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第4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事无关,也不是真的怨自己送亲回国之后便少见面交流,只怕还是那祟葱巷的事情……发了!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大皇子地脸色,发现那厮居然还能强作镇静,也只好掩了尴尬笑道:“大公主这话说的……还是如往日叫我范闲的好,要不……叫妹夫?”
这笑话虽然并不好笑,但是范闲言语间地称呼非常有讲究,他依然敬称对方为公主,这用的是旧日称呼,一者让对方想想当日的旧情,二者他知道,王妃听着这声称呼一定会心气顺许多。
北齐大公主虽然嫁的是南庆大皇子,并不怎么辱没自己身份,但毕竟是远嫁异国,而且当时成婚的背景是两国战争以南庆胜利而结束,所以这门婚事对于北齐人,尤其是大公主自身来说显得有些不大光彩。
更何况大皇子封地是和亲王,和亲和亲,是什么意思?每每想到大皇子的王号,范闲都忍不住想笑,心想皇帝老子果然是个很阴酸记仇的家伙,大公主只怕恨死了和亲王妃地名字。
果不其然,王妃听着大公主三个字便怔了怔,她在南庆生活了近两年,嫁了个不错的男子,过着不错的生活,可是……毕竟身在异乡,她虽然严禁府中下人以全称敬称自己,但是也许久没有人叫过她公主了。
王妃的眼色顿时柔和了起来,看着范闲微微一笑,暂时放弃了找他麻烦的想法。
林婉儿和大皇子都是聪明人,当然听出先前两句话里,范闲与王妃就进行了某种程度上的试探,不由面面相觑,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这两位真累。
四人落座闲话不过数句,范闲便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摇头说道:“我便说今天来早了,婉儿非要催我。”
“人都齐了,就等你。”大皇子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这新晋公爷的面子大,让两个王爷等你。”
范闲微微一怔。
“太子殿下今天不会来。”大皇子解释了一下,说道承乾已经送了份重礼过来,而二皇子、二皇妃与弘成兄妹二人此时早已坐到了后圆。
太子不来让范闲的心里轻松不少,他也清楚这是很正常地事情,太子的身份不同,乃是国之储君,虽然这两年的位置看似有些动摇,可位次依然高在诸皇子之上,皇族家庭聚会,请肯定是要请他的,但是他也不方便过来。
婉儿惊讶说道:“二哥他们都到了,那我们还坐在这儿干嘛?”
这不是问的蠢话,而是刻意削弱大皇子说出那话时,对厅内气氛造成的不良影响。大皇子听着婉儿说话,笑道:“我们这就过去吧。”然后他看了范闲一眼。
范闲苦笑一声,心想来都来了,难道你还怕我玩一出大闹王府,痛打二殿下?一面想着,一面起身携着婉儿往后圆里走。
大皇子夫妻二人同时摇了摇头,心想范闲这厮还真是没有作客的自觉,也跟着往后圆行去,只是出厅时,王妃想到了范闲与自家王爷私底下的勾当,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一旁的大皇子叹了口气,心头颤了一颤。
……
……
这座王府是前年时节奉旨钦造,主要为的就是两国联姻所用,为了体现庆国脸面,王府修的是毫不节约,专门豪奢,占地极为广阔,一行人往圆里走了许久,才远远看着一个临湖的花厅,里面隐隐传出说话的声音。
湖并不大,今日天气比昨日稍好,水面之上的薄冰片片破碎,却没有法子荡开,随着湖水一起一伏,反射着天上层云里的淡淡灰光,看上去就像无数片宝石一样。
而那花厅也格外精巧,临湖的三面的黑木窗格密封的极好,里面又悬着挡风的棉帘,偏在正中间约摸半人高的位置,开了一道细狭的口子,上面镶着内库出产的上等玻理。
如此设计,既可以让湖上的寒风干扰不到年轻贵人们的兴致,又可以透着窗户欣赏一下冬日里的美景,颇见心思。
范闲望着便笑了起来:“我喜欢这个地方。”
“喜欢以后就多来,又不是外人。”大皇子眼睛看着前面,不知道这外人二字有没有更深的意思,说道:“这府里最初还要堂皇些。只是我不喜欢,好在王妃有巧心思,修改了许多,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你若真的喜欢,就得去拜拜她。”
范闲回头看了王妃一眼,笑着没说什么。
大皇子略微有些骄傲说道:“旁人说我惧内也好,如何也罢,反正她喜欢什么,我总要给她弄了来,便说这沿着花厅地一圈玻理,便花了我不少银子……”
王妃听着这话心里喜欢,在范闲夫妻面前又有些挂不住脸,悄悄剜了他一眼。
大皇子呵呵笑着转了话题:“说到这玻璃。还真是贵,说起来,你如今也是内库的大头目。以后再要换玻理,你可得卖我便宜点儿。”
范闲求饶道:“我说殿下,您就饶了我吧,堂堂一位大将军王,眼里还把这点儿玻璃放眼里?甭说便宜这种话。以后你要内库里什么东西,写封信过来,我给你置办。”
大皇子反而不喜。摇头说道:“内库要紧,你替朝廷挣银子都要花在河工边患上,可不敢在这里吃好处。”
范闲知道大殿下就是如此忠耿的人物,也不意外,笑着说道:“只是你拿玻璃来讨好大公主,只怕以后可就要花大钱了。”
大皇子异道:“如何说?难道我这院子里用的玻理还少了?”
王妃在一旁掩嘴笑着也不说话。
范闲嘲笑说道:“大公主自幼可是生长在北齐皇宫里……您是没去那皇宫逛过,大殿地顶上一溜用的全是玻璃,天光可以透进去,映到青石玉台和台旁的清水白鱼。”
大皇子大吃一惊。叹道:“以往只是听说,心想着不可能如此夸张,王妃也未曾与我聊过……难道竟是真的?”他啧啧叹着,心里生出了别的念头,暗想北齐皇室奢华如此,难怪国力日见衰弱,不堪一击,只是这话当着自己妻子的面却是不大方便说,只好生咽了下去。
范闲先前说了那句话,自己也陷入了北齐之行的回忆之中,他是极愿意欣赏壮观或者美丽到了极点的东西,所以对于上京城的印象一直极好……当然,那城里的姑娘也不错,不自主地唇角便开始泛起了一丝怪怪的笑容。
王妃此时也开始想念故国的风光。
林婉儿看着范闲唇角地笑容,忍不住抿了抿嘴,哼了一声。
便这样各有心思入了花厅,厅中二男一女三人早已迎了过来,正是二皇子与弘成兄妹二人。
柔嘉郡主亲热地喊着声婉儿姐姐,婉儿亲热地喊了声二哥,弘成亲热地喊了声安之,几人就着湖景与南方送来的贡果闲聊了起来,聊的十分安然自在,就像是这几年里京都并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一般,就像范闲与二皇子真真是亲到不能再亲的两兄弟。
这便是皇族子弟天生的一种能力了吧?
范闲一面在心中喟叹着,一面听着众人地说话,他知道大皇子今天设宴的真实用意是什么,而且他也担心弘成会再次踏上二皇子的那艘船……只是像这种伪装真实面目地谈话虽然他也很擅长,但他依然不像自幼活在皇室中的诸位那般能适应。
他告了个饶,尿遁而去。
……
……
便在离花厅不远的一处小院角落旁,被仆人带到这里来的范闲面色一惊,看着从里面出来的那位姑娘家,那位眼睛亮若玉石,没有一丝杂质的姑娘家。
范闲挥手让那仆人离开,看着满脸惊愕,手还放在裙襦腰间的叶灵儿,又好笑又好气说道:“姑娘家,也不注意一下仪容,不知道在里间整理好了再出来?让下人瞧着像什么话。”
叶灵儿掩嘴一笑,说道:“我就这模样,师傅……”
话一出口,二人同时间愣了起来,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此时才想起,这一年不见,叶灵儿早已嫁人,贵为王妃,不再是当年那个缠着范闲打架的刁蛮小姑娘,而范闲……还能是她的师傅吗?
……
第六卷 殿前欢
第七十章 … 皇族中的另类
“陪我走走。”范闲一伸右臂,做了个请的姿式。
叶灵儿怔怔看着他的脸,旋即笑了起来,回头望了一眼那院角的房间,戏弄笑道:“怎么这时又不急了?”
范闲哈哈大笑:“只是尿遁而已。”
叶灵儿向前几步,与他并肩走着,偏着脑袋,用那双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好奇问道:“师傅,花厅里的谈话就这么让你不自在?”
又听到了师傅二字,范闲心头无来由地一暖,怔了怔后,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意,应道:“你也知道我,不是很习惯那种场合。”
“在江南过的怎么样呢?”叶灵儿缩着肩头,跟在他的身旁,说道:“知道师傅回来的路上出了事,本来应该去看您,可是……”
不是欲言又止,是很无奈地住了嘴。整个庆国都在猜测山谷狙杀的真相,想杀死范闲的真凶是谁,而很多人曾经将怀疑的目光投注到二皇子的身上。叶灵儿知道范闲遇刺之后,当然难免震惊与担心,甚至曾经私下询问过自己的夫君,虽然得到了二皇子的保证——山谷的事与他无关——可是以如今的局势,以叶灵儿王妃的身份,确实不大方便去范府探望。
范闲笑了笑,很自然地拍了拍她肩膀,说道:“我这人皮实,哪这么容易出事?”
伸出去的手忽然僵住了,范闲将手收了回来,自嘲笑了一下,对方如今可是嫁为王妃,自己说话做事都要有个分寸才是。
二人一边闲聊着别后情形,一边沿着王府冬林的道路往湖边行去,范闲轻声说道:“婉儿也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前些天一直在念道。”
林婉儿与叶灵儿在嫁人之间,是闺阁间最好的朋友,只是如今分别嫁给了庆国年轻一代里最不能两立的二人,不免有着极大的困扰。
叶灵儿难过说道:“我也想她。”
“平时没事儿就来府上玩。”范闲温和说道:“要是你不方便出府,我送她去王府看你。”
……
……
叶灵儿叹了口气,在一株光秃秃的冬树边站住了脚,望着范闲幽幽问道:“师傅,我是真不理解你们这些男子,包括他也一样,说的话都这么相似……让听着的人总以为,你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事情一般。”
这话中的那个他,自然说的是二皇子。
范闲笑了笑,说道:“男人间打生打死,和你们这些姑娘家的情谊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叶灵儿的性情直爽,仰着脸说道:“难道让我和婉儿当中一个变成寡妇后,还能像以前一样自在说话?”
范闲怔住了,半晌后苦笑说道:“那依你的意思如何?”
叶灵儿沉默站在树旁,许久之后叹了口气,她心里清楚,有很多事情是不能依由自己的心意而改变的,身为叶家的女儿,在嫁人之前的日子里,她可以穿着那身红色如火的衣裳驰马纵于长街,让整个京都的百姓都熟悉她的面容,根本不在乎御台们会说些什么,父亲会火些什么……因为她是叶灵儿,可是叶灵儿对于整个庆国来说,又算什么呢?
“我在江南看见你叔祖了。”范闲微笑着转了话题,叮嘱道:“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人知道,所以你也不要往外面传去。”
“知道了。”叶灵儿略有些吃惊:“那老头儿跑江南去干什么?”
这时轮到范闲吃惊:“你叔祖怎么说也是位大宗师,你就这么喊着?”
叶灵儿瘪嘴说道:“他年年在外面晃着,偶尔回家也不带什么好东西……我喊他老头儿,他能有什么意见?”
范闲笑了笑,却通过叶灵儿的这番话确认了叶流云与叶家之间的亲密程度,以及叶流云名义上在周游世界,但肯定回家的次数也并不少,不然年纪小小的叶灵儿不至于喊的如此亲热。
……
……
“嫁人之后,功夫有没有扔下?”范闲轻声问道。
叶灵儿呵呵一笑,不知道师傅是不是准备考较自己,只是如今的情况下,范闲依然没有为了避讳什么而与自己保持距离,这一点让女子心情有些不错,双眼里透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
范闲假装没有看见这个眼神,自顾自地离开那株孤伶伶的冬树,向着前面的湖边走去,二人此时已经绕了一个大圈,来到了那湖寒湖的另一角,隐约可见不远处被冬树遮着的花厅一角。
背后嗖的一声传来一道寒风,极其快速阴险地向着范闲的耳后刺了下去!
范闲未曾回头,右肩一耸,体内的霸道真气沿着那些愈发宽阔的经脉涌了起来,涌入他的右臂之中,将他的右臂催发地自然一挣!
手掌向后一挥,五根细长的手指化作了五根残枝,化出数道残影,快速无比,又清晰无比地依次点在脑后的那道寒风上。
啪啪数声脆响,那道寒风里的物事无来由地被打的垂然落下。
然而叶灵儿的反应极快,直直地一拳击向范闲的后脑勺。
范闲也不敢托大,脚尖一转,整个人转了过来,双掌自然一翻,挡在面前……就如同在自己的面前忽然间竖起了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