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教父-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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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是不体面的。他垮台之后老百姓普遍拍手称好,而他死后又有人把他捧为圣徒,这使我对同胞的所作所为十分失望。
6月初,在大学第一学年结束时,一位朋友经过讲演厅,停下来与我聊天。他刚刚开始从事一份很好的工作,如果做日班每月有40美元工资,如果做夜班每月可拿50美元。他们需要更多的大学生,他想他可以介绍我去干。当然我很感兴趣,经过简短的面试之后,我在合同上签名做夜班,一周做6天,从下午4时做到晚上12点。雇主是美国捷运公司(U.S.Express pany),我的老板名字叫M·A·费希尔,他是一位效率专家。
这份工作标志着在我的发展道路上一个重要的阶段开始了。州际商业委员会(Interstate merce mission)已经对全国快运收费制订出全新的标准——用所谓划区法取代复杂的站到站收费法。运输公司为此提出抗议,断言新的收费制度将毁了他们。为了支持自己的抗议,他们经过精心准备,在一天里把所有业务都做完,然后用新的收费率计算每笔运输费用,从而证明新的方法如何大大减少了他们的收入。
其他四家大捷运公司——亚当(Adams)、美洲(American)、南方(Southern)和威尔斯·法戈(Wells Fargo)——用传统的手工方法准备了类似的证明。但是费希尔先生把迅速分类整理复杂数据并打印成表的新方法卖给美国捷运公司,一家财力不足、不受重视、名字叫做计算—制表—登记公司(puter…Tabulating…Recording Corporation)的企业租给他们使用这种新方法的机器。据说这家公司的股票都是超过实际资产估值的清水股,在市场上只值几百万美元。我几乎毫不怀疑,有朝一日我会发现这家公司(改名为IBM——国际商用机器公司)的股票在纽约证券交易所(New York Stock Exchange)以几十亿美元的价格出售。
美国捷运公司的项目设在华盛顿街76号的租售区。我们这些帮手接受培训,学会了把原来使用的数据打在卡上,然后把卡插入整理分类机,以便按新费率计算费用和收益,接着再放入制表机,列出各种总数。计算时会碰到许多复杂的因素,例如州内运输和州际运输之间存在着差异。
尽管实际工作中的体力劳动基本上是单调枯燥的,但我觉得我们的工作在许多方面还是十分有趣的。我的一个同事,以前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同班同学,名叫罗·伯恩斯坦,是一个精力充沛的小伙子,同样对这个项目兴趣很浓。我和伯恩斯坦一起与费希尔先生讨论工作,他很高兴我们对他的想法感兴趣,所以邀请我们在星期天下午到他家去好好畅谈。我们的讨论对于他或对于我们都将产生意料之外的结果。
1912年9月到了,我在哥伦比亚大学的二年级也开始了。我继续在美国捷运公司从下午4时做到半夜,每周听课加上家庭作业大约花费21个小时。伯恩斯坦也已改做夜班,我们亲密地在一起工作。有一天晚上我们听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谣言:费希尔先生与审计主任为了前者的助手违反公司规章而争吵了一场后辞职不干了。我们不知道目前这个专业性很强的项目将会发生什么情况。不久,总审计师泰特先生走进我们的工作室,嘴里喷着酒气——像他这种人喝酒不是什么新鲜事。他要见伯恩斯坦和格劳斯鲍姆。我们就走到他面前。他告诉我们,他已听说我们俩人的工作很受赏识,是这样吗?我们没有表示什么不必要的谦逊,就说的确如此。于是他请我们在夜班结束后到他的办公室去。
在办公室里,我们进行了简短而兴奋的谈话。我们是否认为自己可以替代费希尔主管工作?是的。我们能否立即——到明天晚上就完成——把操作过程的每一步完整扼要地写出来?可以。我——本尼·格劳斯鲍姆——能否向大学请假来做日班,并主管这项工作?我回答说我得与凯佩尔校长商量此事,并要求报酬一定要付足。我们同意第二天晚上10时带着搞好的操作提纲、系主任关于我请假的决定以及我的工资要求再到他的办公室来。
第二天像做美梦一样过得很顺利。当我一五一十地把情况告诉凯佩尔校长后,他的脸上洋溢着热情。他很早就热心倡导大学教师从商,我的要求正好同他的主张合拍。“本,想一切办法请假吧。如果你能经过充分准备通过期末考试,我保证你能得到现有各门课程的学分。”学校方面的障碍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消除了。然后我们着手编写操作提纲。这份提纲最终写在一块很大的硬纸板上,并用尺在纸板上适当地划了线,每个操作步骤都由洛用刚健有力的字体写出。(要是他也像我一样写字潦草,天知道情况会怎样。)在纲要底下我们写了一句划上两道着重线的话:“为了准确无误,所有步骤都有待核实和再核实。”一到10点,我们就带着纲要图走进泰特的办公室。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太理解,因为他从未掌握这个项目的诀窍。但是我们把每个操作步骤安排得干净利落,合情合理,特别是关于核实和再次核实的话,给他的印象很深。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很可能他自己的工作正成败未定)。他重复了一遍昨晚提过的问题,我们一一作了回答。然后他问我:“主管这项工作你要多少工资?”我坚定地看着他的目光说:“你得加我一倍工资,先生。”他马上回答:“行!”我意识到要求每月支付100美元工资太客气了——可是现在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了。伯恩斯坦的工资每月增加了百分之五十或七十五。但是他不必像我那样要向学校请假。
当这些安排作出之后,泰特似乎更加如释重负了。事实上,他的心里对我们充满着脆弱的感激之情。他拥抱着我说:“本,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为我们所做的一切。不用担忧。我可担保,当你回到大学去时,一定会通过考试的。”在我们转身离开时,他又问:“本,告诉我,你多大了?”我还不能对他老实说,我刚过18岁,所以扯了一个谎——那时候和以前我都是很少说谎的——我已19岁,快到20岁了。他摇摇头,喃喃自语道,那么年轻就可拿到一份丰厚的工资了。他对我们的感激之情只有五分钟热度,现在已经减退了。
在我们最后正式接受这项工作之前,是否与费希尔先生谈过话?我记不得了,但是我们后来在某个日子确实为了一件他遗留下来的事同他见过面,他对我们非常友好。然而他心里究竟怎么想就不清楚了。
我担任了四个半月的重要职务。虽然我和伯恩斯坦对技术问题了如指掌,应付裕如,可是我仍怀疑自己的工作是否很有效。我把原来纸卡设计中未涉及的某些运输业务数据进行分类制表,由于作出这种新的安排,我受到了表扬。但是作为一大批雇员的经理,我们无疑不够成熟,缺乏圆滑的处世手腕。我们接受工作后的次日来了两个新雇员。他们分别名叫格雷纳和里安,原是会计部人员,都很聪明能干。他们奉命调来彻底学习这个项目,准备以后接管。虽然我和伯恩斯坦对此很生气,可是不能不说这是泰特十分明智的一着棋。
接着发生了一件疯狂的事。为了消除副总经理普拉特对我们的工作进度的不满,泰特决定我们必须管理三班,而我得管其中的两班——不仅管8时到4时这一班,还要管从半夜零时到8时的深夜班。这样一天只留给我8小时用于吃饭、睡觉和娱乐。不管怎样,毕竟我年轻,能够承受这副重担。对我来说,每天要回到布朗克斯去睡觉显然是办不到了,所以我就在科特兰街人称“史密斯——麦克纳尔”的一家历史悠久、远近闻名的招待所过夜。
在下午4时做完日班后,我凑合着吃点食物,大约5时爬到床上睡觉,叫别人到11时半把我喊醒。接着在夜深时又开始我的工作,连续做16个小时,当中有两次40分钟的休息时间。公司章程规定,如果加班,工资增加一倍半,即每月拿250美元。每半个月公司开一张支票给我,我第一次拿到的工资支票对1914年前的人们来说犹如王公贵族拿到的薪俸。这一点使泰特大伤脑筋。他说这会引起挣钱比我少的一些重要雇员的不满,他要我接受按正常标准支付第二个夜班的工资。我同意了。但是整个安排只又持续了两个星期。深夜班工人的效率十分低下,也许我的督导很不完善,以致大部分劳动都因错误而白费了。所以这项试验不久便取消了。我恢复了每月100美元的工资和正常的生活方式。母亲感到很高兴。
随着工作的进展,格雷纳和里安开始承担越来越多的职责。到头来他们实际上接管了任务的指挥权,我和伯恩斯坦只能跟踪观察一些操作过程,并对不断出现的技术问题进行咨询。到1月底,核对工作结束,只剩下最后编制数据和得出结论了。我准时收到最后一张工资支票,连同一封语气十分冷淡的告别信。关于我和美国捷运公司的关系以后我还要再说。
在我工作的最后一个月,我有充足的时间为重返大学作准备。想起凯佩尔校长的建议,我决定参加本学期英语、法语、德语和数学等几门考试。在离开大学前我已开始学习经济学基础知识,但是几个星期对这门“乏味的科学”的涉猎,一点也没有激发起我的兴趣。所以我决定返校后不再攻读它。后来的结果是,我终生都将在称之为“金融”的经济学分支工作,并且在我国最大的两座大学当上金融学教授。
又一场财政灾难突然向我家袭来。利昂早就渴望在沃纳梅克公司(Wanamaker)从瓷器推销员的职位上得到提升,迅速发展中的电影业的多种机会打动了他的心。他想用1500美元买下长岛杰梅卡的一座小剧院。当时杰梅卡只有一个村庄的规模。母亲向住在华沙的富裕的姐姐借了1000美元,我拿出为美国捷运公司工作而积下的全部储蓄支付剩下的差额。利昂年轻,毫无经验,也许我们早该预料到他的企业最终会一败涂地。果然,两个月里他把资金都蚀掉了。
现在我没有一点钱,也没有工作。我立即写信给泰特先生,把我的困境告诉他,重新提及他将帮助我从大学毕业的许诺,请他给我安排一个兼职工作。他的秘书答复说,泰特先生向你表示歉意,因为雇佣兼职员工是违背公司政策的,他无法帮我忙。这件事对我来说是一个惨痛的教训,我再也不指望别人帮助我的随便许诺。我到处寻找工作,但都找不到。最后,绝望之中我接受了一份上门推销削价照片的赠券的工作。没有一项工作比这更令人羞惭和伤心的了。按响门铃,迎来一个头发蓬乱,表情难看不堪的妇女,我努力向她作出动听的宣传(通常是徒劳的),无数次未等你把话说完,她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漫长的一个下午的推销,通常以一无所获地回到家里告终——这一切都需要你具备一个坚持不懈的旅行推销员的勇气,可是我与此相差十万八千里。
记得有一天,我毫无成果地回到家里,扑到床上,突然哭了起来——从不泪珠轻弹的人这么一哭心里舒畅多了。母亲悄悄地走进来,抱住我说,情况肯定很快会好转的。她的支持使我振作起来。我想到泰特拒不履行诺言,于是直接写信给美国捷运公司代总经理塞里诺·普拉特先生,尽管非常为难,但我索兴干脆地把真情实况告诉他。这一招果真奏效。普拉特先生写回信给我说,由于情况特殊,他同意不照公司章程,作出例外处理。这样我就能担任兼职的提单核查员,每月挣25美元,在暑假期间则可改为整天上班。我感到自己好像重新获得了生命。
这份工作非常单调乏味,但不久我找到了一种消除枯燥呆板的办法。那就是创作十四行诗。我尽量每天创作一首,早上写出初稿,整个下午慢慢地加以润色修改。大多数爱情诗都是对当时我的红颜知己——她的名字叫阿尔达——有感而发的。那些诗稿几乎全都散失了,只有一句仍然在我的记忆里,因为创作出这句诗的那一天我感到特别的自豪,这句诗是:“希望是失望的墓志铭。”
一天,当我忙于处理货运提单和构思诗歌时,在我工作的大房间里发生了一阵骚动,一群公司官员走了进来,其中有一个身材矮小、神情严肃的人我们不认识。不久消息就传开了:此公名叫罗伯茨,是新当选的公司总经理。董事会已决定对企业进行清理,他是为此而来的。我见他看着一长排痰盂,长期来这些都是企业必不可少的东西。事实上,所有职员都嚼烟草。我听到他说“真讨厌”。第二天他下了命令:不准再嚼烟草,不准再放痰盂。罗伯茨对人员的管理确实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