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appetence 本能no3 尘封往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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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本。
他知道从此以后，他和本再也无法回到之前的关系，因为昨天的一切让他发现了最可怕的秘密
打碎的镜子永远无法再平整如新，他再也无法依靠那个坚强的双臂，再也无法安心的躲进他的臂腕中休息，一切一切都变了
莫里斯躺在沙发上，极痛苦地在无数画面中挣扎一幅幅色彩刺目而无意义的画作在眼前晃动，突然，他的手机音乐响起，把他从梦里拯救了出来。
他睁开略带着血丝的双眼，发现阳光刺目的直射入他的眼中，该死，昨晚竟然就这么抱着手机睡着了，他用力眨了几下眼睛，确信自己已经清醒，而一旦清醒过来，他的大脑就开始高速运转，他触电般迅速地拿起手机，“喂？埃文么？”那是自己为埃文设定的特别铃声。
“”对面一片沉默。
“埃文？是你吗？”他目光四下搜寻，想找个地方看时间，“现在几点了？”该死，已经九点了，他最近真是累了，竟然睡了那么久？！
“”又一次沉默，就在莫里斯以为他要挂断电话的时候，那边传来了压抑着抽噎的声响。
“怎么了？埃文，你在哪里？”莫里斯几乎要被他的沉默急死，“我知道记者围在你家周围，我打了无数个电话给你，老天，你去哪了？手机也没开，我都快担心死你了。”
埃文听着对方连珠炮般的发问，感受到浓浓的关切之情，他的眼眶有些湿润，手指下意识地紧紧掐住话筒，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沙哑的声音几乎让人无法听清，“没事。我很好，只是想到打个电话给你。”
“埃文，你在哪？出什么事了？”如此沙哑的声音而且伴着极细微的鼻音，莫里斯可没傻到会被他一句没事就糊弄过去。
“莫里斯”
“埃文？”莫里斯的呼吸再次一紧。
“老天！不管你出了什么事，先告诉我你在哪里！”莫里斯低吼，“你的声音听起来像沙轮。”
“我在纽约大道这里的电话厅”断断续续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听起来极不舒服，“老天！你等我，我马上过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击中了莫里斯。
“嗯，”似乎多说一个字就会让他用尽所有力量。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莫里斯听着嘟嘟的电话断音，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淋下，老天！快！埃文出了什么事了？！快！
他随便抓起一件外衣，便冲出门去。
在地下停车场里，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突然笼罩了他，他直觉有人就在他附近，他像一只野兽猛然绷紧了神经
是谁？
他边从衣袋里掏着车钥匙，边状视无意地环视着空旷的停车场
没有人！
他能确定，但是他无法挥去有人正盯着他看的阴影。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他将身子藏回阴影下，真是机敏的家伙，他把自己的错物拴得很紧，莫里斯是个拥有着超越他年龄的沉着冷静的家伙，这很好，那自作聪明的傻瓜喜欢和白痴打交道，他可没这种恶趣味。
他明白命运的车轮已经转了起来，没有人能让它停下了。
莫里斯在找遍整条纽约大道之后终于在一座白色大厦下面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身影斜靠在电话厅边，一脸的无助就像主人家走失的小猫，令人心疼。
老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联想起之前通话的声音，莫里斯心急如焚地欲穿过马路。他太过专注于对面人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一辆疾速冲驶而来的银灰色跑车。
那辆跑车就像是以莫里斯为目标一般，笔直而凶猛地冲撞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莫里斯凭着多年训练与自身的敏捷，在最后一刻猛然滚向路边。
车子轮胎发出刺耳的磨擦声，向旁打滑撞上安全栓之后，立刻倒车消失在视线之内。
上帝啊！
正对着马路的埃文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莫里斯在车子撞上的瞬间滚向一边，如果他没有那种身手、如果他再迟疑半秒上帝啊！他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就差那么一点点。
心跳完全的停顿，然后半分钟之后像被冲进了电流般，一瞬间狂跳起来，他的双腿一下子虚软。
这太可怕了！他差点被车撞死，就在自己面前，只差那一分一厘，他就要死于非命，上帝啊！
太可怕了！
他瘫跪在地上，用手死死地捂住嘴，拼命克制住自己濒临崩溃的尖叫。
太可怕了！更加可怕的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莫里斯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才真正明白他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上帝啊！他浑身无法停止的颤抖着。
“埃文，你没事吧？”看着男人完全不顾自己一身的擦伤，急急地奔向他，握住他颤抖的双肩，“你快急死我了！我找遍了整条纽约大道的电话厅！上帝，还好你没事。”
在男人将自己拥入怀中，在自己感受到男人的心跳，明白男人还活着，还活着的那一刻，从昨夜一直积累的疲惫终于令他无声地闭上双眼，昏倒在男人的怀里，暂时彻底地远离这痛苦的世界
自行处理完身上的伤，莫里斯眷恋的守护在埃文身边寸步不离，将埃文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里，感受那份温暖与跳动。
老天！那种无名的恐惧太可怕了，看着他倒下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绝不能有第二次了！
埃文狂乱昏沉的呓语无法让人听懂却仍令他明白，无论封尘的往事离埃文而去了多久，对于埃文而言，那种伤害却仍宛若昨日。
他不知道埃文过往到底遭受过什么，但是刚才为他换衣服时看见他一身的青紫，当时愣在原地的他只有杀人的欲望！
是谁？
是谁对他干的这一切？！
是谁在他身上留下的这数不清的记号。
他的拳头不自觉的死死紧握着。光想着他在谁的身下，这个念头就已经让他心痛得受不了，更遑论是一再地看见那满身的红痕。
嫉妒、愤怒、痛心混合成最难以下咽的苦酒，灼烧着他的胸肺，闷热、疼痛、压抑快折磨断他的最后一根神经。
这样的日子他早晚会疯掉的，他的嘴角轻扯，全是浓浓苦涩的自嘲。
他如此地爱埃文，倾他一生直至这有限的生命结束，直至世界终结之日都不会改变。但是，埃文的想法呢？
“莫里斯莫里斯”床上的埃文猛然睁开陷入梦中的双眼，像个孩子似不安的哭喊。
“嘘”他立即俯身安抚，“我就在这里。在你身边。”
“不要了，我不要了！放开我！”
“嘘，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你是安全的。你安全了。”莫里斯温柔地在他耳边低语。
“为什么每个人都不放过我？！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帝为什么要不停地惩罚我？！”埃文狂乱的手猛地揪住他的衣襟，脸上全是泪水。“托尼！托尼！为什么连你也不是属开我的？！为什么最后连你也在骗我？！骗子！全是骗子！”
“嘘，老天，到底你发生了什么事？”莫里斯心痛地看着他一脸的狂乱与痛苦，不舍地为他抹去泪痕，“睡吧，不哭了，睡吧，睡醒了也许一切就好了。”
埃文无神地睁着空茫的眼。“孩子！孩子竟然不是我的！不是我的！”吼完最后一句，埃文终于筋疲力竭地再次沉沉睡去，忽略了身边人在听到他最后一句时的震惊。
老天！
托尼不是埃文的孩子？！
莫里斯无法置信地摇了摇头，上帝啊，真是诅咒，这一家人真是遭受了诅咒的不幸。
但是只要有任何一点点的可能，他也想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无论他是天使、还是恶魔！
爱了就爱了，他认了！
也许本来就是自己想错了，既然这是人间，那么本就无从谈起什么天使，什么恶魔！只有凡人众生的喜怒哀愁，欲望与不甘。
如果自己能早点走出天使与恶魔的迷障，是否他就能更早地发现埃文那一颗其实早就伤痕累累的心，是否就能早一些的明白，他的那些反复与异常只是一种自我保护，只是他的心灵屏障。
如果可能他真希望时间能倒退，让这段时间所有的痛苦石沈大海，即使那意味自己永远无法知道这世上还会有一个人能让自己如此的爱恋与挂心，即使那意味着自己将在他的记忆中消亡。
只要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埃文是如何的独自一个在夜里的恶梦中挣扎与痛苦，他的心便一阵阵剧烈地抽痛。
他以指尖无比温柔地拂开他颊边略长的发丝，抚过他的眉眼、他的挺鼻，最后来到永远令人想入非非的双唇。
这个他将永远铭心刻骨搁在心头的容颜啊，既然时间无法倒流，那么他也将永远无法放手。
虽然他看透了自己的心，可是埃文呢？他能拋开他所顾忌的一切吗？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等着埃文醒来，等着他告诉自己一切，等着他的宣判。
“不！”埃文尖叫着弹坐起来，一身冷汗，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前方，血，又是鲜血，无止境的鲜血，只是这次他看清了受伤的人，上帝啊，那是莫里斯！他想尖叫却像被人掐住脖子一般喘不过气来，恐惧，无边无尽的恐惧
“埃文。”莫里斯将刚醒的他轻轻拥入怀里，动作轻柔得仿若他是一名婴孩。
“莫里斯？”埃文不确定地轻唤着，直到他整个人被卷入男人的怀里，他死死抱住男人的腰部，鼻间闻到熟悉的气味，上帝啊，他是真实的！
“怎么了？”莫里斯将他拥得更紧，他等着埃文自己开口，开口告诉他一切。
“我梦见你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上帝啊我梦见你一动也不动”埃文的双手冒出的冷汗被男人后背的热气一点点地熨干。
“傻瓜，那只是梦啊，我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原来是白天那场车祸在他心中种下的阴影，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关心，莫里斯心里涌起一股股热流，“那只是个意外，人抓住了，警察也调查过了，只是一个喝醉酒的人开了快车，而我一时又分神才会差点被撞的。不过，放心，我身手好着呢。”
不！那不仅仅是个梦，他一直相信梦是真实的延续，有人要杀莫里斯，有人要杀了他！他的心忐忑不安，但是被男人紧紧拥着，他慢慢平静了下来。
“想告诉我，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吗？”他无法不让自己去想埃文身上那些令人不堪入目的痕迹。
埃文的僵住了，感到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他抓了个正着，他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他不想说，能不能不要再让他回忆那些痛苦的经历？能不能放过他？
他的身体随着想到的一切，开始发抖，开始是微微的抖动，然后不受控制地剧烈起来。
“老天！好了，不想说就不要说，我不再问了就是，”莫里斯抱紧紧倚在自己怀里略显得单薄的身子，他虽然很沮丧，但他不想再刺激到埃文的情绪。埃文的心现在就像是最珍贵的琉璃所做，经不起一丝一毫过重的撞击，看看自己干的！看看！
“对不起，不要再抖了，对不起，我不会再问了，以后，除非你想说，我什么都不再问了，如果你觉得一切痛苦，就忘了它，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开始生活。”莫里斯轻轻抬起他的脸庞，深深地吻住他，“重新开始。”
真能重新开始吗？
埃文在心中无法明确的告诉自己，他知道将发生什么，却无意阻止。
可能失去男人的想法太过可怕，让他只能以最原始的方式来确定男人还活着，男人是真实的，自己还拥有着他。他伸手环紧男人，他要感受这纯男性的强健，既然上帝早就不原谅他了，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让一切更加的疯狂吧，让一切燃烧吧！
让世界陪着他一同焚尽
没有说出口的爱意释放在两人忘情而火热的缠绵中。
夜还长
——第二部·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