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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传鬼说:鬼者-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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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方对她处理极为简单,开除学籍!


    从头至尾,学院方面低调地沉封了这件事。而让它重浮水面的,是一通莫名的电话留言……


    那天,我拿着履历,在各家报社转了整个下午,仍旧一无所获。所有人给我的答复,惊人的一致:回去等消息。


    上海的气候很潮湿,未下雨,寝室依然湿得慌,我坐在电脑前修改稿子,突然响起的电话铃让我浑身一颤。


    莫非是报社打来的电话?


    我刚想去听,对床的卢姐突然叫住我:〃别接!〃


    她的样子异常紧张,我这才想起,打我回寝室起,见到的卢姐就有些反常。电话铃响前,她就呆呆地坐在床上,没说过一句话。


    〃怎么了?我在应聘呢。〃


    卢姐看我一眼,不再作声,眼神游移着坐回床上。


    电话铃依旧响着,刺耳非常。我走去接起,〃喂〃了一声。可对方已经收了线,听筒内一阵嘟嘟声显得有些空洞。


    〃卢姐,是不是有人骚扰你?〃我问。


    卢姐比我大两岁,大二时参了军,现今在读大四。听我一问,她摇摇头,也不言语。我坐去,揽住她的肩膀,却发现她的身体是瘫软的。




怪谈之学校

〃电话……录音……〃卢姐含糊地说了几个字。


    我想起寝室的电话带有录音功能,便拿起听筒,按下播放录音键……一串遥远的声音缓缓传来,是滴水声!声音由轻渐响,异常清晰。


    它就如盥洗室、厕所一类地方,时常听到的那种声音。可在听筒内传来,则显得怪异。而真正令我凉了脊背的,是随后的一串低喃声。那音质有些像变调的童声,辨不出男女,如同做过特殊处理。我隐约听见它在说:它们会来复仇的……


    这是一句可怕的诅咒,如烙印般刻上我的脑海。我对文字有天生的敏锐感,此时耳畔浮现那句话的主语,呈汉字状,反复敲打着心脏。


    它们!它们!它们!


    不是汉字的他们、她们!而是它们!


    我〃砰〃一声挂断了电话,掌心已潮湿一片,一时连呼吸也感不畅。卢姐依旧不说话,我猜想,她一定也被那通留言吓到了。


    空气有些凝固,迟迟无人打破沉寂。


    寝室一共住了四名女生,等陈晨和盛靓洁回来,听了录音后,均不以为然。盛靓洁更嘲笑说,电信局现已开通变声业务,这一定是某个内心阴暗的男生,搞出的恶作剧。


    半夜,卢姐的床头灯始终开着,盛靓洁辗转反侧,低声抱怨。在部队的两年,造就了卢姐极规律的作息,她从不影响他人休息,可见那通留言搅乱了她的生活。


    我侧头向卢姐的床看去,她像正在阅读一本大开面的书籍。当她翻动书页时,我发现页面黑压压的,那并不是一本书,更像一本影集。


    我探出头想努力看清影集里的照片,正巧和卢姐的视线撞上。那一刻,我看见她眼里盈满泪水,下一瞬,卢姐的脸庞消失在黑暗中,她拧灭了床头灯。


    〃卢姐?〃我低低唤道。


    〃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盛靓洁咕哝了一句。随后,陈晨咳嗽一声,示意大家维护寝室和平。


    我说过,上海的气候很潮湿,此刻睡在被窝里也不觉暖和。我不再说话,隐隐约约听见滴水声,许是厕所的水龙头又坏了。尽管这样想,我心头还是一阵发悚,赶紧蒙头就睡。




怪谈之学校

而后的几天,一切如常,大家都忙碌在各单位的面试中。得知学院被曝光,惹上麻烦时,我正在一家拉面馆催促服务员,吃完还得赶下午的面试呢。而在馆子内,那台沾满油腻的电视机里,我看到了熟悉的校舍。


    知名新闻节目组跑来商学院采访,问及五年前,是否有一名女生因怀孕而遭开除。学生处主任出面辟谣,措施是以手捂住摄像机镜头,拒绝采访。眼看堵不住记者的攻势,此公一路小跑,躲进了办公室。


    原来,除大多大四生在外奔波,未闻此事外,学院其他学生早在期待片子的播出。播映那天,校方下令,食堂内的电视机均被搬走。


    纸终究无法包火。


    收看地点,从食堂转到了学生寝室。据媒体称,是一名热心观众打来电话,揭露商学院当年对一名女生的过激处罚。


    舆论力量强大无比。一时间,不少法律人士也站出来,愿为五年前的那位女生作法律援助。但苦于相隔时间过久,找不到她。


    一开始,校方的态度依旧强硬。加剧它名声变恶的,是另一件骇人听闻之事的发生……学院的女宿舍厕所内,惊现一具婴儿尸体!


    发现婴尸的是卢姐,由于当时过于恐慌,她辨不出婴儿的性别,只记得那应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因为它还连着脐带,身上糊着粘湿的血水。


    警方界入调查,这类案子在国内其实并不罕见。一些妇女错过了最佳人流期,便选择将婴儿生下后,即刻遗弃。死在学院的婴儿四肢不全,像有人为便于将它塞入下水道,故意弄残。


    寝室内,卢姐已不见踪影,她收拾了几件衣服,决定暂时住去上海的亲戚家。临走前,她坐在桌旁,在一张纸上疯狂地涂写着,眼神格外空洞。写了满满一张,又揉皱了扔进纸篓。


    好奇心驱使,卢姐走后,我拾起了那张纸,抚平后一看,上面重复写了一句话:还是那个地方!


    卢姐的字迹很深很粗,数千句〃还是那个地方〃互相挤压,冲击着我的视觉。




怪谈之学校

好奇的口子被撕大了,卢姐反复写的那个地方,究竟指哪里?我情不自禁地联想起这两天的怪事,变声留言、学院曝光、婴尸惊现,这些与〃那个地方〃又有什么关联?


    当天夜里,我蓦然发现,寝室里除我以外,别无他人。卢姐住去了亲戚家。陈晨的母亲住院,她这一周都需陪夜。而盛靓洁原就很少在寝室过夜,每到傍晚,总有漂亮的跑车在楼下接她。


    托一位报社朋友帮忙,我接了个采访任务,主要关注社会上未婚先孕的女性。我把联系方式,公布网上,招集符合条件者接受采访。


    开启电脑,我登入,帖子挂了一个礼拜,依旧冷冷清清。我开始怀疑这一做法的愚蠢性。未婚先孕对传统思想的女性而言,本就难以启齿,又怎会主动找记者,接受采访?


    我开启MSN,在昵称上发着牢骚,半嗔道:没结婚有孩子者,笔者重赏!


    噔!一声巨大的登录音突然响起,着实让我打了一个冷战。系统显示,我收到一封邮件,发件人署名为小青。


    ……我愿意接受采访,你敢写吗?


    信内只有这简单的几个字,语气则显得十分傲慢。无论如何,这都是第一个愿意接受采访的对像,我压下想要与她抬扛的情绪,公式化地回复道:


    您好!我是《申报》的记者陶子。很荣幸能采访您,您可将您的情况口述于我,我将对之进行整理、撰写。截稿前将原文发还给您,在您同意前,绝不会发表稿件。因这次采访是以专题形式进展,故我会长期采访您,能否以语音聊天进行?


    邮件发送出几秒钟后,小青加上了我的MSN。


    她上线时,系统发出的巨大提示音,同样吓了我一跳。小青的头像很别致,是一张乡村小路的黑白图片。


    唯一有些怪异的是那条小路上,像是喷洒着一摊液体。由于只有黑白两色,分不清液体的真实色彩。看到图的人,很容易将之想像成血迹。我认识的几个美术系的学生,就很喜欢在画中刻意加些血腥。


    小青没有打字,直接发送了音频邀请。接通后,我礼貌地说:〃喂!小青,你好。〃




怪谈之学校

她像是不在意我的问候,直接进入主题:〃我没结过婚,但已经有了孩子,符合你的要求。〃


    或许是网络问题,耳机中,小青的声音显得十分遥远,我须集中全部精神才能听清她说的话,并迅速输入WORD,尽管我已把音量调到最大。


    〃您慢慢说,可以告诉我孩子的父亲,对此是什么态度吗?〃


    〃我不知道他是谁〃。小青回答,声音有些颤,像是在寒风中说话。


    她的声音听来不过二十出头,和我差不多大。仅仅两句,我已大致猜出个所以然,这是个典型的少女妈妈。许是年龄相仿,让我对她起了恻隐之心,我忘了提纲中的采访进程,直接关心起她的现状,问:〃那您家人知道吗?您怎么打算?〃


    对面没有回话,只听见轻弱的呼吸声。我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小青,你还在吗?〃


    此刻,令我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耳机内的呼吸声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则变成一滴滴渐渐变响的滴水声!


    ……滴答、滴答!


    记忆之门猛地被扯开,听到的滴水声重叠着留言里的,一起卷入我的耳中。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有一刹,只感觉水滴就落在我的眼前,像要将我溺在其中。


    〃对不起,如果您不在,我就下线了!〃我几乎是喊着说出句话,如梦初醒。


    骇人的滴水声终于戛然而止,一个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道:〃我已经生了,孩子被我扔在了厕所里。〃


    那是小青的声音,但她的音质突然变得平淡,有些像机器的发音。与之相比,令我更加不安的,是她所言的内容。我开始后悔接下这个采访任务,它不再是个简单的社会现像,小青的那句话一旦属实,她就已触犯了法律。


    我倒抽一口凉气,忙问:〃你扔了的孩子是一出生就夭折,还是活着?〃


    任何一个公民,在分娩出母体后,就有了他存活的权利。我开始为这个叫小青的女孩担忧,担忧她在受到伤害的同时,再度无知地伤害了自己。




怪谈之学校

耳机内充斥起杂音,尖锐不堪。我正想试着调试,音频突然中断,对方的状态已呈现〃脱机〃。


    这次采访,虽进行了不到五分钟,我却对着屏幕,久久发愣,手一摸后背,竟已冒汗微湿。屏幕右下角显示为午夜十二点。这个时间,向来有一些危言耸听的引伸意。


    回过神来,我做的第一件事,是给小青发了封邮件,约她继续接受采访。


    ————————————————————————————————————————


    对于我发去的邮件,小青并未回复,这让采访陷入了僵局。我不愿放弃于《申报》刊登稿件的机会,再度发信予她,并把手机号码留了下来。


    陈晨母亲的病情得以控制,陪夜的工作由几个亲戚轮流,她又住回了学校。对此,我深感高兴。往日里狭小的寝室,真当一个人住时,总觉得有些害怕。


    过去卢姐讲过一个鬼故事,说是一个学生死去后,家人来校带走了他所有的遗物。可当天夜里,同寝室的室友却看见,死者光秃秃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这种蹩脚的鬼故事,往往不能在诉说时吓到我。就如陈酿般,它的后劲要在身处同境、感同深受时,才能被真正体味。


    陈晨回来住的当天,半夜里,我莫名地醒了。这种莫名难以解释,唯一的感觉是累,闭上眼却睡不着。


    〃陈晨?〃我看着侧床突起的人形,低唤一声。


    我突然很想聊天,或是唱歌,找一个方式打破这死一般的宁静。侧床的陈晨没有理我,我坐起身,想摇醒她。手伸去,摸到的却只是拢起的冰冷被褥。


    陈晨并不在!


    寝室刹时又变得偌大起来,她床上半卷的棉被,着实像一个人形,这让我想起故事中躺在死者床上的人。我坐了起来,把背贴靠在墙上。面对一些未知的东西,人的后背总是最危险的。因为你永远看不见,自己的背后会是怎样的情景。


    很少看到陈晨半夜去上厕所,难道今天腹泻了?




怪谈之学校

我等了许久,依然不见她回来。一个暗示始终在心头跳跃,我必须尽快找到陈晨,就像在迷途时,急于找到出路一样。


    我穿上衣服,下床打开门。目前,能去找陈晨的地方,仅限于厕所。出了寝室门,向右走至尽头,就是厕所与盥洗室。我猜想,陈晨应该不会去我们所处的楼层上厕所,因为就在那里,卢姐发现了死婴。如果不是很急,这层楼的女生,都不愿独自靠近那个地方。


    我看了一眼右方,漆黑一片,而就是那片黑暗,让我有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好像在它内部,正有一个可怕东西喘息着注视我。


    我快步走向左方的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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