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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红尘未醒-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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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却不像话里那样礼貌谦卑,硬得像石块。

我笑一笑:“不敢当。”不动声色抽手回来。

我领他去他的办公室。

电子门卡,铭牌,办公桌的全副钥匙,都放在桌上,摆得整整齐齐。

电脑已经配好,是公司统一用的牌子。他瞟一眼,说:“这个我用不着,拆了吧。”

“可以。如果你能每天都自带笔记本来上班,且严格遵守公司的网络使用规定。”

他似乎没有听到,背向我四处看看,又发表意见:“我想换窗帘。”

我扭头示意林徐记下。ωωω。uМdtxt。còm》提供uМd/txt電孖書下载

“还有,沙发和茶几都请搬走。我不希望有人坐在旁边看着我工作。”

他提完意见,回过头来看我,“这是我的个人习惯。”

多此一举的解释。

“我们一向尊重所有员工的个人习惯。”我淡淡说,“请继续。”

他果真继续,指出办公座椅不够宽大舒适,台灯的灯光颜色不是纯白,房间里竟然没有一株绿色植物,等等各种细枝末节的问题。

林徐走笔如飞,一字不漏。

几个职员站在门口,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他最后总结:“这里的品味其实已经比我预想中要好。”懒懒瘫到刚刚被他挑剔得一无是处的皮椅子里面,不再说话。

“希望一个好的工作环境能给你带来好的工作质量,让我们的合作更加愉快。”我说,“我们会尽快按照你的要求进行整改。”

不用我吩咐,有人立刻进来搬走被视为多余的沙发茶几,又请他高抬贵臀,推走座椅。

他只得继续站着与我说话。

“还有什么问题?”

他迟疑一下,才说:“暂时没有。”

我说:“很好,我们已经在附近的酒店里订了位子,为刑副经理接风洗尘,一点小小心意,请务必赏光。”

第二十九章(上)

很显然,刑昀泽小看了自己接下来要承担的责任。

在酒会这样的场合,他自然如鱼得水,周旋自如。长期留欧的生活使他养成了深入骨髓的优雅气质,举手投足都是一景,大家很愿意忘却不快,与之交好。

但这只是他的一层画皮而已。

到了私底下,他开门见山地告诉我:“我不仅要接受爸爸的公司,还有很多私人事务要做。有时不能来上班是难免的。”

我也直言相告:“公司对迟到早退和缺席都有相关的处罚规定。请不要当它是摆设。”

隔日起就不见他人影。

他的“有时”究竟应作何解,我不得而知,只是通知财务按规定扣去他的薪水。

一个月后他方翩翩然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我命林徐召他来见。

他坐到我桌前,挂起二郎腿,说:“我回了一趟法国。”

“不是已经毕业?”

“回去会了几个朋友。”

我说:“很抱歉,少董,虽然你我都明白现在的职务委屈了你的大材,但是既然到了这座庙,请在需要的时候撞响该你撞的钟。”

他不说话。

“今后不管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你上班,请及时告假,获准再议。”我说,“你也许不在乎那点被扣的工资,但我想你应该在意自己在公司里树立的形象。这代表着你的父亲。”

我挥手请他出去。

他也不动,只是用那双深邃而迷人的眼睛看着我。

被美男注视也要分场合。

我抬头问他:“你还有事?”

他这才站起来,哼笑一声,一手插进裤袋,迈着慵懒的步伐走掉。

激将的法子对刑昀泽还算有用。他大可以多哼两声来发泄不满,但次日毕竟还是准时来上班了。

交文件给他看,他也会像模像样地在页尾批一个字:阅。

这可能是从他父亲处学来的。

和林兆一起在高尔夫球员会馆里吃饭的时候,提起公司的事,我说:“加盟的店商已经渐渐增多,毕竟女人的衣橱永远嫌不满。现在推行的多重VIP会员等级制度很有效果,老顾客总会为了积分回馈多回几次头,殊不知羊毛一直出在羊身上。”

“站稳脚跟后再想一想,发现生意到了哪里都是一个道理。入行只需要一次。”

他温文一笑,对我说:“你现在适应得很好。”

林兆现在是我的高尔夫球教练。

本地富商很热衷于参与这种当年苏格兰牧羊人穷极无聊时发起的运动。在球场里走上几分钟,就能看见许多熟面孔。

打球是假,联络是真。

想要在一个地区站稳脚跟,天时、地利、人和,样样不可缺。

球是小球,却不能小看。

这和人一样。

我已经学会独当一面。

有时我也接牧牧与母亲过来玩。牧牧牵着LUNA追着球满场跑,一身热汗,但非常快乐。

她告诉我:“妈咪,LUNA一口可以咬三个球!”

“不可以把球咬坏。”

“我让它放下,它就会放下的。”她说,“LUNA最听我的话。”

这倒是真的。LUNA与她最亲近,这是我和母亲都不可及的。

她甚至丢球杆出去,再让狗叼回来。幸而人小力气小,东西飞不出多远,不会伤及无辜。

我告诫她:“千万不要到妈咪看不见你的地方去。”

她情绪高涨,只要跑得稍远一些,就会挥手大声问我:“妈咪!你看见我没有!”

我也向她挥手,表示可以看见。

就在这一片草地上,阳光和煦,蓝天白云,祖孙三代,我隐约能看见些天伦之乐的影子。

然而,独缺了我的父亲。

白天玩得太累,回到家,牧牧一沾枕头就能睡着。不劳我费时为她念童话故事。

我在书房忙到凌晨,收好文件回屋睡觉,经过父亲卧室,忽见门口留了一条门缝。

侧耳倾听,母亲在里面低声说:“你保佑阿晓早一点和林兆结婚,我这点心事就算了了,可以过去陪你。”

我本想推门进去,奈何眼泪已经不自觉流了下来。

像是刻意安排好了一样,第二天,牧牧告诉我:“妈咪,我又梦见了爹地。”

她说:“爹地像电视里一样,骑在马上,身上绑了一朵大红花,是来娶妈咪的。”

“还有很多人跟在他后面敲锣打鼓。”

我强笑着说:“如果爹地还没有娶妈咪,你是怎么来的?”

她说:“我和妈咪一起坐在轿子里。轿子没有车好坐,晃得我头晕,想吐。”

我说:“现在还难不难受?”

她点一点头。

母亲插话说:“可能是睡觉的时候把手压在胸口了。”起身要去给她泡蜜水喝。

匆匆一瞥中,我看出母亲脸色不佳。

作为我的母亲,于情,于理,她都完全站在我这一方,视周某人为仇敌。

她比我更不想听到周宴的事。

牧牧问我:“爹地什么时候才不忙,可以来看我?”

“等妈咪去问一问。”

我说:“爹地和妈咪在外面辛苦,都是为了以后牧牧可以过得更好。”

她自然是理解的。也不得不理解。因为同样的话我已说过无数遍。

这一整天我都有些神思恍惚。

周宴与沈珺究竟离婚没有?假如真让周宴来见牧牧,是不是最好避开母亲?

我不想见他,可是不能放牧牧单独与他见面。

看见手头电话,又觉得头痛:我实在不想听见那个声音。

倒不是对他深恶痛疾,也并非担心他有宝瓶一尊,张口唤了我的名字,就能将我整个人勾进去。两个人走到这一步,全本umd/txt电子書下载}wωw。ūmdtΧt。còm完全是无话可说,那种沉默中隔着电话机数对方呼吸次数的感觉,好似悬崖上一番生死大战,忐忑等待宿敌出招,令我仅是想一想也觉得心中发毛。

在办公室里坐到傍晚下班,我打定主意,先拖延两日再说。拿了手包准备出门。

正好摸到包中手机震动,我翻出来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来电的区号我很熟悉。

却没想到是老陈。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还是照着以前的叫法喊我:“太太!”

我下意识看看门外。几个职员正忙着收拾宣传画册,要随新一季的货品派送到店里去。

“我已经不是周太太,老陈。”

我把刚打开的门重新关上,压低声音:“我不想再强调了。”

“老先生也只认你一个,太太。”

“我很忙,有事请说。”

他顿一顿,才说:“……老先生病重了。”

我这才听出他是在哽咽。

“他一定要见你。”

第二十九章(下)

周家老爷无论身材高矮肥瘦,始终是整个周氏家族,乃至泱泱商场的一名巨人。

他的风云人生足可以写成一本传奇:从一个普通的小杂货商人家庭出身,幼年多病,缠绵床榻,虽是长子,却始终不得重视。父亲偏爱活泼健康的幼子,从小尽心教养,亲手栽培,欲使之继承家业。后来时局动乱,周家经一番浩劫,元气大伤,他韬光养晦多年,一朝发作,一举夺得家族大权。而后重整资产,养精蓄锐,留待社会安定,新政策上台,迅速爬上风口浪尖,横扫商界,终于成就一番大业。

然而,纵使家有金山千座,珍珠万斛,周氏这一脉却人丁单薄,无福消受。自周宴的曾祖父始,从来至多两枚男丁,到了周宴这一代,除去他叔叔家中一名养子之外,只有一男一女;而到了牧牧这一辈,竟只有女儿了。

若当初沈珺不曾流产,现在或许还可以为周家贡献一点香火。周宴再婚时,老太太心中打的也正是这个算盘。而如今周宴要再次离婚的消息不是空穴来风,床第之事大约也归为妄想,不会有新的可能。

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刻,周家最后的希望,是我的女儿。

我立刻订了机票,回家接出牧牧,连夜赶去周家大宅。

在飞机上,我紧紧握着牧牧的手,告诉她:“这很有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见爷爷,一定要让他开心!”

她说:“是不是爷爷也像外公一样,要搬去天上住了?”

“爷爷比上次我们见到他的时候病得更厉害。也许很快就要走了。”

“我有礼物给他。”

牧牧拍一拍自己随身的小背包,郑重其事地说,“我给爷爷画好了可以在天上住的房子。装了很多大灯泡。车库里也有很多车,我画了七个颜色的。”

她又问我:“我能见到爹地吗?”

这也是她最关心的事。

老天当真会安排,我正在考虑如何让他们父女二人见面,就传来如此消息。

“应该能。”

我说,“爹地和我们一样,也要去看爷爷。”

这到底是自己的父亲,不是别人。周宴是周氏家族现在唯一有血缘关系的男性继承人,到了这种时候,再要不来,会招致人神共愤。

我想,他不可能蠢到如此境地。

不料飞机误点,离预定的时间差了足足半个小时。来机场迎接的专人已经急得团团转。

驱车前往周宅的时候,几乎是拿轮子擦着地面飞过去。

时已深夜,天色有些灰白,落着几颗稀疏且惨淡的星子。

大宅里像突然从地底钻出无数新面孔。我一路走去,廊子上灯火通明,仆人与警卫都高度戒备,容色肃穆。

管家和老太太守在大屋。周雪出门,见我与牧牧过来,挡住去路说:“等一等,爸爸在换衣服。”

她抿着嘴唇,脸色黯淡,眼眶深陷发乌,非常疲惫。也有哭过的痕迹。

我握住她的手。

“爸爸现在怎么样?”

她轻轻摇头,正要开口,牧牧却突然大喊着:“爹地!”挣脱我的手往斜里跑去了。

周宴果然在此地。

我抬头转身,望了一眼。周宴在对面的长廊底下,抱了孩子,远远站着,看着我的方向。

大屋里躺着的是他自己的父亲,此时却丝毫不见他脸上有任何悲痛或焦急表情。仿佛与他全无干系。

他还看我做什么呢?

牧牧在他怀里对我招手:“妈咪!妈咪!”

“妈咪,为什么你不过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只有她自己不明白这句话的分量。

周雪连忙叫我:“木晓。”

她的声音沙哑,微微颤抖。

我知道她在担心我。

不,我不会为此激动。我不过是以牧牧母亲的身份,来此尽一分昔日周家儿媳的责任。周宴亏欠我,站在这里的其他人,却不欠我半分。

我很冷静地对她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去?”

正好大屋里传来开门声音,管家走出来,对着周雪躬一躬身子,说:“大小姐。”

他也看了看我。

“爸爸准备好了?”

“是。”他说,“老太太说可以进去了。”

人群迅速地聚拢过来。

“老先生身体虚弱,请大家保持安静。”他在门口指挥,“一个一个进去,不要说话。”

除做杂事的佣人和负责警戒的保镖,所有人都集中到大屋里,围床一周,按位次站定。

有些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老爷子躺在大床中央,穿戴整齐,拿枕头垫高了头部,眼睛微睁。床头柜上散放着大把的药片和水杯。整个大屋像一帧定格的老照片,只有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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