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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侧身警界-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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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侦察员们惊讶异常,立即将其抓获,在给他扣上明晃晃的手铐的一霎那,他仍然是一副漠然置之的样子,只不过此时此刻看他露出的眼神,竟让人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接着我们对他的住处实行了全面搜查,搜查的结果是取到一件白色衬衣及一条灰白色单裤,上有清洗不够彻底的斑斑血迹。
  经检验,与死者的血型一致!
  他就是凶手!
  4
  在将李小成带离村庄的时候,全村的村民都跑到村口,几乎没有人相信这个事实。
  “他可是连窗户都爬不上去呀。”
  “他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蛮老实的样子,没有想到”
  “难道他是飞进去的不成?”那几个村干部还悄悄地问侦察员,“你们没有搞错吧?”
  一溜警车绝尘而去,留下无尽惶惑的村民还在纷纷议论。
  刑警大队审讯室里,侦察员对李小成展开了凌厉的攻势,百般抵赖了一天的李小成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最后一道精神防线终于崩溃。
  李小成,1978年生,小学三年级文化,因小时候患小儿麻痹症,下肢残废萎缩畸形,身高不足一米,平时须借助于两只手支撑地面才能行走。在人们眼里,他是一个值得同情的可怜人。然而,残疾的身体也使他孕育了一颗偏执、暴躁、仇视的心理。在他眼里,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是残忍的,他把别人的同情、可怜看作是施舍、嘲讽。畸形的心态促使他鸡鸣狗盗的偷摸之事。但正由于他的“特征”,村里人缺这少那,谁也不会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案发当晚,蓄意已久的李小成在一块草地上捡上一把没有木柄、生锈的菜刀,带上手电,乘着夜幕,鬼魅一般爬到本村肖桂花家厢房左侧窗户下,见没有动静,整个身体跃了几下,便用手攀住窗户,一用劲(他手劲极大),身子便纵上了窗台,接着用菜刀砍断了两根窗栓,留下一块仅能挤进瘦小身子的狭窄空间,进去后正要行窃,外出串门的肖桂花回家了,他赶紧躲在床底下,待肖桂花上床睡着之后,仍不死心,爬出来继续行窃,不料弄出了动静,向来很警觉的肖桂花被惊醒了,“谁?”
  “不准叫!”
  “小成?”肖桂花听出了他的声音,失声大叫,李小成见事情已经败露,惊恐万分,便杀机毕露,象野兽般地用手中的菜刀朝她头上、身上砍去
  见肖没力气了,他拉亮电灯,公然在房间里搜寻,在木箱里找到一些钱和国库券,并将肖桂花耳朵上的金耳环摘下,然后不慌不忙地从窗户里爬出来,连灯都未拉灭
  根据李小成的交待,侦察员在村口一个墙洞里取出45元国库券,在他家屋外的墙洞里取出现金195元和金耳环一对。经过一番捕捞,丢在村前水塘里的旧菜刀和手电筒也相继被捞出。
  至此,这起恶性抢劫杀人案,历时三天宣告侦破,而这个奇特的凶手落网,仍令南塘村的一些村民难以置信。
  这个案子也留给了我们深深的思考:在起初,李小成也纳入了调查视线,由于他的特征,侦察员们都不以为然,谁会想到一个高位残疾人竟也会抢劫杀人?更何况一米多高的窗户,依照常规思维,还不到80公分高的李小成是断然攀爬上去的。
  可见侦查工作来不得半点虚假,也容不得任何想当然,更不能有丝毫疏漏。这个案子,令我眼界大开。
  在凶手突破之时,局长笑着对我说:“这个案子很有意思。你尽快写一篇稿子,反映反映我们警察如何破的这个案子。”
  我忙说:“局长,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其实不用他说,在他带我到破案现场去,我就知道他的目的了,也可能这是我到秘书科的第一份试卷吧。
  这两天的亲身经历,使我文思泉涌,回来后立即写了一篇数千字的侦破通讯《奇特的凶手》投寄出去,不多久,就在《人民公安报》发表。
  局长看到变成了铅字的文章,喜笑颜开,连连说:“大学生就是大学生。”这句话我听了后有点像学生考试考好了受到老师的表扬,心里甜滋滋的。
  “应试”过了关。我如释重负。


第22章斩断黑手
  1
  因为几个凶杀案的原因,我和法医刘闯熟悉了。刘闯是新安医专毕业的,戴副眼镜,瘦瘦的个子,参加公安工作比我早一年。
  整个公安局真正来讲就刘闯一个法医,另外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老法医见有人接手,就慢慢地脱离了“苦海”,剩下年轻力壮的他“苦海无边”。法医除了对涉及非正常死亡的尸体进行检验外,还有一个重要职责是对受到人身伤害的人进行检验鉴定。伤情鉴定的结论,直接关系到罪与非罪的判定,同时也关系到法院对犯罪嫌疑人的量刑轻重和对受害人经济赔偿的额度等问题,责任十分重大。所以除了出现场以外,刘闯大多时间是在公安局门口的法医室为别人验伤。
  熟了以后,我们便经常在一起。刘闯就总是给我谈做法医需要很大的心理承受力,那些血液四溅的凶案现场的死尸不管怎样还挺“新鲜”的,就是那些暴病死的、溺死的、上吊死的、吃农药死的、交通事故撞死的、压死的,那些死者的表情那真叫恐怖,一般人连看看照片都受不了,更别说身临其境地去搬弄和验尸。我承认他说的都是事实,自己在第一次出那腐尸案现场的时候不就恶心得差点呕吐,中午连饭都吃不下?
  我总说:我怎么跟一个刽子手混在一起了。
  有的时候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总要往他的手盯上几眼,生怕这小子手没有洗干净,还带了那死人的味道。有的书上不就对法医这样描述:“开会时坐在僻静的角落,吃饭最后一个举筷,为避免尴尬决不先伸手和人握手。”
  刘闯明知道我忌讳那些东西,反而常常在出验尸现场的时候总要给我打个电话,说跟我去看看人的生命是如何之轻。我笑骂去你的一天到晚搞这些玩意你不害怕呀,他说害怕这个还能做法医?
  连烦都不烦?
  烦?习惯了,我出现场不就和你接到写一篇稿子的任务差不多?
  我就庆幸,还好没去做法医,不然一天到晚做噩梦,迟早有一天会精神崩溃。我宁愿一天到晚写稿子。
  2
  有一天下午,刘闯来到我办公室,晃悠了一番,瞄到桌子上有几根烟,便毫不客气的卷入了他的烟盒里,陈彪不悦了:“你小子还跑到我们秘书科来搞烟,你的烟呢?”他抽烟,但烟瘾不重。
  “断货了。”刘闯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
  “你还会断货?他妈的,你小子肯定藏了好烟不舍得发。”陈彪作势要搜身。“在县城这么块风水宝地,求你办事通融的人肯定蛮多的。烟还不是小菜?”
  “对,我们这里哪比得上你法医,只要手中笔一松,一条一条的烟就来了,你他妈的一天到晚地抽烟,这烟是哪里来的?算也算得出,就算你一天抽一包芙蓉王,二十块钱一包,一个月多少?”我顶了刘闯一句。
  “你想得倒美,还有一条一条的送,顶多是给一包,大部分是人家给的散烟,我每天都收起来而已,你看看我的烟。”说罢,他拿出个芙蓉王烟盒,抽出几根烟,“看,这是普通金圣,这是极品金圣,这是芙蓉王,这是”
  “好了,好了,说你这个法医当得寒酸嘛,你果然在这里装穷。”陈彪打断刘闯的话语,有些失望,“你还偶尔能够得人家一包烟,我们这里可是一包烟都得不到呀。”
  “害的人家一天到晚找烟抽,你倒好,反而来这里劫贫。”还好,我不抽烟。
  嬉闹了一番后,刘闯突然对我说:“明天要处决一个犯人,你知道是谁吗?”
  “谁?”我疑问。
  “沙溪的。你不在那里呆过吗?就是那次你用汽枪把人家抓获的那个。”
  “老七?肖大胖!”我马上想起了去年的肖大胖故意杀人案。“我怎么会不记得?第二天是你过来出的现场。”
  “对,是他。”刘闯说。
  “需要你去验明正身么?”
  “那是法院的事情,跟我们无关。公安局负责安全保卫。”
  因为是亲手抓获的人,我便萌发了到刑场去看看的念头
  第二天上午9点,一溜警车拉开警报,一路呜呜叫着开往刑场。我坐在一辆警车里,看到路边行人纷纷止步,投来诧异的眼光和近乎惶惑的神色
  在以往,每每要处决人犯的时候,都要召开一个公开的大规模的宣判会,面对成千上万的群众当众宣布处决XX人犯,然后顺带宣判一些有期徒刑的人犯。此举在一度带来很好的“杀鸡骇猴”的效果,后来可能有有识之士提出此举有失人道,与倡议的人权有些冲突,所以慢慢地就不再公开宣布死刑犯的处决,只是在执行后通知家属来收尸。这样一来,很多群众对这样大规模的警车出动表示不解也就不足为奇了。
  刑场临时设在115国道旁边的一个山坳里,离沙溪圩不远。
  一溜警车到了刑场,跳下一批民警,按照预定方案找好自己的警戒位置,然后法院几个荷枪实弹的法警从一辆囚车上押下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来。
  没错,是他,脸上的那块疤痕依然是那么恐怖。
  我就站在执行地点旁几米远的地方,看着肖大胖被推搡着在指定位置站好,他背上插着一块蒙着白纸的木牌:杀人犯肖大胖,上面醒目地打了一个大红的叉。
  肖大胖脸色惨白,似乎是已经麻木不仁,一句话都没说。也许自发案后的时间里他一直在恐惧死亡,而死亡一旦降临,连害怕都不知道了
  “怎么这么晚执行死刑?”我悄悄问刑警队一个弟兄。肖从我抓获到现在,屈指算来是有近一年了。
  “好像他家里人提出他有精神病,后来还到省里专门作了精神病鉴定,结果是这家伙在实施杀人行为的时候精神是正常的。”
  我恍然大悟。我回忆起了当初取证的时候,他家人的确提供了他一度患过所谓的精神病的诊断依据,只是因为是重大杀人案,后来很快将案子移交给了刑警队,我才没有去过问这个案子。
  能够看着自己亲手抓获的凶手走上刑场,按理我应该有种快感,但不知怎么我泛起一种复杂的情绪,也许这种悲剧本不该发生
  “砰砰砰。”法警将肖大胖的后膝盖踢了一脚,肖大胖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一个年轻法警握着一支手枪紧贴着后背靠近心脏位置连开了三枪,肖大胖一头栽倒在地。
  见那身体还在抽搐,法警唯恐不死,又朝肖大胖同样的位置开了三枪,终于,那身体像一只青蛙临死前蹬了一会儿腿一般,不动了
  我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枪决一个犯人,第一次看一个人被活生生地剥夺生命,竟觉得有些残酷。
  验明正身后,一溜警车往原路返回,只是少了警报器发出的可怕的声音。
  3
  天气又渐渐地热了起来,那天我正在埋头写一篇简报,忽然听到一声叫,我抬头一看,是沙溪派出所的周所长进来了,见到老领导,自然格外高兴,连忙招呼让座倒茶。
  听周所长说,派出所办公楼现在已经在开始动工,估计下半年就可以搬进去办公了,我就笑着说:“到那时别忘了请我去喝酒喽,我也算是开山鼻祖。”
  “还用说,你走之后,很多人都挂念你呢。”
  “是吗?”我有些喜滋滋,看来这一年多没有白待。
  聊了一会,周所长突然问:“你还记得那起一直没有破的破坏电力设备案吗?”
  “怎么不记得?”我叫了起来,这个案子可一直是沙溪派出所的心病呀!
  时间要追溯到我还在沙溪派出所的时候,那时沙溪派出所刚刚组建不久,一天晚上,驻新安县沙溪乡的地区农科所院内,灯光突然暗淡,接着,整个大院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是停电还是线路出了故障?当时人们谁也没有在意,就这样摸黑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电工一查,农科所大院内部线路没有什么故障,于是,他们顺着电杆查到离农科所大院一里多路的侯家坳山上的高压线。山腰上,眼前情景让他们目瞪口呆:四根高压线杆之间的六根高压线被剪断。每档之间的三根高压线只剩下一根孤零零地悬在空中摇曳。
  原来是有人盗窃高压线!地区农科所一边派人修复,一边派人到沙溪派出所报案。
  当时正是我接的报案,正当我们立案侦查后,第三天,我们又接到农科所报案:头天晚上,还是在侯家坳山上,被盗高压线4档8根!
  无独有偶,几天后和沙溪相邻、位于新安县城郊的高新派出所也接到报案:高新乡社前村裴家岭山上,县电力公司的高压线被盗剪了3档2根!
  一个月在临近的两个乡内发生3起盗剪高压线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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