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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活着干什么之叛逆少年 heiyiya-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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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问起,葛薇立刻兴奋起来,得意地告诉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考上了你那所高中,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啦!”

    尹萨听了感到心又乱了起来,他没想到葛薇还有这么多小小的心计!而他又怎么忍心把一切都说出来,让她甜蜜的希望变成了绝望呢?

    他试探着问,“我写信给你说的事”

    没想到葛薇竟然高兴起来,“你还写信给我了呀?我还以为你变心了,早把我忘记了呢!信我还没收到,这里的邮递员都很懒的。不过不要紧,我知道你还记得我,知道你有那份心就行啦!信里都说了些什么呀?”

    尹萨转过了头,不敢看她的眼神,只好支支吾吾地说,“嗯这个这个以后再说吧信迟早迟早要送到的!”

    葛薇甜甜地笑了,“你害羞呀?我知道了,呵呵”

    尹萨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笑容,不禁更内疚了,在心里叹息道:阿薇,你太善良了,太乐观你总把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往光明处想一件事的未来,在乐观的人和悲观的人看来,会有多么大的区别啊,可是事情,却并不会因为人的想象而改变啊。阿薇,你怎么就那么单纯

    暗暗咬了咬牙,尹萨连忙岔开话题,他觉得如果再让葛薇有什么幻想,而结局却只是一场空梦,那就未免太残酷了。“阿薇,学校的生活,你喜欢吗?”

    “无聊死啦!真搞不懂,我们这里的学校发什么疯?一天十四五个小时呆在教室里,学些枯燥的东西去应付考试。我看我们全成了那个买鞋非用草绳量不可的郑国妇人啦!好端端的人不相信,非要相信那什么鬼文凭!”说着又指着书桌上的一架书,“我整天闲着,闷得慌,就自豪看些小说来消遣啦!”

    尹萨一看,全是些武侠、言情之类的书,就笑着说:“阿薇,我看你很像一个故事里的那个和尚。他也是,因为无事可做,就每天到很远的地方捡一根枯枝,一天刚好一个来回。看起来,他的日子过得是很充实,可那是一种麻木的充实,一种平庸的充实,一种空虚的充实。阿薇,难道你愿意长耽于这种骗人的充实中吗?”

    尹萨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思考中,越说越严肃。

    葛薇不依地捶了他一拳,“还说呢!出去快半年了,一封信也不给人写,我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呢!这时候就知道教训别人!”

    说着又叹息了一声,“我拿什么来充实自己啊?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么想你?所以,我努力地考上了你那所高中。只有这样,我才能长期的和你在一起啊。可是你,却连一句鼓励的话都没有对对我说过!”

    说着说着,葛薇的眼圈就红了,她痴痴地看着尹萨,哽咽着说:“瞧你,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照顾自己,你都这么瘦了”又伸手理了理尹萨凌乱的长发:“你的头发,也该剪一下了!”
纯情岁月 第二十章 厄运
    这些埋怨和关切的话语,就好像一条条鞭子,一次次对尹萨的负心进行谴责,每一句话,都让他的良心受尽了煎熬。

    他轻轻第推开葛薇的手,内疚地说:“对不起!”

    这时,葛薇的父亲葛子龙回来了。看见尹萨,高兴地说:“你来了呀!你们先谈一会,我去给田里抽一点水,马上就回来做饭。”

    尹萨呼出一大口气,忙借这个机会把葛薇的注意力转移开去:“你爸挺辛苦的!”

    葛薇被挑起了愁绪,也忧郁地说:“唉!有什么办法呢?我妈去世得早我下学期的学费还差一大截呢!我暑假准备去打工,可是没人敢要童工!说什么出于人道主义?逼着我眼睁睁看着我父亲吃苦,却无能为力。我的心总受着折磨,难道,这也算人道吗?”

    尹萨看着她烦恼的样子,想说些安慰的话,却正好这时邮递员送信来了。尹萨的心一颤,感到有苦难言,尴尬地望着葛薇。

    葛薇兴奋地拆开信,几行熟悉的字迹跳入眼帘:

    “阿薇,你好。

    “你的中考成绩怎么样?身体还好吧?伯父一切可好?

    “对不起。我认真想了很久,我才知道我对你的只是兄妹间的感情,并不是我一直以为的爱。请原谅。

    “感情是不能有虚假的,它不能够用来欺骗。以前,我对你的那种感觉只是怜爱,或许也有一些对异性朦胧的倾慕。但那不是真正的爱情,原谅我,忘记我吧。忘记我曾经说过的那些傻话”

    葛薇没有再看下去了,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她惊呆了。

    信,轻轻悄悄地掉在了地上,两行痛苦的泪水,无言地滚落在她腮旁

    突然,外面传来了葛子龙慌乱的叫喊:“救命!救命啊”

    尹萨一激灵,连忙去找电源开关。可是闸刀很高,尹萨急中生智,一把抱起葛薇,“快!快把闸刀拉下来!”

    拉下电闸后,两人又飞奔到葛子龙叫喊的地方。

    可是一切以及迟了,葛子龙跌落在水田里,身体扭曲,四周的禾苗一片狼藉,显然是死前剧烈的挣扎所致。那根致命的电线,却还握在他的手心。

    葛薇肝胆俱裂,痛苦地嘶喊道:“爸爸!爸爸!爸爸!”边喊边扑到他的身上哭叫着。

    尹萨忙一把拉过她,吼道:“你冷静点!好不好?”

    说着抱起葛子龙慌乱的朝家中奔去,边跑边急促地喊着:“伯父,伯父”藉以凝聚葛子龙那正在涣散的心神。

    乡亲们闻讯,纷纷的赶来,有人忙着大急救电话,有人抬来了干燥的杉木板。众人把葛子龙安置好后,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叹息着、议论着

    葛薇跪在葛子龙面前,伤心地哭泣。

    尹萨无言地站在一旁,他被这悲惨的一幕惊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幼丧母的葛薇,现在又要失去她敬爱的父亲了;他不敢相信,刚才还和他说话的人,现在却静静地躺在这里;孤苦伶仃的葛薇,以后该怎么办呢?

    他是个负心的心,他背叛了她,背叛了一个可怜的女孩。他感到一种沉重的负担,又慢慢压上了心头。

    突然,葛子龙动了动,喉间发出一些微弱的声音:“尹萨尹萨”

    尹萨连忙蹲下身子,握住葛子龙颤颤巍巍伸出来的手,低低的叫了一声:“伯父!”

    葛子龙微微睁开了眼睛,艰难地说:“我想甩开可甩不掉尹萨,薇儿是个可怜的孩子,你要好好待她。”说着他费力地拉过葛薇的手,放到了尹萨手里:“以后,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尹萨连忙使劲地点着头,拼命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这沉重的悲哀,和他善良的天性,使他想承担起一切的苦难和责任。

    “孩子叫我叫我一声爸爸行吗”葛子龙的眼皮沉重地合拢,又竭力睁开一些,显得越来越虚弱了。
纯情岁月 第二十一章 葬礼
    尹萨转头望了望葛薇,发现她正幽怨地看着他。那无助的眼神让尹萨的心一颤:她多像一只柔弱的小鸟,折翼了,在风雨中孤苦无依!他,能为她撑起一片晴朗的天空吗?

    可是,他对萧萍的承诺,又幽灵一般似的在心头升起:“萍,这是我奶奶送给她孙媳妇的礼物!”还有萧萍那深情的眼神:“萨,记住我们这段真诚的感情吧!不然,这十一天将是让我痛苦一生的幻梦!”

    尹萨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声:“萍,对不起!”

    他木然而凄苦地跪在葛子龙面前,用尽他所有的坚强,艰难地喊了声:“爸爸!”

    像是呻吟,低沉却坚定,这短短的两个字,是需要多少的感情来支撑,来承担的啊!

    沉重的责任,放弃深爱的人的痛苦,对苦难的同情,和自己不爱的人一起生活的苦闷

    葛子龙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闭上失神的眼睛,永远的离开了

    葛薇扑倒在葛子龙身上,哭喊着:“爸爸!爸爸!你醒醒啊,醒醒你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啊!你看看女儿吧!你不是说回来给我们做饭吗?你醒醒啊!爸爸你醒醒”

    十多分钟后,当救护车呼啸而至,看到的只是这悲惨的一幕

    但医生们还是冷酷地给葛子龙打了一支不知什么针剂,拿走了320元钱。

    丧事在乡亲们的资助下,也办了起来。

    葛薇无言地坐在灵床前,泪水不停地从眼中流下来。痛到深处,人已麻木,什么也不去想了,充溢整个心灵的,除了悲哀,还是悲哀

    空气中,似乎漂浮着一种浓浓的哀愁。人,失去了一只手、一只腿,虽然痛,但那只是肉体的痛;但如果失去了一个亲人,那种痛却是痛彻魂灵,痛到人的内心最深处了。

    现在,这种痛就在慢慢地袭击着葛薇了。它像一个邪恶的精灵,不知不觉就抓住了她的心尖,让她一阵剧烈的刺痛,痛得麻木了,却又松开;等到缓解了一些,它又猛然抓住了不放!

    尹萨感觉到了她强烈烈的悲哀,就紧紧地握住了她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希望这样能减轻她的痛苦!

    唢呐、锣鼓,都在悲哀地喧叫着,撕扯着人的心。

    办丧事,只不过是活着的人要折磨一下自己,藉以宣泄心中那难以承受的愁苦。悲哀的人啊,在痛苦恼恨到深处的时候,总会找一种方式发泄,甚至是自虐!

    但是葛薇,她的悲哀能减轻她对父亲的愧疚和思念吗?

    尹萨尽起了一个孝子的责任,端着灵牌,陪着前来吊唁的人跪奠又和葛薇一起彻夜守灵。

    半夜的时候,尹萨的父亲来了,要他回去。

    悲哀已让尹萨说不出话了,他只是默默地摇着头。父亲终于恼怒了,把他拉到一边责怪着:“你怎么这么蠢呢?你已经是一个大学生了,她家里现在这样了,你还要和她扯在一起吗?”见尹萨还是木然地站着不懂,就一把拉起他的手往外拖。

    尹萨挣脱了父亲的手,依然木然地站着。父亲又骂了一阵,终于无奈地回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葛薇已站在了他的身后,哽咽着说:“你回去吧!”

    尹萨猛然转过了身,紧紧地握住了葛薇的手,痛苦地摇了摇头:“我不”

    葛薇就哀哀地叫了一声:“尹萨”无助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泪,无声地涌了出来
纯情岁月 第二十二章 承诺
    丧事办完了,留给葛薇的只是物是人非的凄凉和失去亲人的痛苦,当然,也还有一些失去倚靠的无奈。

    她木然地看着尹萨——这个写信告诉她不再爱她,却又答应父亲照顾她一辈子的人。想起尹萨在父亲临死时喊的那声“爸爸”,她苍白的脸上浮起了几丝凄凉的笑意,那是一种包含嘲讽的苦笑。她明白,照顾自己一辈子,那是多么可能成为事实啊!

    尹萨还沉浸在对世事无常的感慨中。入殓时,一天前还活生生的人被抬入那黑沉沉的棺木,与那石灰木炭相伴!然后埋入土中,多少年后,终于变为一堆黄土埋着白骨。人的一生,意义究竟何在呢?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要活着!有很多的事要做!儿时还曾梦想流芳千古呢!也曾梦想为了人类的幸福而奋斗!

    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要是,全人类都灭亡了呢?

    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全都失去了意义?

    他被这个想法惊呆了。人,究竟在以为什么而活着?难道一切,都只是一场空忙吗?一切的一切,是不是无论这样变化,其实都无所谓?

    葛薇望着沉思的尹萨,凄然地问:“你不开心是吗?你觉得我是你的包袱?”

    尹萨回过神来,连忙分辨:“不,阿薇,我是真心的想照顾好你,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

    葛薇摇了摇头,凄然地笑了笑:“你不喜欢我,为何还要负起这个责任呢?”

    尹萨沉默着,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帮助你,想让你过得好一些。我不能拒绝伯父临终的嘱托。阿薇,虽然我不再爱你了,可我们毕竟还是好朋友。如果我眼睁睁看着你这样受苦,我良心会不安的。阿薇,其实我给你写那封信时,我就挺愧疚的。阿薇,对不起,我让你那么痛苦。原谅我,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好吗?”

    葛薇愣愣地听着,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她的心充满了委屈和怨恼。上天啊,你为何如此不公?你让她失去了最爱的人,又夺走了她最亲的人!为何你要把这所有的苦难,都让她一人承担?

    尹萨轻轻地拉过葛薇,为她拭干了泪水,伤感地说:“阿薇,忘掉我的那封信吧!我会实现对伯父的承诺,好吗?再说了,感情的事,谁说得清呢?也许我们,会再相爱吧!”

    在心中,他却又暗暗叹息,对萧萍的承诺,已随着这句话,又变成了一句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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