  这半个月虽在府里住着,也无心思调风弄月,每日独宿在外头书房,内院的门都没进过,随喜儿几个在一旁瞧了,暗暗纳罕不已,真是应那句话,一物降一物,庄上奶奶那个冷淡的样儿,反倒把爷的魂儿勾住了,真不知日后还要成什么样儿呢,一边也盼着宛娘能顺爷些意,也省得他们几个吃排头。
  梅鹤鸣哪管得这些人怎么想,只按着自己的心意,怎么随心,怎么来,以往别说半个月,便是一两日,身边没个女人侍奉都不成,打从得了宛娘,却也不是有意要独她一个,只有些挑嘴,每每不自觉跟宛娘比对,这一比对那云雨之思便淡了。
  梅鹤鸣自己也有些疑心,别是得了什么病症,待这会儿一挨着宛娘,那,话,儿直挺挺硬将起来,竟似铁打铜铸一般,哪里还能忍得,伸手扯落宛娘衣裳,按在炕上,便入了进去,只觉怎生个美处,难说难言的滋味儿。
  宛娘哪想这厮如此急色,未及吃酒,便按了自己在炕上,待要挣扎推拒,哪敌的过梅鹤鸣的力气,早被他把裙儿撩起,褪了亵裤,按着发狠的进出起来,竟是跟久时不得妇人一般,发狠的折腾起来,直折腾的宛娘,咬着唇生受了半日。
  至云收雨歇之时,浑身哪还有半丝力气,被他抱了沐浴更衣,重新坐到炕上,仍浑身软绵,连个臂儿都抬不起。
  梅鹤鸣想起那伴香,暗暗嗤之以鼻,算的什么脸娇身软,比起他的宛娘却远远不及了,越发爱上来,执起牙著夹了饭菜喂她,一顿饭竟吃得月上中天。
  洗漱了,抱了里间榻上刚要搂着睡去,吴婆子在外回说:“府里全贵儿来了,现在前头呢。”梅鹤鸣低头瞧了眼怀中疲倦已及,合眼要睡的人儿,低头亲了一下,悄声儿道:“你且睡,我去去便来。”怕没了自己宛娘受冷,让吴婆子灌了汤婆子,放在被脚下捂着,才去了。
  到前头见了全贵儿,细细问了,全贵儿便把怎么来怎么去回了,又说:“落了雪天又寒,若无人经过,恐那王青一条命便丢在那荒郊野外了。”
  梅鹤鸣冷笑一声道:“那便要看他的命数了,去吧!”全贵儿刚退到门边儿上,却又被梅鹤鸣叫住道:“今儿晚上跟去的那些人,你给我挨着个的嘱咐妥当了,切记不可乱嚼舌根儿,若此事传到你们奶奶耳朵了,仔细你们几个的小命儿。”
  全贵儿忙应了,这才去了,心里不禁琢磨,这院里的奶奶可有造化了,竟真成了爷的心尖子肉,回去挨个嘱咐了不提。
  梅鹤鸣想自己这事瞒着宛娘做了个严实,却忘了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两个不着调的坏事露了嘴出来,让宛娘知了,心寒意冷,豁出小命,使穿了性子的,跟他大闹一番,才知宛娘性子,竟是个别样厉害的。
  


☆、42晋江独家首发

  自打宛娘挪进了王家巷的新宅子里,梅鹤鸣便把自己平日起居之用的东西;悉数挪到了这边来;在前头辟出几间齐整屋舍做了书房,平常应酬看帐处理事情皆在此处;往来朋友;若邀约吃酒或有事寻他,也都来这边,正经的梅府倒是搁在了一边儿。
  这边自然比不得梅府,宅子虽算体面,却小的多,也没要那么多下人伺候,梅鹤鸣是怕宛娘性子软;下人多了不好辖制;只原先庄子上的几个,都一总调了来交给吴婆子手下管着,另调了府里的厨娘过来,也没另设大厨房,只在两人的院子旁安置了小灶,伺候茶汤酒水饭菜吃食等,平时也尽够了,只若要置办宴席请客却凑不上手。
  依着梅鹤鸣,也不想在这宅子里摆宴,宛娘性喜清静,那几个一来,也不会只素净吃酒,必要寻几个唱的来,闹起来没一天功夫不算完的。
  可他置了新宅子,那几个岂会不来叨扰,只周存守就跟他足打了半月饥荒,说定要他在新宅里置办齐整酒席,哥几个好生热闹一场,才不辜负了兄弟情谊,让他们几个过来热闹热闹,也好暖暖新屋子。
  梅鹤鸣左右推脱半晌儿,那孙元善趣道:“哥便是想跟你那心尖子肉的佳人过小日子,难道就把我们兄弟丢下了不成。”
  没鹤鸣没法儿,如今眼瞅都快进腊月了,想着过些日子年根底下的事忙,更难得空,倒不如早早了了这桩事,也好堵住这几个的嘴,便择了月底。
  前一日,便让小厮下了贴儿挨个去邀那几个,至次日一早,吩咐在前头明厅里搭设暖帐锦棚,又让常福把府里大厨房的厨娘丫头等唤过十几个来帮着收拾,忙活了一圈,见时辰尚早,仍回来后宅。
  丫头打起帘子,梅鹤鸣不禁笑了,见刚头还赖在榻上不起的宛娘,已然收拾齐整,坐在外间的炕上,就着窗外的亮儿,挑笸箩里的绣线呢,十指芊芊,拨弄起那些五颜六色的丝线,分外认真的样儿。
  想来身上不爽快又犯懒了,也没挽那些复杂发式,只戴了个银丝髻,插了碧玉莲头簪,连个花钿也没贴,两鬓光溜溜,露出两只嫩白的元宝耳珠,坠着两点青石坠儿,脸上脂粉不施,穿着丁香色对襟儿夹袄,白绫儿挑线镶边裙儿,这一副家常妇人的模样儿,瞧在梅鹤鸣眼里,却觉比外头那些穿金戴银裹翠镶花的粉头们不知强上多少,只成日这样做针线绣花的,也不见给他做件贴身的物件来。
  想着走过去,贴在宛娘边儿上坐了,低声道:“挑了这些绣线,赶是给爷做个什么不成?”宛娘侧头瞧了他一眼道:“你的东西哪一样不是最好的,哪会瞧的上宛娘做的。”梅鹤鸣呵呵笑了一声道:“外头的东西再好,哪如宛娘亲手做的,有个情意在里头呢,在爷的心里便是最最极好的。”
  宛娘缠磨不过他,便问他:“想要什么东西?”梅鹤鸣想了想道:“不拘什么?只宛娘做的都好。”又想起什么来,开口道:“前儿晚间瞧见你腰间那个新换的汗巾子绣的别致,就依着你那个样儿,给爷绣一条来,也算一对。”
  宛娘真想翻白眼,想那汗巾子上她也不过绣了几杆竹子罢了,算得什么别致,又怕他再来胡缠,便点头应了。
  梅鹤鸣遂了心意,便让人摆了早饭,刚吃了,吴婆子便进来传话说前头几位大人都到了,梅鹤鸣摇摇头站起来道:“也不知这伙人成日赶什么,倒像是来晚了就没得酒吃了一般,一大早就过来打搅乱。”
  宛娘接了丫头手里的滚边狐狸毛里子的短斗篷给他披上,梅鹤鸣自己拿了一顶珠玉帽顶鹤绒的烟墩帽戴了,伸手握住宛娘系斗篷带子的手道:“落了几日雪,难得今儿倒放了晴,你若想出去逛逛也好,只记得穿扎实些,外头可冷的紧呢,只别走去前头,今儿那几个在前头吃酒,恐要狠闹一日,乱糟糟人来人往,怕冲撞了你。”
  宛娘点点头,知道这些人在前头吃酒,必然不会只吃酒说话,不定寻了几个外头的粉,头来唱曲儿取乐,她才不想过去看这些人的丑态。
  梅鹤鸣低头端详她半晌,又道:“昨儿个闹了半宿肚子疼,今儿一早我让随喜儿去找了郎中来给你瞧瞧,若有什么病症,趁着如今冬底下好生吃几剂药,调理调理身子,省得每月来时,总如此闹腾,也不是长法儿。”
  撩了帘子出去,到了外头又回头吩咐吴婆子:“一会儿那郎中来了,莫让乱走,只在明间放下帐子看诊,瞧了脉,让他去前头稍候,等我问了再让他去。”叮嘱了一圈,才去了前头。
  吴婆子心里暗暗忖度,爷这着紧给奶奶调理身子,难不成动了延续子嗣之念,想想也是,爷这都快三十了,膝下却仍荒凉难继,若奶奶真能怀了身子,日后说不得就是怎样光景,如今瞧这势头,正经娶回家当个二房也都说不定了。
  一时郎中到了,吴婆子早让人放下纱帘幔帐,让郎中隔着帐帘瞧了脉,便出去前头候着,随喜儿忙去席上请了梅鹤鸣过来。
  那郎中乃是青州城里有名的大夫,脉息甚好,早听说这王家巷里的宅子,是梅公子新置的一个外室,耳闻极为受宠,为了这一个倒把正经府里的妾侍都丢开了,今儿进来瞧见这阵仗,才知耳闻不假,真个宠的金贵,连个面儿都不让露,哪敢怠慢,底细诊了脉,在心里早早想好了怎样说。
  见了梅鹤鸣赶上去先行了个礼儿,梅鹤鸣便问:“如何?”郎中道:“倒无甚大病,只奶奶恐是先天有些虚症,后经些劳累又沾了寒凉,如今到成了个血虚的症候,若小的所料不错,想必奶奶每月的小日子多闹腹痛,且手足僵冷难温,日子前后也不甚准稳。”
  梅鹤鸣眉头紧蹙道:“正是如此,爷才想着及早调理了,你且说,这可有甚妨碍?”郎中道:“旁的却也无碍,只长此下去,恐子嗣上艰难些。”梅鹤鸣忙问:“你可有良方?”郎中捋须笑了笑道:“公子倒真问中了小人,若是旁的还难说,只这妇人病上,小的却家传了一个千金方,百试百灵的,只容小的放肆,这方儿乃祖上所传,根儿上便立了规矩,不可传将出去,只让制成了药丸子,调理个几月便知妙处。”
  梅鹤鸣笑道:“偏你的故事儿多,取来试试,若果真有用,我这里自有银子谢你,若无用处,回头让人拆了你的招牌,还要给你一顿好打。”
  郎中一叠声道:“不敢诓骗公子……”让药童家去取了来,却是个端正的木头匣子,打开,里面用蜡纸封了两排二十颗药丸子,梅鹤鸣凑近嗅了嗅,倒是没多少药气,仔细问了用法儿,唤了个婆子来叫送去后宅按法儿服用,这才让随喜儿领他去称了银子诊费,送了郎中出去,自回席上吃酒,不在话下。
  只说宛娘,还真没觉得痛经是个什么大病,为此吃些苦药汤子却不划算,只梅鹤鸣巴巴的让郎中来瞧了,不大会儿功夫又送了一个小匣子进来,她探头一瞧是药丸子,勉强还能接受,便不再纠结这些。
  在屋里坐了会儿针线活计,瞧了瞧窗纸上映进来的日影,便想着出去走走,吴婆子一听,忙去拿了不怕雪的鹿皮软靴换了她脚上的缎面绣花鞋,又裹严实了斗篷风帽,才让出去了。
  宛娘不惯跟着一帮子人,不像散步倒像是打狼的,吴婆子深怕她一个人走动,回头有个闪失可怎好担待,便唤了身边一个伶俐丫头唤作云儿的,跟着宛娘去了。
  宛娘带着云儿沿着廊子出了院子角门,这宅子打住进来,宛娘还没怎样逛过,倒是身后的云儿熟悉,一一指给她什么名儿,什么地儿。
  转到西边却是个小花园,如今深冬,百花凋零,好在有几株长青松柏,不显那么光秃秃的难看,忽瞥见那边廊外的粉墙上梅枝越墙而过,几点红梅傲雪而开,伴着雪光,似有隐隐暗香盈鼻。
  底细听,还有些噪杂吵嚷声从墙那边传过来,宛娘抬手指了指问:“墙那边是什么地方?”云儿忙道:“哪边儿原是盘了大灶,辟做大厨房的,以往都空闲着,今儿爷在前头明厅宴客,唤了府里灶上使唤的人过来帮忙,故此多了十几二十个婆子丫头。”
  宛娘这才点点头,既如此,便断了过去溜达的心思,走了这一会儿,也有些累,见那边墙下的廊凳上日头正好,便走过去坐着一边晒太阳,一边瞧那墙上的梅花。
  小云心思伶俐,掂着宛娘的心思轻声道:“奶奶若喜欢这梅花,待奴婢过去,折一枝带回去插在瓶里,岂不时时能见。”
  宛娘点点头:“那你就去吧!仔细别摔着。”小云脆生生答应一声,从那边月亮门过去了,宛娘一个人坐在这里,没一会儿从前头走过来两个小丫头。
  瞧着年纪不大,十四五的样子,走的近些,瞧见眉眼儿,左边一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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